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一过，便到了县试这天。


    林砚做好准备，和其他四人结伴一同前往考场。


    县试分为五场，而第一场，则是最重要的。


    每天考一场，连续考五天，才算是考完了。


    等他拿到卷子刚看到一道题，他愣了愣神。


    这……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往第一道题上看去。


    没错，这就是娘给他的那本参考书籍上押的题目！


    而他还跟金九他们讨论了许久这道题的破题思路，只是金九他们对这位名不见经传之人写的书不感兴趣，随意敷衍了他两句。


    他自己倒是闷头琢磨了两日，如今看到这道题，他感觉格外的亲切。


    提笔刷刷刷的就将早就烂熟于心的答案先写在稿纸上，斟字酌句的修改一番之后，他才小心的将答案抄写上试卷上。


    若是写错一字，卷面上有了涂改的痕迹，给主考官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完蛋了！


    所以，大家一般都先在稿纸上将答案写出，确认无误后，再抄写在试卷上，以免弄脏考卷。


    一连考了五日，那名不见经传的周中，竟是一连押中了三道题！


    林砚顿时觉得自己考过童生有望了！


    随着最后一场考完，考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考场。


    金九很快就冲出人群，找到了他，在考场一连待了五天，这位大少爷吃不好睡不好，人都憔悴了不少。


    “林砚，怎么样，感觉如何？”金九只觉得头昏脑涨的，连考五天，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个什么东西。


    别说是考中前十了，能不能考过都是个问题。


    考前林砚心里还没底，可考完了，他却是浑身一轻松。


    “那周中……”


    金九光是听到那名字，就一阵不耐烦，“管他什么周中，县试都考完了，咱们一起快活快活去！”


    “不是，你难道不觉得此次的题目，那周中所撰的参考书籍中，有类似的吗？”


    “有吗？”金九一点印象都没。


    林砚便将书中的内容说了出来，而后又和此次的试题做了比较。


    有一道题，几乎是一模一样。


    另外有两道也押到了一半。


    可以说，林砚这次县试合格，是十拿九稳的


    ！


    金九听完后，傻了半天。


    “你是说，那个屡考不过的周中，竟是押中了三道题？”


    这句话，也引得其他学子纷纷侧目。


    众人皆都停下脚步，将林砚团团围住，“那周中，真是押中了三道题？莫非他提前知晓了考题内容了吧！”


    考场上泄露考题，舞弊，都是重罪！


    搞不好，几位考官的脑袋都会被拧掉！


    提到这个话题，众学子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要是被扯上这些罪名，以后都跟当官无望！


    众人立刻又离林砚远了几步，生怕自己被按上一个同流合污的罪名。


    金九见众人反应，心中也是一慌。


    虽然他们对周中是一无所知，但林砚的那本书，他们几个人都看过了！


    若是那周中真的偷来了考题，他们几个人必定都会受到牵连！


    “林砚，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那本参考书籍？”


    金九也稍稍的往后退了一步。


    林砚没想到，事情竟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那是我娘在书坊里给我买的。”


    “什么书坊？”金九又问。


    林砚摇头，“不知。”


    金九心里又是一个咯噔，要是林砚真有嫌疑，他爹知道他这辈子都仕途无望的话，一定会杀了他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仕途无望，以后便能当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倒也算不错。


    顶多就是被爹毒打一顿，他爹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总不能真的打死他，把家产都留给外人吧！


    想到这里，金九又开心了。


    他勾住林砚的脖子，“别慌，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之事，若是那周中真有这等门路，怎么会连续十年都没考中秀才？”


    被他一安慰，林砚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


    苏秀禾早早就提着一篮子吃食在考场之外等了，看到林砚后，她立刻挥手道:“这边，这边！”


    林砚看到自己娘，顿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娘！”


    “来，快来，饿坏了吧！”


    一连五天都要在考场里吃喝拉撒，一般学子为了能少上几回厕所，都选择少吃少喝，五天下来，不少人都饿的手脚无力。


    苏秀禾掀开了覆盖在篮子上的棉布，


    露出里面的大馒头，一股麦香味扑面而来。


    林砚已经饿极了，他抓了一个大馒头就啃起来。


    苏秀禾也拿了一个递到金九的面前，“快吃吧！”


    其他三人也都过来之后，她一人发了一个大包子。


    又从竹筒里倒了一些水出来，一人递了一杯水。


    几人站在考场之外，就吃了个痛快。


    苏秀禾见林砚吃东西的时候还时不时走神，以为他考的不好，便安慰道:“今年考不过，还有明年，明年考不过还有后年，若是你真的在这方面没天赋，跟着你大哥一块儿做生意也是好的。”


    她并没有那种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成龙成凤那种想法。


    人的智力是天生的，有人注定就能夺得案首，有人一辈子，连个县试都考不过。


    金九却说:“婶子，你此言差矣，也许今年咱们群山县的案首就是林砚！”


    “啥？”苏秀禾听得一脸懵，她不是不了解自己这儿子，平日里看书都是吊儿郎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能考过县试都是烧高香了。


    夺得案首？


    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先前你给林砚买的那本书，那人竟是押中了三道题！林砚这几日都在琢磨那本书，怕是已经将其中的内容吃透。您说，这案首还不是唾手可得吗？”


    “真的？”这下连苏秀禾都不敢相信了，那书坊掌柜的随便赠送她一本参考书籍，就押中了三道题，这世上哪有这般巧合之事？


    林砚却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县试放榜一般只需三到五日的时间，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在县里住到放榜之后，再回去。


    林砚他们几人回到客栈后，客栈里的其他学子已经激烈的讨论起此次县试的考题了。


    也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句，“那周中的书，押中了三道题！也不知他是不是从哪儿偷来的考题，要是谁看了他的书，搞不好要被连坐。”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全都落到林砚身上。


    由于此前的风波，客栈内不少人都知道林砚看了周中写的书，若是那周中真的有问题，那他们这些人，恐怕全都要被抓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