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圆圆,你得顺着我

作品:《福宝小娇妾

    汤幼宁原以为, 薄时衍放了狠话,要把她就地正法了,谁知并没有。


    只不过不甘心地在她身上多留了几个浅浅的牙印。


    薄时衍逐渐找到了较为适宜的力道, 在那如雪的画布上留下亲自绘制的痕迹,却不会伤着她。


    甚至,他已经掌握了每一处叫她为之颤抖的秘诀。


    汤幼宁算是知道了, 为何他们热衷于此。


    册子上的事情,钻研下去……似乎有瘾。


    大冬天的夜晚,帐子里却是火热。


    汤幼宁浑身泛着粉霞, 比那芙蓉花还要娇艳三分, 绽放在薄时衍的怀中。


    他揽着满怀娇柔,爱不释手, 把人欺负哭了,看到她眼角晶莹的泪珠,才能稍微止住心底那份痒意。


    汤幼宁出了一身薄汗,身上好几处充血红肿着,细白的小指头揪着锦被, “我困了,我要睡觉……”


    “你要不回头看本王一眼,嗯?”薄时衍嗓音低哑。


    他让她睁开眼,看看他。


    汤幼宁不想看, 把小脑袋埋进被窝里,道:“夜深了, 你不要打扰我休息。”


    这过河拆桥的架势, 是半点没管他的死活,薄时衍简直气笑了。


    “圆圆,本王很记仇的。”他捧着大桃轻捻, “趁现在多睡一会儿……”


    汤幼宁直喊疼,软声求饶,“你放过它吧,别捏坏了呜呜……”


    她每日穿衣裳都不舒服,全是拜他所赐。


    汤幼宁想了想,乖乖从被窝里钻出来,给他礼尚往来一下。


    否则,今晚是别想睡了。


    她像个小受气包一样,颇有几分不情不愿地付出劳动力。


    敷衍的态度,毫无章法的技巧,勉强安抚住了巨兽,让它陷入沉眠。


    ……薄时衍都想骂它一句没出息。


    不过,身上的是解决了,心里这头巨兽,却已经要拦不住了。


    ******


    隔日,在前院客房里的陆神医,受到了王爷的传召,他的病患希望尽快开始治疗。


    最好能在年前痊愈。


    对此,陆神医不做保证。没有哪个大夫会明确答应患者何时康复。


    陆谦颜这些天一直带着范子悬在准备药包。


    研磨了好几份,用于初始阶段,随后再根据脉象进行调整。


    确定了给薄时衍施针的日期,他立即让徒弟把药罐子给熬上了。


    先把那长长的药针浸泡到药汁里去,为随后的针灸做准备。


    口服汤药也同时进行,不仅要喝进肚子里,在下针之前还得用药包进行热敷放松。


    这么一下,薄时衍整个人都被药味给包围了。


    他原本没打算特意与汤幼宁说起此事,开始喝药后,那苦涩的味道根本压不住,很快就被她给察觉了。


    “你果然生病了。”汤幼宁眨着大眼睛看他。


    “是头疾。”薄时衍回道:“本王被人下毒了。”


    他最开始头疼后,请过御医来诊治,外界知道他患有头疾。


    但是却不清楚他头痛的频率,以及严重程度。


    汤幼宁几乎接触不到外面的什么传言,就更不知道了。


    她孤陋寡闻,这会儿听见下毒的字眼,不由皱眉:“是谁下的毒?”


    怎么老是有人要做坏事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毒从哪里来的,没想到他身上也有毒。


    “是卓太后。”薄时衍并不瞒着她。


    汤幼宁愣住,张了张小嘴:“她果然很坏!”


    一说起姓卓的,难免就会想到卓尤深,真就没一个好东西!


    薄时衍见她揪着小眉头,也骂不出什么词来,不由轻笑,“无妨,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该他们付出的代价,一个也跑不了。


    明年江立棠入阁,新的一批仕子上任,就彻底不需要卓家了。


    他们会跟地上的落叶一样,被扫得干干净净。


    在彻底清算之前,卓家也没能好到哪去,因为嫡庶之争,已经陷入内乱。


    婚姻结两性之好,世家皆是讲究门当户对,以姻亲关系来巩固彼此的财势。


    它向来是是一柄双刃剑,和睦时候好上加好,给予助力,若是一旦扯皮,对方就能啄得你满头包。


    卓任隆身为昌禄侯,他的妻子出身高门,卓尤深早早成为小侯爷,妻族苏氏同样不是省油的灯。


    老侯夫人与苏氏,婆媳二人都是嫡系,岂能眼看着卓家的一切给庶子们继承了?


    不仅她们自身不同意,娘家也会帮扶着,拢住本该属于她们的一切。


    即便卓尤深成为废人,好在成亲两年,底下已有孩子。


    还有卓兰淳这个嫡女,老侯夫人坚持给她招婿,并且要瓜分侯府等额的财产。


    卓家人多,因为这事儿能吵上许久,这个年,别想好好过了。


    汤幼宁不知道薄时衍磨刀霍霍,她略为担忧道:“你先好好吃药,身体好了才能做坏事。”


    她支持他对付卓家,对他们根本无需客气。


    “我做坏事,你不怕么?”薄时衍打量她这副娇憨模样,忍不住抬手,轻揉她的脸颊。


    “我为什么要怕,”汤幼宁抿唇道:“天上的神仙太忙了,惩罚不到每一个恶人,只能大家自己动手报仇了。”


    卓太后给他下毒,卓尤深动手掳人,还不受到惩罚,真是没天理了。


    她才不想见到坏蛋们逍遥法外。


    薄时衍喜欢她以暴制暴的态度,“看上去傻乎乎的圆圆,其实并不傻。”


    一味善良的人,都是纵容的帮凶。


    汤幼宁听到那个字眼便撅起嘴巴,道:“我也继续喝汤药了,不许说我傻。”


    有陆神医在,她很快就能摆脱余毒,迎接新的一年。


    他到底懂不懂呀?


    汤幼宁对陆神医极为敬佩,小时候,爹爹带她去过好些地方看脑袋,没能诊出什么毛病来。


    时隔这么久,没想到神医能替她断脉。


    谁不想成为聪敏的小娘子?她才不要做那个蠢笨之人。


    只要能好起来,再难喝的汤药,汤幼宁都能捏着鼻子灌下去。


    薄时衍知道她嗜甜怕苦,看到这般态度,就明白她心中的介怀。


    想来,她以前是很在意被人唤做痴儿的。


    “好,本王以后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


    汤幼宁瞥他一眼,慢吞吞从袖兜里摸出一个荷包。


    递到他跟前,道:“王爷,这是送给你的。”


    昨日湘宜就盯着她缝制荷包了,今天还继续。


    巴掌大小的荷包,经验老到的绣娘一下午能完成好几个。


    汤幼宁的绣工不行,缝制速度却没落下太多,两个下午足够完成了。


    目前手里的这个成品,除了丑没有其它缺点。


    “送给我?”


    薄时衍挑起眉尾,一手接过,低头打量它,问道:“绣的什么?”


    “是莲蓬,你没看出来么?”汤幼宁皱皱鼻子。


    他闻言顿时懂了,她昨日看了话本子,才有今天这一出。


    “本王收下了。”


    薄时衍弯腰垂首,在她那肉嘟嘟的唇上轻咬一口:“圆圆再接再厉。”


    汤幼宁与他大眼瞪小眼,“什么意思?”


    “你的侍女只教了你这一招么?”他抬起眼皮反问。


    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居然想要她跟话本里的小娘子一样?


    汤幼宁摇头道:“我不行哦。”


    每日给郎君更衣就罢了,做衣服做鞋子是真的很难,她做不了。


    薄时衍也不需要她给自己缝制贴身衣物,道:“圆圆有这个心就好,我正好有一份回礼给你。”


    这么快就有回礼?汤幼宁好奇问道:“是什么?”


    “是你的贴身衣物。”


    “啊?”她直接愣住,疑心自己听错了。


    通常是小娘子做这些送出去,哪有男子回这种礼?总不能他也会针线活?


    薄时衍却不给她解惑,径自拿着荷包返回白霁堂,等候陆谦颜的到来。


    ******


    薄时衍中午饭后喝药,下午在屋里敷加热过的药包。


    陆谦颜入内施针时,手里的那罐药针,足足浸泡过两个时辰。


    因为神医的叮嘱,针灸过程中以及施针完毕后需要保持安静,至少半个时辰不被打扰。


    白霁堂被清了场,薄时衍也没通知薄镜城,就连汤幼宁都让她晚些再来。


    来早了容易扰乱心神。


    薄时衍给予陆谦颜足够的信任,院子里只守着茂岚与苒松二人。


    后者对他的干脆果决非常满意。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决定让他下针,就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防备。


    他需要病人的全部信任。


    何况,要解除头疾,都是在脑袋上扎针。


    在上位者眼中,这简直是取人性命的绝佳时机。


    薄时衍未曾多言半句,由着陆谦颜动手。


    初次施针历时较长,算上敷药的时间,莫约一个时辰才结束。


    陆谦颜下针时精神高度集中,收针后满脑门的薄汗,看着颇为疲累。


    靠着范子悬搀扶,到一旁坐着歇息。


    而薄时衍,双眸紧闭,躺在床上,需要安静的待半个时辰,才能起身。


    苒松动作轻巧,进来给神医奉茶,不敢发出声音打扰。


    陆谦颜缓过了劲儿,提笔开一张新的药方,交给徒弟亲自盯着煎药。


    并且小声交待苒松:“针灸三日一次,三次后就改做药浴,天气冷,浸泡时长可以久一些。”


    到时估计毒素散得差不多了,喝药的剂量也会减少。


    苒松都记下了,让茂岚在这守着,自己躬身把神医送出白霁堂。


    到了外头,就看见汤幼宁站在不远处。


    “汤娘子,你来得早了,主子还躺着呢。”


    自从知道她以后要做王妃,虽然不到改口的时候,苒松也不喊她姨娘了。


    汤幼宁问道:“他施针顺利么?等他起来我再进去。”


    陆谦颜笑了笑:“挺顺利的,无需太过担心,酉时我会再来诊脉。”


    汤幼宁看着这位银发的先生,笑容浅淡,胸有成竹,她一脸敬佩:“陆神医,你真厉害。”


    他知道许多病症,又见多识广,似乎任何问题,在他手里都能迎刃而解。


    这种气度,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就跟那些饱读诗书的学子一样,因为储存丰富,上考场半点都不虚。


    “那当然!”范子悬刚才在白霁堂憋着没敢说话,这会儿连忙接上了:“我师父一路走来,不知道救治过多少人!什么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


    “哇!”汤幼宁就跟听故事一样,双眼一亮。


    “聒噪。”陆谦颜示意他闭嘴。


    范子悬意犹未尽,不过还是知道分寸,道:“汤娘子等会儿再进去吧,王爷没事的。”


    “好。”


    汤幼宁等够了半个时辰,才迈入白霁堂。


    陆神医说亲近之人出现容易牵动薄时衍的心神,所以施针时候都别来。


    她也看不到是怎么扎针的,想来应该很疼?


    谁知进去一看,薄时衍没事人一般,跟上午的状态没有两样。


    “你的头还疼么?”汤幼宁一脸关切。


    她都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本王无碍。”薄时衍对气味敏感,除了要忍受自己身上的药味之外,并无其它不适。


    “那就好。”汤幼宁松了一口气,一着眼,发现他把那个丑丑的荷包挂在腰间了。


    “你来得正好,看看给你的回礼。”薄时衍点了点红木高台架上的一个小木箱子。


    汤幼宁乌溜溜的眼眸瞅着他,隐隐觉得,他对这个回礼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是什么东西?”


    “商船从南洋带回来的。”薄时衍坐在原处,富有耐心。


    “听上去是个宝贝。”琉璃镜就是南洋带来的吧?


    汤幼宁走上前去,抱起小木箱到桌面上,轻轻打开。


    满怀期待的定睛看去,视线落下后立即失望了。


    居然是一堆布料?没有宝珠之类的任何璀璨的物件。


    汤幼宁伸手拿起箱子里的东西,两片棉布,几条绑带,“它是……护膝?”


    “不是。”薄时衍执起茶盏,眼睫半敛:“它是女子的小衣。”


    什么?


    汤幼宁不禁陷入呆滞,不解,来回看了好几下,才意识到他的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它是小衣,给我穿的?”


    这就几条细细的带子,怎么穿啊?


    她摇头,把它丢回箱子里,“我不要。”


    “为何不要,”薄时衍的语气一本正经:“你送我随身之物,我回你一礼,此乃礼尚往来。”


    “可是……”汤幼宁想了想,道:“我没有给你做里衣,你回个香包就可以了。”


    “不行,要回什么,本王说了算。”薄时衍不容她拒绝。


    汤幼宁真不想要它,都怪湘宜,没事提议互赠礼物做什么呢?


    “我收下也不会穿的。”


    他闻言,薄唇微抿,放下茶杯,一手支撑着额际,“陆神医说,我不可过分牵动心神,这会儿头疼得很……”


    “头疼?”汤幼宁连忙站起身,道:“你在这等着,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回来。”


    薄时衍长臂一伸,把人揽过来,下巴垫在她小小的肩膀上,“圆圆,这段时间你得顺着我,知道么?”


    “好。”她乖乖应了。


    “我要看你穿上我的回礼。”他一歪脑袋,硬是把自己强健的身躯做出小鸟依人状,倚靠在她怀里。


    “这……”汤幼宁扶住他的肩膀,苦着脸点头:“那就穿吧。”


    “你的脑袋好点了么?”她白软的小手,轻抚他的头顶。


    薄时衍中气十足:“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