“你…你…”苏莉卡磕巴着，她向后缩了点距离，小小一只就像是被吓到了。


    但她面上依旧是努力的保持着“世界首富”的姿态，可这拙劣的遮掩在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的眼中，完全就是小儿科。


    就连一向表情管理合格的布鲁斯韦恩，刚蓝色眼眸中都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只是纯粹的被逗笑了而已。


    他们仿佛看见了布满尖刺的小动物，在瞬间就收起尖刺，变得无害起来，抱着自己柔软的小肚皮躲在角落里。


    十足的稚嫩，完全不带有成年人的感觉。


    这一刻，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可以完全确定，苏莉卡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朋友。


    刚才的那一系列行为，也只是成为世界首富之后，为了保护自己而选择的伪装。


    这小姑娘还吃软不吃硬？托尼斯塔克好笑的想着。


    眼见着苏莉卡的小模样，他不由失笑，头一次感受到了逗孩子的乐趣。


    “你…你笑什么？”苏莉卡彻底反应过来，她磕磕巴巴的问道，焦糖色眼眸中因此而出现无措。


    从没有和大人亲密相处过的苏莉卡完全不适应，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十分害怕。


    火上浇油的则是，苏莉卡转过小脑袋，看见了布鲁斯韦恩此时的模样。


    虽然布鲁斯韦恩脸上只是礼貌的表情，但那双刚蓝色眼眸中的笑意分明。


    强烈的自尊心不合时宜的出现，让苏莉卡的眼眶微红，但她还是等待着托尼斯塔克的回答。


    “当然是因为”托尼斯塔克停顿着，他刻意的拉近了和苏莉卡的距离，直到呼吸声都能够听见。


    “你比任何的糖果都要甜蜜。”托尼斯塔克丝毫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话语是否适合一个小朋友。


    他只是想要靠近苏莉卡。


    这句话听得中间的布鲁斯韦恩，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他仿佛看见了一个疑似诱拐犯。


    肉眼可见的，苏莉卡彻底的陷入了惊慌之中，她攥紧了小手手，面对托尼斯塔克的时候，连呼吸都不顺畅。


    但正所谓物极必反，托尼斯塔克这样极其“热烈”的亲近，自然会让从小遭受恶意、从未获得大人保护的苏莉卡感受到害怕。


    就像是长期生活在冰天雪地里的小动物，骤然被扔进火炉里，温度的强烈反差，会让小动物惊慌失措的逃离。


    “谢…谢谢您的邀请，我不喜欢吃饭的。”她回应着最开始的问题，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些微的哽咽，这是对于陌生情绪的抵抗。


    可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苏莉卡还是感受到了浓烈的愧疚，她不想要让托尼斯塔克感受到不开心。


    托尼斯塔克真的对她很好。


    因此，她还小声的解释道，“我，我就是不喜欢吃饭，不是不想和您一起。”


    可苏莉卡的本能动作很诚实，小身子正小幅度的向旁边挪动着，努力的和托尼斯塔克拉开距离。


    而眼见着苏莉卡变化的托尼斯塔克却傻了眼，他完全不知道苏莉卡如此反应的原因。


    纵横情场的托尼斯塔克第一次感受到束手无策，他是很擅长哄女伴，但没哄过这么小的女孩。


    因此，他转而看向刚才围观了一切的布鲁斯韦恩。


    面对托尼斯塔克的视线，布鲁斯韦恩目不斜视，他是知道原因的，但并不想施以援手。


    主要是说了原因，托尼斯塔克也必定不会相信，还会觉得是他在使绊子，不让他和苏莉卡接触。


    布鲁斯韦恩对于托尼斯塔克很了解。


    “小甜心。”托尼斯塔克决定再抢救一下，他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充满着强烈的个人魅力。


    但在这个称呼出现的时候，托尼斯塔克清晰的看见了苏莉卡的小身子抖了抖，然后就又小幅度的向远离他的方向缩了缩。


    他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开始回忆刚才究竟都做了什么，才导致这一切。


    但一无所获。


    确定处在安全距离后，苏莉卡才转过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怯生生的呼唤道，“斯塔克先生。”


    活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


    这一幕直接让托尼斯塔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但眼前苏莉卡不安的小模样又着实是让他不忍心。


    他有些心软。


    原本准备好的甜蜜的话语，也在这一刻变得不合时宜。


    这大约是托尼斯塔克第一次主动换位思考，他认输一般的泄了口气，最后仅仅只是说出了一句，“很高兴认识你，小甜心。”


    他的眼中满是无奈，只觉得自己并不擅长和孩子相处。但事情的发展总是意料之外的。


    听见这句话，苏莉卡眼睛一亮，这是她熟悉的交流步骤，“我也很高兴认识您的。”


    那双焦糖色眼眸中带着真诚。除了这种相处模式让苏莉卡不适应外，她的确很喜欢托尼斯塔克。


    眼见着苏莉卡如此反应，托尼斯塔克不由一愣。他脸上带着不自知的笑意，“当然。”


    托尼斯塔克似乎明白苏莉卡需要的是什么了。


    是真诚，而不是那些轻浮的调情话语。


    气氛自然而然的温柔起来。


    台上主持人昂长的开场白终于结束，拍卖会正式开始。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依次将拍品抬上中央。


    天花板上的灯光映下，将被红布遮掩着的拍品衬托得愈发神秘。


    眼见着这一幕，苏莉卡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她从未来过这样的场合，保持十足的好奇心。


    而托尼斯塔克也自然而然的靠回座椅上，但他的视线依旧时不时的落在苏莉卡身上。


    同一时间，每位宾客的座位扶手的左侧，都升起一块手掌大小的平板，上面显示着每位宾客的个人信息。


    平板上有用来参与拍卖的智能系统。


    考虑到苏莉卡的小小身形，坐在苏莉卡旁边的布鲁斯韦恩伸出援手，帮忙取出平板，还贴心的递给了苏莉卡。


    直到看见苏莉卡用两只小手手将平板稳稳抱住，他才放心的松开手。


    原本也想要伸出援手的托尼斯塔克微微眯起眼睛，莫名不爽，他看着布鲁斯韦恩和苏莉卡的相处。


    被如此温柔对待的苏莉卡还有些不适应，而关键在于，对象还是她讨厌的布鲁斯韦恩。


    “谢谢您，韦恩先生。”苏莉卡小声的说着，她转过小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布鲁斯韦恩。


    焦糖色眼眸中的情绪很复杂，大约是回想起布鲁斯韦恩对于蝙蝠侠的敌意。


    “您……”苏莉卡停顿着，她咬住小嘴巴，似乎很纠结，她还是选择开口，“您以后可以不要说蝙蝠侠的坏话吗？他没有欺负你。”


    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


    原本因为苏莉卡的态度而疑惑的布鲁斯韦恩，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


    看着苏莉卡眼中的坚定和毫不退让，他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为什么喜欢蝙蝠侠？”布鲁斯韦恩对于苏莉卡可爱的要求不置可否，他转过身，用一种好奇的语气开口。


    不得不说，布鲁斯韦恩的态度是很好的，他完全的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在和苏莉卡交谈。


    而不是大人和小朋友的方式。


    这直接让苏莉卡对于布鲁斯韦恩的印象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也选择坦诚起来。


    她讲述着心中的爱恋。


    “因为蝙蝠侠是超级厉害的大英雄。”苏莉卡抬着小脑袋，焦糖色眼眸中带着难以忽略的崇拜，“只要他还在，哥谭市就是安全的。”


    苏莉卡一直坚定着这样的念头，才能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危险而寒冷的夜晚。


    对于她来说，蝙蝠侠更像是信仰。


    “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他的。”苏莉卡重复着表达喜爱，还有些害羞的低着小脑袋。


    在她低下小脑袋的瞬间，没有看见布鲁斯韦恩眼中的怔愣和后知后觉的柔和。


    很快，苏莉卡又记起来了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你不可以欺负他。”她认真的重复着，和布鲁斯韦恩对视。


    “当然，我不会欺负他。”布鲁斯韦恩承诺道，“事实上，我不会欺负任何人。”


    这倒也是真的。


    不知不觉间，布鲁斯韦恩和苏莉卡之间的气氛愈发和谐起来，甚至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


    这一幕看得托尼斯塔克莫名的不服气，他不知怎么的就说出了一句话，“布鲁斯，我怎么记得你很讨厌那只黑漆漆的怪物？”


    “还说他是罪犯？”


    话音落下的刹那，布鲁斯韦恩的笑容有些僵硬，他转而看着托尼斯塔克，就像是被戳了气管子。


    而苏莉卡的目光也第一次出现了受伤，那双焦糖色眼眸弥漫上雾气。


    锋利的对于蝙蝠侠的评价刺伤了她。


    在看见苏莉卡表情的刹那，托尼斯塔克就真实的感受到了后悔的滋味，“其实……”


    他刚才维护好的关系毁于一旦。托尼斯塔克试图挽救些什么，但显然，苏莉卡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才不是罪犯，他是大英雄。”苏莉卡捍卫着蝙蝠侠的形象，稚嫩的声音有些哽咽，大约是气狠了，她转过小身子，不再看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


    这下，布鲁斯韦恩和托尼斯塔克是同时被苏莉卡拉入“黑名单”了。


    无辜受害的布鲁斯韦恩，面不改色，但他的身后像是站着一只大蝙蝠，足以看出那股心塞。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托尼斯塔克，也在尝试无果后收回视线，他靠在座椅上，懊恼的揉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