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也会来，你觉得你在这里合适吗？”卓艺君尽可能压制自己的情绪，跟他和声和气。


    卓唤宇已经不困了，翻身坐起来，指着不远处卓母的病床，“那位女士，是我的母亲。我是她儿子，我在这里怎么就不合适了？”


    卓艺君吸了口气，“卓唤宇你别在这里偷换概念，你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你有毛病吧？”


    “哼。”


    “我不走，他们来他们的。”卓唤宇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卓艺君气的咬牙切齿，却也没时间跟他再继续争论这件事，埋头开始收拾他们两人陪护的床。


    只等简单收拾妥当后，孟寻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到了住院部了，马上上来。


    卓艺君赶紧往外走去迎他们。


    病房里的卓唤宇走到病床边上，查看了一下卓母的情况。


    随后，他拿着一旁一次性洗脸擦手的纸巾给卓母慢慢擦着手，低声道：“妈，孟寻要来看你了。你昏迷没醒，我告诉你一声，省的过后你再怪她没来看你。”


    给卓母擦完手与脸便坐回了沙发里。


    众人进入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卓唤宇靠在沙发扶手旁看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卓艺君干脆无视了他，“江总您坐。孟寻，你坐这里吧。”


    “你们就自便。”


    除了孟寻与江廷野以外，维薇与寇玫，还有左郁蕾江岑，以及周渠全都一道过来了。


    人有点多，不过大家都有素质，并没有吵的病房闹哄哄的。


    “你们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东西啊。”卓艺君责怪他们。


    维薇说：“那也没有空手来的呀。”


    “有。”寇玫笑道：“咱们左机长跟江总不就是空手来的吗？”


    的确。


    整个病房里的人，唯有江廷野与左郁蕾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卓唤宇慢悠悠的抬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瞭了江廷野一眼。


    左郁蕾也没说话。


    江廷野更是没针对这个说什么。


    孟寻走到病床旁边，弯下腰看着因为做了手术而气色不佳的卓母，心中充满了心疼。


    “好好的，怎么就突发脑溢血了？”


    卓艺君说：“医生说是最近情绪不好，可能是一生气一着急。”


    她家里那些破事，卓艺君从不会跟孟寻提及半个字，毕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不过孟寻耳闻了环美破产的事，尤其前些日子偶然碰到卓唤宇的时候，他也说过。


    卓母操持了大半辈子的事业，就这么毁了，换做是谁也撑不住。


    “医生怎么说，没什么大事吧？”


    卓艺君摇摇头：“即便康复了，以后也不可能像从前那么健康了，也要时刻注意再复发。”


    孟寻握了握卓母的手，脑海里回忆起从前那两年卓母对她的百般照顾。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你随时告诉我，听见没有？”孟寻叮嘱卓艺君。


    卓艺君笑了笑，“放心吧，我才不会跟你客气。”


    “嗯。阿姨也需要休息，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一起吃顿饭。”卓艺君招呼，“走吧。”


    大家陆续往外走，唯独剩下卓唤宇一个人在沙发上。


    卓艺君犹豫了下，到底是站在门口回了头，“你……”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卓唤宇头也不抬，“那也是我妈，我还能把她自己放这儿吗？”


    好话不会好说，典型形容的就是卓唤宇这种人。


    卓艺君剜他一眼，关上门就走了。


    -


    “嗯？”


    路过缴费处，孟寻注意到白霖跟左郁蕾去了缴费的窗口。


    “他们这是……”


    江廷野牵着她的手，“环美破产，手术费虽然不多，但后续的治疗费用却不低，那间病房你也看到了，一天就需要一两万。”


    这时候左郁蕾走了回来，把卡塞回包包里，“周东闫说，送礼送到别人需要的地方才好。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交点住院费呗。”


    没想到周东闫与江廷野想到一块去了。


    怪不得他们什么礼物都没带。


    等卓艺君过来的时候，大家一起都上了车，他们一道去了附近的餐厅。


    -


    高级病房里。


    术后两天的卓母终于醒了。


    卓唤宇余光瞥见卓母的手动了一下，他猛地起身，因为着急差点还崴了脚，几步来到床边，“妈？妈你醒了啊？”


    卓母有些虚弱。


    床铃被卓唤宇按响，医生很快过来给卓母检查。


    确定人已经没事，只需要静养后，又一起离开。


    卓唤宇乐呵呵的跟卓母说：“妈，你没事了。”


    卓母勉强开口，“你怎么……这么不修边幅？”


    陪了几天在医院的卓唤宇，哪有心情摆弄自己的形象。


    他拉着椅子坐在床边，拿棉签给卓母的唇一点点沾着水湿润，“我有什么好打理的，现在也没什么事做。”


    卓母轻轻眨了眨眼皮，随后闭眼接着睡。


    不过一旦醒来，卓母的觉睡得就不踏实了，一会儿就醒一下。


    卓唤宇忙前忙后的照顾着，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对此，卓母虚弱的笑了笑，“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能伺候我。”


    卓唤宇愣了一下，“我不伺候你，谁伺候你？”


    “你爸呢？”


    “一会来，白天他在。晚上我跟卓艺君在这儿。”


    “艺君回来了？”卓母叹气，“怎么告诉她了，她还要工作。”


    “工作有妈重要？”卓唤宇说：“对了，刚才卓艺君那些同事来看你了，一堆人，我也叫不全名字。”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孟寻也来了。”


    提起孟寻，卓母的神色有些恍惚，随后笑了笑，“她孝顺。”


    坐在旁边发呆的卓唤宇眼前浮现着从前跟孟寻没离婚的那两年。


    那时候，孟寻一心操持着家里，包括照顾他的父母。


    后悔二字早已说烂，他挥开那些不实际的想法，专心照顾母亲。


    -


    与卓艺君吃过饭后，众人都打道回府了。


    车上，孟寻的脸色不大好看，江廷野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刚刚吃的东西难受了？”


    孟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回去喝点热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