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这奶牛猫不对劲·番外 番外

作品:《对象总被虐文套路怎么办

    陈琅做了个梦, 梦里大概是在冬天,很冷,他在漫天的冰雪中踽踽独行, 四只爪爪都几乎要被冻僵了,在一场暴风雪里被渐渐埋进了纯白的世界。


    好冷。


    风雪渐大, 铺天盖地的迎面而来, 堆积道到他再也迈不出哪怕一步, 被层层的积雪堆压在身上, 无法呼喊,无法求救,寸步难行。


    好窒息。


    如此真实的体感甚至让他分不清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当视线被最后一丝冰雪掩埋,他以为自己就要长眠于此的时候, 头顶忽然传来了轻微簌簌的声音。


    陈琅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抬头去看那是什么了,只觉得那簌簌的声音响了一阵, 随即头顶像是忽然之间就开阔了, 他被从掩埋起来的积雪之中扒拉出来, 有一个体型比他大上许多的温暖物什渐渐靠近了他,将他拢进怀里。


    乍然将他包裹的温暖实在是太过难得, 暖到让他忍不住留恋这冰天雪地里的唯一温度, 下意识的努力朝着那个东西靠过去,以汲取到更多的温暖。


    他的后脑似乎顶到了对方的胸口, 陈琅费劲儿的将眼睛眯开一条缝, 视线里只看见一只白色的爪子, 这东西的毛长长的,自己头顶似乎顶着它脖颈上密实的长毛,耳朵被收进一片暖意里面, 舒服得不行,陈琅重新闭上眼睛,感觉那东西在一点一点慢慢舔着他后脑上的毛。


    ————


    陈琅被阳光刺醒的时候身侧的位置早就空了,谢存非在床头柜上留了个小纸条,说这两天林姨请假了,他给他做了早餐放在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就能吃。


    陈琅打了个瞌睡,又看了一眼,纸条下面有行小字,谢存非说自己中午回来,下午就在家里面办公,不出去了。他看一眼闹钟,现在九点多。


    赖了一会儿床,陈琅一点一点挪到床边,刚要下地,门外的秋风忽然蹿进来,像一道残影,一个逮虾户漂移躲进了他的身后,整只猫瑟瑟发抖。


    陈琅再一看,经常在院子里的那只橘猫老大,居然顺着没关好的窗户爬进来了。


    可怜的秋风被吓得连话都说不明白了,“好兄弟喵,这个喵,它......它说它要撅我呜呜呜呜呜呜......”


    倔撅什么,什么撅,撅哪里?


    秋分的福气在......


    陈琅顿时用慈爱的目光看向它,伸手摸摸他它的大脑袋,“等着。”


    等大橘追进房间里,只看见秋分被陈琅抱在怀里缩着四肢和尾巴,满眼的怂和害怕。


    猫老大嘲笑,“欺软怕硬是不是?还记不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你在院子里看到我还想打我收服我做你小弟来着?哈哈哈弱鸡成这样你是真敢想啊,你连蛋蛋都没有,就是个小公公而已,什么普信猫啊真下头......”


    陈琅迷惑:?你一个小猫咪,你从哪儿学的这些话?


    果然把孩子放外面养就是不行,净会学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一旁的秋分被谈及丢脸的往事,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催眠自己那只是年轻气盛谁没有过中二的时刻。可是猫老大却不会这样放过他,站在门口喋喋不休的攻击着秋风所剩不多的自尊心,还想跑上来抓伤陈琅,这行为相当于跑进别人家里抢饭吃,可惜猫老大野惯了没人能管得着他,眼见这得寸进尺的野猫开始对着他们亮爪子了,陈琅便打了个电话让物业过来帮忙抓下猫。


    挂了电话后他走到窗边把窗口给合上,对猫老大露出一个笑微笑,“臭东西喵,敢欺负我们家秋分,你该去你应该待的地方了喵。”


    然后猫老大就被十分钟之后赶来的两个保安撵得满屋子乱跑,最后被抓到的时候还不小心磕掉了一颗牙,陈琅微笑着对他们说:“请帮忙送去绝育吧,钱和幸苦费我来出,真是麻烦两位了喵。”


    两个保安连连摆手,心想这人出手挺阔绰,但说话怎么这么怪怪的,随即抄起网兜扛着胖橘离开,猫老大在网兜里发出凄厉的猪叫,不停的咒骂着他。


    啧,小猫咪怎么可以说这么脏的脏话,这不应该。于是陈琅叫住两位保安大哥,给它又添了几个豪华套餐。


    全套体检,还有洗澡,洁耳,刷牙,剪指甲,驱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等待一个崭新的小猫咪被捯饬出来,它会感谢他的。


    啧啧。


    虽然这些项目对于第一次体验的小猫咪来说就像是另一种酷刑,可是谁叫他心地善良呢,见不得小猫咪在外面脏兮兮的受苦。


    等猫老大离开老久,它留在屋里的味道终于散去之后,秋风才敢出来大厅。陈琅跟它说这下你可以出去外面玩了,等猫老大回来之后你还可以和它做好朋友好姐妹。


    秋风顿时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毕竟小猫咪也是有报复心的。


    而且报复心还不小。


    陈琅吃完早餐躺在沙发上休息,秋风就像只乌龟一样整只摊开趴在他胸口上睡觉,小小声的打着呼噜。谢存非推门而进看见的就是秋风把脑袋搁在他肩窝里,一人一猫看起来亲密无间的模样。


    砰的一声响,秋风猪躯一震,被摔门的声音吓醒,只看看门口的谢存非作势手滑,对陈琅歉意的看了一眼,“这门该修理修理了。”


    因为太久没运动,陈琅伸了个懒腰,胸口上的秋风也跟着伸个懒腰,那男人却朝这边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捏起秋分的后颈皮往沙发后面随手一抛,将上半身伏了下去。


    秋分在地上栽了个跟斗,大脸着地发出了疑问: ?


    它仰着脑袋往上瞧,看见陈琅伸出一截手臂挽在谢存非的后颈上,就像电视剧里每一个被男主人公放倒在沙发上亲吻的女主人公,微微扬起下巴承受着男主人公的狂风骤雨,发出细细的娇.喘......


    啊!住脑!


    它一个小猫咪,怎么可以想这么脏脏的东西!


    丢掉丢掉!


    然而谢存非没有狂风骤雨,陈琅也没有细细娇喘,两人大概是贴着耳朵说了会儿话,随即一起上楼,将少儿不宜的一些画面彻底用一扇门来将秋分隔绝在外。


    秋风舔了舔爪子,蹲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可惜谢存非属实有点能忍,愣是半天也没发出过一声响。


    许久之后才陈琅只套着一件宽大的睡衣打着瞌睡走出来,他在走廊倒了一杯水,眼神示意秋风去一楼玩,二楼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可惜他一杯水磨磨蹭蹭的还没喝完,门里开了条缝隙,他又被里面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拽回去了。


    秋分痛斥着它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几个成语,表示着对这种行为的强烈谴责:白日淫喧!伤风败俗!没眼看啊没眼看!喵!


    它没有的,别人也不可以有!


    8485在一旁赞同的点点头。


    第二天的猫老大被保安送回来,陈琅看着笼子里崭新崭新的小猫咪,觉得连它眼角那道疤都变得顺眼可爱了起来。


    秋分是最兴奋的,用逮虾户的速度一溜烟儿蹿到航空箱面前,站定,清清嗓子,开始嘲笑它猫老大现在也是个没有蛋蛋的小公公了:“没有蛋蛋的老大还能叫老大吗亲亲,干脆叫老大的女人吧喵,蛤蛤蛤你不是嘲笑我之前没有蛋蛋吗,现在你体会到了喵,没有蛋蛋的感觉怎么样啊......”


    看起来秋分骨子里的贱兮兮依然有所残留,虽然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嘲笑方式让它自己也元气大伤,但它还是身残志坚的对猫老大完成了从里到外的嘲笑。


    自闭的猫老大毛色顺滑,耳朵干净,连指甲也剪得短短磨得圆圆的,独自窝在航空箱角落,流下了一滴缅怀的悲伤泪水,缅怀自己一去不返,到处播种,子女遍天下还不用负责的渣喵生活。


    陈琅怕它伤人,拴了它几天,没想到在第三天自己随手拿了根猫条喂它的时候,猫老大一瞬间连凶狠的视线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猫老大,这个脸上有道疤,能动爪就绝不逼逼,高呼自由万岁,在外面到处骑小野猫的不羁猛猫,为了一根猫条,放下了自己与生俱来的野性和骄傲,屈从在了两脚兽的淫.威之下。


    猛猫从良了属于是。


    为了口吃的,一张老脸都不要了。


    从此以后猫老大就和秋分一起过上了围观家里这只唯一有蛋蛋的猫跟主人没羞没臊的生活。偶尔还要被坏心眼的陈琅强迫穿上从外面买回来的辣猫装,制服装,护士装,女仆装......完了他还拍照,拍照就算了,他还发到自己社交账号里,当谢存非不在的时候他就每天从这些评论里面寻找快乐,还翻译成猫语一字一句的念给他们听。


    猫老大和秋分都麻了,生活只有在谢存非带陈琅出去玩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实属猫生不易。


    看完电影两人出去商场逛逛,陈琅戴着卫衣兜帽,不想带帽子了就会从兜里拿出一个发箍戴头上,假装头顶的两只耳朵是装饰。看电影时谢存非老喜欢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去摸他的尾巴,摸着摸着都掉出来了,陈琅推开他的手,自己团巴团巴,把尾巴塞回衣服里,听到身旁男人的低笑。这人老喜欢在公共场合干谢些容易让他露馅的事儿。于是陈琅看电影时一晚上没理他。


    看完电影出来后男人跟他服软,带他去商场里买猫罐头和小鱼干。


    逛了一圈,他有点口渴,男人去给他买水喝,陈琅低头玩着手机,总感觉周围似乎有道视线。


    他抬起头四处望去,周围人来人往,有些品牌店里放着音乐,过于嘈杂的环境让他难以分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低下头去继续玩手机。没一会儿谢存非就回来了,递给他一杯果茶,温声道:“怎么了?”


    陈琅皱皱眉,“没什么,”他主动牵起谢存非的手:“走吧,不买了,咱回家去。”


    “嗯,”谢存非低头,拢起掌心:“回家。”


    待他们走远,谢诏从不起眼的角落里慢慢走出来,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目光定在那双牵在一起的手里上,有些出神。


    良久他自嘲一笑,拢起五指作拳抵在唇边咳嗽了几声,准备离开,却见已经渐行渐远的谢存非忽然回了一下头,视线精准的扫过他所站的位置,眼神很冷。


    谢诏顿了顿,最终扶着墙慢慢的转身离开,与那两个身影背道而驰。


    他们走向了他们的生活,那而他也该滑向自己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