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看肥羊

作品:《邻居是个俏寡妇

    “……不必了,今日我来,是要问你话。我想知道前任知县言大人死的那日发生了什么。”


    闻言,容掌柜瞬间变脸,语气也冷了下来:“我什么也不知道,既然公子不是为了找姑娘,那就请走吧。”


    “大胆!这是新知县薛大人,大人问话,还不从实回答!”


    “知县?”容掌柜一愣。


    桦县前任知县死了四个月,朝廷才派来新知县,今日新知县入城的消息早已传开。容掌柜再看这人气度,便知道他真的是知县。


    只是,从前宋县丞交代,关于言大人之死,一个字也不许再提,否则绝不轻饶。


    “薛大人,那日的事情时过境迁,我也记得不得许多了……”


    “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怕宋县丞?你怕宋县丞,难道就不怕本官?”薛湛语气一冷。


    他平日总是一脸温和,眼底带着些若有若无的浅笑。


    可如今一冷脸,目光似冰,气势压人,容掌柜不由得一个哆嗦。


    “怕,怕……我,我说。”


    于是,容掌柜将那日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前面和马杀猪差不离。


    “言大人指定要柳儿服侍,我带他去柳儿房间。直到第二日清晨,柳儿尖叫冲了出来。我才知道言大人死了。”


    “柳儿呢?”薛湛立即问。


    “她……她发了疯,后来官府的人也来问话,可什么也问不出。再后来,我把柳儿送回了老家,我还给了她娘一笔银子!”容掌柜赶紧补充说。


    “柳儿,她老家在哪?”薛湛急忙问。


    “………在钟家村……不过……”容掌柜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不过三个月前,我听说柳儿从山里摔下来摔死了。”


    “……”


    事情果然麻烦。


    薛湛又问了些问题,确定容掌柜不知道更多,便打算离开。


    他转身正要走,容掌柜又多说一句:“大人,还有一事……”


    “何事?”


    “言大人死后第三天晚上,有一个戴面具的女子找到我,也问了这些问题……”


    “这件事,我谁也没说。更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薛湛心中咯噔一下:“蒙面女子,她是不是会武功?”


    “好像是,我看她从窗户跳下去,一下就没人了!我的屋子可是在三楼!”容掌柜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当时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遇到了鬼呢。”


    “多谢,如果掌柜又想起了什么,可以去县衙找我。”薛湛道。


    “那一定,那一定。”容掌柜急忙道。


    ……


    薛湛往外走到前楼大堂,天色将黑,楼里的灯笼都点亮了,也开始有零星的客人往里头走。


    他加快脚步,离开了红云楼。


    薛湛走回县衙时,天已经黑了。


    他站在县衙前,去看斜对面的面馆。


    面馆里头阿宝在忙前忙后招呼客人,却不见掌柜娘子。


    ……


    一到酉时,面馆的客人多了起来,直到将近辰时,才没了客人。


    阿宝和老黄一起关了门,然后老黄收拾前堂,阿宝去了后院。


    凌娇娇在屋中默心法。每当她心浮气躁,心情不宁时,便默书疏解。


    “掌柜,饿了吗,我让黄叔煮碗面?”


    凌娇娇摇头,她面上没有什么神色,一片清冷。


    “我不饿。”


    她心里压了太多事情,一点胃口也没有。


    “掌柜,您得保重自己,您还有很多事要做。”阿宝劝道。


    凌娇娇点头:“不错。我差点忘记了,今晚我就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阿宝好奇。


    “去看羊。”凌娇娇道。


    阿宝一脸疑惑:“哪里有羊?”


    凌娇娇轻笑:“有一只肥嘟嘟的羊,胆子也肥肥的,它一脑袋扎入了狼山,可叹它还不晓得自己身处险境,到处蹦哒。奈何这只羊对我还有些用处,我得去看着他。”


    阿宝一脸懵逼。


    过了亥时,凌娇娇换上紫衣,戴上面具,出了门。


    ……


    知县的住所就在县衙的后院。


    从前言怀一就住在这里,他将这处小院命名为静思院。


    如今屋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前主人的痕迹。


    薛湛问了刘管事,说是言大人的东西都被收入了库房。


    “去把言大人的东西全部搬过来。”薛湛命令。


    刘管事弓着腰,苦着脸:“大人,不是我不给您开,只是言大人的东西,都锁在库房旁边的杂物房里,钥匙由宋县丞亲自保管……这个时辰,宋县丞已经回家了,要不等明日他来了,您再问问他……”


    “放肆!这县衙是知县大人做主,还是县丞做主!大人要什么东西,由不得你推三阻四!我看你就是假借宋县丞之名,糊弄大人!”薛义大喝一声。


    刘管事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这就去想办法开门。”


    “我随你去。”


    薛义去库房那边,一剑劈开了锁,将言怀之生前之物全部取出,带到了薛湛屋中。


    一共有两个大木箱,一个木箱装着衣物,一个木箱则是一些书籍信件。


    薛湛将木箱中信件取出,放在桌上一一查阅。


    信件不多,是言怀一和朋友亲眷的来信。


    薛湛将十几封信摆在桌案上,一一拆开。


    遗憾的是,这些信多是些亲朋的日常问候,和言怀一之死没什么关系。


    直到薛湛发现一封信。


    那信封上的字张扬飞舞,又带了几分秀气,薛湛一时摸不透是男子还是女子的字迹。


    他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


    普普通通的纸,上面只写了几句话:


    “怀一:平平病好了,我想带她去找你,一家团圆。”


    落款为“飞霜”。


    薛湛立即明白了,这是言怀一夫人写给言怀一的信。


    三年前会试后,信怀一中榜授官,为锦州南阳县县尉,言怀一去南阳不久,薛湛就收到他的书信,说是在赴任的路上遇到了心仪之人,并已娶她为妻。


    那时薛湛公务繁忙,不得亲自前往南阳祝贺,只送去贺礼,祝言怀一夫妻永结同心。


    这封信,便是嫂夫人写的吧?


    薛湛叹气,如今兄长负污名而死,嫂夫人和侄女不知所踪。


    他捏着这封信,心头千钧重。


    就在这时,薛湛忽然听到窗户那边有轻微动静,他猛地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