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你怎么不说话》 傅明川在书房里抽完了一整包烟,也没想明白尤问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
他仔细的回忆了在家里看到尤问,到后来两人上床,他又将尤问带出来。
在家里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尤问还病着,仔细回想,尤问一直在拒绝,那不是因为情趣,只是尤问不想要。
不是不想要和他上床,而是不想要他。
尤问不想要傅明川。
重新在一起后,尤问从不给他打电话,也从不主动在社交软件里找他聊天。
尤问不再总是笑,不再讲任何他身边发生的趣事。
不愿意和人提起他,拒绝他的一切相关话题。
没有分享欲,没有沟通,没有开心。
尤问或许还爱他,但尤问没有离开他,是因为他觉得他欠了他钱。
尤问以为自己帮他还债就是为了把他当情人一样养起来。
所以愿意在床上配合他。
所以愿意在日常生活里迎合他。
所以即便不喜欢,还是留下了。
闭了闭眼,傅明川将手里最后一支烟摁灭,在黑暗中坐了许久。
再回到卧室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尤问蜷缩在属于他那边的位置上熟睡,傅明川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很轻声的将他喊醒。
尤问“唔”了一声:“几点了,要上班了吗?”
就算尤问不喜欢,傅明川还是摸了摸他的脸颊,哄着他一样的轻声说:“没有。”
尤问闻言又闭上了眼睛。
傅明川继续轻声说:“闹闹,我今天出差,晚上不回来。”
尤问模糊着睡眼看他,半响“嗯”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傅明川见他又要闭眼,想再碰碰他,又忍住了,不再等尤问像以前一样依依不舍的抱着他追问什么时候回来,而是直接说:“要去一周。”
尤问的眼神逐渐清醒,想坐起来,被傅明川摁住:“再睡一会儿,还早。”
尤问还是坐了起来,看傅明川一直盯着自己,他似乎知道傅明川想要他做什么,就跪坐着抱住了傅明川,把脸埋进他怀里:“那你早点回来。”
他说了傅明川想听的话。
傅明川内心复杂,抬手拍了拍尤问的背,问他:“希望我提前回来几天?”
尤问总是被他问住:“希望你不走。”
傅明川明确感受到尤问在敷衍他,他将人往怀里摁了摁,心脏像是被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会早点回来。”
抱了一会儿傅明川才放开尤问,站起身,他低声让尤问再睡一会儿,上午不想去学校的话他可以帮他请假。
尤问却不肯再睡了,站起身跟在傅明川身边:“你昨天是不是生气了?”
傅明川本来已经想走了,听到这话又停下来,侧头看着尤问,听尤问解释:“我那会儿有点不舒服。”
尤问语气有些踟蹰,其实他和傅明川在床上一直是很和谐的,但昨晚傅明川好像真的很不高兴,他看着傅明川的眼睛说:“等你回来了我们再做好吗?”
不知道是不是尤问的错觉,尤问觉得自己说完这话傅明川整个人都变得冷淡了许多,就像是他刚和傅明川在一起的时候那般,无论你做什么,傅明川都没兴趣,你多说一句话都是错,呼吸声音都太大,让人不知所措。
送人出门的时候,只到门口傅明川就让人回来了。
门关上,尤问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跳跳过来蹭他他才反应过来。
阿姨已经做好早餐,大概是因为尤问好说话一些,阿姨讲话也没紧绷着,问尤问傅先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大早看起来就不太高兴。
尤问笑问:“有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阿姨笑一声:“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傅明川说是出差一周,可一周过去都没回来,傅明川没找过尤问,尤问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两个人不再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情侣,而是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周回约尤问去马场,尤问以前在那里养了一匹马,后来家里出事就卖掉了,他心动于周回说的可以看自己的马,却没想到会在马场碰到以前一起玩的那些人。
这些人都是人精,面上大家还都是能过得去,就喊尤问晚上一起吃饭,尤问拒绝不掉,只能和周回一起赴宴。
这些人从马场走的时候一人一台机车,只有周回和尤问是开车去的。
到了会所门口尤问才发现这家会所是他第一次在马场见到傅明川时一定要跟着他去吃饭时候他们去的那家会所。
周回揽着他的肩膀,偷偷交代他:“等下要是这些傻逼说难听话你不要理就是了,吃一半咱们就走。”
尤问回一句没事。
因为其他人骑车来,所以早已进了包厢,周回和尤问一起穿过大厅进入电梯,电梯门刚要关上,一双手挡住电梯门,紧接着尤问就看到了阮景。
挡电梯的人很客气的让阮景先进,阮景长相年轻,面容俊美,身上没有商人的那种圆滑,也没有故作老成的世故,相反他看起来很有风度,让尤问盯着他一直看。
很有风度的阮景看到周回之后立刻同他打招呼:“周少这么巧。”
周回有些尴尬的看了尤问一眼,才同阮景打招呼:“阮哥,好久没见了。”
两人只是点头交,两句后就结束了寒暄,尤问站在后面看阮景的背影,觉得阮景比自己高很多,难怪和傅明川站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突兀。
阮景和身边的人在讨论最近的基金对冲问题,全是尤问听不懂的话题,而且阮景讲话也很专业,很快根据身边人的需求推荐了一支基金。
但是对方似乎只想跟着阮景做一些投资,阮景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答应,临着电梯快停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向尤问:“你认识我?”
尤问没想到阮景会突然同自己说话,但他无法说出自己是怎么认识阮景的,嘴比脑子快一些:“我认识傅明川。”
他原本以为阮景会尴尬,谁知阮景只是面含深意的挑了挑眉,狭长的眼睛看着尤问,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原来是对手。”
只一句话,阮景就道尽了两人的关系,没有紧张,也没有轻视,只是很郑重的同他打招呼,告诉他,自己要来抢傅明川了。
这样的人明明很骄傲,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讨厌。
阮景走后,周回立刻抱怨尤问理阮景干什么,还说:“他可有手段了,我哥都怕他,你别招惹他。”
到了包间,一群人起哄说尤问好久不出来和大家一起玩,要尤问一定要自罚三杯,尤问很爽快的喝了三杯,席间谁也没有提他家里的事情,仿佛那些都是不存在的,大家依旧是好朋友。
特别是任繁,待尤问尤其热情,仿佛当初尤问打电话不接的人不是他一般。
当初尤问有过一段很盲目的求救期,但他谁都没求到。
饭到中途,任繁忽然向尤问道歉:“当初是我避嫌避得太过了,但那时候傅明川态度那样,谁也不敢引人注意,所以……”
尤问只说没事,反正都过去了。
任繁松了口气,说:“正好我有个哥们儿一直想认识你来着,马上就到了,家里有钱,人也实在,你认识认识。”
他话音才落,包间的门就被打开,服务生领着一个相貌平庸的瘦高男人走进来,任繁上前去同对方打招呼,尤问转头看了一眼,就发现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周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同对方打了招呼,直到看到任繁将人安排在尤问身边,对方朝尤问没话找话。
尤问因为喝了酒,人变得很安静,甚至还认真听了许久对方说话,在对方滔滔不绝的时候忽然站起身说要回家。
周回看对方变了脸色,赶紧也站起身扶着尤问解释:“他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两人走出会所,尤问嘟嘟囔囔的说:“他那么丑,还想追我。”语气十分委屈。
周回看尤问是真的有些醉了,也一起抱怨:“这个任繁真是脑子有病,什么人都往你面前领。”
尤问跟着周回走到车边停住:“我又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领就领呗。”
周回帮尤问小少爷打开车门:“怎么没有身份了,你现在好歹还是傅明川的人,他可能消息滞后了不知道。”
尤问坐进去,周回又帮他关上车门,他将额头抵着车窗想,不是任繁消息滞后,而是傅明川谁都没提过他在他身边。
换了个姿势,尤问想将手肘放在车窗上撑着头,一抬眼就看到旁边车子驾驶座上的阮景。
真的巧。
周回还在一旁捣鼓,尤问就看到阮景同自己点了点头。
隔了几秒,任繁突然出现了,周回转头看到他,不得不同他打招呼:“任繁嘛呢?”
任繁态度里带着一些不自知的狗腿:“来给景哥送点东西。”说着将一个袋子透过车窗递给阮景,说,“景哥,要是傅总那边有消息您告诉我。”
阮景嘴角含着笑:“行,有任何消息我发信息给你。”
任繁脸上就差写着千恩万谢,周回同两人又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尤问离开,从小广场到大路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周回看了尤问五次。
尤问手臂放在车窗上,头枕着手臂说:“头有点晕。”
周回怀疑尤问是不是没听到任繁说的话,或者说听到了却没猜到他话里的“傅总”是谁。
周回说:“等下给你买点解酒药。”
尤问没吭声,一直到周回半路给他买了解酒药又上车的时候,他才听到尤问瓮声瓮气的说:“我晚上去你家住行不行?”
这是听到了,也猜到了。
周回一口答应,将人领回“自己的”别墅,结果一进家门就看到周淮也在家,看到他带了人回来面上出现片刻诧异,看清他领的人是谁,更惊讶了。
周回同周淮说了一声就想带尤问上楼,周淮说帮尤问准备客房的时候被周回拒绝了:“没事,他跟我睡。”
周淮想了想,同意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很谨慎的拿出手机给陈桉发了一张照片,是两人刚进家门他准备拍周回时无意间拍下的。
周淮:陈助理,麻烦您跟傅总说一下,尤问今天住我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