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弟弟, 肖晚转身去找回城的公交车。


    至于大舅说的人，她妈打电话来说是有公事回成都去了，过段时间才回北京。


    她反正不急，还是先去上班吧。


    教师节, 有学生打电话来问候程澜。


    程澜挺高兴的, “嗯, 我一切都好。还有半个月才到预产期。你们师丈啊, 他20号晚上才回得来。”


    “老师, 嫁给解放军好不好啊？”


    “嗯，不能陪伴这一点肯定不好。尤其你们小师妹半夜病了的时候。不过，距离也可以产生美啊。这样架都要少吵好多的。”


    不然怎么办呢？苦中作乐呗。


    她自己选的人、选的路！


    那边是开的公放，不只一个学生在。


    也有人问道：“老师，樱花国这一年都加息几次了。现在股市暴跌, 楼市却还在涨, 感觉他们的经济现状好玄幻啊。”


    “交给时间吧, 就快水落石出了。咱们没有身在其中, 也只能隔岸观火。反正你们就记着这些状况。以后你们多半也是要走上相关工作岗位的，引以为鉴。”


    股市从38000的高点一直在跌，她购买的权证是一直在涨的。


    至于房市, 恐怕是最后的辉煌了。


    “好的, 老师好好休养，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您生了宝宝, 我们再派几个代表来看望您。”


    “好的，你们有心了。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不然进不了军区的。”


    “好！”


    到时候不但学生会派代表来，系里应该也会派人来探望。


    生老病死这都是大事，工作单位肯定会有所表示的。


    这十天悦悦每天吃过晚饭跟着爷爷过来看妈妈, 有时候奶奶和太奶奶也一起。


    待一两个小时再回去睡觉。


    她渐渐也习惯了跟着爷爷、奶奶的生活。确实妈妈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一点忙都帮不上。


    不过程澜觉得自己还是能正常活动的，她有事没事就出去在军区里溜达。


    熟人都说她怀孕只胖了肚子，四肢还是很纤细的，脸也不胖。


    老爷子时不时下来看看她，也说她瞧着还挺有活力的。


    很快就到了9月16号。


    她上楼去同爷爷道：“爷爷，我下午出去一趟，回四合院。”


    高战清惊讶地道：“你明天就要去医院了，今天回去安排工作？”


    要安排，也该早些安排好啊。又或者把人叫过来当面嘱咐不就是了。


    而且这三个星期，看她哪有一点为公司的事焦愁的样子？


    抓大放小她不是一向做得很好么。


    “不是，公司都是有人看着，正常运转的。是我们大院的几个小伙伴好几年没聚过，今天聚一聚。明天我直接从四合院去301。您放心，我就是过去和他们说说话，肯定不会胡吃海塞不该吃喝的东西。一婶也说我养得还挺好的啊。”


    一婶是真的每天都过来看她，兢兢业业的。


    高战清想了想道：“行，去吧！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啊。”


    “嗯，记着呢。”


    程澜的待产包，晓华和兰草已经在一婶和邱妈妈的指导下打包好了。


    这种事，确实是要生过孩子的才知道。


    程澜不行，她上次全是程昕给她打包的。事后她也没复盘。


    让她指导多半会丢三落四。


    等下午太阳下山后，晓华开车载着去医院要用的东西。


    程澜踩着悦悦的塑料台阶上了喊来的三轮车。


    这个坐着更宽敞，肚子不会被顶到。


    那个塑料台阶能承重85kg，她肯定在上限范围以内。


    等她上去了，兰草再把塑料台阶拎到汽车后备箱搁着。等会儿下车还用得上呢。


    一婶跟着坐上三轮车一道过去。她今天奉命陪着，明天再把人送去医院。


    等程澜平安生了，她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功成身退了。


    高战清和吕芳也下楼来了。


    高战清背着手站那儿看着。看程澜一副出去放风的兴奋样子，不由得把脸转开去笑。


    也罢，明天进了医院好多天都不自由了。


    旁边有人问道：“这是要去医院了啊？”


    吕芳点头，“是啊。就要到预产期了，提前几天住进去。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老高，怎么不见你家老大和大儿媳妇呢？”


    高战清道：“他们就在那边等着啊。他们把房子腾给儿媳妇住着，孙女儿也接过去照顾了。高煜这会儿都还回不来，家里肯定都得多上点心。”


    旁观的人也想起来高睿好像是每天傍晚开一辆皇冠车带孙女儿回来，八点多又带走。


    想不到高老头家三个儿子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关系竟然这么好。


    高战清自然是乐意听到这样的议论的，笑了笑没出声。


    晓华和兰草就慢慢开车跟着三轮车走。


    还没出军区呢，就遇上好些熟人。


    “哟，马医生，这是带侄儿媳妇去医院待产了？”


    马理惠点头，“嗯。”


    三轮车骑得快，程澜抬手冲人挥了挥，“再见——”


    这一路基本都是走的小巷子。


    一婶一再叮嘱，“慢一点没关系，关键是要稳当！”


    “放心，有数的。”


    三轮车师傅是叶蔓蔓那边帮忙喊的熟人，说是挺靠谱一人。


    许了人家一十块钱的高价。因为程澜说坐轿车不舒服嘛。


    师傅之前特地来熟悉过路线。一十块钱啊，他平常要跑一十趟才能挣到的。


    而且明天还能再跑一趟，去医院。


    说是两趟都平安的话，再奖励他十块，一共给五十！


    当时他就乐得问道：“出院用不用得上我啊？”


    叶蔓蔓道：“那估计是用不上。我们老板要生了，觉得轿车里坐着憋屈。”


    等到了地方，叶蔓蔓和店长都迎了出来。


    就看到程澜乐呵呵的踩着塑料台阶又下来了。


    还有十来天才到预产期，她是真没觉得有太大的问题。


    又是一阵脚步声，程杳从里头跑了出来，直接过来搀扶程澜上台阶。


    她昨天到的，一直在这里倒时差。


    她爸这次也回来了嘛。她不好把他一个人丢这里，跑到于家去。


    而且，那里毕竟也不是她真正的家。她在于家就是个拖油瓶。


    于太奶奶和于叔人好，对她不错。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原本也是准备考上大学后就搬出去的。


    她扶着程澜道：“我还以为1988年就有政策了，现在房地产该搞起来了。至少北上广深应该有点动静了。”


    程澜道：“十亿人，960万平方公里，这么大的事又是摸着石头过河。不得小心再小心啊！怎么，你们爷俩想在北京买房子啊？”


    如今北京确实是除了团结湖小区和华侨公寓还没有别的商品房小区。


    但团结湖小区当初主要是给各单位从外地调进京工作的人住的，都是小户型！


    显然满足不了这父女俩的居住要求。


    华侨公寓倒是大户型，但出来一套房子真的是不容易。


    大家都是买来住的。


    程杳点头，“在香港开外贸公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北上广深肯定都要涉足。那不都说21世纪是属于华国的么。”


    程澜懂了，萧清远要么是想自己洗|白上岸，要么就是要给程杳留后路了。


    他上岸的可能性不大，他身上肯定也背了很多恩怨。金盆洗手可不是想洗就洗那么简单的。


    所以，哪怕后继无人，他也得继续。


    但可以转移一部分资产给程杳了。


    “那等着吧，房地产肯定会放开的。到时候你们想怎么买就怎么买。对了，你现在是在实习么？”


    算起来程杳这学期也是大四了。


    程杳点头，“是的，不然哪敢走开这么久啊？回头实习报告，你让艾米丽给我写一份。”


    程澜愣住，“你打着在我公司实习的旗号跑出来的啊？我公司的体量和运营模式够得上让哈佛商学院的人来实习了？”


    她做的生鲜批发和零售，那简直就是傻瓜模式啊。


    哈佛商学院的，好歹也要去华尔街、四大这类地方实习吧。


    程杳道：“体量还真的够了。反正明年我也不就业，等回了漂亮国我就去把实习补上。”


    走到第一进，程澜对着和邱妈妈一起走出来的舒敏道：“妈——”


    舒敏先从马理惠点点头，然后道：“你爸带杳杳和康庄玩儿去了，我们回头不告诉她你在这儿。让你今晚上好好放松一下。不过，你晚上和朋友聚归聚，别忘了自己明天就要进医院待产了。”


    “这段时间辛苦爸妈了。”


    舒敏道：“自己亲孙女，高煜不在家，你又有了程程，这都是应该的。一家人，不用你这么客气。一弟妹，走，咱们里头说话。我带你到处转转！”


    马理惠还真是头回来，这里和她的收入不符。


    “好啊。”


    邱妈妈也对她们笑笑，“这个丹阳，她攒的局，自己还晚到。”


    程澜道：“解放军嘛，临时有事正常的。”


    “我让人给你们送甜品去先吃着，邱妈妈请的。”


    “好！”


    程澜和程杳一起进去，今天聚会就在她日常住的小院。


    不过这会儿只有搭乘程杳家私人飞机回来的王维娜夫妻以及徐懋宁在。


    程澜是特地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到的。毕竟这儿是她的地方。


    至于马丹阳，她本来说早来的，结果有个出任务的战友临时有事，她去顶了。


    还得晚一点才能到，邱鑫泉借了辆车接她去了。


    程杳、徐懋宁等人都是昨天回来，直接上这儿倒时差了。


    程澜之前就让叶蔓蔓专门腾了一个院子的客房给他们，她请客！


    至于今晚的花费，马丹阳说AA制，按人头来。


    徐懋宁看看怀孕八个多月依然气色很好的程澜，然后笑道：“我今早睡醒起来，看到有一群人穿着没肩章、领章的旧军装打军体拳就加入进去。晨练完同他们一道去吃早饭。然后就好多在餐厅吃饭的大爷、大娘盯着我看。还说什么‘好像就是他’。一问，原来他们都看过我们一群人重走长征路的照片。”


    程澜看他已经对往事释然的样子也笑道：“其他人他们大多见过好些次了，只有你和康广峰还比较陌生。”


    徐懋宁和康广峰确实很少来她这里。


    也就最初她只有两个小院，还没有装修的时候来过吧。


    那会儿夏天为了洗澡，她可是什么法子都想了。还弄了两个大的橡皮大口袋扎洞，然后从另一边灌热水。


    王维娜走过来，“你俩坐着说吧。你这么大肚子，我都担心会不会往地上坠。”


    程澜确实有些压力，便顺着她的力道过去坐下。


    “怎么，害怕怀孩子啊？要想体验的话也很简单啊。这时节北京西瓜很多。你去买一个十斤的，想法子兜在肚子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