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煜得知情况也楞了一下, “我等下打给大伯问问情况，有什么重要进展让他们赶紧通知你。你先别慌！这会儿你那边该是睡觉的时候了。你跟谁在一块呢？”


    “杳杳。”


    那还不是两个人抱一起，担忧加倍！


    不过这会儿漂亮国除了程杳, 那不是小的就是老的，也没人可以倚靠。


    “你们两个都赶紧去喝一杯牛奶，不行就一颗安眠药切开，一杯牛奶里放半颗。先休息, 你俩熬着对他也没有帮助。你带了医生是吧, 最好问问医生安眠药的剂量。也许睡醒, 就有好消息了。”


    程澜从来没吃过安眠药, 程杳也不用。


    于是，临时让人开车出去买的。


    董军医听说她们从来没服用过安眠药，干脆给她们磨成粉放进去，两人加起来也不到一颗的量。


    两人喝过后, 各自回屋睡下。


    程澜第二天是被小壮士rua醒的。


    他已经被兰草打理好了，早上那顿NeiNei也吃过了。


    看妈妈老不醒, 就直接上手了。兰草看都十点多了, 也就没拦着他。


    程澜坐起来, “都十点多了？有没有国内的电话找我？”


    兰草摇头, “没有。”


    程澜捋捋头发, 那应该是高煜和大伯、小婶说了她和杳杳吃了安眠药的事吧。


    她拿过手机拨过去找大伯。


    大伯应该是如今支撑一切的那个人，医生有什么也会和他商量。


    “大伯，小叔怎么样？”


    林景东声音有些沙哑，“你醒了啊？比昨晚刚出手术室的情形稍好些。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 就能脱离危险期。现在是院长在亲自跟进，药和设备也是昆明军医院最好的。部队首长说了要不惜代价救活他们。等脱离了危险期，我再去找个直升飞机把他和其它危重伤员转到301去。暂时应该不用出国。”


    “嗯, 杳杳父亲在漂亮国最好的私立医院之一有少数股份。如果要接人，也可以租用他家的私人飞机。我来出钱，而且小叔救过萧清远的。这件事和其他事不会有瓜葛。”


    不用担心欠了萧清远人情。


    林景东道：“如果真的生死攸关，我也不会拘泥那些。暂时不用！唉，我还没敢告诉你林爷爷呢。”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老爷子七十多了，万一着急上火可就坏了。


    “如果情况有所好转，那就等脱离了危险期再说吧。不然他万一血压上去了也是麻烦。”


    “嗯，就这么办吧。明天让你大伯母和锦熙姑姑去都江堰告诉他，然后再一起过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该做什么就去做吧。他的情况确实在好转中。”


    “好的，我知道了。”程澜一边讲电话，一边安抚地摸着小壮士的头。


    省得他不高兴妈妈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程澜挂了电话去洗漱，小壮士也要跟着。


    兰草在帘外抱着他，程澜拉上帘子放水。这个厕所搭子是真的不嫌弃她！


    不过程澜这会儿有点心力不济，也没有多的心思纠正儿子的行为。


    等到她洗脸、刷牙都结束，小壮士又跟到餐厅。


    程杳这会儿也被叫起来了。


    姨甥俩头一次吃安眠药，效果都格外的好。


    两人都决定今天就不做什么了，就陪着小壮士在家里玩。


    她俩半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让小壮士就坐在旁边。


    程澜道：“你姨父的阵亡通知传回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幸好是搞错了！如果小叔......”


    如今高煜没事，她能说一句那样直截了当的通知，其实比现在零零碎碎的要煎熬一天多太多了。


    当然，真的出事了，还是希望还能有挣扎的机会的。


    程杳抱了个抱枕在手，“小外公一直都待我很好。如果他真的有事，我也受不了的。”


    程澜苦笑，估计这会儿林琅、肖晚、林墨、肖晨几个也是和她们差不多的反应。


    小壮士扯着程澜的衣裳呀呀叫了起来。


    程澜道：“看你、看你，妈妈和杳杳姐都看你。”


    程澜递给他一边洞洞书，陪他一起看。


    他靠着妈妈在那里‘研究’。把手指放进洞洞里，都能玩儿半天。


    临近中午的时候萧清远回来了，西服搭在肩头，衬衣袖子也挽了起来。


    看到她们俩都一脸沉静便道：“还没有好消息？”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回来的，之前程澜打的是他的手机。


    程澜道：“说是比昨晚有所好转了。”


    萧清远道：“那这就是好消息了嘛。伤那么重哪能一下子就好了？他这个年纪，生命力是很强的。而且求生的意志一定也很旺盛。他儿子多大来着？”


    程澜道：“五岁半了。”


    “那还是小豆丁呢。放心，他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活下来的。倒是有没有毁容、缺胳膊断腿啊？”


    程澜一愣，“这个倒是还没顾得上问。”


    被萧清远这么一说，程澜和程杳确实注意力转移了不少。


    萧清远把西装丢给程杳，一把捞起旁边正啃着磨牙棒的小壮士，“哎呦，你小子长得真好啊。这要是去拍奶粉广告，一定很受欢迎。”


    程澜道：“他和他姐一样的，小时候就像一颗大汤圆。”


    程杳补充道：“还是咸的那种，椭圆、椭圆的。”


    程家村里包汤圆，甜的就是纯圆的，咸的是椭圆的。


    程杳小时候家里穷，程昕都给她吃的甜的。因为咸的得割五花肉和芽菜一起炒香了做馅。


    甜的只需要买点糖，实在不行工业糖精都可以充当。


    所以，她一直都很想吃咸汤圆。小时候只有小姨会往她碗里分一两个。


    小外公要是挖的陷阱捕了猎物卖到钱，也会给她几分钱零花。


    那会儿一分钱的购买力还是可以的，能买一块糖或者一个薄饼的，两分钟就能吃棒棒糖和豆腐干。


    说到小孩子，程杳又道：“也不知道我妈是不是觉得我小时候过得不大好。如今挺娇惯小鱼儿的。”


    其实程澜也有这种感觉。


    程杳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很早熟，甚至都已经有些自卑了。小鱼儿现在还跟没长醒似的。


    都上一年级了，他完全还把自己当小朋友，跟悦悦一起玩儿玩具可开心了。


    根本不明白昕姐一心想送他出国留学的良苦用心。


    萧清远在旁边空着的沙滩椅上坐下，跷了个二郎腿，把小壮士放在跷起的腿上。


    他道：“小男孩的心性是比同龄小女孩要晚熟些，尤其是没吃过苦头的。你看，这样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就算是我也愿意多惯着些的。啧，难怪妖怪都喜欢吃小孩，这看着嫩生生的，是大补啊。”


    他抱着小壮士进去，程澜和程杳不知道他要干嘛便也跟着进去了。


    结果萧清远直接把小壮士抱到了厨房，让他坐在料理台上。


    小壮士一脸懵逼，程澜和程杳同样。


    “杳杳，把水槽里放满热水。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手段。现在我们先洗涮一下，等会儿直接炖汤。”


    程澜这才反应过来，之前说什么妖怪吃小孩的话。


    程杳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果真去开了洗碗淘菜的水槽的龙头。


    先开的热水，然后又开了冷水往里兑。


    萧清远把小壮士扒拉了个干净，又用手试了试水温。


    他拿不准，于是扭头喊程澜，“来，你来试试。”


    程澜过去试了一下水温，“嗯，可以。”


    小壮士最喜欢水了，这会儿已经兴奋地要往水里奔。


    萧清远便把他放了进去坐着。


    “萧叔叔还从来没有洗过小孩，今天拿你练练手。”萧清远把袖子挽得更高些。


    程杳转身往浴室走去，拿小壮士洗澡的一系列工具。


    程澜看着洗碗槽，“你还别说，这地儿给他洗澡大小正合适。而且高矮也不错，一点不亏大人的腰。”


    萧清远补充道：“还是日光浴。”


    那确实，阳光正好从窗户照进来。


    程杳拿了小壮士洗澡的靠垫过来，让他可以靠躺在上头被热水淹着。


    然后移动花洒的下端插进水里，拧开开关就开始了喷洒。


    又把小墨镜给小壮士戴上。他就非常享受的晒着阳光泡澡了。


    程杳看看手里的宝宝沐浴乳，昨晚才洗过澡，这会儿应该不用了吧。


    萧清远把旁边的燃气灶打燃火，掺了两瓢水到大蒸锅里。


    “要洗涮干净一点啊！”


    煞有其事的！


    程澜看看一脸惬意的小胖子，要不人家怎么都说爸爸带娃总有些出其不意的招呢。


    “傻小子，萧叔叔都要炖你了，你还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不过，经过萧清远一番插科打诨闹着玩，程杳和程澜的心情确实没那么沉重了。


    小壮士在洗碗淘菜的水槽里惬意了一阵，忽然放了一个屁。


    程澜赶紧把他捞了起来，抱到沙发上。


    小壮士‘啊啊’叫着还不肯起来。


    这回程澜可不敢依他，赶紧把他擦干，套上纸尿裤。


    期间小胖子用了最大的努力挣扎，无果。


    纸尿裤还是套上了，然后程澜也懒得给他穿衣服，索性给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迷你浴衣。


    小壮士一直虎着脸。


    看了全程的程杳道：“这要是再大些，想把他从水里抱出来穿上衣服可不容易了啊。”


    “那可不。”


    结果出去之后，小壮士看到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萧清远，就把手朝他抬起讨抱。


    程澜笑道：“他要把你炖来吃了。你还真以为他是好人呢？”


    萧清远笑着放下报纸接过小壮士放在腿上，“小子，你爸带过你没有啊？”


    程澜道：“带过，怎么没带过？”


    说完想起高煜一本正经的给人家把连体衣穿得上下颠倒又忍不住有些想笑。


    杳杳坐到萧清远的单人沙发扶手上，“爸，你是不是很想添个幺儿啊？”


    萧清远道：“这么偶尔玩玩还行，要负担他的一生还是有些沉重。”


    杳杳道：“那要不，我给你搞个小外孙出来？”


    萧清远的眉毛一下子就挑了起来，“你敢！”


    程澜想了一下明年刚40周岁的萧清远抱着这么大个小外孙的场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萧清远脸色发青，把小壮士抵还给了程澜。又对程杳道：“你要着急结婚生子，我帮你安排联姻。”


    程澜抱着小壮士出去，不参与这对父女的‘战争’。


    小壮士倒是对萧清远的大腿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程澜道：“你爸要是知道了，非得呕到不可。他半夜起来给你喂奶，给你换拉了、撒了的纸尿裤。结果你被别人放在洗碗套菜的水槽里一通洗涮就恨不能认干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