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作品:《花娇

    暖风扑面, 细细密密的汗珠,从里到外渗出来。


    舒筠颤得厉害,眼泪也由着夺出眼眶, 她艰难撑在他胸膛, “陛下...”娉婷的蝴蝶骨随风而晃。


    炽热的午阳将窗台照的白花花,裴钺逆着光坐在藤椅,神情分辨不出,至少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他扶着她,想要给她支撑, 可这种支撑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停摇头, 语无伦次, “陛下,我不想你喂, 你放我下来....”


    缕缕发丝被风吹的凌乱, 她胀得难受, 眼周殷红殷红,无比委屈。


    裴钺神色未变, 只慢条斯理问她,


    “你今日做了什么?”


    那药汤蹊跷, 舒筠实在不太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是这姑娘偶尔也会出人不意,还是问清楚的好。


    舒筠慢慢往上去攀他的肩,试图离开他一些, 裴钺仿佛察觉到她的意图, 身子往后一仰, 彻底舒舒服服躺了下去, 舒筠就这么重新跌落回去,差点叫出声。


    又饿又困的姑娘,睡意是没了,饿感却因他的缘故越来越盛,自然也就没什么力气可言,她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眼神湿漉漉的,也试着谈条件,


    “我...我告诉陛下,陛下就放过我吗?”声音不像是说的,倒像是溢出来的,柔柔弱弱,格外可怜。


    裴钺听着这语气倒真像是她的诡计,


    他眼底带着些许出人意料,“你先说,朕听得满意了,便放过你。”


    舒筠信了他的话,尽量让自己集中精力回想上午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呀,我就....就给您绣物件儿....还有..还有看书,画画...”一个个字咬出来的。


    “绣了什么物件?”裴钺语气平淡。


    舒筠回想了下,脸蛋越发红了,这一躁带来越多的羞耻,她很努力地再次往他肩头攀,带着哭腔,“给陛下做小衣...容嬷嬷说上次做的不太好,让我重新做....”


    裴钺闻言眼神忽然深了几分,带着几分嗔怪,“你也不知做的不好?”


    那胯//裤做的太紧,他无处安放。


    小姑娘很实诚的点头,眼底含着泪,战战兢兢,“是..是不太好。”


    裴钺伸出手,继续磨着她唇角,“那现在知道了吗?”


    舒筠羞得快要抬不起头来,呜咽着趴在他胸膛想去求他,面颊大约烫得能当炉子了,


    “知道了...”她咬着牙。


    裴钺嗯了一声,挪到了下身子,调整到更为舒适的姿势,甚至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像是浮木一般无根飘摇,


    他这一动差点要了舒筠的命。


    她趁着他松手,连忙拱起腰身,一个劲地拽紧他哭着求饶。


    裴钺却不打算放过她,“你还做了什么?看书?看了什么书?”


    舒筠被他转移注意力,想了想脱口而出,“赤壁赋...”


    裴钺闷出一声低笑,“好赋,那你记得多少?”


    舒筠委屈巴巴望着他,小脸泛着潮气,“陛下,您这是要考较功课吗?”


    裴钺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舒筠哆哆嗦嗦顺着往上爬,自以为得了逃出生天的机会,“好,那我现在去读一遍,回来背给您听。”扶着藤椅的把手想要翻下去。


    裴钺轻而易举将她给按回去,力道并不重,却令舒筠无法动弹,“现在就背。”


    身子动不了,心却是在发颤,舒筠带着被抓回来的羞耻,


    “在这里?”


    “嗯。”


    “就这样背?”


    “嗯。”


    “我背不出来。”


    “那就别下去了。”


    “......”


    舒筠气得瞪他,只是这一眼毫无攻击力,反倒像是暗送秋波。


    僵持片刻。


    “陛下给个能下去的法子?”


    裴钺眼神黑沉,意味深长道,“你自己动脑子....”


    舒筠慢慢回过味来,他并不是让她动脑子。


    太阳西斜,五色光芒将满庭的花木镀了一层绰约的光,没错,在舒筠眼里一切是绰约而朦胧的。


    明明是满室书香,却充滞着旁的味道。


    她从来不知道裴钺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又或许是她将他深埋的坏给勾出来。


    她想去够他的脖子,却因身高差距根本够不着,她像是无支独木,抑或是被他牵线系上的风筝。


    凭她那点力气如何能令他满意,他偏生不管,就幸灾乐祸看着她在泥泞里挣扎。


    在她力竭时,裴钺将她抱起去了内殿。


    帷幕飘飘,琉璃窗外映着婆娑的光影。


    舒筠睁开眼却见天色已暗,举起粉拳想去捶身边人,却摸了个空,环顾帘帐内,早已人去床空,这一日下午光耗在拔步床上,从未时到申时,整整两个时辰啊。


    她气得将自己往薄衾里一蒙,耳畔均是方才支离破碎的声音。


    *


    新婚三日后,外命妇与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入宫请安。


    王幼君的母亲宁兴长公主带着家里几个媳妇一道来坤宁宫拜见皇后。


    先前几日来的外命妇舒筠并不熟悉,说了不到几句话,依着身份品阶赏了一些绸缎珠宝便打发回去,偶尔遇见投缘的姑娘,舒筠也能多聊上几句。


    王幼君一进来,两个姑娘便对上了眼,王幼君见舒筠一身霁蓝点缀大红牡丹花纹的翟衣,头挽牡丹髻,温容宁贵也显出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度来,不由露出惊艳,长公主见女儿失礼狠狠掐了掐她掌心,气得王幼君嘟了嘟嘴。


    长公主与舒筠是熟稔的,自小看着她长大,自然比别人要亲近几分,只是规矩不可破,请了安落座后,一口一个娘娘,偶尔忍不住甚至唤出一句弟妹来,


    长公主年纪比苏氏还要大一轮,如今与舒筠平辈,怎么看都有几分滑稽,王家年轻的媳妇与王幼君就在一旁掩嘴轻笑。


    长公主气得斥责,


    “娘娘面前如此不懂规矩,仔细陛下回头治你们。”


    二人连忙住了嘴,垂下眸。


    舒筠独自在皇宫有些闷,生出一个主意,“长公主,可否让幼君在皇宫里陪我两日?”


    王幼君自然是肯的,长公主却是头疼,“您与陛下新婚,若是幼君住进来,陛下指不定嫌她。”


    舒筠稍稍红了脸,“白日,白日陪我嘛。”


    这话一出,众人越发抿嘴悄笑。


    白日留着王幼君,不就是说夜里给陛下么。


    长公主也由衷喜爱舒筠的纯真无邪,难怪皇帝疼到心坎上,她忍着笑道,


    “娘娘若实在不舍得那小妮子,您就留着她说会儿话,待晚边再打发她出宫,留宿是万万不成的。”


    舒筠有些失望,却也不能强求。


    长公主识趣地带着几个媳妇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坤宁宫内便只剩下舒筠与王幼君,舒筠等人离开了,拉着她的小姐妹到了里间的罗汉床上,屋子里镇了冰镇,小案上摆满了各色瓜果点心,有番禺来的荔枝,有西北雍州来的葡萄和蜜瓜,还有青齐的红果,和西域的雪莲果,颗颗个头肥大,水汁饱满,一盘子摆下来,有如盆景。


    王幼君盘腿坐在罗汉床吃瓜,舒筠坐在对面陪着她,芍药亲自在一旁摇扇,王幼君自个儿吃了几颗葡萄,也亲自剥了一颗塞到舒筠嘴里,


    “外甥女孝敬舅娘,今后可全仰仗舅娘疼爱。”


    “贫嘴!”舒筠咬下一口葡萄,白了她一眼。


    王幼君笑吟吟的,边剥葡萄边问她,“太皇太后与太上皇对你怎么样?”


    “太上皇可没为难你吧?”


    立后圣旨一下,太上皇是极力反对的,不过皇帝态度过于坚决,通过废相设内阁,硬生生把朝臣的鼻子给牵住了,朝臣都不吭声,太上皇独木难支,自然也懒得去做恶人。


    “没呢,这两日还给我送了几只螃蟹吃。”舒筠用小钳子夹起一块蜜瓜塞嘴里。


    王幼君羡慕地啧了几声,“谁不知道外祖父把那池子螃蟹看得跟命根子似的,竟然舍得送给你吃,可见是真心待你好。”


    舒筠笑了笑。


    “那太皇太后呢?老人家没拿皇宫的规矩来要求你吧?”


    舒筠摊了摊手,“你多虑了,太皇太后固然担心我耳根子软,却是交待我不着急,一切慢慢来,给我安置了几个可靠的嬷嬷与掌印,替我打下手,再说,有陛下镇着,谁敢糊弄我?”


    “那就我就放心了。”王幼君吃了一会儿果子,不知想起什么,兴致缺缺,有些出神。


    舒筠望着她笑,“你这是怎么了?有心事?”


    王幼君不好意思嗯了一声,烦恼道,“那个成林,他竟然上门提亲了。”


    舒筠满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你大婚后的两日。”


    “那你答应了吗?”


    王幼君眉目低垂着,语气含糊,“我拒绝了。”


    “为什么呀?”舒筠不解问。


    王幼君面颊一热,“我与他...哎呀,我没想着嫁他呀,”王幼君自个儿也有些迷糊,脑子里乱糟糟的,“我喜欢的是陌上如玉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军中糙汉呢。”


    一想起成林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幼君便头疼。


    舒筠眯起笑眼,打量她,“是吗?既然不喜欢人家,那日在灵山寺,你为何瞧见他就扑过去了?”


    王幼君这下是跳进了黄河也洗不清,“我不就是理亏嘛,他非揪着这桩事不放,我也是,当初脑子一热就做了混账事,哎呀,筠筠,我当时就是吓怕了,没别的意思。”


    “你错了。”舒筠眼神笃定,“你就是喜欢他。”


    “不可能。”王幼君否认地很坚决。


    舒筠分析道,“人下意识的动作是骗不了人的。”


    “想当初我与那裴江成定亲,他若靠近了些我便立即退开,生怕他沾染了我,起先只当是害羞,可后来见了陛下,我第一回便忍不住亲了他,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心里想亲近陛下,所以,你不要误导自己,你应该跟着内心的感触走。”


    王幼君见鬼似的地盯着她,“筠筠,当了皇后就是不一样,一套一套儿的。”


    舒筠气得去捶她,“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王幼君躁得难堪,揽了揽耳发,支支吾吾道,“我再想一想....”


    “还有什么好想的?”舒筠老神在在打趣她,“你闲来无事时,可有记挂他?是不是偶尔不高兴,就要将他拧出来骂一顿出气?这个人明明没有沾染你,你却无缘无故事事扯上他,见了面便跟点了炮仗似的要寻他理论?”


    “一旦委屈了,又恨不得他帮你一把。”


    “他若说了你几句不好,你便格外在意,是也不是?”


    王幼君愣了愣,舒筠就仿佛在她面前筑起一道墙,她根本越不过去。


    回想那日成林上门提亲,她听了后气得要赶他走,男人双手往门框一撑,笔直修长的腿拦住她的去路,那口薄荷叶嚼得正香,


    “其实嘛,你这么顽皮,嫁我这糙汉岂不正好?否则谁能兜得住你?”


    王幼君被这话给气得三日没吃饭。


    她哪里是顽皮,她分明是活泼可爱。


    王幼君越想越委屈,“他那张嘴太欠了,我若就这么答应他,实在是便宜他了。”


    舒筠便听出这话外之音来,王幼君正视了自己的内心,只是还有些气成林。


    “这好办,这事交给我,我替你敲打他。”


    王幼君顿时眼神一亮,“好筠筠,你准备怎么替我出气?”


    舒筠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又悄悄耳语几句。


    王幼君听了捂着嘴狂笑,最后装模作样下了罗汉床,朝舒筠屈膝施礼,


    “谢娘娘给我撑腰。”


    当日傍晚,舒筠寻裴钺问了宫中禁卫军轮值的顺序,裴钺随口便答了,


    “娇娇这是动了什么念头?”


    舒筠软声软气趴在他怀里,悄声耳语,“陛下的侍卫过于轻佻跋扈,臣妾要替陛下治他。”


    裴钺想了想,他麾下的将士能用轻佻跋扈来形容且舒筠认识的,也只有成林,他大概猜到什么,并未做声。


    翌日午后,恰恰到了虎贲卫与羽林卫换防之时,成林先在御书房请了安,正要去值房,却见舒筠带着宫人款款来到廊庑下。


    成林赶忙低眉行礼,“臣给娘娘请安。”


    舒筠雍容一笑,问道,“陛下可歇着了?”


    成林回望了一眼御书房,斟酌着答道,“陛下方才在假寐,不过陛下吩咐过,娘娘驾到任何时候都能进去....”


    舒筠其实压根不用问成林,成林也是客气回了一句。


    舒筠似笑非笑道,“这样啊,倒是为难了,不过也不是什么急事,有人求我指婚,我这不想寻陛下参详参详。”


    成林一听“指婚”,提了个心眼,目光往舒筠手里拿的红帖觑了觑,这里头莫不是家世名姓之类,他心中打鼓,


    “不知是何人有这样的福气能得娘娘指婚?”


    舒筠叹了一声,“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东亭侯府的小小姐王幼君么?”


    成林心猛地一沉,忍不住咳了几声。


    舒筠眨眼问他,“成将军这是怎么了?着了风寒?”


    “没没没....”他暗中啧了几声,头疼得很,他也不是个笨的,好不容易遇着舒筠,若舒筠真的给王幼君指了婚,他可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于是他诚恳地再次拱手,“娘娘容禀,臣心慕王姑娘久矣,亦想娶为冢妇。”


    舒筠假装吃惊,“哦,这么说,今日这红帖里还得加上成将军的名讳?”


    里头果然没他。


    成林心里一时不知是何滋味,那小丫头片子就这么不待见他么?


    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不知该如何作答,若任由舒筠进去与皇帝议亲,可不一定落在他头上。


    “娘娘,臣是真心想娶王姑娘,这名贴嘛...”成林往舒筠手里的帖子看了几眼,言下之意是不必再送旁人的进去。


    舒筠笑了,“哟,我昨个儿听长公主的意思,成将军也是无奈之举,若是因为那日在灵山寺幼君一时失措逾矩,那成将军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幼君性子顽皮,偶尔有些错处也是能原谅的,她心里可能是拿成将军当稳重可靠的兄长来待,成将军你说是也不是?”


    每一个字都在戳成林的肺管子。


    这哪里是要给王幼君议亲,这是来抽他皮筋来了。


    成林知道症结在何处,自然是千认错万告饶。


    舒筠也没立即应下他,“成将军曾襄助过我,我今日暂且给将军这个面子,只是,若幼君还是不肯,我便不能再耽搁她。”


    成林连忙道是。


    这一日当值心里就没那么痛快,琢磨着得如何哄好那小祖宗。


    夜里二更天下值,顾不上回府歇着,拧着小酒上了王家门,东亭侯与长公主早就歇上了,唯有四少爷书房还亮着灯,仆人只能将成林引入四少爷处,成林上门提亲被拒的事,四少爷门儿清。


    成林是御前红人,军功卓著,可惜家中无父无母,门庭不显,论身份配不上王幼君,四少爷倒不是嫌弃成林,只是这无论如何得王幼君首肯。


    见他眼下跟个醉鬼似的,赖在王家不走,也觉得邪门。


    四少爷遣个婆子悄悄问王幼君主意。


    王幼君只给了两个字,“赶走。”


    四少爷也不能真赶,问他要不要去客院歇着,成林一副醉醺醺的模样,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裹的饼子,“我此来别无他意,就是路过街头摊贩,忽然记起小小姐少时爱吃葱油饼,便捎了个来。”


    四少爷莫名有些心酸,将他留了下来。


    翌日天还未亮,成林离开了,却在王幼君晨起准时给她送了铜锣街东客来家的汤汁小笼包,王幼君这嘴馋的劲,差点就松了口。


    成林也不急,只要闲暇,便来王府站班,偶尔还能逮到老侯爷,陪着老人家排兵布阵,成林功夫那个叫炉火纯青,老侯爷多年不上战场,有些意动,遂让成林陪着他过两招。


    成林就靠着这手温水煮青蛙的功夫,成功取得王氏双亲同意。


    “无父无母是单薄了些,可也有好处,无人拘束你,家里内内外外都由你做主,你岂不自在?”


    王幼君见好便收,同意了这门婚事。


    婚期定在九月初八,成林毕竟是朝中新贵,又是圣上与皇后赐婚,脸面极大,他在满朝文武的恭贺下,风风光光将人娶进门。


    好不容易熬到客人散去,成林喝得一脸熏醉回了后院,先喝了一碗醒酒汤,又去了浴室更衣洗牙,待回到洞房门口,


    红绡帘帐被垂下,将拔步床内的光景掩得严实,唯有一道窈窕淑影绰绰约约。


    他眼神一定,喉结翻滚,“夫人?”


    只见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从里面伸出来,


    “将账簿库房钥匙均交出来,否则别上婚床。”


    成林看着那细嫩雪白的掌心,心里一阵哆嗦,这会儿别说是账簿钥匙,拿命给她都成,他一面吩咐管家去取钥匙账簿,一面抽开腰带往床上一扑。


    王幼君也是有几分功夫的,她一个利索翻滚,躲开成林,成林扑了个空,纳罕地看着她,只见美人儿一身粉嫩的寝衣俏生生歪在墙角朝他招手。


    成林探手去抓她,王幼君再次侧身飘开。


    方丈之地,成林真要擒她易如反掌,不过是陪着她玩。


    等到她精疲力尽,便是入虎口的羊。


    成林不如裴钺有城府,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光顾着乐,一时没能把握住分寸,可把王幼君折腾得下不来地。


    翌日王幼君循例入宫给皇后谢恩,抱着舒筠的胳膊哭得死去活来,


    “我要和离,这一夜光顾着疼了,那个混账毛手毛脚,我肺管子都险些被他戳出来。”


    舒筠哭笑不得,和离铁定不成,舒筠寻皇帝拿主意,皇帝听了表情很是难以形容,愣是将当初在帝后大婚上没派得上用场的净事房嬷嬷公公们,全部给遣去了将军府。


    夫妇二人各占据一个院子,一人面对三位公公,一人被两位嬷嬷给簇拥着,开始悉心教导房事。


    一要循序渐进,二不能纵欲伤身,总之无处施展拳脚的宫人,将内廷招数全部用在这对新婚夫妇上。


    成林晓得昨夜自个儿理亏,喝了些酒失了方寸,今日有心弥补,上床时便老老实实先躺下来,


    他枕着枕巾,修长挺拔的身躯卧着一动不动,如同被驯服的猛兽,温顺地看着王幼君,


    “今夜我躺好,任你折腾,你把昨夜受的苦全部还回来便是。”


    王幼君:“.....”


    我信你个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