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响起。


    卡尔面色大变。


    “趴下！”


    哒哒哒——


    飞射的子弹击穿车门，窗户的玻璃碎片漫天飞舞。


    柯尔拔出正义审判，开枪反击的刹那，用后背顶住潘妮，把她的身体压下去。


    嗖！


    子弹飞过耳旁的呼啸声，沉闷刺耳。


    一梭子弹，弹无虚发，打爆枪手的脑壳，柯尔也身中数枪，倒在后座上，暴怒道，“卡尔！开车！”


    完全不顾身上的弹孔，扭转身体急忙去看潘妮。


    虽然枪伤对柯尔而言，除了疼，伤害约等于按摩，但潘妮的脖子被一颗流弹擦过，左腿连中两枪。


    驾驶座上的女人似乎也被子弹击中，尖叫一声，抱住耳朵，惊恐至极。


    卡尔把她压在身下，斜着身子，一只手操控方向盘，踩下油门，这两价值五千镑的霍希限量款黑色高级轿车，顿时在街道上歪歪扭扭的横冲直撞。


    原本忙碌，井然有序的街道，乱成一团。


    行人四散奔逃，尖叫连连。


    哒哒！


    剩下的帮派分子完全不顾这里是人流量密集的街区，持枪疯狂扫射。


    不止如此。


    就在卡尔勉强驾驶汽车，即将冲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神情疯癫的男人，不要命一般，径直冲向汽车。


    “该死的...”


    柯尔撕掉衬衣的衣袖，尝试止住潘妮血流不止的脖子。


    余光瞥见冲过来的狂徒，无情扣动扳机。


    后者眉心中枪应声倒地。


    霍希独角兽呼啸着碾过他的尸体。


    十秒后。


    爆炸的轰鸣和火光，直冲云霄！


    冲击波震碎整条街道的玻璃，碎石乱飞！


    这个时候。


    潘妮紧紧抓住柯尔的胳膊，大量失血与半个多月的奔波劳累，让她已经无法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直视他的眼睛。


    艰难的举起左手，暗鸦出现在手心，递给柯尔。


    “...交给巴鲁赫，一定...一定...”


    声音愈发虚弱，直至昏死过去。


    把潘妮的胳膊放下去，暗鸦颇具灵性的躲进柯尔的大衣中，默不作声。


    柯尔死死压住潘妮脖子上的伤口，皱眉道，“卡尔，先去医院。”


    按照计划。


    返回帝都后，他们不能在第一时间与猎魔团总部联系...或者说，不能直接与巴鲁赫联系。


    其中的缘由极度非常复杂。


    简而言之，这桩内部调查案牵扯之广，可能会波及到首相府与皇宫。


    事关女王陛下与帝国的声誉，就算是猎魔团的常任理事，处理这种事情也必须慎之又慎。


    而且为了防止内鬼借口跑路，理事会投票表决，通过了所有理事在调查期间都不得擅自离开总部的决议。


    加上官僚之间的倾轧与斗争。


    调查发起人巴鲁赫，可以派人在路上暗中接应他们，却无法以正式的姿态，在帝都的范围内对他们进行保护。


    某种意义上。


    这次的内部调查，在有心人的操纵下，被戴上了名不正，言不顺，试图颠覆某些东西的沉重帽子。


    如果这次调查宣告失败。


    不仅巴鲁赫会死，所有参与者，一个人都别想逃掉！


    柯尔的目光落在潘妮无法止血的伤口上。


    表情凶恶，欲择人而噬。


    我草拟吗的。


    无控制的暴怒。


    让他现在就想冲进猎魔团最上层的办公室，抓住内鬼的衣领，暴揍他的脸！


    然后把尸体剁碎了拿去喂狗！


    一到医院。


    柯尔抱起潘妮，狂奔进去。


    卡尔搀扶受伤不严重的金发女人，踉跄着往里面走去。


    医生紧急救治的空隙，柯尔找到电话，拨通猎魔团的号码。


    “接巴鲁赫的办公室。”


    “你是谁？”


    “柯尔·沃克。”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翻动书页的声音似乎在核实身份。


    “稍等。”


    随后。


    一道厚重，充满磁性的男音响起。


    “你们到帝都了？”


    “潘妮撑不住了，派人来医院看着她，剩下的事我亲自处理，还有，你肯定知道那个邪教徒是谁。


    帮我打一声招呼，我要他死！”


    “柯尔...”


    挂断电话。


    卡尔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神色凝重道，“医生怎么说？”


    没有回应他的询问。


    柯尔皱眉，靠在墙边，低头点一支烟。


    无言的沉默中。


    街道上警笛呼啸。


    爆炸和枪击造成的伤员，被医护接连抬进医院。


    不等巴鲁赫那边的支援赶到。


    一伙五人。


    缓慢的步伐。


    在医院忙碌的走廊里，格外引人瞩目。


    柯尔抬头与他们对视一眼，或许是心照不宣。


    站在最前面，体格最强壮的那一个，笑容残忍，活动脖子，关节劈啪作响。


    “听说你杀了费戈。”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


    医生和警员，匆忙跑过柯尔身边。


    他们的表情慌张，呼吸急促，脸上汗水密布。


    浓重的血腥味道，混合伤员的惨叫，弥漫在空气中。


    凄厉惨状，犹如地狱绘图。


    柯尔拔出长刀，面对面站在五人面前，深吸最后一口，扔掉烟蒂，面容冷酷无情，说道，“那条可怜的野狗吗？小狼崽。”


    “混蛋！”


    被无情嘲弄。


    本就暴躁的狼人，再也无法压抑残忍嗜血的本性。


    发出一阵阵低沉浑厚的兽吼。


    在走廊里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


    体格如同吹气球一般急速膨胀，坚硬的毛发根根倒立。


    吼——


    “狼...狼人！啊——”


    一名警探拔出配枪，神情惊骇至极，大叫道，“那种野兽怎么可能出现在帝都？！这不可能！”


    站在他身旁的柯尔，手中长刀血焰咆哮。


    冷漠道，“没什么不可能，警探。”


    根据猎魔团与帝都保卫条例。


    女巫、狼人、吸血鬼，这三种对普通人杀伤性最强的黑暗生物，严禁出现。


    每天都会有巡逻队，在城市周边盘查。


    尤其针对后两者，神秘学研究所在帝都周边的地下，深埋有屠杀序列的秘术结界，狼人和吸血鬼一旦踏入帝都范围，神秘学研究所会在第一时间收到警告。


    能够有恃无恐的出现在医院，冒着露出马脚的风险，试图强行杀死拥有特殊序列秘术，内部调查案唯一的证人，潘妮·瑟兰达。


    说明背后的始作俑者，为了活命，开始急了。


    甚至，狗急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