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 程澜又换了一身藏族服饰。来送货的齐欢给她编了根大独辫，再戴上头饰。


    十月了，可以穿薄一点的藏袍了。


    她对自家老板在哈佛的宿舍稀罕极了, 还拿着相机来拍了照。


    “我寄回去给我儿子和女儿看看, 鼓励他们以后也考名校。”


    程澜由得她照。就说送货这种事怎么还亲自跑来了，原来是冲着哈佛来的。


    齐欢这次把过去三天附近几所大学订购的五百多套民族服装都送来了。


    下了飞机, 生鲜店的人开小货车去接了连人带货送过来的。


    这会儿司机已经驱车回去了。


    程澜道：“等收货的人过来, 我带你在校内转转。今晚就住我家好了。”


    她连订购的事都交给各校的华国留学生了, 送货到寝室这种事肯定不会自己做。


    “哎，好的。老板, 为什么咱们要成本价卖给这些学生呢？咱们还送货上门。”


    现在俱乐部卖衣服的生意在渐渐起来了。


    邮寄出去的图册上五十六个民族的服饰都有, 而且一族往往还不只一身。


    一般索讨了图册至少都会买上三四身。


    程澜笑，“换个思路，分明是我不花钱得了这么多模特儿。当年我给舒姐当模特儿，衣服可是一分钱都没花的。”


    主要是华国留学生的量还是比较大，她供不起。


    所以才打出共同创造文化自信的旗号, 成本价卖给他们。


    图册上不但有女装, 还有男装了。下单之后一周就能收到货。


    齐欢想了想, 大学生大多身材都还是不错的，都在风华正茂的年纪。


    这么穿出去很好看, 还真是广告效果不错。


    三天卖了五百多身, 虽然没有利润, 但宣传推广的效果杠杠地啊。


    一个是各校的学生看到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穿，肯定有人会跟风。


    其次, 波士顿市区的人也难免会看到。


    口口相传，肯定也会给带来生意。然后以点带面！


    齐欢道：“老板，我在波士顿租个店面作为收货点吧。”


    总不能每次都把老板的宿舍当收货点。


    “可以。顺道多挂些广告图册, 再宣传一下我们还在打造中的、位于本州的俱乐部。”


    等俱乐部弄好，这个店面自然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所以，齐欢准备就租半年。


    等待附近几所大学的兼职留学生上门取货的时候，程澜又给曲君打了个电话。


    “小曲，我有礼物送给你和骆参赞。”


    曲君道：“什么东西？”


    “回头我让人把图册送到到大使馆，你们都挑一身民族服饰。下了班可以穿啊。还有你的同事，如果要的话就是成本价。”


    曲君笑道：“你这算盘响得我在华盛顿都听到了。你要不要把图册寄到我们外交部驻各国、各地的使领馆让大家都买一身啊？”


    “那会不会太麻烦你啊？你这么帮忙我怪不好意思的。来波士顿玩啊，我一定好好尽地主之谊。”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你干这事了？


    不过，推广民族服饰，提高民族自信这样的大帽子盖下来，曲君就只能应了下来。


    “行吧，等你的人到了，我领着她各个办公室走走。这事儿我得跟大使先生先报备一下。”


    但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商人在海外推广民族服饰，这事儿官方必须支持啊。


    “就是嘛，上班穿西装，下班可以穿穿民族服饰，省得那么单调。”


    这事儿林琅自然也是别抓壮丁的对象。


    她接到电话道：“得，我在我们领事馆帮你宣传一下。然后设法联系关系还不错的使领馆。”


    程澜笑道：“嗯，知道你们有驻外补助，而且影响力大。不然我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你们头上。”


    也会打主意，但多半就是送了。


    各地的回馈都不错，都让先把图册寄过去。


    这种事他们确实不好拒绝。


    这个图册的制作成本其实不低的，彩色印刷可不便宜。


    但比起上电视的广告费用，又便宜不少了。


    那按秒计费的广告，程澜真是心尖尖都在痛。而且就一个州能看到。


    她现在一方面就是通过华人同乡会要把这个图册送到全漂亮国有华人留学生聚集的地方。


    另一方面就是通过华国驻各国、各地的使领馆来传布。


    这两个渠道的人都是算成本价。


    各地同乡会和使领馆都预备找个人总负责，她给予一定的报酬。


    因此，这个星期同乡会在波士顿再有活动，程澜就不好继续缺席了。


    这一周是在麻省理工大学包了一家咖啡厅搞沙龙。


    程澜带着程杳一起去的。


    两人依然开的程澜租的代步车。程杳家里的车都太招摇了。


    程杳边开车边道：“小姨，真有你的。我们系上都有外国学生穿上回族的衣服了。”


    程澜道：“他们本身就是□□吧？那服饰上本来就有相通的地方。”


    “反正最近华国的民族服饰在哈佛比较有存在感。时不时就能看到有人穿着。”


    程澜今天穿的是旗袍，白色长袖的，秋装。高跟鞋里头还穿了裤袜。


    程杳跟她穿得差不多。


    下车的时候觉得风有点大，两人又各自加了一件羊毛披肩。


    嗯，这披肩也是目前正在上架卖的。


    十月了，正式入秋了。在室外得穿扎实点。


    程澜对程杳道：“一会儿有人给你递烟什么的，小心一点。不要因为对方是华人就降低了警惕。”


    有些华人留学生也入乡随俗，吸食起了大|麻。


    学业太繁重的时候需要提神，尤其已经在实习的医学生。


    两台手术接连下来就是打几个小时起步，人很难撑得住。


    又或者就是想尝试一下那个飘飘欲仙的滋味......


    反正在漂亮国不会谈大|麻色变，对此的道德底线就会降低不少。


    而且，一样米养百样人。


    还有的人甚至就是不怀好意，我在泥潭里也要把你拉下来才甘心。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杳道：“小姨，我知道的。我爸爸也告诫过我。”


    程澜失笑。


    合着萧清远也不想看到自己女儿染上这个瘾，那他卖得还那么起劲。


    真是双标到一定程度了！


    本地同乡会的会长邱琳从咖啡厅迎出来，之前她到过哈佛和程澜打交道。


    看到这两人一道，她指指她们道：“程澜、程杳，你们这是姐妹花啊？”


    长得好像不是很像呢。


    哈佛一年级新生里统共就几个华人，程杳早就进入了邱琳的视线。


    而且知道她是父亲是个美籍华人巨富，但似乎一直未婚。她是从母姓的。


    程澜笑道：“姨甥，我是她小姨。”


    “哦哦，原来如此。来，里边请！”


    这一次在校内推销民族服饰，邱琳对程澜的认知也是进一步加强了。


    她第一印象觉得这真是一个敛财的好手，如果能招揽进同乡会大有好处。


    很多华人留学生勤工俭学要不是受到教授赏识做助教，要不就是一些比较廉价的工作。


    哈佛、麻省还好，校方为了让学生安心学习，提供了不少优质的岗位。


    但普通的学校就不好说了。


    不过刚开始邱琳以为程澜是受雇于那家俱乐部来校内做推广，然后提成。


    再进一步打听才知道她就是俱乐部的老板。


    而且她名下还有更大的食品批发生意。都已经占据了七个州将近八成的、华人圈里的生鲜供应。


    年收入估计在三五百万刀。这就不得了了啊！


    然后，又有人告诉她程澜有红色背景。她家有长辈常年住在玉泉山上的。


    她每月向国内捐款5万刀，捐给前线。她丈夫在前线牺牲了。


    亚运会她个人也捐了50万人民币。


    这样的人就不是她能够降得住的了。


    邱琳直接打消了收服程澜的打算，改为结交。


    过年她预备组织在漂亮国的华国留学生去程澜将要开张的俱乐部玩耍，就是她的诚意之一。


    另外，这一次程澜提出想通过她往全漂亮国的华人同乡会推广她的民族服装，她也满口答应。


    她已经帮忙把几十本图册邮寄到相熟的各州同乡会会长手上了。


    程澜承诺了5%的提成，这让她也比较好做。


    程澜其实也对邱琳做了些了解。


    她也是国内**，父亲在政府部门的级别还不低。


    来漂亮国留学，参与组织了华国同乡会，这也是她在积攒人脉。


    毕竟如今能来留学的，大多数还是精英。


    在秋林看来，相对而言，程杳的背景就没有程澜的大了。


    她继父目前只是北京公安的一个副处级领导。继父的奶奶、父亲的职务也不算太高，只到了厅级。


    不过她生父是真的有钱！


    邱琳是打算把程杳当大户吃的。


    同乡会收的会费不可能太高，很多留学生并不富裕。


    但要经常搞活动，这里头就有不少富二代成了额外贡献费用的对象。


    因为同乡会也是有一定门槛的。


    如果读的是野鸡大学，哈佛、麻省这个档次的学生资源通常是接触不到的。


    这种人想进来就只有多交会费。


    但程杳本身就是哈佛的，她不稀罕。


    而且她平时基本就还是国内那套做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对这种社交活动并不热衷。


    所以，想吃她的大户不容易。她从小节约惯了，也没有大手大脚花钱、当冤大头的想法。


    这一次还是程澜要来，她才跟着来周五晚上放松一下的。


    程杳对积攒人脉没什么兴趣。


    以后她是当老板的，她就是这些留学生想积攒的人脉。


    对她而言，她要的人脉是更高层次的。


    倒是学业她比较吃力，得付出加倍的努力才够。


    就是周末回家，她也请了家教上门辅导。


    不然她担心跟不上。


    邱琳把程澜、程杳往里头领，领到卡座坐下。


    其他同乡会成员看会长这么重视，立即就明白这俩不是一般人了。


    程澜从程杳手里拿过让她拎着的厚纸袋里的《西游记》和《红楼梦》的录像带。


    “邱会长，这是我们姨甥送给同乡会的见面礼：国内这两年出的两部精品电视剧的带子。可能有部分同胞还没有看过。”


    这不是翻录的了，是从国内空运过来的。既然中央电视台出了录像带，咱还是需要尊重一下正版的。


    毕竟她现在扛着推广民族文化的旗帜了嘛。


    不然使领馆的人怎么可能照顾她生意，然后还卖力帮忙宣传？


    她还想着回头去找文化|部要一个民族文化推广大使的名头呢。


    有官方背书更方便她卖东西。


    刚开录像厅那阵放盗版录像，那不是没办法么。内地不引进，她只能在深圳通过非正规渠道买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