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狗

作品:《迟归

    油然而生的威胁感敲击着季淮屿深一击即破的陈年醋坛子。


    简以浔问男孩,“介意吗?”


    男孩摇摇头,笑出八颗小白牙,可爱极了,“我就喜欢热闹。”他也打量季淮屿,问,“这是你同事吗,长得还行,就是没我年轻。”


    季淮屿:“.......”


    其余人:“.......”


    段尘羽笑死了,“哈哈哈哈,老季,有人说你老我操。”


    几个人三辆车,为了省事儿就把地点定在了医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段尘羽为了看戏,兴奋的像庙里童子像,颠颠儿地订了包间。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有没有戏看。


    桌上那男孩话最多,故意向季淮屿宣战似的。


    “你下次给我买180的衣服,我瘦,185码的穿着显不出我无可挑剔的身材。”


    “牛仔裤要浅蓝的,深色的穿着特别挫,岁数大的人才穿呢。”


    段尘羽低头看了看自己价值不菲的深色牛子裤,腿往桌布下面伸了伸,你小子,是不懂时尚的。


    “家里衬衫都好几个了,我不穿衬衫啊,老气横秋的,二十八九的大叔才穿那个东西。”


    季淮屿下意识地松了松自己浅灰色衬衫的领口,有点热啊,有点热。


    “屁话别那么多。”简以浔倒了杯白开水,想了想在场的都会开车,于是拿了瓶啤酒,季淮屿刚要接过来给人开,简以浔直接把啤酒给了小奶狗,小奶狗乖乖甜甜地给起开,还给她恭敬地倒上了,她接过啤酒喝了半杯,“我花钱我愿意买什么就买什么,天天穿的像个圣诞树似的。”


    段尘羽耳语季淮屿,“老季,她囊中羞涩的原因应该是养小奶狗,你说你好好的房子愣是成了人家眼中的凶宅了,你这是给人做嫁衣啊,想想以后他俩在你家...你自己悟吧。”


    “你看那个叔叔。”小奶狗下巴指季淮屿,“西裤配衬衫,哪有人这么穿啊?”


    小奶狗也给自己倒了杯酒,没等抿一口呢就被简以浔粗暴地拿开,“还敢喝酒?”


    米思蓝越听越替季淮屿不值,这满屋三个男人,除了他自己都被他喷的体无完肤,竟然叫人家叔叔,她气不过:“你这小子真没眼,这么大帅哥你跟人叫叔叔?你看看你自己,多大了,穿火影的体恤衫,再看看你鞋子,颜色都不一样,你这一套我初中就玩过了,土死了。”


    边说边在嘴边扇风,一脸嫌弃。


    小奶狗了,立马站起来,段尘羽以为他是要和女神理论的,没想到小奶狗绕到简以浔的座椅靠背后面,搂住她的脖子撒娇,“她说我土,你快给我评评理!”


    服务员推门进来,忙活一阵:“您好,您包间的菜上齐了,祝您用餐愉快。”


    简以浔愠怒地撩开被小奶狗压疼的头发,“吃能不能管住你的嘴?从现在开始闭嘴,我和季医生有工作上的事要说。”


    小奶狗再次看季淮屿,托着下巴,嘴嘟起来:“这个叔叔看着有点眼熟。”


    再次收到简以浔的眼神,眼神里流露出“在说话把你下火锅里”的恶狠。


    小奶狗再次嘟了嘟嘴,闭上了。


    他俩聊工作,段尘羽就故意拿酒撩小奶狗,非让他喝酒,然后被简以浔骂,最后简以浔看小奶狗这么不听话就不养他了,顺利分手,也算是成就了老季。


    米思蓝也帮着哄,浔浔只是多年没谈恋爱对男友没要求而已,我得帮她走出困境,拥抱季淮屿,o my 嘎儿!滤镜男神。


    “对,男孩子就不能太听话,那样姐姐们就不喜欢你了,认为你没有个性,她不是不让你喝酒吗?你就非得喝,这样她就会被你的男子气概拿捏住,再也离不开你了,也不敢凶你了,信不信?”


    小奶狗重重地点头,“这位姐姐说的对!”


    也就一个小时吧,小奶狗被灌了三瓶啤酒,就是脸有点红,醉意是没看出来,还有上瘾的迹象。


    米思蓝见时机差不多了,两手托成花儿状,大叫,“浔浔!快看啊,你的小奶狗喝酒了,好不乖哦---”


    小奶狗嘟着嘴,叉腰指着她,“这个姐姐你,嗝---”


    简以浔没惯着,拎着小奶狗的耳朵,给人疼的哇哇求饶,“简!冠!军!我说过毕业前不许喝酒你听不见是不是?”


    “姐姐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也是受人蛊惑啊----”


    米思蓝:“谁?简冠军?”


    段尘羽问号脸递过去:“简冠军是谁?你好奇什么?”


    季淮屿想,都姓简,长得青春洋溢的,面相有几分相似,以前听她说过家里还有个弟弟的,说又可爱又有男子气概。


    哪有男子气概,明明是个小奶狗啊。


    季淮屿脱口问,“你弟弟?”


    简以浔松开简冠军,垂直坐会椅子上,喝都喝了,打也没用,让他别再喝了,用漏勺不紧不慢地捞了块虾滑吃,“恩,要高考了,天天不着调,补的课只过钱不过脑子。”


    段尘羽有话学话,对米思蓝真情流露:“爱你过心不过身,么么湫。”


    简冠军双手托腮,就看季淮屿,“我真觉得这个叔叔很眼熟啊,在哪见过似的。”


    这小子学习不行,记忆力倒是不错,季淮屿想,他应该是认出自己了,十八岁容貌已经差不多定型了,那时他天天蹲在简以浔家门口等她,还在人家门口喊她名字,又是报警又是给人当门卫的。


    季淮屿见过简冠军,他给人家当门神的时候,简冠军打开窗户一脸无辜地看他来着,十岁的简冠军还折纸飞机丢他。


    这些事儿要是被他说出来了的话,那简以浔就知道了,这活脱脱的黑历史啊。


    简冠军努力回忆,嘴嘟嘟囔囔地,“在咱家楼下,他还....”


    “咳---”季淮屿拖开椅子,敲了敲简冠军的头顶,说,“去趟洗手间。”


    简冠军点点头,摆了摆手,正好他存了三瓶的啤酒此刻膀胱内存告急了,想了想不太想和这个叔叔一起,于是像老师对待学生一样,大义凛然地:“恩,你去吧。”


    “........”季淮屿一手抄在口袋里,挺威风的,“你喝多了,尿裤子了。”


    简冠军喝酒没脸红,被季淮屿给说的脸红透了,十八岁的男孩子,要面子还叛逆,当众说我尿裤子?直接急了:“我没尿裤子!我都多大了我尿裤子?”


    季淮屿视线示意他的裆部,恩,湿了一点,是酒洒的,简冠军一低头,害羞的直接捂住,“这...这是…”


    “你第一次喝酒,而且喝了三瓶,酒精麻痹大脑,膀胱逼尿肌功能受损....”


    “行了,我去,你跟我一起去,我让你当场验身,我肯定不是尿裤子!我裤衩绝对没湿!”


    谁说我第一次喝酒的,埋汰谁呢。


    说着就死死地拉着季淮屿,非要他跟着一起去验明正身。


    季淮屿就是这个意思。


    进了男厕,简冠军站在小便池面前,解开裤袋,撑开崭新的蜡笔小新内裤,回头叫他,“你来看啊,你看我裤衩湿没湿,验好了你得回去帮我洗去冤屈!”


    季淮屿还是第一次被邀请看小弟弟,“尿完没?”


    “你来看啊,你看我裤衩湿没湿。”


    “提上,快点的。”


    他总能给人一种压迫感,简冠军不敢再让他看自己裤衩了,生怕给人惹急眼了对自己的小弟弟做点什么,于是乖乖地提上裤子,被季淮屿拉到另一个包间。


    季淮屿摆弄着手机,简冠军害怕极了,一个劲儿的往后挪椅子,尽量离他远一点,防备地把衣链拉上,“我想起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我姐对象,你还在我家门口......”


    季淮屿身子往前探了探,拇指托着下巴,满眼的威严。


    “你你你....我可是正经人啊,你别追不上我姐就打我的主意,我俩长得是像了点,但.......”


    他真诚的多一分就溢出:“你姐高三那年去哪了?”


    简冠军死死地捂住嘴,声音囔囔地,“我姐说过谁都不能说,说了就杀了我。”


    季淮屿把手机亮给他看,简冠军伸直了脖子,嘴上念着:“三年高考,两年....你你你,你这等于杀我未遂!”


    “我知道出国了,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出国,十八岁我喜欢你姐,二十八岁我还喜欢她,你告诉我,我可以帮她。”


    简冠军还是不想出卖姐姐,于是想出个金蝉脱壳的计谋,“姐夫,你加我微信吧,咱们出来久了他们该着急了。”


    季淮屿同意了,谅他也不敢玩花样。


    回到包间,大家就是嘴上例行问了下去哪了,俩男人去哪也没什么戏可看。


    米思蓝泪水憋在海水里,夸张地抚摸他的小嫩脸:“冠军都长这么大了,我都没认出你,那时候你还是个追着你姐要糖的孩子呢,才这么高。”她手在膝盖上比划,“现在都这么大了,快高考了,学习怎么样啊?”


    简冠军委屈的不行,“你们怎么像过年的长辈一样啊,总是问成绩。”


    季淮屿不急不慌地给简以浔出主意,知道她一直给弟弟补课是想让他考个好大学,“我这里有几个高考实用的套题,我发给你...”


    “姐夫!”简冠军最怕学习了,一下叫走了嘴,呸呸呸了三声,“那个大哥,我最近也总结了几个重点,你帮我看看,我发给你手机了。”


    季淮屿不急不慢地拿出手机,简冠军发了四个字“雄安培训”。


    他很仔细地给予建议,“还行,先照着你的方法学。”


    简冠军暗喜终于逃过一劫,家里的练习册堆成山了,封皮都没拆,还好姐姐从来不回家,不然非得把他皮扒了祭书。


    “你别帮他说话了。”简以浔放下筷子,义正严词地对季淮屿说,“这样显得你这个前考神很不专业。”


    季淮屿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脑海里都是【雄安培训】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