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皑皑白雪

作品:《穿越后带着废柴逆袭

    许识皑挑了挑眉,看她说了半天,却不知她要干什么,说着是要还人情,可浑身都散发着局促不安:“小娘子有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话已至此,赵皎儿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计划实施了“奴婢今日新得了些银线水芽,不知官人可有时间,来奴婢房中喝一盏,以此聊表谢意,以慰心安。”


    许识皑本就是闲来无事,才来瓦舍寻些趣子,现下她把话说的这般圆满,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赵皎儿带路,到门口时,便躬着身子,请许识皑进屋,这时她才发现他的随从也要跟着进去。


    “诶、诶、官人,那么多人我的银线水芽怕是不够。”赵皎儿一边心疼着,一边从钱袋子中拿出两块碎银子递给随从:“要不这样,小官人您先去别家勾栏里听会戏。”


    虎子听了为难的看着许识皑:“小公爷,这......”


    许识皑转过身看着门口两人僵持不下,笑道:“虎子,既然是小娘子给你的,一片心意,收下吧,别出了瓦舍,我一会儿去寻你。”一句话打破僵局。


    “好嘞。”虎子接过两块碎银子,谢过了赵皎儿,在门外张望了下屋内,确定没什么危险后,才不放心的离开。


    “官人请进来罢。”


    一灯如豆,不甚明亮的屋子,泛了久的木桌椅。


    许识皑心里很是嫌弃,但是多年良好的家教,然他并未说出口。


    赵皎儿知道这上不了台面,很是羞赧:“官人,您先将就一下 。”


    “无妨。”


    赵皎儿给许识皑倒了盏茶:“官人,您请。”这茶是她花了高价才买来的,就为了今天能找个理由请来小公爷,平日里她根本舍不得喝这样好的茶。


    许识皑看着屋里的环境,并不太想喝这盏茶,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看着赵皎儿期待的目光,迫不得已伸手拿着茶盏。


    赵皎儿看着他半天不喝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没再提。


    “官人,您成亲了吗。”


    许识皑有些奇怪,不理解她为什么要问些这样的问题:“没有呢。”


    “那官人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没有,也不曾有。”


    许识皑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些时,赵皎儿的手抚上了他的手,许识皑一惊,把手用力一缩,甩了甩手大声呵斥道:“你做什么。”


    赵皎儿被这一声吓得一激励:“官人,官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婢铭记于心,也确确实实想感谢官人,只是奴婢身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好东西,无以为报,唯有着身子是清白的,奴婢愿跟在小公爷身边,以效犬马之劳,不求妻妾,哪怕只是个外室。”


    许识皑冷哼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你想的倒是美,我许识皑会看上你这样的乐坊出身的女人?这就是你今天找我来的目的?”


    赵皎儿含泣垂眸,背过身去捻帕拭泪,声音婉转缠怨:“奴婢自知卑微,小公爷是看不上的,可这东京城一有名的富商一个月前找上了刘妈妈,非要奴婢去陪上他一晚。”


    话音一顿,赵皎儿在帕子后微微侧眸窥探男人的神色,续又道:“奴婢实在是别无他法,才想出此等下策,那富商家中妻妾成群,奴婢去了只怕是难完完整整的出来。”


    “你倒是会找靠山,但这跟我有何干系,不想去,你就去求他,为何来找我。”


    “官人,您曾帮过奴婢两次,奴婢知道您面上表现的是冷冰冰,但心中还是不忍看着别人受苦的。”


    许识皑目光落到赵皎儿身上,身子是娇瘦的,可那张脸,雪白洁净,眉眼似水,是顶纯洁清雅的,这样的相貌与身段被些个有钱无权的富商看上也实属正常。


    他呢,是大户人家的嫡子,自出生后便衣食不愁,众星捧月的过了几十载,又得天垂幸生了张好相貌,前来说亲的都快要把他家的门槛踏破了,但以这样法子要进他家门的倒是第一个。


    许识皑突然弯起嘴角,凑近脸来问:“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脸离赵皎儿极近,近的都能看见他眼皮上的血管,和一根根睫毛。


    赵皎儿的心在胸腔乱撞,扑通扑通,表面只是强装轻松。


    “赵……赵皎儿,我叫赵皎儿。”她说。


    许识皑的手轻轻摩挲着赵皎儿的耳垂:“赵小娘子。”


    赵皎儿呼吸一滞,耳根开始发烫,真是绝色,好一个美男子。


    忽然一侧胸前一阵清凉,赵皎儿低头一看,一侧的内衽被解开了。


    “怎么,这就哭了。”许识皑把手探到了另一边,两侧的内社都被解开,从衣领处向后一点,红衣顺肩滑落到了脚边,露出赤色鸳鸯肚兜,冷意包裹着全身。


    赵皎儿靠着墙,抖得不成样子,手指暗暗的扣住了桌子边的木头花纹,死命的咬住嘴唇,一边劝自己说,自己是个21世纪穿越来的,思想不能那么保守,就当自己点来个男模。


    许识皑抬手,轻柔的为她擦去眼泪,羊脂玉一般细腻的脸上满是湿哒哒的泪痕。


    “不是当我的外室吗,怎么,反悔了?”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反悔,


    怎么反悔?穿上衣服立刻就跑?


    逃得过小公爷,逃得过刘员外吗?非要选一个的话,她宁愿是小公爷。


    “不反悔。”赵皎儿抬起眼,与他对视“只要你答应把我赎出去,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又低下了头去。


    赵皎儿在这一方天地里,楚楚可怜的任他打量,瞧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许识皑有了些恶趣味,不禁想戏弄她一番,他微微勾唇,问


    :“我要是不按你说的做呢。”


    他以为她会哭的更厉害,但意料之外的是,她只是身体一愣,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垂眼的样子,像是一头倔强的小鹿


    :“也不能怎样,不过是去陪刘员外而已。”


    许识皑笑了笑,歪头盯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胳膊是斑斓的,青的、紫的,是被打出来的,鲜红的是才生出来的冻疮,总之每一块好皮,很是触目。


    天很冷,赵皎儿抖的更厉害了,如筛糠一般。许识皑解下自己身上的白色狐皮大氅,扔到赵皎儿身上。


    “无趣。”说着向门口转去。


    这下赵皎儿是真的怕了,她怕他走了,明日自己也真的就得跟着刘员外走了,她正值大好年华不愿和一个老头在一起,时间紧任务重,许识皑是她这么多年来认识的社会地位最高的人,只有许识皑能帮得了她了。


    “官人……”


    许识皑并没停留,继续向屋外走去,衣角却被人拉住了,扑通一声,赵皎儿跪在地上,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她抬头看着许识皑,表情有一瞬间的破碎,幽黑而潮湿的眼中满是哀求与绝望。


    “官人,求您了,带奴婢走吧。”


    许识皑将衣角缓缓的从她手中抽出,吟着笑随意的打量她。


    赵皎儿膝行向前蹭了蹭,弓着身。


    “为什么会沦落这地方来卖艺。”许识皑忽然出声。


    赵皎儿对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的也不是特别了解,根本说不明白,为了不被怀疑就胡邹邹了一句:“继承母业。”


    “那你家还真是福泽延绵。”许识皑讥笑道。


    赵皎儿肠子都悔青了,真是嘴毒,什么狗屁的福泽延绵。


    “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国公府的,你可会点什么。”


    赵皎儿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我自小就跟着刘妈妈,虽不如官妓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也略知一二,我还会跳舞,在这勾栏院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


    “好了,正好我府中缺名家妓,今日毫无准备,没法将你带走,明日晌午前,我定亲自来接你。”


    “官人此言当真?”赵皎儿又惊又喜,险些激动的说不话来。


    “怎么?你还怀疑我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刚才是让喜悦冲昏了头,一下子说错话了,官人你可切莫往心里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罢,就推了门出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带上了门。


    门一合,赵皎儿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用力的掐了下自己胳膊上的肉,很疼,这一切都是真的,许识皑竟然真的答应她了。


    赵皎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交领上衣,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把白狐大氅放在一边,整个人扑到了床上去,喜极而泣,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妈妈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受这样的哭,不知道该有多心疼。


    这哪是什么小公爷呀,分明是菩萨下凡普渡众生来了。


    不知多久过去了,有人敲了敲门“是我月舒。”


    “舒儿快进来。”赵皎儿边应着边理了理散开的头发,擦干的脸上的泪痕。


    月舒进来后便看向了那白狐大氅,冷冰冰的说着“皎儿姐姐,这件大氅应该不便宜罢,你一年所得才够买这一件罢。”


    赵皎儿看出了她今日的古怪,平日里月舒都是咋咋呼呼的,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舒儿,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我能遇上什么事,皎儿姐姐别有事瞒着没告诉我才好。”


    “舒儿,我是有件事想和你说,我可能要离开乐坊了。”


    月舒一听情绪激动了起来:“是啊,皎儿姐姐不是求着那许国公府的小公爷想当个外室吗,怎么?如愿以偿了?那小公爷答应你了?从今往后这身份可就不一般了,姐姐还愿意和我这样的人说话吗。”


    到后来,越来越激动,边抹着眼泪边冲着赵皎儿低吼


    :“我原本以为我们是一样的,没想到只是个外室的身份,竟也值得姐姐去委身乞求,甚至放着礼义廉耻不顾,虽说我们只是乐妓,但乐妓也有乐妓的尊严,卖艺不卖身还能让人夸一句身在污浊,却出淤泥而不染,结果你这般自甘堕落……”说到这月舒已经哽咽的说不清楚话了。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赵皎儿走过去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问。


    月舒推开她的手:“是,听见了,我本来要来找你解解闷,结果在门口听见了你跟他说,不求妻妾,外室就好,我生怕别人听见你今天的话瞧不起你,又跑到连廊前给你看着人。”


    “傻月舒,偷听怎么都听不明白,我那么说是有我的苦衷,许识皑那样众星捧月的人物怎么会看得上我,我确实要走,但不是给他当外室,是去国公府的做家妓。”


    “你为何突然离开这里?”


    “做茶肆生意的刘员外那日见了我跳舞,塞给了刘妈妈钱,想买了我,我不想去,只能自己想法子,这时我最好的选择,我怕你担心之下捅出篓子,一直不敢告诉你,舒儿,别生我气了,嗯?”


    月舒一下子扑进她怀中:“皎儿姐姐,我们的命怎么这样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