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西北明珠7

作品:《女主她恶毒且万人迷

    盛子骄看戏般的看着下面两个人的交锋,也不出面为朝无缘解释。


    等到朝无缘脸色越来越充血,看着就要断气一般,她才悠悠开口,“再这样下去,他就要断气了。”


    刚来京都,她可不想摊上谋害三皇子的罪名。


    朝无怜听话的松了手,尽管心里很想把朝无缘直接弄死在这里,但是她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圣旨,令行禁止。


    可怜的朝无缘趴在地上,华贵的衣裳沾上了泥土,狠狠呼吸着空气,整个人狼狈得很。


    另外两人没有一个眼神给他。


    朝无怜仰头看着她,目光虔诚。


    “郡主安好。”


    按理说他是太子,本该是自己向他行礼的,他反倒态度格外恭敬。


    盛子骄盯着他满脸疑惑。


    他的头发温顺的搭在肩侧,整个人没了刚刚钳制朝无缘的利落狠厉,多了一丝清冷。


    他的行为实在古怪,突然出现保护她,又带着如此奇怪的态度。


    就在盛子骄思考的时候,朝无怜却在心中反思。


    刚刚的动作太粗鲁了,声音也太暴戾,会不会吓到她,她会不会不愿意他的靠近?


    越想,心里就越忐忑,他将自己刚刚抓过朝无缘的手放到身后,用布料狠狠擦拭,很快就被磨出一片红色。


    盛子骄盯着他熟悉的脸,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太子殿下,我们可曾见过?”


    朝无怜的心一抖,他狠狠咬住口腔的嫩肉,这才不至于说不出话来,“不知郡主何出此言。”


    “殿下与我曾豢养的马奴长得颇为相似。”


    盛子骄说完打量着他的神色变化。


    朝无怜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轻颤,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本能让他想要匍匐在她脚下。


    “不知郡主的马奴现在如何了?”


    他试探性的问出这句话。


    “哼,他就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逃跑了。”


    盛子骄继续笑嘻嘻地说,“不过一个低贱的马奴而已,丢了便丢了罢,他木讷无趣,还没有花楼姑娘讨我欢心,不值得心疼。”


    她像是在谈论一


    个丢失的玩具,一件不喜欢的衣裙,没有一丝伤怀。


    她的每一句话都插到了朝无怜的心口,把他的心脏伤得遍体鳞伤,本来想要说出口的事情好像变得无关紧要了。


    她不在意,她不关心,只是一个马奴而已。


    她府上那么多浅笑嘻弄的漂亮少年少女,一个马奴,不会让她有一点留念。


    朝无怜唇瓣变得苍白,无法自抑的颤动从脚往上蔓延。


    他后悔了,若是没有逃跑,他还是那个每日能看她几眼,逗她欢心的马奴,而不是现这样,连交流都变得奢侈。


    树叶的阴影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盛子骄并不能看出什么。


    这里的宁静都被破坏了,她也不想多待,红裙在空中一跃,盛子骄跳下假山。


    “乌啼,我们走吧。”


    朝无怜双目无神,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三年时间里,他思念成疾,每每都想回到她身边,当一个安分等待她前来的马奴。


    只是,母妃的仇恨还未报,他只能忍痛离开,现下想来,所有的折磨,都是自己该受的。


    乌啼跟在小姐身后,见后面的人影已经看不到,才小心开口,“小姐,奴婢也觉得太子殿下与云卿特别相像。”


    不止相像,简直一模一样,只是身上的气度有些许不同。


    这个熟悉久远的名字让盛子骄有一瞬间的恍惚。


    云卿便是马奴的名字。


    是盛子骄亲自给他取的。


    盛子骄骤然听到这个名字,思绪被拉进回忆。


    那时的西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扫去了大战后的阴霾,红色丝带四处飘扬,百姓的脸上也都是重新扬起的笑容。


    阿爹与长大后的盛嘉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盛子骄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但是她知道,如今安逸享乐,百姓满足的生活都是他们辛苦打拼下来的。


    阿爹不在的时候盛子骄就格外放肆,若是盛嘉在多少能劝导几句,但是盛嘉年龄一大就自愿加入了战场。


    因此整个西北,没有人能管住盛子骄。


    盛子骄当时很沉迷花楼里的头牌姑娘,那是整


    个西北最大的花楼,里面的姑娘也最漂亮。


    而云卿姑娘则是最漂亮的一个,是花楼的头牌。


    彼时她正在看云卿跳舞,花楼里富商来往,一掷千金,轻纱曼舞,一片纸醉金迷。


    云卿是她看上的人,从来不接其他客人。


    她的舞姿很令盛子骄着迷,就像盛子骄说的,像一只白鸽,带着生气和清灵。


    但是他出现了。


    是一个少年,因为跑进花楼偷吃东西被花楼的人抓住。


    花楼里的壮汉拖着他的小身板,势必要给他一个教训。


    两方体量对比明显,那小少年像是一块豆腐,让人不觉担心是不是轻轻一捏他就会碎了。


    少年穿着破烂的衣衫,比之街头的乞丐也差不多,头发凌乱枯燥,脸上黑乎乎的,整个人十分脏。


    盛子骄并不是个喜欢做好事的人,但是被泥土掩盖的容貌可以躲过她的眼睛,那双倔强又绝望的眼睛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像是一个耗尽所有力气拼命的人被命运抛弃。


    那种绝望孤掷,吸引了盛子骄。


    西北王外出征战,她就是西北的主子。


    不过是随意的一句吩咐,很快就有人殷勤的将这个少年带上来了。


    他浑身脏兮兮的,像一只迷途的小兽。


    面对富丽华贵的房间,穿着讲究的贵人,他有些不知所措。


    云卿已经停下来舞,她自喻是王女捧着的人物,轻易不给人看自己的舞姿。


    她的一些小脾性,盛子骄并不在意。


    云卿看着眼前脏兮兮的少年,夸张的捻指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神嫌弃,身子往盛子骄身边靠了靠。


    盛子骄神色不变,让人给少年洗个澡再送上来。


    少年挣扎起来,但是他那点力气完全敌不过西北壮汉,很快,他就被洗干净送上来。


    因为知道她的喜好,有人专门给他安排了一身白衣。


    不是什么好的材质,只是普通的布料。


    一个清俊生涩的少年被送到盛子骄眼前。


    湿漉的头发还滴着水,水滴划过白衣落到地上,啪嗒一声,如石子滴落寒潭,惊醒了盛子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