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样

作品:《福宝小娇妾

    回到涿禾院,虚惊一场,湘宜沏了一杯参茶给秦婆子压压惊。


    那些个官差,肯定凶巴巴的,还遇上刁蛮的小县主,今日这场遭遇,属实是无妄之灾!


    不过,王爷吩咐了,让天宝阁给娘子送首饰,这是因祸得福。


    秦婆子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阿弥陀佛:“我去一趟京兆伊,算是值了,老天爷保佑着我们呢!”


    汤幼宁一摇头:“奶娘没事就好,我不用首饰没关系。”


    做成发簪就没有玉珠好玩了,被串起来定了型,多无趣。


    湘宜噗嗤一声忍俊不禁:“娘子这是尚未开窍,所以不爱俏,年轻姑娘哪有不簪花的。”


    “可不是,”秦婆子面露无奈,“过完年都十八了。”


    入府两年,还跟以前一样,也不知往后做了母亲,会不会有所改变?


    ******


    南边水患赈灾救急刻不容缓,江立棠被一道圣旨任命为安抚使,赶不及到京城面圣,直接从老家出发。


    于此同时,户部拨款拨粮,紧随其后,薄时衍还额外增设一名黜陟使同去,对地方官行监查之责。


    此举让人眼皮直跳,感觉南边定然又有人要遭殃了……


    后宫不得干政,卓太后的耳朵却灵敏得很,她终于坐不住了,趁着薄时衍在御书房,前去责问于他。


    黜陟使向来是由皇帝设立,让自己的心腹代替天子出行,巡查百官,必要时可以直接废黜罢免那些贪官污吏。


    怎么现在摄政王连此都代劳了?


    卓太后一身雍容气度,皮笑肉不笑:“摄政王就不担心么?只怕外人以为黜陟使是你排除异己的利器呢。”


    薄时衍淡淡一拱手:“太后多虑了,但凡有上呈的折子,都该由陛下过目定夺。”


    “母后有所不知,鱼嘴壶被洪水冲垮,那群人还想瞒着朕呢!”


    章宸帝在一旁气呼呼道:“光是一个安抚使赈灾还不够,须得黜陟使出行,才叫他们知道害怕。否则都当朕年幼可欺!”


    鱼嘴壶一直是水利工程的重点位置,一旦破堤,洪水将一泻千里,两岸百姓危矣。


    太后闻言一挑眉,冷笑道:“鱼嘴壶垮了?可是确有其事,总不能听信一人之言?”


    “是或不是,一查便知,拖延日久伤亡越重,国库本就空虚,朕实在是……”章宸帝不止一次说过,他当皇帝无能为力。


    这会儿又要脱口而出,卓太后先他一步,丢出一个玉雕摆件在地上,哐当砸个稀碎!


    “皇帝实在太不懂事了,”她双目凌厉:“哀家瞧着,还是早日成家,你才知道身为男儿自己肩膀上的重任!”


    小皇帝眉头一皱,“此事不急,朕……”


    “如何不急?有了自己的孩子,才能坚定守护大堰的山河,”卓太后话音一转,道:“摄政王觉得此言有理么?”


    “太后所言极是,”薄时衍缓缓掀起眼皮,道:“如臣一般形单影只,属实不妥。”


    卓太后的心情忽然好转了些,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她收敛语气:“没有子嗣,便是再怎么筹谋,也不知传给谁呢。”


    章宸帝在一旁听着,忙道:“爱卿为我大堰鞠躬尽瘁,朕很想主张赐婚,怎就没个人选?”


    卓太后一摆手,轻哼:“许是缘分未到。”


    薄时衍静默不语。


    从御书房离开后。


    苒松忍不住愤愤:“主子这毒,除了太后还能是谁所为?”


    算年纪,王爷比小皇帝大十岁,寻常男子二十好几,孩子都启蒙上学堂了!


    太后用这种下作手段,还敢到跟前来得意!


    边上的茂岚接话道:“太后向来沉得住气,近日应是气狠了,才一时逞口舌之快。”


    江立棠在卓氏一党人眼中,估计跟肉中刺无异,他们当然着急上火。


    现在又要去一个黜陟使,南方诸城眼看着就要被主子完全掌控了。


    苒松想起闻人先生的提议,道:“主子应尽快抽空去见神医才是。”


    被头疾折磨这么多年,他们都看在眼里。


    决不能让卓太后给得逞了,王爷怎么能没有子嗣呢!


    “聒噪。”


    薄时衍登上马车,撤下帘子,隔绝了苒松的嘟囔。


    他闭目养神,汤幼宁的娇憨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今他能接受的近身之人便是这个小姑娘……她?


    绝无可能。


    ******


    有关天宝阁一事,涿禾院一致决定三缄其口,免得泄露出去,引来其他姨娘眼红。


    不过随后两天,衍裕郡王府特意派了管家过来致歉,携带不少礼物,此举很快在王府里传开了。


    打狗还看主人脸,冤枉了摄政王府的下人,岂能当做无事发生?


    府中仆役无不羡慕秦婆子,一场误会,都没遭罪,就白得了这么多好东西。


    这不是撞大运了么!


    贵人指头缝里漏下来的,就足够他们过上好日子了!


    姨娘们关注的点在于:王爷是否因为汤姨娘的缘故,给这老婆子撑腰?前不久才让府医去给她看病呢。


    这么大的脸面……


    果真这小傻子被他放在心尖尖上了?


    一时间,涿禾院风头无两,秦婆子与两个丫鬟低调行事,后院有掌事嬷嬷管着,不至于闹出什么来。


    以前没有往来的,不好贸贸然过来,只凌筎一人例外。


    她又来了。


    天越来越热,凌筎不耐燥意,自己摇扇子不够,还让小丫鬟跟着打扇。


    她看着湘巧湘宜,朝汤幼宁感慨道:“如今你多了个人手,夏天摇扇子都能添上一道风。”


    别的小院都是两人伺候,就她这里三个人。


    汤幼宁不像她那样怕热,“我觉得还好。”


    “啧,冰肌玉骨,清凉无汗,说得就是你吧?”凌筎瞅着她干净清爽的模样,又要忍不住羡慕了。


    前几日回去后她想了想,觉得王爷看上汤姨娘也不稀奇。


    白白嫩嫩身段玲珑的小美人,谁不爱呢!


    只怕小腰一扭,能把魂儿给勾走,偏偏这小呆子不懂得自身优势,傻乎乎的纯如白纸,男人不就吃这一套?


    “你后来还疼么?”凌筎忍不住打听。


    她进府也一年多了,压箱底的册子一开始没好意思看,后来翻了个遍,对这事儿好奇得紧。


    “什么?”汤幼宁不解。


    凌筎以扇子掩面,低声问道:“王爷碰你,还疼么?”


    汤幼宁一摇头:“他没有碰我了,之前抹上药膏早已恢复。”


    她说着,伸出手腕给她看。


    “没碰了?”凌筎睁大眼睛,知人事的婆子告诉她说,男子开荤后难免贪得很,王爷定然也不例外,迟早会召其它姨娘。


    为何又忍住了呢?她追问道:“那你去白霁堂,跟王爷在做什么?”


    汤幼宁张了张小嘴,顿住了,他说不准把房中事说出去,不爱被旁人探听。


    凌筎还是头一回看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好奇加倍:“你我说些私密话,何不畅所欲言?放心,我守口如瓶,绝不外泄!”


    “就……玩珠子。”汤幼宁索性把自己在涿禾院的日常告诉她。


    “什么?!!”


    谁知凌筎的反应很大,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红红白白,震惊又微妙。


    她一手捂住嘴巴,挥退了身后打扇的小丫鬟。


    四下无人,凌筎压低了嗓音,跟汤幼宁确认:“王爷没碰你,是用……用珠子……嘛?”


    册子后面有一些小玩具的篇幅,她也看过,其中就有红珠,羞人得很!


    没想到摄政王也有此癖好!!


    他莫不是照着图册学了好多花样,用在汤姨娘身上?


    凌筎手中的扇骨都快被她抠烂了!


    汤幼宁用乌溜溜的眼眸打量着她:“凌姨娘,你怎么了?”


    神色怪异,眼神飘忽,面上还红彤彤的。


    “没……”凌筎拍拍脸颊,呼出一口气:“我没事……”


    她再怎么大胆也还是个大姑娘,跟人探讨这种事,属实需要勇气。


    “你以后别问了,”汤幼宁全然不懂她在想什么,慢吞吞道:“我不能说。”


    要拿谎言来搪塞人,真为难。


    凌筎想起王爷那张冷脸,还心有余悸,努嘴道:“……我哪敢多问。”


    反正……等到日后他想起了后院里的其他人……


    她不就有机会知道他的花样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