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又来吃面

作品:《邻居是个俏寡妇

    凌娇娇这话怪怪的,薛湛面皮微僵:


    “……职责所在。”


    薛湛刚要走出面馆,迎面宋县丞却来了。


    “大人,您怎么一早来这里吃面?是县衙厨房做得饭菜不合您口味吗?”宋县丞急忙问。


    “只是觉得这里的面好吃罢了。”


    宋县丞看了一眼面馆里头貌美如花的凌娇娇,明白了。


    他年近四十,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确实好吃。大人,县衙里的几位属官都来了,都等着拜见您呢。”


    薛湛点头,跟着宋县丞回到了县衙。


    县衙后堂,县尉钟虚,主簿,县学教谕等人一一拜见薛湛。


    薛湛与他们一一见礼。


    随后,宋县丞道:“大人,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在集贤楼准备了酒菜,为大人接风洗尘,我们这就过去吧。”


    薛湛点头:“多谢,那就烦请宋县丞带路。”


    数人出门,坐上马车,前往集贤楼。


    凌娇娇站在面馆门口看着,呸了一声:“一路货色。”


    姜秀才听见赶紧道:“凌掌柜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又没说错。你看他们一群当官的,这又是要去哪里花天酒地了。”凌娇娇哼。


    “可不能这么说。薛大人刚来,县丞他们为薛大人接风洗尘,也是应当的。”


    “什么接风洗尘,不就是为沆瀣一气做准备?这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凌娇娇一脸嘲讽。


    “凌掌柜,这话你就错了。这世上有好人坏人,官也是。你怎么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从前言大人……”提起言怀一,姜秀才叹了口气:“不说了,人都死了。”


    凌娇娇好奇:“怎么说?言大人是一个好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唉不提了。我知道了又怎么样?我还要去私塾讲学,先走一步。”姜秀才不肯多说,放下四个铜钱,起身离去。


    凌娇娇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一柱香后,马车到了集贤楼。


    薛湛下了马车,却见街头的不远处有一支丧葬队伍缓缓而来。


    那队伍延绵数丈,足足有数十人,看来死者出自富贵之家。


    薛湛一眼看到,打头有一对老夫妻。


    有一年轻男子扶着老伯,也是一脸哀痛。三者身后,跟着一名年轻女子。


    老夫妻神色悲痛欲绝,显然与死者是至亲。


    “这过世的是谁?”薛湛问。


    “是城里的米商陈老板的独子生病过世了。可怜啊,老年丧子,还是独子。”县尉钟虚解释道。


    薛湛好奇:“独子?那陈老板身边的那位年轻公子……”


    “好像是陈公子在外头读书认识的朋友,听说是结义兄弟。”钟虚解释。


    薛湛点头。


    “大人,别站在门口了,快进去吧,菜都凉了。”宋县丞暼了钟虚一眼。


    钟虚赶紧道:“是啊!快进去吧。”


    薛湛与众人进了集贤楼。


    ……


    酒足饭饱后,众人回到县衙。


    薛湛邀请钟虚去书房喝茶。


    钟虚还没作声,宋县丞却急忙问道:“大人,您可是有事要问钟县尉?”


    薛湛点头:“方才听到陈公子之事,有些好奇,所以想向钟县尉了解一下。”


    “原来大人是想了解陈公子的事。陈家世代在桦县经商,我也是桦县人,要是大人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宋县丞道。


    薛湛点头:“陈公子怎么死的?方才钟县尉说他得了病,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一场病就死了?”


    “大人有所不知,陈公子原本身体就不好。去年冬意外落水,被救起来后就得高烧风寒,一直不见好,慢慢的身体就垮了……拖了四个月,还是死了。”宋县丞解释。


    “竟是这样。”


    宋县丞接着说:“原本一场伤寒不至于要命,只是陈公子体弱……又或许是运气不好!可怜呀!”


    “陈老爷白发人送黑发人,着实令人同情。”


    随后,薛湛又问了一些陈老的事情。


    钟虚道:“陈老板本不是桦县人,数十年前逃难至桦县,白手起家,后来在桦县开米店。他们家这些年生意做得好,在州城里也开了米店。”


    “如今失去了独子,陈老板夫妻有什么打算?”薛湛问。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陈老板还有一个女儿呢。就是方才跟在老夫妻后面那女子。”钟虚解释。


    薛湛点头。


    ……


    下午无事,薛湛去了一趟郊外。


    言怀一死之后,竟无一亲友来收尸,停尸七日之后,由宋县丞做主,葬在了桦县郊外。


    落叶不得归根,也是凄然。


    薛义领着薛湛,找到了言怀一的坟墓,孤孤零零一座墓碑,相较于他知县的身份,多少有些寒碜。


    且因为言怀一死得不体面,并没有百姓为他扫墓烧香,正值春末夏初,这坟茔周围,长满杂草野花,叫人看着心里头不是滋味。


    薛湛蹲在坟茔旁边默默拔草,薛义跟着帮忙,一边说道:


    “言大人身亡,言夫人大概还不知道吧,周和信里的意思,言夫人在言大人死讯抵达南阳之前,已经离开了。”


    “或许吧。不过我最想不明白的是,言夫人为何忽然离开,明明兄长的死讯尚未到南阳县。”薛湛最担心言夫人遭遇不测。


    这一点,薛义更不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言夫人去了哪里,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并没有来桦县,否则的话,言大人坟头的草也不会长得这么高。”


    薛湛点头:“应是如此。”


    好一会儿,两人才将言怀一坟头的草清理干净。


    薛湛在墓碑前跪下,为言怀一烧纸。


    “兄长,我来晚了。当年你因出身微寒,被外派出京,你死后我时常想,若是当时我去求一求……让你留在京中,或许你就不会死了。”


    薛义闻言,连忙道:“大人,您不可如此自责,言大人本就不许你去求人,更何况您的身份又怎么好出面……”


    “可有什么比兄长的命更重要?罢了,说这个为时已晚,唯有查明真相,我才不愧兄长。”


    薛湛墓前沉湎许久,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城。


    ……


    回到城中,已过酉时正,天色微暗。


    马车在县衙前停下,薛湛下车,抬眼却看到对面面馆。


    他抬脚往那边走去。


    薛义一脸惊诧:“怎么,大人还要去吃面?”


    这一日三餐吃面,不腻吗?


    薛湛点头:“是。”


    不料薛湛刚走到面馆对面,便瞧见凌娇娇提着一壶酒往外走。


    凌娇娇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即便只穿了一身素面枣红衣裙,也是风姿卓卓。


    她这一上街,两边路人纷纷侧目。


    凌娇娇丝毫不在意,目光一瞥,却看到了对面的薛湛。


    她冲着薛湛一笑,走了过去:“大人,您又来吃面吗?”


    薛湛摇头不承认:“只是出来走走。凌掌柜这是出门有事?”


    凌娇娇点头:“是呀。方才听到了姜秀才说了件新鲜事。我觉得很有趣,想去听他继续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