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倒流回雪山副本, 往日阴影重蹈覆辙。


    硫克：我是出去一天不是一周吧？


    我妻明石：我是出去一周不是一个月吧？


    没有让我妻明石继续怀疑有人时删，狛枝凪斗很快解释了自己试吃的理由，跟我妻明石心里想的“惩罚游戏”相反, 在他口中这甚至算得上是一种“报酬”——作为诱饵钓到鬼的报酬。


    “既是为了测试我的血具体效果, 又能为大家获取食人鬼, 让那些对普通人有害的生物创造对普通人来说有价值的益处，我觉得很好啊, 而且我也想尝尝鬼的味道——一举三得呢！”狛枝凪斗如是说。


    “不愧是‘稀血中的稀血’，只需要用一百毫升的血在锅子上煮开, 就能吸引来十公里外的鬼。”柳生润一郎表情肃穆，显得话很有说服力。


    狛枝凪斗连忙摆手：“不不不，柳生先生言重啦, 我只是提供了一点点的作用，真正捕获食人鬼的是实力出众的大家啊！您华丽的剑技以及与同伴天衣无缝的配合才是作战成功的关键——”


    “狛枝君无需谦虚。”被捧得很愉快的剑客看狛枝凪斗越来越顺眼，估计现在遇到狛枝凪斗跟我妻明石二选一的电车难题, 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狛枝凪斗。


    “不，柳生先生才是谦虚，您的剑技才是真正的斯巴拉西……”狛枝凪斗在猛刷调查员好感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柳生润一郎对狛枝凪斗好感+1、+1、+1……


    我妻明石木着脸, 左边柳生润一郎言不由衷的自谦跟右边狛枝凪斗真心实意的吹捧同时传进他的耳蜗, 一左一右一唱一和, 讲相声都没这俩说得顺溜，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这俩货烦是烦了点, 问题的根源却不在他们身上, 最多他们一个充当打手一个充当诱饵, 真正的祸头子是对鬼有需求的人……


    “所以，”我妻明石视线移向乖巧坐在自己对面的问题源头，“为什么你钻研起鬼料理了？”


    源非缘挺起胸膛：“因为我解开明石登报的暗号了。”


    暗号？


    我妻明石一句“你在说什么暗号”卡在喉咙里没说出口, 突然想起来了最近他唯一登报的文章。


    我妻明石捂住脸：不是吧……


    他搞出来给鬼杀队上眼药的文章居然反过来坑了自己吗？！


    考虑到如果有心鬼或者人调查他们的行动轨迹，发现沿途食人鬼数量变化，会将不必要的视线投入到他们身上，我妻明石尽可能地在鬼杀队跟食人鬼之间挑事，将调查员造成的锅都扣在隐秘中的鬼杀队头上——反正鬼杀队又不会跳出来说不是他们干的，这不就是个绝好的扣锅对象嘛！


    比如揭开一部分真相，用鬼杀队特有的隐秘方式告诉普通人鬼的存在，转移可能会落到调查员身上的注意力——虽然只是为了莫须有的危机，我妻明石还是直接捅了双方的痛点。


    毕竟，只有扯开更痛更严重的伤口，人才会忽视一些小疼痛。


    但我妻明石做梦也没想到，第一个给他反馈的是源非缘。


    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在最不需要你有智商的时候你有了智商！那么多人说要演我，最后演了我的居然是你吗？源非缘！


    矜贵自持的源氏公子抬头挺胸，像一只端坐着等待夸奖又忍不住翘起尾巴的豆柴。


    我妻明石：……认识这么久，kp竟是狗派！


    “唉，没时间让你搞鬼料理，我们得赶紧撤了。”我妻明石有一瞬间后悔，早知如此他就不给万世极乐教留一个月的运作资金，直接一口气全卷走算了。


    柳生润一郎闻言从狛枝凪斗的夸夸bt里抽身出来，言辞犀利：“汝又做了什么缺德事？”


    我妻明石把自己一周辛勤所得的钱箱往身后塞了塞：“……说来话长，今天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


    “这么急，”狛枝凪斗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开口问，“是我们做了什么不对的事破坏了我妻君的计划吗？”


    我妻明石看着桌上还在蠕动的食人鬼肢体，沉默了一会儿。


    “那倒没有，”我妻明石坦诚道，“主要是我薅羊毛薅了很大一把，等她们反应过来，绝对会把我拆肉分骨吞食殆尽，所以我们跑路越快越好。”


    “但你肯定留了反应时间。”跟时间赛跑是所有调查员的痛，即使是我妻明石也不例外，柳生润一郎进行了合理猜测。


    “雁过无痕，人走有迹，”我妻明石也没隐瞒，“我们在京都待的时间够长了，你们又捉鬼，活动痕迹太明显，容易被人鬼两方都盯上，而且鞍马山那个万世极乐教里的食人鬼给我一种中bss的感觉，现在去挑战没什么赢面，至少要等柳生你呼吸法大成或者墨菲研究完成——”


    “那我们可以去试试了，”柳生润一郎出声打断了我妻明石的话，“在下的剑术还有进步的余地，但墨菲的研究已经有了突破。”


    我妻明石当即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认真的？我去了一周不是一个月哦？”


    “是真的，”源非缘拉着狛枝凪斗佐证道，“我们不只是为了制作鬼料理就出去捉鬼，墨菲的研究也需要鬼来试验有效材料，所以才拜托狛枝君帮忙，但墨菲的运气好，很快找到了特定材料……唔，这只鬼剩下的肉再不料理就会自己消失了。”


    像是在附和源非缘的话，桌面上血淋淋的肉块有一部分出现灼烧痕迹，但是蔓延的速度很慢。


    我妻明石想了想，咋舌：“别告诉我是紫藤花啊……”


    “紫藤花对人体有害的毒素在种子上，剩下无毒的部分才含有对鬼有害的部分，简直是造物主在故意逗我笑，”墨菲的声音从后面传出来，他推门进来，看到我妻明石也豪不惊讶，“我就知道他们没有准时过去吃饭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原以为是被鬼料理集体致幻，没想到是你跑回来了。”


    我妻明石抬头看他：“所以到底是不是紫藤花？”


    “是也不是，”墨菲卖了个关子，“你知道紫藤花种子为什么对人有害吗？是因为它含有氰/化/物。”


    我妻明石抓了抓头发：“拜托，我大学不是生物系，也不是医学系，别卖关子了，把我当金鱼就好。”


    “……好吧，”墨菲尊重他人的意志，决定从现在起把我妻明石当金鱼对待，“想到造物主的玩笑，我使用了一般缓解氰/化/物中毒的化合物硫代硫酸钠，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对人类是解毒剂的硫代硫酸钠，对食人鬼却是一丝都不能容忍的致命一击。”


    “硫代……硫代什么？”我妻明石舌头不听话地走神了一下。


    墨菲很有耐心地对金鱼重复：“硫代硫酸钠，sdium hypsulfite，定影粉里就有它，也是一种针对氰/化/物的解毒剂，为了防止我们中某人因为得罪别人被人在餐饮里下□□连累其他人，我在医疗箱里常备了一些急救药解毒剂来救其他人，其中刚好有硫代硫酸钠。”


    听出那个得罪别人被下氰/化/物的人就是指自己，我妻明石还想挣扎一下：“你只救被连累的人吗，受害人呢？”


    墨菲对金鱼礼貌一笑：“我不是兽医。”


    继薛定谔地被下毒后又被开除人籍，我妻明石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对方。


    柳生润一郎不想再听一遍墨菲的实验原理，又一心牵挂今晚的河豚锅，忍不住找我妻明石确认：“明天还跑路吗？”


    “唔，”我妻明石摸了摸自己下巴，思考了一会儿，“以防万一，你们收拾好行李，做好跑路的准备，墨菲给我一份硫代那什么，我明天回去万世极乐教试试你的研究成果有没有普遍性，柳生早乙女在寺院外接应我。”


    狛枝凪斗眼睛一亮：“我妻君是要乘其不备，袭击十二鬼月中的一员吗！真的太有勇气、太了不起了！”


    [我妻明石：……错觉吗，被狛枝这么一说，突然觉得我十有**回不来了。]


    [源非缘：要不让狛枝反向立fg？]


    [我妻明石：不！我要证明事在人为！区区幸运，左右不了我的命运！]


    [墨菲：你非得在这种时候立这么标准的fg吗？]


    [柳生润一郎：上次听你说这话，还是在你越狱第十二次失败崩溃失智的时候。]


    [我妻明石：那是骰娘跟kp狼狈为奸！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kp：我也是开了眼界，居然有人会被骰子点数玩弄到那种程度，明明我只要求连续两个普通成功罢了。]


    [源非缘：……越来越让人不安了啊！]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最终，房间里的五个人还是先前往了餐厅。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去之前，我妻明石换下身上的女装，翻出他自己的衣服套上，期间避开其他人，没有让人发现他女装下还是女装，勉强保全了自己的节操。


    “你的同伴真有趣，”安静一路的乳白色团块从无人地面漂浮出半个圆形弧度，声音细弱成一条丝线，“还是说，其他人类都是这么有趣？”


    借着换衣服的遮掩，我妻明石小声道：“如果你说的‘有趣’是指他们那样的话，那我保证，这个世界没有别人比他们更‘有趣’了。”


    乳白色团块得到答案，心满意足地沉入地面——话说回来，这只是它在我妻明石视网膜上留下的幻象，真实的它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在干什么呢。


    等我妻明石换好衣服，五人来到餐厅，落落厅里早乙女正义跟芥川龙之介有说有笑，氛围极佳。


    早乙女正义算是半个文艺青年，平时经常，调查员在他眼里平均一半都是文盲，现在跟芥川龙之介聊文学居然聊得很投机，连其他人进门两人都没分心。


    [柳生润一郎：这里有一顶绿色的帽子赠予你，墨菲。]


    [墨菲：呵，他们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柳生润一郎：肉食系说话就是硬气。]


    [我妻明石：你们交流一直是这样吗？]


    [墨菲：金鱼体外受精，你可以闭麦了。]


    [我妻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