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道：“我怎么没机会啊？接下来几十年华国经济界肯定是风云激荡, 时势造英雄！我可以当经济学家+资本英雄，跟我男人顶峰相遇。”


    吴老师一手扶额道：“你们俩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承受能力啊？我就一小老百姓，遵纪守法的。听不得你们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他真的是才刚消化了两人前一段对话。至于后一段倒是还好, 人有理想是好事。而且, 真的未必不可能啊！


    萧清远撇嘴揭他老底, “拉倒吧你。为了吃上野猪肉，你比谁都凶猛！村里组织的青壮都不如你敢打、敢拼。我那会儿才真的是个文弱书生。”


    说到这件往事, 吴老师‘嘿嘿’一笑, “就因为我表现好，老支书还让屠户多给我分了八两野猪肉凑成一斤。我当时看你只有一两，还不是匀给你一起吃了。那会儿是真的馋肉馋疯了啊！”


    算了，前面的话他就当没听到吧。


    程澜想了想, 回想起有一次全村分野猪肉的事来。


    “我们家分了三斤多呢！”


    萧清远道：“野猪最后是被你家老爷子一箭毙命的。”


    吴老师稍后和程澜说起他今年可以带研究生了。有个叫凌越的直接报了他的研究生，还说是程澜指点他来的。


    “哦, 算是吧，跟他提过一嘴。我们是京大租房子的邻居。他怎么样？”


    “目前看来还行。”


    这两人也没待多久, 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护士进来给程澜量体温、量血压都忍不住笑道：“程老师你这里好热闹啊！每天络绎不绝的人来探望。”


    在干部病房, 针对在职领导这其实是很常见的, 不过程澜并不是干部。


    她家目前在职的, 职务最高也就是副师级。这在301泯然众人，不算什么。


    而且那还只是她爱人的叔叔。


    “那些人都是冲你本人来的, 你真厉害！”


    程澜笑道：“一般、一般。”


    20号下午两点，拎着旅行袋的高煜终于赶到了医院。


    程澜坐在沙发上，脚跷在脚凳上。


    “你吃了么？有包好的抄手, 调味料都打好了。要吃的话，我让兰草给你煮上。不然就让医院送一份简餐来。”


    医院对陪床的人也有餐饮供应。如今只要有钱，物资还是有的。


    高煜放下旅行袋, “放姜了么？”他不吃生姜。


    “没有，特地给你准备的。”


    “那行，煮吧。我洗个澡。”


    他开车回来，窗子开着透气，自然是风尘仆仆的。


    说完，他拿了换洗衣服就进了附设的淋浴间。


    兰草便在带来的电炒锅里烧水，又摘了青菜淘了。


    程澜今天忽然就想吃抄手了，打电话回去，晓华就包了送来。


    “姑姑，水开了。”


    “直接煮吧，你姑父洗澡可快了。”


    那洗的根本就是战斗澡。


    不过还好，耳朵背后这些容易忽略的地方都洗干净了的。


    果然，抄手刚浮起来，兰草把丢在沸汤里烫熟了的青菜捞起来。


    高煜已经洗好出来了。他连寸头都洗了，边擦边往外走。


    就那点头发，擦一擦差不多就干了。


    他坐下把三两抄手吃了，兰草收拾过便回去了。在这之前，她把另一张床的床单、被套都给换了。


    高煜都回来了，陪床自然就用不到她了。


    程澜看高煜脸上有些疲倦便道：“我这儿没事，你睡一下吧。”


    高煜洗了澡就换的T恤和纯棉长裤。可以当居家服穿，也可以直接上床睡觉。


    都知道他今天下午回来，应该不会有人挑这个时候来探望的。


    而且要来的人，前头三天都陆陆续续来了。


    高煜看看程澜的脸，又看看她的肚子，点点头。


    他也没急着睡，躺在床上和她说了会儿话，问了问她和悦悦、程程的情况，然后才渐渐没了声音。


    他这一觉也没睡太久，两点半睡到四点一十悦悦来报到。


    悦悦四点放学，高睿接上她就直奔这儿来了。


    因为车子上有程澜作为京大教师领的通行证，所以他都是直接把车开到幼儿园外。


    所以爷孙俩抵达病房也就这会儿。


    高煜睡了差不多两小时，精神好了很多。


    悦悦绕着他的床转圈圈，“爸爸，你终于回来啦！”


    “嗯，终于回来啦。”高煜坐在床上，顺着她的话说。


    高睿看孙女一脸的兴奋便道：“那要不把她放这儿。我七点半再过来接她？”


    高煜点头，“好！”


    等高睿走后，高煜换了身衣服，陪着程澜和悦悦下楼去散步。


    医院里绿化很好，完全可以当小公园来逛。


    他手撑在程杳腰后，帮她省一点力。


    悦悦走在旁边，看到有卖一束、一束的小花花便喊道：“爸爸——”


    就没有不喜欢花的小女孩。但是妈妈说花园里的不可以摘。


    高煜掏了一块钱，让她自己在卖花人的篮子里挑了一束拿着。


    悦悦这会儿是三岁零四个月了。欢欢喜喜的拿着一束花在父母的身前、身后跑来跑去的。


    高煜扶程澜在旁边的长凳子上坐下，看她高兴的样子心头一动。


    “悦悦，你陪妈妈坐一会儿。爸爸走开一下。”


    “哦，快去快回！”


    高煜走到医院门口。但这门口不管是车摊还是花店，都卖的是看病人的花。


    他瞅见顾堰骑着自行车过来，便迎上去，“车借我一下。”


    顾堰道：“大哥，你回来啦。”把车龙头递过来，钥匙是插在上头的。


    高煜道：“你平常停哪里？”


    顾堰指了一下自行车棚。


    高煜点点头，接过自行车往外骑去。


    他骑了一条半街，终于找到了一家花店。


    他买了一束红玫瑰包装好握在手上，又骑了回去。


    把车停在顾堰时常停的位置，锁好。高煜直接拿着玫瑰花朝程澜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如今这么送花的人着实不多，所以走过路过的病患和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还有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他这花要送给谁。


    高煜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顶着众多的目光拿了过去。


    在那里拔草玩儿的悦悦一抬头看到，“妈妈，原来爸爸去买花了。”


    程澜扭头，看到高煜略有些不自在的在众目睽睽下捧着花过来。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这人送的花吧。而且还是玫瑰花！


    高煜看她眼中绽放笑意，心头也是一喜，看来送对了！


    就是看到悦悦那么喜欢花花，觉得她应该不会不喜欢。


    然后一想，这么多年他还真没送过花。


    高煜过来弯腰把花递给程澜。


    程澜盯着高煜看，你倒是开个金口啊！


    高煜清清嗓子，最后还是道：“呃，都在花里了！”又把花往前送了送。


    程澜送他个白眼，你咋不说都在酒里了？


    没办法啊，受传统教育的华国男人，要让他当众示爱不容易得很。能想到送她玫瑰花，已经很不错了。


    她接过来，四周的人起哄地鼓掌。


    程澜数了数，十一个红玫瑰。花语是‘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


    花店应该是科普过的，但人家说不出口。


    悦悦嘟囔道：“妈妈的那么大，我的这么小！”


    高煜道：“你就这么小啊！等你大了，爸爸再送你大束的。”


    “好吧。”


    程澜捧着花慢悠悠的再走回去，脸上的笑容都要大了许多。


    她对高煜道：“哪怕是糖衣炮弹我也收下了。”


    高煜失笑，“只有糖衣、没有炮弹。”


    “生孩子比挨炮弹还痛呢。不过我觉得我这回应该不怕了。”


    高煜依然撑着她的腰，“你要是痛，就喊我。”


    “你又不能替我分担。”


    “那你骂我两句，至少也是个情绪的发泄。”


    晚上，等高煜收拾好洗脚水躺在单人床上，程澜转向他道：“能不能把两张床并拢啊？”


    高煜道：“病床有点重，而且搬动的动静有点大。怎么，害怕了？”


    “有点儿，生孩子要持续痛挺久的。所以我说还不如猝不及防的挨了炮弹呢。”


    高煜掀开被子下床，钻到程澜被子里。


    一张单人床两个人都侧着能躺下。他就贴着她，伸手往前摸着她的肚子。


    “我会一直守在外面的。而且，听说第一胎会比第一胎生得容易些。尤其隔得时间不是太久的话。”


    高煜等程澜睡着了才回的自己床上。两个人确实睡不好，都没法翻身的。


    他倒也能明白那种知道前头会有持续的剧痛等着自己的滋味，很不好受。


    但可惜，这个痛他真的没法替。


    亚运会开幕式是22号下午四点，在工人体育馆举行的。


    许海峰（奥运第一金）、高敏(跳水皇后）、张蓉芳（女排队长）一起护送圣火入场。


    军乐团的演奏中，《亚洲雄风》唱响。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我们亚洲，树都根连根。我们亚洲，云也手握手。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绸。亚洲风乍起，亚洲雄风震天吼......”


    程澜坐在病床上道：“这个女歌手的声音好特别啊！真的唱得劲劲儿的，让人激情澎湃。”


    高煜点头，“嗯，韦唯的歌声这种大场合特别镇得住场子。如今的电视剧女声都是毛阿敏唱，这种场合都是韦唯。”


    开幕式的表演主要是靠人。下午四点，也没有灯光加持。


    当然，现在也没多少钱和技术去搞灯光。


    但虽然比较简朴，全场的表演人员和观众都劲劲儿的，十分激动。气势是相当蓬勃的！


    就连他们两口子在电视机外看都激动得很。


    能承办这样的大型赛事，说明国家的综合国力上去了啊。


    ‘东亚病夫’的帽子我们真的戴太久了。


    1984和1988两次的奥运会，我们表现都十分好。


    这一次主场优势，我们一定能表现得更好。


    不知道悦悦跟着爷爷、奶奶和太奶奶在现场看得怎么样。


    主持人介绍来华参加第十一届亚运会的各国领导。


    程澜挑眉，越国的领导人也来了。


    高煜道：“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程澜道：“现在都讲地球村，亚洲能抱团么？我们也有共同的利益啊。”


    亚洲是全球最大的州，能抱团的话那还怕什么？


    高煜摇头，“樱花国和南朝鲜对漂亮国的经济依赖太大了。而且，漂亮国在这两个国家都驻军呢。”


    悦悦看完开幕式回来都还激动得很。她也学会了几句，“我们亚洲，江山多俊秀。我们亚洲，物产也富有......”


    程澜笑道：“乖乖，你去看了现场，感觉如何啊？”


    原本以为小丫头要失望于没看到盼盼出场的。


    悦悦道：“很、很......”词汇量不足，表达不出来。


    程澜笑：“很振奋是不是？”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