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屑

作品:《屑男人改造计划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打碎墙壁, 从隔壁公寓走了过来。


    “呵,倒是省得我去找了。”


    鬼舞辻无惨冷笑一声,眯眼看去, 还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墙壁旁留下几道残影, 他速度极快, 闪现到无惨面前,一道刀光斩落。


    那只两三米之高的鬼手顷刻间门鲜血喷涌,与无惨的身体分离, 掉落至地面。


    失去鬼手的作用力, 椿向后倒去,就在即将碰触地面的时候, 他伸手揽住椿。


    她一抬眸对上他那双狭长恣意的黑眸。


    是甚尔。


    椿在他的支撑下, 站稳身体。


    待椿调整好姿势,站好后,甚尔将兜里装的试管扔给椿, 而后抡起手里的长刀, 从容不迫地向前走了几步, 走到远离她且能保护她的安全距离内, 面朝无惨, 不偏不倚地挡在她的前面。


    椿拿着手中的试管愣了下,情况紧急, 甚尔却比她想象中冷静沉着, 打碎墙壁的同时,还不忘把她研究的药物带上。


    “病秧子,还没死呢?”


    甚尔将长刀的刀背朝下随意地搭放在肩上,俯瞰着无惨, 语气浑得不行。


    一句话精准触雷。


    无惨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强压着怒火,“原来是你,居然敢碰我的人?”


    “嗯,碰了。”


    甚尔痞笑了下,慢悠悠地说,“还挺爽的,我们很合拍。”


    听到他的话,椿站在甚尔身后,瞬间门整个脸红得直冒烟。


    甚尔在说些什么啊,真让人难为情。


    看到眼前这对男女一唱一和的模样,无惨的心脏有些窒息,五官被气得扭曲,一个气压冲击波冲过去。


    因为椿在身后,甚尔不能躲,只能把长刀横过来,硬挡了住这道气波。


    椿曾经亲眼看到无惨用这招把猗窝座逼得吐血,然而眼前的甚尔仅是身上的T恤出现几道刮痕,露出皮肤,连血都没流。


    不知道是这招只对鬼族有用,还是甚尔的身体强得太变态了……


    甚尔转头看了椿一眼,椿立即领悟到意思,手里握着试管,从破损的墙壁往甚尔公寓的卧室跑去,按照计划行事,她要相信甚尔,暂时远离战场,不能影响到甚尔。


    无惨余光望到椿跑走的背影,转而直视甚尔道,“她现在选男人的品味真烂,我先把你杀了,再帮她纠正一下吧。”


    无惨向旁一伸大臂,那个被砍掉的手臂又再次生长出来。


    甚尔盯着眼前这幕,看来无惨的恢复能力真的像椿所说的那般强悍。


    用刀砍效果一般,那试试别的。


    甚尔的肩膀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圆头丑萌的咒灵,丑宝张开嘴,他将手中那把价值五亿的长刀插|入丑宝嘴里,再从丑宝嘴里抽出一个三节棍——游云。


    游云是个单靠使用者个人力量的武器,力量越大挥动的效果就越强。


    “睡别人老婆是要付出代价的。”无惨道。


    甚尔挑衅地看向他,“哦,是么?”


    无惨沉下眸,身上一下迸发出数百根管鞭,朝甚尔抽了过去。


    甚尔灵敏地跳到一旁,用手上的游云迅速且准确地挡开管鞭每一次的攻击,动作快到产生残影。


    无惨皱起眉,他感觉不到甚尔身体里有任何的异能,甚尔单凭自身的速度和力量竟然能挡开他的攻击,靠的只是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超高的运动天赋,各个内脏运作平稳到可怕,没有任何偏向性,让无惨也看不穿甚尔下一个动作的走势与行动轨迹。


    一个普通人类竟然这样棘手??


    就在无惨迟疑的时候,甚尔已经打断了所有管鞭,抡起游云砍向无惨的脸。


    无惨立即抬手挡,紧接着,鲜血四溅,无惨那条挡住游云的手臂竟然被游云一下打烂了。


    血肉横飞,甚尔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阴翳,无惨微惊愕。


    无惨背部一下迸出几条荆刺,逼退面前甚尔进一步的攻击。


    甚尔向后一跃,躲开鞭子后,再次回旋,挥动游云结结实实地抡打在无惨的头颅上。


    半个头颅瞬间门凹陷破裂,作用力极大,无惨的身体打破旁侧的墙壁,横着飞撞了出去。


    甚尔冷哼一声,“近身这么烂,还没什么像样的近身技能。”


    无惨:“?”


    他梅红色的眼眸怒视着眼前甚尔,那半颗被打烂的头颅又快速长好。


    无惨的恢复能力对于甚尔来说是最难解决的,不论对他创造了多严重的伤,没过多久就立即痊愈了。


    恢复伤势≈0创伤


    甚尔忽然想到了什么,肩膀处再次浮现出丑宝。


    他懒散地勾了勾唇角,将游云放回丑宝嘴里后,说道,“刚好用你来试试我新捡的装备。”


    一个带有三向分岔的短刀被他从丑宝嘴里抽出。


    天逆鉾,一个破魔刀般的存在,可以消除所有咒力或让能力出现紊乱。


    无惨的眼神也变得认真了起来,冷白色的身体上浮现出鬼纹,这些鬼纹逐渐从额间门爬满他的全身,头发也从黑色变为白色。


    手臂也长出许多露出利齿的嘴巴,全身完全鬼化。


    甚尔宽大的手牢牢地握着天逆鉾,神情散漫,爆发力十足的身体却蓄势待发。


    无惨的鬼手速度极快地朝甚尔甩来,管鞭和荆棘一同猛攻,攻击范围广且密集,让拿着短形武器的甚尔一时无法近身。


    公寓也被无惨大规模的攻击破坏到面目全非,没有一块完整的墙壁,天花板也被打破掀开。


    持续性猛抽,甚尔不断闪避,下巴还是被刮出一道血痕。


    就在这个时候,椿走了出来,朝甚尔那边跑去。


    椿的身影突然出现,无惨的瞳孔一缩,数百年间门,他对椿的维护和保护已经形成根深蒂固的习惯,即使椿做了令他不爽的事情,他也从未痛下过杀手。


    今天,发现椿的背叛,是无惨第一次想杀她。


    但她忽然出现在剑拔弩张的战斗中,无惨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止不住地将管鞭远离椿出现的区域。


    甚尔锐利的眼睛一下便看出无惨的攻击盲区,没有放过这个机会,无惨的攻击密集,不可能无伤近身,他只得用受伤最少的方式趁空进入,身体挨了几下管鞭后,迅疾向前,直逼无惨的面前。


    他手中的天逆鉾也拉出残影一般的轨迹,待无惨反应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天逆鉾横着切下了无惨的头颅。


    而后甚尔手反握着天逆鉾在无惨的头上迅速补了数十刀。


    天逆鉾有消除能力的效果,补完刀,他将天逆鉾一下插进无惨的脖颈处,阻止无惨的再生。


    无惨的头颅被天逆鉾戳了十几刀,力量开始紊乱,一时无法分裂逃跑。


    椿悄然地走到甚尔的旁边。


    无惨此时已经头身分离,头朝上躺在地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恨意地望着眼前的他们。


    椿拿出试管,蹲下身,目光温柔地望着无惨。


    “我来帮您解脱吧。”椿道。


    无惨盯着她,梅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拒绝,“不要,你不要碰我。”


    椿垂下眸,“时间门已经够长了,月彦……”


    无惨的眼睛里霎时积满泪水,不甘地抿住唇,而后说,“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从没想过杀你,为什么你总要这么对我?”


    椿拧开其中一个试管的盖子,将里面深蓝色的气体倒在无惨身体的伤口上,不一会儿气体就被他的身体吸收且挥发了。


    这是椿针对无惨的身体特地研发的药物,对他的身体适配性极高,所以吸收迅速。


    吸收后,无惨身体的息肉逐渐死寂了,从活分状态,变成间门接性一抽一抽的,而后彻底没了动静。


    椿又拿起另外两个试管。


    无惨的双眼惊恐地盯着她,“住手!”


    他察觉到强硬的威胁没有任何效果,转而说道,“椿,你真得不顾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吗?”


    椿拧试管盖子的手没停,将两管气体分别洒在无惨的头颅及身体上。


    无惨瞳孔倏然放大,没有任何痛苦,身体里的五个脑子和七颗心脏仿佛瞬间门消失殆尽,化成一摊血水。


    无惨的身体已经虚化,在弥留之际,他望向甚尔和椿紧握在一起的手,唇边渐渐浮起一丝讥讽的冷笑,而后开始癫狂的大笑。


    无惨一向内敛矜持,以平安京贵族自居,现在这样疯狂的样子,与他的常态相距甚远。


    椿蹙起眉,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走到甚尔的身后。


    甚尔握紧她的手,无声地向她传递力量。


    “你以为我死了,你们就能逍遥自在了?”无惨道。


    椿沉静地看着无惨,“你还想怎么样?”


    无惨没理椿,视线移至甚尔那边,唇边浮现一个讥诮的笑,语气笃定道,“她会抛弃我,总有一天她也会抛弃你。”


    他似乎在最后一次尝试读取人类阴暗面,利用人性挑拨他们的关系。


    这颗头怎么还不死。


    甚尔压低嗓音道,“闭嘴。”


    “你以为椿像你看起来那样单纯吗?我与她生活了数百年,对她关怀备至,结果落到这种下场。”无惨道。


    听到无惨的话,椿开始下意识地摇头。


    无惨望着甚尔的双眼,嘲讽的笑道,“你太小看椿了,她身上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叫你闭嘴,听不懂么?”


    甚尔抬起脚,一下踩在无惨的脸上,反复碾压。


    椿制止甚尔,他才抬起脚。


    无惨的脸变形了霎那,再次恢复如常,头颅开始变得透明。


    无惨最后看向椿,眼眶发红,眼神偏执又病态,“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为什么总是你不遵守诺言?”


    椿低垂着眼眸,沉默着。


    “既然如此。”


    无惨唇边浮现一丝诡异的笑,“也请你接受我对你最后的祝福,这是你应得的。”


    话音落,无惨残留的部分化作一阵非实体的黑烟,甚尔立即去替椿挡,然而,那股黑烟有意识一般绕过甚尔,在空中绕了几圈,直至打到椿,黑烟进入椿的身体后才消失。


    椿的一只手覆在黑烟进入的胸前,茫然地站在原地。


    甚尔关切地看向她,“没事吧?”


    椿摇摇头,轻声道,“没。”


    虽然不知道那股黑烟是什么,经过一场激战,他们所在的公寓楼此刻如同废墟一般,无惨也彻底消失了。


    她终于摆脱无惨了。


    椿侧头望向甚尔,此刻,他视线下移,也在看着她。


    椿脸上浮现一个灿烂的笑容,垫起脚尖,跳起来勾住甚尔的脖颈,“我们做到了!”


    甚尔哼笑一声,顺势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相拥了一会儿。


    甚尔放下椿,因为与无惨对战,两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沾着灰蒙蒙的灰尘,


    他们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整栋公寓楼已毁,两人在各自的衣柜里找到还能穿的衣服。


    他们换好衣服后,简单整理了一书包行李,甚尔也捡起天逆鉾收回在丑宝身体里。


    日出带走黑夜最后一丝残余,甚尔揽着椿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这个他们相遇相识且相知的地方。


    在路过那座废弃花园的时候,椿拉着甚尔,一同来到小白的坟前,虔诚地祭拜,并将公寓厨房里残留的冻干和小鱼干工整地摆在坟前。


    而后,他们来到车站,坐上了一辆巴士。


    清晨的巴士很空旷,他们坐在一排两人的座位上。


    椿靠在甚尔的怀里,忽然想到甚尔战斗时,总能拿出各种稀奇的武器,不禁好奇地问道,“甚尔,你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他环抱着椿,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含糊地回答道,“执行任务时,捡的装备。”


    甚尔执行是杀人的任务,被杀的那些人为了保命,往往会拿出最强、最珍贵的武器来对抗他,然而不管拿出价值多少钱的武器和咒具,碰上甚尔都没用,全部被他无差别猎杀,死人的武器也就“捡”走了。


    椿抬眸,“捡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轻应道,“嗯。”


    椿没多想,轻靠在甚尔的胸前,听着他沉稳地心跳声,因为一晚上的战斗,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一会儿睡着了。


    梦里。


    椿来到一个烟雾弥漫的地方。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冉冉青烟环在身旁。


    一道用意念传来的声音,直达椿的大脑,“好久不见呀,椿。”


    这种熟悉的感觉,不用多想,又是那个屑神闯入她的梦境了。


    椿想到这位屑神数百年不间门断地向无惨透露她的行踪,她就丧失了与他沟通的**。


    过了一会儿,见椿没有说话,屑神道,“你怎么不理我?”


    “是你一直向无惨透露我行踪的?还距离误差50m什么的。”椿问道。


    “这件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嘛,这是你创造出鬼王的惩罚,产屋敷一族全族短命诶,惩治得比你严重,你的惩罚已经够轻了。”屑神道。


    “……”


    椿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这位“神明”到底是站在那一边的,屑神与无惨沟通了数百年时间门,这交情肯定比跟她好叭。


    “你想多了,我是神明,怎么可能和鬼扯上关系。”屑神道。


    “……”


    竟然还能读取她的想法。


    “虽然无惨死了,但是被他杀死的亡灵还没有转世哦,我是特意来提醒你这件事的。”屑神道。


    “哦。”椿回应得很冷淡。


    “没想到你能杀死鬼舞辻无惨,你真得很让我吃惊。”


    屑神顿了顿,说道,“或者,你可以执行另外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椿问道。


    “杀一个脑花。”屑神说道。


    “什么?”椿十分疑惑。


    先不管任务是什么样的,这位神明反复无常更改规则,在椿这里大大降低了可信度呢。


    “改造甚尔和杀脑花,最后都能达到同一个目的,你只要完成其中一个就可以啦。”


    屑神道,“事成之后,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让所有被无惨残害的生灵可以投胎转世,进入正常的轨迹。”


    “杀脑花?我能做到么?”椿问道。


    “老实讲,我本来也觉得你不行,但是无惨有五个脑子,你不是都能消灭干净了么,它就只有一个脑子,试试看吧,弄死它,我对你有信心。”屑神道。


    椿忽然想到无惨最后化成的黑烟,问道,“那你知道进入我身体的黑烟是什么吗?”


    “哦,那个呀,是无惨给你的一个致命诅咒,千年鬼王的诅咒,不太好解呢。”屑神道。


    “那会死么?”椿问。


    “会。”


    屑神为了稳定住手下员工的心,宽慰道,“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继续为我做事,你死的话,我也会立即复活你的。”


    “好吧。”


    椿继续问,“我完成任务之后,可以和甚尔在一起吗?”


    屑神不假思索道,“当然。”


    “你想和谁在一起都行,就算你想下地狱找无惨,我也绝不阻拦。”


    屑神明知道她不会想找无惨的,却还是提起他。


    她被无惨诅咒了,事到如今,除了继续为屑神做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椿应道,“好,我信你。”


    “那你说的那个‘脑花’,我该去哪里找?”椿问。


    “不用急,你们会马上碰面的。”他道。


    *


    “椿?”


    是甚尔的声音。


    椿轻颤了几下眼睫,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甚尔那张痞帅的脸近在眼前。


    椿神情迷朦地看着甚尔,“我睡了很久吗?”


    “二十来分钟。”


    甚尔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车到站了。”


    “好、好的。”


    椿一下清醒了,立即坐起身,拉着栏杆站起身,快步向车门出走去。


    *


    椿和甚尔的住所已毁,只能暂时借住在孔时雨家。


    他们来到孔时雨的公寓,按完门铃后,等了一会儿。


    “谁啊?”


    大清早,隔着一道门,孔时雨的声音里还染有惺忪的睡意。


    孔时雨趿上拖鞋,蹭着地板走到门前开门,在看清门外站的两人后,他一下便清醒了,“卧槽,甚尔?”


    几个星期前,孔时雨便听甚尔亲口说自己准备结婚,这已经让孔时雨够吃惊了,没曾想,今天,甚尔竟然把人带来了。


    孔时雨对这位能让甚尔收心,并且想娶回家的女人非常好奇。


    此时,椿站在甚尔的身旁,与他十指交扣,甚尔半挡在椿前面。


    甚尔的样子痞坏帅气,椿看起来温婉善良,两个人竟意外的般配……


    孔时雨审视着眼前的椿。


    她的那双眼睛充满灵气,长得空灵又柔美,带有种易碎感。


    这种弱弱的模样,确实很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就连甚尔这样一向没什么同理心的家伙居然都沦陷了,这个叫椿的女人真得很不一般呢。


    也许就是因为孔时雨多看了椿几眼。


    “还要看多久啊?”


    甚尔撩起眼皮看着孔时雨,哼笑道,“差不多得了。”


    听出甚尔言语间门的不满,孔时雨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回怼道,“死小子,我的醋你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