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84.(【一更】“距离我的求婚,...)

作品:《女配她妈是豪门大佬的白月光

    郑思韵知道这件事已经是两天以后,是从严煜口中得知,郑晚自己都没平复好心情,又怎么敢把这样的事情说给未满十六岁的孩子听,严均成这两天也一直陪着她。


    严煜见郑思韵如遭雷击的模样,心里也跟着着急。


    他已经纠结了大半天,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不要说给她听,最后他还是说了,她总归是要知道的,那不如由他来告诉她。一个下午,郑思韵失魂落魄、心不在焉,老师都注意到了她,特意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然脸色怎么这样白。


    严煜立刻举手,声音清朗地说:"刘老师,我是郑思韵的哥哥,我现在送她去医务室,可以吗?"


    刘老师点头:"那快去吧,身体不舒服可不能强撑。"


    严煜过来,与神色茫然的郑思韵四目相对,他使了使眼色,伸手扶她走出教室。


    去医务室拿了只提神的药膏后,严煜没有带着郑思韵重返课堂,她这个模样根本没法上课,就算去了,老师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现在是上课时间,后山也没其他人。


    他扶着她坐在一旁的小石墩上,自己则蹲在她面前,迟疑了几秒,说:"婶婶应该还没跟你说吧,这件事确实挺吓人的,我听说,他们两个人都暂时抢救回来了,不过情况也不太妙,季柏轩好像伤得特别特别重,邓莫宁也是听他叔叔讲的,恨不得成烂泥了,半死不活的,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好,就算真的捡回一条命,也起码是高位截瘫,一辈子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看着郑思韵睫毛微颤,她还在受惊。


    他压低了声音:"她还在重症监护室,一直昏迷,我听不大懂那些医学名词,不过他们都说她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郑思韵这半天来的迷茫,终于化成了眼泪。


    她的哭都是很安静的,这是上辈子延续的习惯。她不敢哭,更不敢大声哭,怕吵到了别人,怕别人会烦她。


    看她无声地哭泣,他心里也难受极了,可他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见她都要把嘴唇咬破,"你哭出来吧,没事的,这里没别人!只有我,你要是不想让我听,我就捂住耳朵。"


    郑思韵终于没再忍,嚎啕大哭起来。


    虽然上辈子简姨一直过得不开心,但也是好好地活着,都怪她,都怪她自作聪明,非要让简姨知道那件事,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如果不是她,简姨现在也好好的!


    他背过身去,摸了摸口袋,也没摸到纸巾,干脆脱了外套递给她,"你用我衣服擦眼泪,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别憋着!"


    这是严煜第一次看她哭,眼泪就跟书上描写的那样,跟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过了好一会儿,郑思韵才止住了哭声,目光仍然茫然地盯着地上的草。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严煜声音有些沙哑,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你想想看,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距离现在都快两个月了。"


    郑思韵低低地回:"我不知道。"


    她在哭过以后,声音也沙沙的,她不是简姨,不知道简姨会不会后悔。


    "我没觉得你做错了。"他又说,"做错事的人不是你,思韵,如果你非要将这个责任揽下来,那算我一半,不,算我一大半,我也有份参与,我们说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严煜又不确定地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算数吗?"


    郑思韵怔怔地看他,良久,点了下头,"算。"


    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这也是上辈子简姨教给她的,那时候,她也悄悄问过简姨,为了抚养外甥,一辈子独身后悔不后悔?


    简姨怅然一笑,对她说,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


    严煜说:"你擦擦眼泪。"


    郑思韵扯了扯唇角,"谢谢你。她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


    "怎么?"


    "我想去看看。"


    "好,我去打听,到时候陪你一起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


    生活就是无论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太阳照样升起,时间还是这样的过,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暂停。


    经过两天的缓冲,郑晚也只能被迫地接受了这件事,严均成很在意她的心情心理变化,他也确实非常了解她,每当她要产生"如果我再多关心她一些就好了"这样的心思前,他总会用他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顾虑她的感受,不要求她能立刻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展颜,却也不愿意见她消沉。


    她还是他了解的那个郑晚。深夜,她突然跟他说:"她最后很轻松。"


    她跟简静华认识多年,是真的轻松,还是伪装出来的轻松,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只是没想到,关于仇恨,放下会轻松,复仇也会轻松。


    静华在仇恨中挣扎了太多年,如果能放下,早就放下了,又何必等到今天。


    说到底,她也只是局外人,她不是静华,自然无法真正地去体会她这十六年的种种,这两天她也帮着静华处理了一些事情,才发现静华一个月前就将南城的房子卖了,将房款以及所有的存款都捐到了寺庙,而那个寺庙里也供奉着静华姐姐的牌位。


    静华没有给自己半点退路。


    想通了这一点后,郑晚默默接受,她不知道静华会不会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静华这些年很累了,也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而她,也要祝静华旅途愉快。


    ...


    一直到五月份,几乎快一个月的时间,因为这个事件带来的各方各面的影响才逐步恢复正常。


    如果他是在她累得昏睡过去的时候求的婚,那她确实不记得。


    今天他们过来也是有正事。


    郑晚起身相送。


    他想过一些求婚方式,但都被他一一否决,他不是高调张扬的人,她也不是。


    郑晚微笑,"季太太,客气了。"


    她努力回忆。


    求婚戒指内圈依然是熟悉的z&;y。


    她不相信他才知道自己在外有个儿子,这种话不过是用来骗骗无知的小孩。


    她在此处停下,看向郑晚。


    郑晚被他这架势吓得后退一步,谨慎地问他:"......这是在排练婚礼?"


    他已经不再执着于续上十九岁时那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听到前面那一句话时,郑晚简直都惊呆,可下一秒,听到他说后面那一句,她才彻底明白他的用意。


    "至于方礼,"陈雪君淡然一笑,"他毕竟是柏轩的儿子,我也一定会善待他,只是郑小姐,你不了解柏轩,他啊,"她的语气里似乎有对爱人的宠溺,"是个固执又倔强的人,我这还很担心他能不能度过危险期,又担心他醒来不能接受现实,他向来一帆风顺,没受过一点挫折,让他后半辈子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


    郑晚莞尔,只是轻轻点头。


    她心情不错,空气中的柳絮也显得没那样令人厌烦了。


    陈雪君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丝毫不见萎靡颓丧,"郑小姐,那天在医院见到你跟严总,我就想过去打招呼的,只是事情太多,也没顾上,也是我招待不周。"


    她其实已经不在乎这些仪式,他们早在和好的时候彼此都清楚之后要结婚,但是,他说他求过婚了,这一点她却想不通,因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不过才几个月,她的记忆也没糟糕到这样重要的事情都忘记吧?


    否则她想不到别的理由。


    他要在四十岁这一年,跟她走进新的人生。


    郑晚波澜不惊地看她。


    她喝了口茶后,又道:"简小姐的事情还请放宽心,今天我来,也是想跟你说这件事。不管怎么说,简小姐都是方礼的亲小姨,如果她苏醒了,法律上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季家绝不会使任何非法手段来施压,如果她暂时不能苏醒,我也会让她活着,绝不让任何人掐断她的生机,任何人。"


    郑晚永远在严均成前面,牵着他的手,带着他走过一年四季。


    她脱口而出:"求婚?我们领证了,而且你现在正在试婚礼正西装了,这不是假把式吗?"


    陈雪君失笑,"瞧我,都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姓陈,陈雪君。"


    她跟季柏轩在一起这么多年,对这个人的性子是再了解不过。季柏轩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对季方礼这个儿子.....也不过是当成棋子来跟她博弈,能有几分几厘的感情?


    在不需要陈家的时候,这季方礼就派上了用场。


    就在她耐心也即将告罄时,他却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单膝下跪,手里还拿着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粉钻戒指。


    同时,她一定会好好地回报他这些年来的不忠、不义。


    在需要陈家的时候,可以不知道季方礼的存在。


    站在郑晚的角度来看,这新郎装跟他平常穿的正装也没什么太多的区别,但他在细节方面吹毛求疵到了她都招架不住的程度......


    "方礼是个可怜孩子。"这句话,陈雪君倒是出自真心。


    -


    "我们结婚。"他又说。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却仍然要粉饰太平,真正要说的话,都在这看似平和的一番话语中。


    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后悔当初跟着季柏轩回来东城。


    两人约在了美容院附近的餐厅包厢见面。


    还不如死了算了。她想,她的丈夫一定会这样想,而她,却不能让他死得轻松。


    严均成蹙眉,回她,"我在求婚。"


    严均成认为她现在说的话非常、极其地破坏气氛,但他仍然解释:"不是,我之前一直觉得我求过婚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在她瞪圆了眼睛沉思这模样很可爱的份上,他选择平静。


    活着看自己如何输得彻底,活着看她一步一步地将博兆变成她的--本来也是她陈家出手相助,博兆才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


    全程她几乎没讲几句话,但她看得出来,陈雪君有着熊熊斗志,这一切多么讽刺,也许从一开始,季柏轩来到南城带走季方礼,不过是他们夫妻二人博弈时他下的一步棋。


    "距离我的求婚,马上就有二十一年了。"他说,"我十九岁那年的求婚是真的,现在四十岁的求婚也是真的。"


    陈雪君走出餐厅。


    郑晚也看到过一些求婚视频,她不知道处于求婚事件中的女主角应该作何反应,但怎么都不应该是她现在这样。


    既然生命力这样顽强,那就活着吧。


    第三天中午,季太太通过严均成向郑晚表达了要见一面的诉求。


    想要过河拆桥,却坠入深渊。


    陈雪君笑而不语。


    他们的婚礼订在七月份,郑晚的婚纱还在订制中,严均成的新郎装却先到了。


    陈雪君离开前,以谈论天气般自然的语气笑道:"我女儿很喜欢大象与蚂蚁这个寓言故事。之前我也跟柏轩讲过,不要小看了任何人,这次就栽了跟头,真希望他能长点记性。"


    严均成:"......"


    天气逐渐炎热,这天,严均成接郑晚下班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她来了澜亭,也是他们以后的爱巢。澜亭早在过年时就已经重新整修完毕,现在还在放置中,平日里也有李金管家和其他阿姨打理,只等婚礼之后他们就可以搬进来。


    郑晚微微吃惊:"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