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 意味着新的学习任务。


    各科任老师都在抓紧时间教授新课，早一点教完，就能多一点时间学习。


    乔芹周末留在学校的时候更多了, 和以前一样，她一个月只回一次家，却从不觉得孤单。


    因为席林也会陪她在学校学习。


    班上的座位两个星期会轮着换一次, 往后一桌移动，确保每个人都能坐到前排，也会换到后排。


    这个星期, 席林和陈茂宇坐在第一桌, 乔芹和樊露则在最后一桌。


    乔芹在周六早上来教室时，直径走到最后一桌, 而席林来时, 往前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个人之间整整隔了五张桌子。


    席林似乎很不适应，他往后看了看, 发现乔芹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


    乔芹默默翻了桌上的习题, 席林只好转身坐好，低头看着自己桌面上的习题。


    以前抬头就能看到她, 如今抬头, 只有黑漆漆的黑板。


    席林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心不在焉写了道题，他等了一会，再次转身：“乔芹。”


    她抬头。


    “昨天那道物理题, 你做出来了吗？”他问。


    “正在做。”她说。


    席林点了点头，又转身回去。


    乔芹做了十几分钟，思路有些卡顿, 手撑着下巴，她看到席林又转了身，她也抬眸看向他。


    “那道题比较难，要不我给你先梳理知识点，然后你再做？”席林征询。


    乔芹没说话，只是含笑伸手轻拍了同桌的座位。


    席林立刻站起身，拿着书本朝她走来，轻车熟路坐在了樊露的位置上，打开课本帮她复习，耐心十足地讲着知识点，梳理思维导图。


    那副样子，与刚刚的心不在焉有天壤之别。


    乔芹听得很仔细，教室里时不时传来两人讨论的声音。


    她坚持要一个人做那道题，席林就在一边等她，她伸手点了点他的练习册：“别管我，你自己复习，做好了我给你看。”


    “好。”席林这才收回视线。


    乔芹看着他画着思维逻辑图，然后继续做题。


    整个早上乔芹都在研究那道题，研究到最后，她伏在桌面上，懒洋洋在看。


    太难了太难了。


    席林看了她一眼，也没催她，接着写自己的题。


    直到十分钟后，半张脸趴在桌面上的乔芹还是没起来，席林停下动作：“怎么了？还是不明白吗？”


    “不想看到它。”乔芹把那张密密麻麻的逻辑图拍到席林的怀里，“你每次画这张图我的脑子都嗡嗡嗡。”


    不断推理延伸，她脑子都涨了。


    席林浅笑：“不学了，我们去吃饭？”


    现在也中午了。


    “不想吃。”乔芹把脸又转到一边，然后双手撑着下巴，垂着眸看题。


    就算看过答案，知道解题步骤，她还是觉得思路太绕了，没有完全吸收，到处都是坑。


    席林看着外面的天，今天的天气很舒服，不冷不热：“下午去不去操场打篮球？”


    “你会打篮球吗？”乔芹被他的话题吸引，转头看他。


    班级打篮球赛的时候，他也没上。


    席林：“会一点。”


    “我不会。”


    “那我们可以打羽毛球。”席林话语轻缓，徐徐诱导，“学习太久伤身子，还是得多活动活动，高考虽然拼实力，但也拼心理和身体素质。”


    他们班级的小储物间有篮球也有羽毛球拍，都可以拿去操场玩。


    “这个我会。”乔芹说。


    “那我们下午去打羽毛球？”席林试探性再问。


    “好。”


    两人下午就去操场打羽毛球。


    微风轻拂，天气很舒服，适合运动。


    乔芹虽然会打羽毛球，也仅仅是会打，比起席林，可差远了，她经常去捡球，还接连着捡了一二三四五六次。


    “你不知道让着我点？”乔芹看着对面的席林，控诉他，“你不是说下来活动活动吗？到底是你活动还是我活动，我怀疑你是故意让我捡球！”


    席林很无辜：“我没有。”


    他真的让她了。


    乔芹愤愤把这个球捡回来，打出去的时候角度十分刁钻，打算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道席林身子依旧灵活，把球挽救回来。


    接下来，他开始明显放水，都恨不得把球捧到乔芹跟前。


    两人来来回回好几下后，乔芹拿着拍子上前，突然扑了个空，没接到球，眼睁睁看着球在她眼皮底下掉下去。


    “.....”


    这一次，她再也不能指控席林没让着她。


    她自己球技真的不行。


    乔芹喜欢较真，捡起来继续打。


    羽毛球被来来回回接着，两人跑动着接球，笑声在操场里回荡。


    乔芹突然跳起来，以为这一次一定能接到球，要狠狠用劲儿，结果打在网上没过线，她自己都笑了。


    “休息会。”席林走过来，对她说。


    “不行。”乔芹快速去捡球，望着收拍的席林，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耍赖般打了过去，见捡球落地了，开心对眼前的席林说，“这一分你输了。”


    “好，我输了。”席林走到一边，把矿泉水拿起来，旋开递给她。


    乔芹接过来喝水，用手背擦着汗，下一秒眼前就多了张纸，握着纸的是席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说：“下次教你打篮球。”


    “你教我就得学吗？”乔芹和他唱反调。


    “多运动嘛，晚上睡得更好。”席林劝她。


    “那好吧。”乔芹不情不愿接话，说完昂头看他，没忍住笑开，“知道啦，那就麻烦你了。”


    席林：“不麻烦。”


    她笑得更开，伸手擦着额头的细汗，脸蛋显得白里透红。


    *


    五月。


    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李祥为了让大家都能放松放松，所以鼓励每个人至少得报一个项目。


    席林报的是跳远，乔芹则是四百米接力和没人想要跑的八百米。


    八百米真的很费体力，乔芹原先并不想为难自己，但他们班级的积分一直靠前，自己又怎么甘心拖班级后腿呢？


    所以，这场八百米，她是用尽了全力在跑。


    居然超乎预料跑了个第三名，代价就是冲过终点的时候，脚一软，眼前都黑了一瞬，险些没栽下去，只见陈茂宇着急朝她走来。


    不过，等乔芹再次缓过神，发现是席林在扶着她。


    同学们都关切问候，脸上都是着急。


    陈茂宇本来想送乔芹去大本营，可他报的一千五百米马上要开始了，乔芹也不喜欢被同学围着，樊露就带她去大本营，没一会，樊露被李祥叫去写激励语送去主席台。


    “去吧，不用担心我。”乔芹笑着说。


    “你先休息休息啊。”樊露叮嘱她，然后才走。


    樊露刚离开，席林就回来了。


    “你去哪了？”乔芹回来前还看到他，到了大本营就发现他不见了。


    “去了趟超市。”席林坐在她身边，把买来的饮料打开递给她，“喝点，补充能量的。”


    乔芹接过来喝了两口，见他撕下一层包装纸，紧接着是轻微“嘭”一声，他把两颗薄荷糖倒在糖盒的盖子里，伸给她。


    “谢谢。”乔芹由衷道谢。


    “应该的，毕竟你在为班级争光。”席林还说了两句冠冕堂皇的话。


    乔芹瘪嘴看向他，随后把两颗糖放在嘴里，“才两颗，不够。”


    “你要几颗？”他问。


    “给我。”她朝他伸手，要把整盒糖拿过来。


    席林都没反抗，任由她抢走，只是温声道：“别吃太多了。”


    乔芹美眸与他对视，十分大方告诉他，“放心，我会给你留一半，一定。”


    他低笑。


    乔芹继续吃糖之前，先把两颗倒在盖子里，“你先吃两颗，不然一会又说不公平。”


    “不会。”


    “快点啦。”她催促。


    席林只能把她给的两颗糖吃掉，嘴里瞬间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乔芹又往嘴里放了几颗，眉宇间带着愉悦，合上盖子，拉过他的手，把装糖的盒子放在他手里：“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