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驸马爷的病

作品:《庶谋

    “走吧。”


    青峰见她发愣,淡淡催促道。


    门开了,见到青峰之后没有迟疑,便带着他们进去,一路往深处走。


    和之前殷栖落去过的不是一处后院后宅。


    在一间华丽殿宇前停下,下人进去通传,一个男仆出来迎接。


    “青峰先生请进。”男仆只是飞快看了眼殷栖落,随后点了点头,将她一并请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全部都是男人生活的气息。


    不难看出,是一个热爱书法字画之人。两面墙上都挂着书法大家的画作。


    “咳咳……”宽大的屏风后传出一阵咳嗽声。


    男仆赶紧绕过去,将温水递上去,压下了咳嗽。


    “侯爷安,青峰来给您看诊。”


    公主的驸马,安侯爷。


    先皇亲封。


    不一会儿,男仆出来请青峰进去。


    青峰示意提着药箱的殷栖落一起,然后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床上是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依稀可见他年轻之时,应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只是现在这幅样子,显然已经缠绵病榻许久。


    殷栖落不敢再细看,听着青峰师兄开口。


    “侯爷先伸出手来,我给您诊脉。”


    枯瘦的手腕映入眼帘。


    青峰师兄良久后放开那只手,似是忧虑道,“侯爷的病情还未好转,不该这么不爱惜身体。”


    “这两日是不是又夜间受了风寒?夜里不能出门的,而且也不要动气。”


    青峰话不多,但此时对待病人十分温和。不似殷栖落对他最初的印象,一把长刀击落暗器,插入土里。


    “本侯的身体也就这样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侯爷开口,清冷的声音几分孤傲。


    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殷栖落不知道为什么,总觉这自嘲和长公主有关。


    下意识的,觉得长公主和驸马的关系不好。


    毕竟病成了这样,长公主可以设春日宴,而且还和……私会……


    “药箱……”


    青峰又提醒了一遍,才看人动了,皱了皱眉。


    殷栖落心虚的退回到一边,看着青峰师兄写下方子。


    “药得按时吃,如果找到了那味药,侯爷的病会有好转的。”


    写下之后递给男仆,而后又嘱咐道。


    出去之后,殷栖落问青峰驸马是什么病。


    “你觉得呢?”


    “像是肺痨。”这种病,在典籍上是没有治愈的,只能修养身体,延缓病情,延长寿命。


    青峰没否认,“你刚刚在想什么?”


    殷栖落又心虚起来,总不能说在想长公主的密信,随口胡诌道,“我在想侯爷年纪看着还很年轻,一直这么缠绵病榻,也难怪他受不了。”


    说完,忽然看到两个身影。


    青禾郡主和殷锡兰。


    “你怎么来这了?”


    出府的路,经过后宅,便遇到了二人。


    殷锡兰见到殷栖落,脸色就冷了下来,随后想起在思宅见过青峰,态度稍稍缓和了些,等着殷栖落答话。


    青峰不喜这种场面,“我去马车上等你。”


    好无情。


    殷栖落腹诽,这边还要回殷锡兰的话,“随师兄来给侯爷看病。”


    青禾郡主正在打量殷栖落,一向懒散待人,只是最近风言风语听得多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听了殷栖落的话,才问道,“我父亲的病如何?”


    “需要调养。”殷栖落也不敢多说。


    在高门大户,病情都是隐私。


    青禾郡主显然不满,不过她懒得计较,看了眼殷锡兰,“我先去看母亲了,你们姐妹有话慢慢说。”


    说罢,竟真的潇洒离去。


    殷栖落几次见青禾郡主,发现她都是这种懒散孤傲的样子,唯有见到莫修然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样。


    在青禾郡主走后,空气都宁静了下来。


    “长姐有话说?”


    两人早就撕破了脸,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可以客套的了。


    殷锡兰冷眸凌厉,“你是不是在长公主春日宴那日,惹了几个贵女?”


    “她们找姐姐告状了?”殷栖落笑的十分好看,“我的脚都被她们害瘸了,她们还敢告状?”


    “那天翊王是不是抱了你?”殷锡兰声音似有寒冰。


    这她也知道?


    难不成她那日也在?


    心里正咯噔一声的时候,就听她道,“你身上有翊王的味道,又是先后回来的,别以为别人发现不了。”


    殷锡兰咬牙道,似乎自己和秦沧月亲密接触,让她十分恼怒。


    这就有意思了,记得前世,殷锡兰对太子也没这么上心过。


    “翊王殿下和我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她笑的有些恬不知耻。


    殷锡兰的脸色果然更难看。


    “休要得意,你的身份,哪个你也攀不上!”


    殷栖落不置可否,“当然,不如姐姐的手腕,马上就要做太子妃了,何必还要与妹妹处处针对?”


    “妹妹?你也配?”殷锡兰冷哼一声,在公主府下人经过的时候神色恢复如常,压低声音道,“你害我如此,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不过她有没有下半辈子,就难说了。


    殷栖落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没有放在心里。


    反而嘴角弧度一扬,“那姐姐可要辛苦了,毕竟要针对一个人是费脑子的。”


    殷锡兰冷冷一笑,在又有下人路过之时,去找青禾郡主了。


    出了公主府,殷栖落上了马车,青峰师兄正在整理手稿,看起来像是他写的一些药典之类。


    “你那个姐姐,似乎对你很有敌意?”


    向来不多言多语的师兄忽然问起她,殷栖落也不敷衍托词,“她大概是不喜我做了师父的弟子吧。而且她们从小就不待见我。”


    “他们?”青峰硬朗的脸上划过沉默之色,“是谁?”


    “相府里的所有人。”殷栖落感觉到师兄是真的关心自己,低落道,“主母,哥哥姐姐,父亲……自从娘亲死后,我和弟弟相依为命。”


    其中艰难她不说,旁人也想象得到。


    刚出生的婴孩,是怎么被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给带大的。


    青峰沉默了一瞬,“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师父会做主。”


    殷栖落诧异抬头,似乎这次出远门回来,师兄也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