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好不容易糊弄过去，从树上下来，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


    ……殷瑾煦？


    亓笙心中一惊，他怎么进宫了？


    难道有新的任务要吩咐？亓笙抿了抿唇。


    有点刺激。


    她还是第一次当间谍呢。


    但殷瑾煦被风寻推着径直离开，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她。亓笙：“？”


    也是。毕竟派她当间谍，总不能光明正大地接头。


    “咦？云大鸟，你胸肌是怎么练的啊，这么结实？”宋婕妤好奇地问道。直到他伸出手想要仔细感受一下，亓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句云大鸟叫的是自己。


    亓笙：“…………”


    她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亓笙第一时间就侧身避开，没让宋婕妤得逞。


    “大鸟，生疏了啊，还是不是好兄弟了！”宋婕妤指指点点，就要再次伸出“魔爪”，“你小子不实在，练胸肌就练胸肌，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亓笙连忙后退两步。


    “我没练！”


    “那怎么……”


    “天生的！”


    宋婕妤狐疑，“是么？那我摸摸……”


    亓笙：“……”


    你们怎么都不守男德！


    “别动手动脚……这只能给陛下摸的！”亓笙一脸理直气壮。


    反正她说的也没毛病，陛下是女子，漂亮的小姐姐什么的，也不是不行……


    只是她话音刚落，刚刚还不依不饶的两人却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等亓笙疑惑是怎么回事，二人突然跪下了。


    “臣妾参见陛下！”


    亓笙一惊，转过头去，就看到女帝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


    亓笙：“！”


    女帝走路怎么都没声音……她武功在自己之上？


    也不知道刚刚的话女帝听没听见……


    亓笙顾不了那么多，忙跟着行礼：“参见陛下。”


    女帝背着手，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目光扫过亓笙身上的时候，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轻微的轱辘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这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殷瑾煦。


    女帝忽然开口道：“云七是吧？今晚你侍寝吧。”


    宋婕妤：“！”


    赵嫔：“！”


    亓笙：“？？！”


    宋婕妤小声嘟囔，声音里带着几分羡慕与惆怅：“本钱大就是好啊……”


    亓笙强忍着脸上快要崩裂的表情，低着头没有去看殷瑾煦。


    殷瑾煦骗她！


    她这才进宫几天！


    亓笙都要裂开了，待人走后，宋婕妤跟赵嫔赶忙向她传授侍寝的经验：“……虽然我们还没侍过寝，但是这可都是花大价钱从侍寝过的妃子那儿打听到的！陛下有些喜怒无常，可能刚还跟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所以千万不能恃宠而骄，小心被打入冷宫！”


    “还有啊，陛下喜欢乖巧温顺的，反正侍寝的时候陛下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就行……若是成了宠妃，可莫要忘了我们呀！”


    亓笙在风中凌乱。


    她焦灼地在宫殿里等待殷瑾煦联系自己，但是直到夜幕降临，晴儿带着领着一众太监鱼贯而入要服侍她沐浴更衣时，都没等到人。


    “……我自己洗。”亓笙盯着那件薄薄的红色纱衣，抿了抿唇。


    她并不能确定万一女帝发现自己期待的“威猛”新妃子不仅不威猛，甚至连鸟都没有……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咔嚓了她。


    不能坐以待毙。


    得跑！


    晴儿微笑着，依旧恭恭敬敬：“云婕妤，陛下有洁癖。奴婢们得确定您确实洗干净了，免得陛下不喜，触怒龙颜。”


    可事实是，不管她洗没洗干净，龙颜都会被触怒。


    殷瑾煦干嘛要夸她那方面呢？这不就被惦记上了……


    不过要是不夸那方面，凭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风华绝代的女帝陛下可能还真瞧不上她。


    惆怅。


    最后好说歹说，晴儿才同意了让亓笙自己洗。但是晴儿跟那些太监就站在薄薄的碧纱橱门后，只要晴儿想，轻轻一推开门，后面的浴池里的景象就一览无余。


    亓笙站着没动。


    晴儿开口道：“云婕妤怎么不洗？可是水温不合适？还是需要人进去服侍？”


    这位大宫女的武功也不低。


    “不用了，我这就洗。”她只得褪去外衣，故意弄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果然外面的大宫女没有再说什么，安安分分地等着。


    亓笙暗暗叹了口气，蹲在浴池边拨动水面，制造出入水了的假象。


    她悄无声息地将银针揣怀里，思索着一会儿逃跑的成功率。


    殷瑾煦大概是放弃她了。


    她只能靠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晴儿再次开口：“云婕妤可洗好了？”


    此刻的亓笙已经绕到了门后。


    手中是涂了极烈的迷药的银针——大象挨一针都得睡三天。


    晴儿没听到回答，准备推门而入。手刚碰上门，动作蓦地一顿。


    亓笙的心提了起来，


    被发现了？


    不能吧……这宫女的武功虽高，但并不比亓笙高。亓笙眯了眯眼睛屏住呼吸，耐心等待晴儿的下一步动作，忽然听到另一道脚步声走来，越过晴儿推开了门。


    银光一闪而过——


    “噗通。”


    黑衣男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嗯？等等。


    这后脑勺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前方传来一声叹息，“你把他药倒了，谁推我回去？”


    亓笙愕然抬头。


    只见面前的晴儿还保持着抬手推门的姿势，但浑身僵硬，似是被定住了一般，她身后的太监们也都眼神僵直。而晴儿身后的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白衣美人头痛扶额。


    亓笙：“！”


    “王爷！”


    她惊讶极了，“您怎么会……”这时候在后宫？


    总不能是风寻一手扛着轮椅，一手扛着殷瑾煦，翻过宫墙飞檐走壁来到瑶华宫的吧？


    “本王今晚被陛下留宿皇宫了。”殷瑾煦没有解释太多。他挑眉看着亓笙手中的银针，“本王若是不来，你打算怎么办？”


    亓笙抿唇没说话，殷瑾煦却是看穿了她的打算：“要跑？”


    亓笙鼓着腮，“您当初可是答应了属下不会侍寝的。”


    她只穿了里衣，长发柔顺披散下来。相较于那晚昏暗的光线，瑶华宫金碧辉煌，墙壁上的夜明珠熠熠生辉，反射的金光照得亓笙也矜贵了许多，尤其是发红的耳廓，衬得整个人都娇气了起来。


    殷瑾煦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所以本王这不是来了么。”


    亓笙诧异。


    殷瑾煦要干嘛？


    带她逃跑？


    正想着，殷瑾煦递给她一只精致的小竹筒。在殷瑾煦的示意下，亓笙好奇地打开——


    亓笙：“！！”


    她差点儿将手中的东西丢掉。


    这……白白胖胖、在竹筒蛄蛹的，是什么东西？？！


    亓笙脸色发白，有点反胃。


    “幻蛊。”殷瑾煦解释道，“把这个下女帝身上，明日她醒来就会以为你已经侍过寝了。”


    “……怎么下？”


    “让她吃下去。”


    “……”亓笙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