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关上门, 离开芥川龙之介所在的房间门。


    “不多待一会儿？”门口的源非缘语气中充满担忧，令人暖心, “突然变成这副样子, 芥川君会很难受吧，干脆让他失去记忆是不是好一点？我妻好像有一门洗脑的手艺，不知道能不能让人失忆。”


    如果不听他讲的具体内容的话, 是挺让人暖心的。——by kp


    墨菲：“……”


    “打住, ”墨菲重组了下语言，“房间门里的窗户跟窗帘都锁死了，现在芥川要寻死还蛮难的，我也不觉得他会那么脆弱, 只是需要时间门适应新的身份, 反倒是没有了记忆他才会胡思乱想, 总之，别担心。”


    以防源非缘对芥川龙之介做一点突破常人认知的事情，墨菲顺手把人带走。


    他们现在在丹波市立医院, 靠墨菲旧情人丹尼尔的关系搞到一间门病房，安置了芥川龙之介, 不辞辛劳地照顾（揩油），其他人研究毛球怪的研究毛球怪，写小文章发报赚零用钱的赚零用钱，跑警局找关系过灵感失败的持续失败, 墨菲都不忍心看了。


    毛球怪很好养活，每天喝水, 食物只有两样不吃，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跟完全形态啥都吞的拟物藤大相径庭, 令人怀疑它们到底是不是同一种物种。


    柳生润一郎虽：然失去了一段爱情，但有一个宠物慰藉，四舍五入没差。


    kp：不是这么入的吧！


    我妻明石的《千年鬼战》已经连载到其四，上面断断续续把鬼杀队的存在和一些情报都披露出去，结合富冈义勇的信息，十二鬼月的形象也在其中丰满，等于同时捅了正反两个极端的窝。


    他机智地改变了稿件上自己的住址，用的是之前偷来炎柱家的地址。


    kp：缺德。


    早乙女正义积极联络青木日辉，逐日跟他加深感情，虽然还是没记起来他们之间门有什么过往，却记起来了自己有个失踪多年的姐姐，最后一次目击到她是在京都跟兵库的交界线，在某个寺院。


    早乙女正义去找了目击者，问出了寺院的名字——“万世极乐教”。


    早乙女正义：……啧。


    这下好了，不用继续查了，十成十被吃个干净了。


    沮丧的早乙女正义找青木日辉更加频繁，也不白找，每次去找青木日辉他还记得带一些礼物，礼尚往来，才能长久。


    kp：芔芔芔！要粉了！！！


    唯一让kp省心的源非缘则是有些焦虑。


    源非缘在拟物藤袭击的第五天收到了一封加急信，信件抬头是“山本权兵卫谒见”，信件中简单写明了不该告诉区区天皇子侄的政变经过，言词谦卑得令人不安，最后图穷匕见——“望公悉知，张天皇病目，速归主持大局，以继大统”。


    [源非缘：文言文看不太懂啊。]


    [kp：过教育。]


    [kp：源非缘教育90 1D100=22 困难成功]


    信件用词极为委婉，但意思却格外大胆。


    山本将军每个字里都写着野心，要把现在的天皇逼退，扶持源非缘取而代之成为下一任天皇的目的呼之欲出，源非缘都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这么做。


    信封中除了信纸还夹带了另一张纸，上面是桂小太郎部下的陈情书，他指出源非缘身份不对，与天皇的关系不是叔侄而是兄弟，比起病歪歪的现任天皇跟还没有影子的皇太子，健康有文采的源非缘有充分资格成为新的天皇。


    源非缘：……啊这。


    源非缘有点麻瓜，觉得这件事自己一个人承受不来，把调查员都找出来分担。


    其他调查员：……啊这。


    [我妻明石：这就是雷点吗，可恶，我超羡慕的啊！]


    [柳生润一郎：好狗血，摩多摩多！]


    [早乙女正义：噫，当天皇了岂不是要什么有什么了，有什么好犹豫的？]


    [墨菲：看清楚，山本的意思是让非缘当他手里的傀儡天皇，自由自我都被最大限度缩减，说不定要提前脱离模组。]


    [源非缘：我跟kp约定，源非缘如果当上天皇，会立刻撕卡。]


    [我妻明石：好坑。]


    “既然非缘不想当，咱们就不当，”我妻明石略微思考，“先按兵不动，只要他还不想跟非缘撕破脸皮，他就不会乱来，现在危险的是当今天皇。”


    源非缘：“我叔叔？”


    “想想看，假如你看中了一个漂亮的花瓶，置物柜上已经有一个破旧的，家里只有那个置物柜能放花瓶，”墨菲打了个简单的比方，“你要怎么做？”


    “拿掉旧的……啊！”源非缘恍然，“他们要刺杀天皇？！”


    “迟早的事，但不会太快，好歹是刺杀天皇，”我妻明石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脚，“嘛，在天皇讣告发出之前，非缘你都不用太担心，信上那么写是为了把你放到他能控制的地方，先一步掌握话语权……是黑心政治家常用手段，无视也可以。”


    墨菲补充：“人不是纯理性动物，对方还是有乱来的可能性，非缘最好在保持联系的前提下远离京都跟东京，表示自己‘了解但不想现在接触’。”


    源非缘听得一愣一愣的。


    “稍等，”柳生润一郎出声，“你们难道就没有将一切告知天皇，阻止山本将军的选项吗？”


    我妻明石&墨菲：“诶？”


    “‘诶’个鬼啊，”早乙女正义无语地拿烟斗敲了敲桌面，“一般来说，这不是应该第一时间门想到的方案吗？”


    墨菲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从没想过为当权者考虑。”


    [早乙女正义：拿国籍脱身，狡猾！]


    [墨菲：这叫随机应变。]


    “诶，”我妻明石歪了歪脑袋，“既然有人捧着非缘当天皇，为什么要拒绝？”


    早乙女正义当了kp嘴替：“傀儡天皇有什么好当的？”


    “你要跳出框架看这件事才行，”我妻明石打了个响指，“只要把这件事安排在最后就可以利益最大化。”


    [早乙女正义：你想结团之前捞一笔？]


    [我妻明石：成功的话，所有人的卡就能有一座巨无霸靠山，日本全境都能改姓我妻了。]


    [源非缘：不能这么改吧……]


    [柳生润一郎：结果很诱人，但那是是刀尖上舞蹈哦，太吃运气了，我们不知道天皇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将军的忍耐阈值，太被动了。]


    [我妻明石：赌一手呗，成功了吃肉，失败了吃席，一想到篡位，哪怕主角不是我，我的心都有点dkidki。]


    [墨菲：要我给你治疗吗？]


    [我妻明石：谢了不用。]


    [柳生润一郎：那我也吃席吧，吃席饭菜丰富一点。]


    [我妻明石：你直接预定失败么？]


    [源非缘：kp，成为天皇就要撕卡，源非缘的人际关系也会产生变化吗？]


    [kp：到时候会由暗投决定。]


    [早乙女正义：赌的成分更大了啊，我赌了！]


    [墨菲：赌狗不得huse，但我可以租房，事后那个将军需要处理掉，有个医生比较方便吧。]


    [我妻明石：你这是毁尸灭迹专业户吗？]


    “既然决定了要跟山本将军联手篡位，非缘现在就需要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前巡警接受得很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越是高价的商品摆放的位置越要特殊，再者，将自己最贵重的筹码放在合伙人触手可得的地方是交易大忌。”


    kp：……


    其他调查员：……


    柳生润一郎真诚建议：“你真的不考虑转行投资吗？”


    “少来，”早乙女正义不理他，转头看向我妻明石，“有一种说法，只有无关利益者才能提供安全，一旦非缘确定跟山本联手，日本明面上的所有地方官员都会被利益牵扯进去，都不安全。”


    “唔，你说鬼杀队总据点啊，”我妻明石明白早乙女正义的言下之意，“他们独/立于官方在这时候反而是优势，必要时刻，跟鬼杀队当主交易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他们武力援助。”


    墨菲点头：“由明转暗，保持一点神秘也有利于培养将军大人对非缘的敬仰之心。”


    “好，”意见达成一致，计划准备完全，下一步就该执行了，“非缘，写信吧。”


    源非缘呆呆：“什么信？”


    “回复山本将军，你很乐意成为下一任天皇，但不想在叔叔在位期间门乱来，”墨菲侃侃而谈，“只要这么写，他一定能听得懂我们的交涉要求。”


    源非缘：“欸，好。”


    源非缘其实没搞懂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觉得自己只是充当了一会儿哑巴吉祥物，同伴就给他准备好篡位的计划，步骤都清清楚楚，可行性高得一批，虽然有点对不起叔叔，但他不执行就太浪费同伴的好意了。


    *


    鬼杀队总部在深山中，隐蔽性能达到EX等级，如果没有蝴蝶忍带路，调查员根本不可能去那种一看就没有人眼的群山交汇地带，沿着山路进去，缤纷的紫藤花结成一片赏心悦目的花海，群山是第一层天然屏障，这些紫藤花就是第二层。


    银色的汽车在阳光下反射出漂亮的金属光泽，柳生润一郎开得稳稳当当，副驾驶坐着蝴蝶忍给他导航，后排是全身笼罩在深色隔光斗篷的两个人。


    “增加一个了呢，”蝴蝶忍笑意浅浅，“难道是跟墨菲先生一样患上紫外线过敏的病人吗？抱歉啊，鬼杀队可能没有对应的治疗手段。”


    [柳生润一郎：好阴阳怪气一个柱。]


    “是芥川君，你们之前见过。”柳生润一郎言简意赅。


    蝴蝶忍：“芥川君啊，为什么突然这副打扮？”


    芥川龙之介没有出声，墨菲朝蝴蝶忍比出噤声手势：“太缠人是不会讨人喜欢的，蝴蝶小姐，你应该是比现在更明智的人才对。”


    “……失礼了，”蝴蝶忍从善如流，“柳生先生带了比预计更多的人进来，让我有点惊慌，还请原谅。”


    在他们搭乘车辆后面，还有一辆蓝色的车跟着，里面坐着早乙女正义跟源非缘，共计五人，比预计多了一倍。


    柳生润一郎眼神游离了一瞬：“之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会跟鬼杀队当主当面解释。”


    不解释不行啊，不解释源非缘身上的风险就没法找鬼杀队分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