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点头, “是啊，十亿人的市场, 衣食住用行都是大有可为的。薄利只要能多销就好。”


    林墨道：“程澜姐，我也以为你如今什么都不愁了呢。事业、家庭都很好，以后还会越来越好。”


    程澜失笑，“哪有那么舒服哦？如果我满足于当前，故步自封，还怎么和你们高煜哥顶峰相见呢？而且, 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好了，我守着他们，你俩休息去吧。”


    这对表姐弟点点头回自己住的房间去了。他们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间的。


    如今四合院不断扩展, 把周围的平房建筑包起来，把里头的居民置换到团结湖小区等地。


    如今都快有十亩地了。


    这个院子程澜就拿来居家过日子用的。除了人多吵了点，其他还好。


    程澜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放在小桌上看拷贝的资料。


    虽然这么对着电脑有辐射, 但一个硬盘可以装好多资料，带着走非常的方便。


    不然她还能随时随时带个书柜啊？


    有辐射，大不了涂辐射霜。


    过了一阵，有脚步声响起。


    程澜抬头，一身军装的马丹阳走了过来。她和邱鑫泉今天就穿的军装摆酒。


    别说, 马丹阳穿军装真的挺帅气的。这会儿只不过把之前上的淡妆给卸了。


    程澜其实也不是不想穿军装。但她有自知之明, 她就不是个喜欢遵守严格的组织纪律的人。


    还是大学老师这个清闲工作最适合他。


    她问道：“你今天不累啊？”


    马丹阳道：“你别说，这端着酒杯敬一圈酒比训练一天或者执行任务都辛苦不少。本来想养养神, 想了想还是来跟你这个过来人取取经。”


    平时她和程澜其实都挺忙的。虽然同在北京，也很少见面。


    程澜又不住北京军区，不然大家还能楼上、楼下的。


    程澜合上笔记本电脑，“什么事？”


    马丹阳道：“你都怎么跟你婆婆相处的？来，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觉着程澜跟她婆婆处得还挺融洽的。


    这会儿高煜在里头睡觉, 还是走开去说吧。


    省得回头醒过来听到程澜说了什么对他妈妈不大恭敬的话。


    程澜把笔记本电脑拿回屋锁上，叫了晓华过来在树下看着。


    省得俩孩子醒来见不到人，自己就大着胆子下树了。


    悦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搞不好真的自己就抱着树干往下滑了。


    她和马丹阳在四合院的回廊里边走边说。


    “邱妈妈一直都对你很好啊。”


    “那是对邻居家孩子、对儿子对象。可如今关系不同了嘛，肯定要求也就不一样了。”


    程澜了然道：“不会是催生了吧？”


    “没明着说。但是说她今年就可以退休了，如果我有了，她很方便来照顾。”


    程澜挑眉，“你是还不准备生么？我还以为你答应邱鑫泉求婚，就是有生孩子的准备了。”


    马丹阳27岁了，到明年28也是可以生孩子了。


    马丹阳叹口气道：“一些细节就让我觉得成了婆媳，没以前相处那么轻松了。”


    程澜道：“那肯定的啊。别说婆婆了，就是男人婚前婚后也是两副嘴脸的。”


    马丹阳一愣，“你和高队长不是模范夫妻么？”


    “也有矛盾。两个陌生人各自单身了二十年，一下子伙在一起过日子，怎么可能没有矛盾？而且我跟他还都是性子比较强的那种人。”


    她和高煜刚睡一起的时候晚上还抢被子呢。


    醒着的时候他还让让她，睡着了才不会让。她也不是个受气小媳妇，肯定也会出手争抢。


    那阵子，两人经常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被子由竖着盖被抢成横着盖了。


    然后两个人都高，就只能缩着脚睡。


    她提议分开睡，各人一床被子，他还不肯。说适应一段时间知道旁边睡了人就习惯了。


    现在倒确实是习惯了。


    还有，高煜估计是小时候被石阿姨惯的，有挑食的毛病。


    喜欢的菜就多吃，不喜欢的他就不吃。习惯还不如悦悦好。


    也是没饿过肚子啊！


    人家最惨的那一个月，也不过是吃双合面而已。


    搞得悦悦对程澜说的‘吃菜菜，长高高’都有怀疑了。


    本来她不挑食，什么蔬菜都吃，她是全班小朋友里最高的。她对此是深信不疑的。


    可她爸爸也很高啊，但爸爸不爱吃蔬菜。


    程澜只好同她讲，在外头训练的时候没有肉肉吃。所以爸爸回来了才喜欢吃肉肉。


    程澜为这个事也说过高煜几回，让他不要当着悦悦的面挑食。


    而程澜也有毛病。她拿东西用了总是喜欢随手搁，从来不归原位。


    高煜给收拾过一次、两次也就不耐烦了。


    说过她两回，稍微注意些了。但有时候不自觉的又会这么干。


    程澜就会道：“我又没叫你给我收拾！”


    “我看不惯东西乱放啊。总是临时要用了再去找或者问人家晓华。”


    “那你有时间看不惯、有时间叨叨。你直接收拾了不就好了。”


    “你就不能改一改坏习惯，不乱放啊？”


    ......


    程澜想到这里也忍不住有些好笑。


    就这么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他俩也能吵半天嘴的。


    每次难得相聚，前头一两天好得好，如胶似漆的。但待久了，三天以上彼此就都会有看不惯对方的地方了。


    要是哪一个遇上工作上有不顺心的事，小吵还能变成大吵。


    但是，磨合嘛，只有磨合啊。


    她尽量注意不要把东西归位，他尽量多吃菜、少吃肉。


    就不要把家庭气氛搞得太紧绷了。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他俩吵嘴的时候肯定都是背着悦悦和康庄的。


    孩子不知道，容易被吓到。其实真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


    马丹阳好像还挺崇拜高煜的啊。要知道她的高队长私下里也有这样的一面，估计下巴都要惊掉。


    程澜以前也崇拜过高煜。但如今睡一个被窝，放屁之声相闻。彼此早就没滤镜了。


    哦，马丹阳是请教她婆媳相处的学问。


    程澜想了想道：“我婆婆是个活得很简单的人。她就喜欢好东西，这个我能供着她想买就买的。而且，她会觉得不能心安理得的一直刷我的卡，也在努力自己挣钱。”


    拿了她的手短、吃了她的嘴软，一些小事也就不会盯得太紧了。


    当然，这一招也只能用在比较知道好歹的人身上。


    不然搞不好把人的心养大，反而得寸进尺认为都是应该的。


    反正如今她婆婆在深圳搞事业，精力大多用在培训室上头。


    程澜觉得挺好的。


    如果待一块儿，成天想让她给生个孙子，她也会很不耐烦。


    马丹阳道：“这一招对我不适用，我连给我婆婆买化妆品都没钱。那啥，你也别再一直给她送，送过两回就够了。”


    她以前倒是给她妈妈买，因为闫阿姨和她婆婆那时候都有程澜送嘛。


    但如今总不能一碗水不端平。


    “哦，好的。”


    程澜寻思她以后就送券吧，优惠券。大伯母那里也这么办。


    这样她们也自在些。


    程澜想了想又道：“怀孩子的事你就顺其自然呗，反正你家邱鑫泉是妇产科的专业人士。什么时候生比较好他心头有数。”


    程澜说着想起十年前邱鑫泉说他要去学妇产科，让她和马丹阳、林琅、王维娜以后生孩子都找他。


    当时她们全都嘘他。谁会生孩子去找他啊？


    那么熟，也太尴尬了。


    马丹阳道：“我还不想这么早生。你知道，一怀孩子就要耽误一两年呢。”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那你可得跟邱鑫泉还有双方家长沟通好。既然你们刚结婚，邱妈妈就那么说了，显然是很着急抱孙子的了。”


    马丹阳道：“结婚前邱鑫泉说这些都交给他。可我觉得好像我不能什么都不管啊。就光是他妈渴望抱孙子的眼神我也受不住。”


    “只能多沟通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程澜这个外人也不好说多了。


    她顿了顿，“你和王维娜估计能挺有共同语言的。她是遭遇亲妈催生。”


    苏菲后来没给她公爹打电话。


    她能忽悠自己舒敏，在高睿那里可讨不到好。


    程澜也就没有再过问。她又不打算去帮王维娜解决问题，干问几句还不如不问？


    这是王维娜自己的选择，她一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演出的机会少了，不管是因为技术原因还是乐团的人事倾轧，又或者真是苏菲阿姨说的马博远报复，她都得自己面对。


    程澜的手真伸不到那么长。


    王维娜的难处主要就是供着的那套公寓房吧。没有演出机会，她的收入自然会减少。


    但这些问题她应该自己去解决。


    马丹阳想了想，“她三十了吧？”


    “是的。”


    马丹阳盯着程澜道：“也不知道你和林琅怎么想的。你们两个小的，反倒是早早就把孩子生了。”


    程澜道：“我跟她老早就说好的，早点生孩子，然后全力奔事业。而且，我那是特殊情况啊。”


    她和林琅说这话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十几岁。不知道天高地厚，就那么一说。


    以为孩子生了就完事了。


    其实啊，“有了孩子真的多了好多事，而且各种不自由。不瞒你说，今年除了毕业的时候在校园酒吧喝了一顿酒，就是你这两次摆喜酒我才喝到了。以前我和林琅时不时的就要偷林爷爷的茅台对酌两杯。现在哪还有那么自由？有时候周日其实也想去逛逛街，可哪能不带孩子呢？带他们一起去吧，又有各种层出不穷的事。就什么事都不发生，光是要带的东西就好多了。这还是我有车、有保姆！我真的佩服以前那些生养了一串孩子的英雄妈妈。”


    就有时候她其实很想独处的，又或者为了一些事很焦虑。但有了孩子，她的第一身份就变成了母亲，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再焦虑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责任。


    孩子吵闹不休，她也很心烦，可只能尽量压抑着脾气。


    所以，她其实对王维娜、马丹阳迟些要孩子的举动挺赞成的。


    马丹阳惊讶地道：“原来你在婚姻里也有许多不适应啊。”


    “那肯定啊。不过如果没有悦悦，我平常也少很多欢乐。反正啊，有得有失吧。而且，目前未知，悦悦是我在这个世上血缘最近的亲人。我自然对她爱到骨子里。”


    不过，哪怕是她或者刘权这样的，有时候也会想有些私人时光。


    不过带孩子啊，那是花费的精力越多越爱孩子。


    所以，她才每次高煜回来休假都要让他多跟悦悦接触。


    肯定不能他想逗的时候逗几下就算是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