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从硬盘里点出服装厂的报表看了看。


    厂子是租的, 只算这批中低端的货，纯利润率其实不算太高，10%都不到。


    但是, 卖得量大啊！


    走量最好的那一款连衣裙, 这个暑假卖了68000多件了。


    一天能卖一千多件, 堪称爆款。


    作为生产商，程记服装厂光这一款就赚了小20万！


    十二款一共赚了百万。


    大陆十亿人的市场, 真的很强大。


    而且，30元一件的价格，出口转内销的噱头, 在如今真的显得价廉物美的。


    广告都没打, 就是靠两百多个经销商的批发, 然后再零售。


    各地经销商还是挺得力的。这都是改革开放十年各地冒出来的弄潮儿。


    而舒洁在这一轮的销售里也展现了强大的经商天赋。


    是她想到的把各地卖衣服已经小有名气的店主请到广州的会所开展销会，让她们现场下单进货。


    就是让之前那批兼职的大学生穿着十二件衣服展示。


    嗯，这些店主反正也是要到广州进货的。听说活动当天包吃住，就都来了。


    舒洁是安排业务员去这些进货的店主经常住的旅馆敲门联系人的。


    进门就自报家门，说自己程澜公司的业务员, 现在公司举办展销会, 邀请她们去看看。


    地点就是程澜的私人会所嘛，这就比较容易取信于人了。


    到了地方再问现场的服务人员和店长，确认确有其事。


    那下单给定金就不用担心遇到骗子了。


    程澜私人会所的店长总不可能给骗子抬轿子。


    后来，舒洁又组织她们去服装厂参观。墙上那些照片全是这今天做外贸走量比较大的民族服饰和古装。


    还有人问道：“舒厂长, 你们外贸做那么好, 这是打算内外通吃啊？”


    舒洁笑笑，“我家老板未雨绸缪，担心两国关系对进出口生意会有影响。而且，我们的根始终是在华国。”


    展销会现场就下了三万单, 回去卖的好的不断的电话追加。


    这边通过邮寄的方式发货。


    邮寄费用花了不少，不然利润率不会这么低。


    舒洁其实真的是受限于从前规模不够大。


    程澜如今给她4%的经营提成，这个暑假她光是靠着这厂长的提成就赚了四万！


    想到这里，程澜抬头对高战清道：“爷爷，我曾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尝试。”


    “哦，说来听听。”高战清饶有兴致地道。


    “就是火锅啊，那年冬天我在四合院的私房菜馆卖火锅。结果新鲜了一阵后面就卖不动了，搞到最后吃火锅的桌子都送人了。但那是因为我开在了高消费的私人菜馆，受环境、服务影响，定价不能不高。但只卖火锅，支撑不起那么高的收费。我想开个中端的火锅店。我的火锅底料在漂亮国卖得可好了。嗯，搭着火锅店我还可以把收的生鲜和进口的牛羊肉之类的都卖出去。”


    高战清道：“哦，想起来了。我这儿还得了一张火锅桌呢。冬天没事的时候喊上几个老伙计一起涮四川火锅，挺热闹的。可以，你高端、中端都可以尝试一下。分开搞嘛，这样定价就方便一些。”


    他说着点点头，“我不太懂经济，不过最近这几年听你和你爸和我说了不少。你的生意啊，最开始是立足于先富起来那部分人的高消费。这时候靠的不是量，而是质。然后你机缘巧合去了漂亮国，就靠着地域差异做进出口。但确实随着两国关系没以前那么好了，进出口生意容易受限。那把目光转向十亿人的国内市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他说的最开始，是到北京之后开私房菜馆。


    具体的他不懂，但这种比较高屋建瓴的规划他还是能看明白的。


    如果不是知人善任，当初他也不会把程澜的爷爷派到敌占区去当大掌柜做生意了。


    程澜点头，“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另外，不是说国内要开设股市了么。实体经济之外，金融我也想试试水。我在漂亮国买了50万刀的股票，涨多跌少，如今已经涨到62万刀了。漂亮国的股市除非是遇上股灾，不然相对还比较平稳。华国的股市如果初创，还真不大好说呢。”


    一开始真的是只能试试水，赚钱的模式是怎样的，这会儿也说不好。


    毕竟是要立足于华国国情。


    “那是你们学经济的人的事。不过股市我是听说要上马了。但你不是还背着几千万的债务么？”


    “等把抵押在银行的资产都赎回来，就只剩长期债务了。”


    长期债务就基本没什么妨碍了。


    而且，她现在月入500万人民币，以后肯定还会涨的。


    负债可能随着买入仓库等还会增加，但对日常营运真的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


    她怕的，是华国和漂亮国之间局势变幻。


    高战清笑着点头，“嗯，你和高煜确实是很可能顶峰相遇的啊。”


    国安想发展程澜的事他也知道。


    他们会放弃，是因为上头觉得程澜这样的六边形战士，放在目前最求贤若渴的经济领域应该能发挥更大的功效。


    果然，她在这一行做得是风生水起的。


    程澜道：“哎，爷爷您别提了。他从越国回来和没回来，如今对我来说差别不大。就是少了些担心而已。”


    从6月到现在，也就之前她去探亲那一周相聚过。


    高战清道：“军嫂确实牺牲比较大，悦悦就辛苦你一个人带着了。要是忙不过来，把你婆婆喊回来。”


    “没事儿，忙得过来。我就是觉得得既当爹又当妈的。二婶和三婶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十年啊，而且还都是三四个孩子。”


    她婆婆在深圳忙事业呢，可千万别喊回来了。


    距离产生美，有事业追求才不会盯着她这样、那样的。


    程澜如果忙不过来，肯定是宁愿多请几个帮忙的人啊。


    说到老二、老三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高战清点头道：“可不是么，军嫂和军人大多聚少离多啊。”


    他们在这山上吃的午饭，吃过程澜安顿康庄和悦悦一起去午睡。


    等他们睡醒起来，程澜就告辞了。


    “爷爷，我去军区看看高灵。”


    高战清道：“好，叫你吕奶奶没事就早点回来了。老三媳妇在妇联上班又不忙。”


    如果是老二媳妇，那是当军医的有时候忙得前脚打后脚。


    程澜笑笑，“可三婶家还有两个在读书的啊。爷爷，您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带孩子挺辛苦的。吕奶奶又是老医生，帮着照看下孙女嘛。您要是想她，不如回军区住一阵。我爸反正一个人在家呢。”


    高战清道：“你这丫头，我们一大把年纪有什么想不想的。行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高灵去。”


    “好。”


    警卫员开车跟在后头，高战清坐的程澜的车。


    “我也试试这两百来万的豪车坐着是什么滋味。”


    程澜给两个小的系好安全带，然后坐回驾驶室。又俯身拉了拉看高战清系的安全带有没问题。


    “你当我小孩子啊？”


    “老小、老小，对老的就得跟对小的一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做个确认又不费事。”


    程澜坐好，踩油门。


    高战清坐着下山，“嗯，确实一点都不颠簸，坐着还挺舒服。”


    “跟您的红旗防弹车还是没得比的。那可不是花钱能买到的。”


    钱买不到的才是真正金贵的东西。所以，京大的教授楼她才一定要去争取。


    这么积极，其实也是担心房改试点一旦成功，以后京大也没有福利分房了。


    写论文，不但能在分房子的时候加分，对于评职称也是有好处的啊。


    而且，当了教授也可以以研究为主，教学就为辅。


    到时候，时间就更自由了。


    车子进到北京军区，程澜在电梯公寓下停下。


    警卫员上前来给高战清开车，用手遮挡着上方方便他下车。


    然后转身拉开后座，帮忙把康庄抱下来。


    那边程澜也把悦悦抱了下来。


    悦悦左右看看道：“妈妈，不回家么？”


    “这儿是爷爷、奶奶家，咱们先去探望一下三爷爷家的灵姑姑。”


    他们先到了高睿家，程澜叩门没人应。她拿出钥匙来开门。


    这个点她公爹可能在中关村的门面上吧。


    不过，高睿其实在家。他在洗手间里。


    听到有人叩门他正想说等一等，就听到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他一愣。舒敏才刚离开，还是他开车送去的机场。


    那有钥匙的就只能是澜澜了。


    要不是因为送舒敏，他这会儿倒真是可能在中关村那边。


    他洗了手出来，正好看到程澜推开门，请高战清进屋。


    “哎呦，爸，您怎么来了？”


    高睿拿眼神问程澜是怎么回事。


    他家老头子上次来，还是送高煜的‘阵亡’通知书那天。


    程澜道：“爸，我们来看高灵的。您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我这个当大嫂的，不闻不问。”


    高睿道：“你28号才回国，到30号差不多都在倒时差。今天又要带悦悦和康庄去报名。你说了报完名去山上，那不就知道了么。我和你妈上去看过高灵了，你今天再去也不迟的。”


    程澜点点头道：“康庄，这是悦悦的爷爷，在度假村见过的。你喊他高爷爷就好。”


    康庄乖巧地道：“高爷爷好！”


    高睿道：“嗯，你好！我跟你外公关系好着呢，当自己家好了。”


    “哦，好的。”


    略坐了坐，程澜和高战清去三叔家里了，拎了一袋水果。


    水果是老爷子那里的。外头买的远不如老爷子那里特供的好吃。


    悦悦一直惦记上山摘果果，就是因为老爷子每次给她打包带回家的果果都比外头买的好吃。


    如果这儿是别处，悦悦还会闹着要跟她上去。


    不过既然是爷爷奶奶家，那就是她家了。她坐了半天车，歇会儿。


    而且妈妈让她陪着干哥哥。


    于是她往沙发上一坐，“爷爷，我渴了。”


    高睿赶紧转身给倒了两杯凉白开回来，“来，爷爷端着，你慢点喝。康庄，你渴不渴，渴了也喝水。”


    “嗯。”


    悦悦道：“爷爷，没汽水么？”


    “爷爷最近更是忙得团团转，还真没顾上买些汽水放冰箱里。你先将就喝了解渴。”


    他这会儿也不能就放俩孩子在家，给他们买汽水去。


    还真是忙忘了。


    不然该想到悦悦今天要过来，给准备着的。不过澜澜估计只会让她喝半瓶。


    “你们坐会儿，等下我们一起下楼去买。”


    悦悦道：“爷爷，我想喝可乐。”


    那天去肯德基，妈妈都不给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