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上小船轻微晃动了一下，周小舟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因为自己震断心脉死亡的缘故，周小舟这一次醒来，并没有带着死亡时延续的痛苦，她很平静，平静到仿佛没有这场考核，她只是睡了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周小舟此刻不是平静，而是处于一种游离状态。


    这种状态持续了好久，直到考官的声音响起。


    考官：“周小舟？”


    周小舟的瞳孔在一刹那剧烈收缩，像诈尸般猛地坐起。


    考官：“……”他有这么吓人吗？


    “你……”周小舟坐起来后，用力呼吸了几下，才挤出一丝微笑，“大人好。”


    “……”考官沉默片刻，有点自我怀疑，“你，拘谨什么？”


    周小舟立即道：“还，还好，没有，怎么会呢。”


    这都开始结巴了，不是紧张拘谨是什么。


    “你做什么了？”考官开始思考对方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坏事。


    周小舟保证：“没有！”


    考官：“总觉得你不对劲。”


    周小舟笑了笑，尽量放松表情。


    考官也不多想：“好吧，我们谈一谈关于监考官的事情，周小舟，你说……”


    周小舟立即接话：“大人，你会一直是我的考官吧？”


    考官：“也不一定，如果你一定要——”


    周小舟打断他：“如果大人能一直是我的考官就太好了！”


    “哈？？”


    感叹祈使的语气让考官沉默了好几秒，考官困惑了：“请稍等，让我好好回忆一下，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


    很快，考官更加不确定，更加困惑了：“周小舟，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要申请更换考官吗？”


    “没有。”周小舟面不改色，心狂跳。


    考官再次确定：“不打算更换考官？”


    周小舟斩钉截铁：“不换！”


    考官沉声道：“周小舟，你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周小舟软下声音：“没有呀，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一时想不开，觉得大人肯定不喜欢我这个差生，想着既然不喜欢，就不勉强嘛。”


    考官哦了一声：“确实不该勉强。”


    周小舟的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嘀咕：“有时候勉强也挺好的。”


    考官冷冷道：“强扭的瓜不甜。”


    周小舟反驳：“说不定会甜呢。”


    考官扑哧笑了一声。


    周小舟的嘴角抽了抽。


    “算了，作为考官，考生再差，考官也不该放弃。”考官语气一转，严肃道，“周小舟，能给我一个理由吗？要换的是你，现在不换的也是你。”


    周小舟飞快给出理由：“担心万一换了个考官，没有大人帅没有大人好怎么办，想想还是不换了。”


    考官冷冷道：“还是换掉吧，我保证给你找个又高又帅的，考官001号怎么样？”


    周小舟沉默，最终唉了一声，一副没办法，只好说实话的语气道：“考官这次现身救我，满天箭雨中，我顿悟了，我不能不知好歹，像我这样的差生，如果换掉大人，以后怕是再遇不到大人这样的考官了。为了我的考核着想，就算我对大人再不满，也不能现在就过河拆桥。”


    “你知道就好。”考官语气稍微提高，“周小舟，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


    周小舟：“……”


    说好话真话不信，非得说假话，态度恶劣才信。


    这就是考官对她的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