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水睁大双眼, 浑身僵直愣住。他怔孔，大脑一片空白。


    从没经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突然被吻给他带来的冲击比考试成绩掉出全班前五还要大。


    呆亲吻, 梁瑾反复碾压他的唇瓣, 气息缠绕着他。


    , 像是一只红着眼睛, 乖巧茫然的小兔子, 双手搭在梁瑾肩上下意识推拒。


    只是这推拒毫无力气, 软绵绵的。


    梁瑾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仔细审视老婆脸上的反应，舌尖描摹对方唇瓣片刻，缓缓探进去。对方过于生涩木讷, 牙关紧紧闭合，不让梁瑾撬开。


    梁瑾随即轻咬一下李温水轻颤的唇瓣, 慢慢与李温水拉开一小段距离，结束了第一个吻。


    他捏住李温水下巴，指腹在被吮咬地微湿殷红的唇瓣上温柔摩挲, 灼热的视线落在这微张的唇上。


    “接吻时要张嘴。”梁瑾的声音介于少年与青年间, 悦耳温和，如同潺潺水流涌缓慢抚摸李温水的鼓膜。


    李温水突然回神, 反应过来此刻的状况后大脑“轰”地一声，他的面颊、耳朵、后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充血泛红, 搭在梁瑾肩上的手紧张到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眨眨眼睛，通过深呼吸来缓解慌乱，他胸腔里心脏蹦蹦乱跳, 好似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梁、梁……”李温水磕磕巴巴半天，只挤出两个字。


    被亲过的唇瓣滚烫麻木，他下意识的想要缓解这种让他心跳快要骤停的不适感, 他牙关松动，舌尖探出来舔舔自己的唇瓣。


    刚被亲过，唇瓣还是湿的，沾着梁瑾的津液。李温水主动伸出舌尖把对方津液舔掉的动作色''''气的不得了，无形勾人最为致命。


    梁瑾目光一暗，再次吻住牙关张开的李温水。


    对方舌头强行入侵，带着灼热扫过李温水口腔中每一寸，缠着他的舌尖不放，舔吸压迫，极具侵略性。


    梁瑾吻技极好，张弛有度，时而强势时而缓和，李温水原本推拒梁瑾的双手渐渐改为了揪住对方衣服，手心的汗一点点濡湿衣襟。


    李温水鼻腔中呼吸微薄，口腔里充斥着梁瑾的气息。原本身体僵硬手链无处安放的人现在软绵绵贴着梁瑾，杏眼里雾蒙蒙一片。他被梁瑾亲的晕头转向，一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二次接吻结束，李温水搂着梁瑾脖颈，靠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喘气。


    他浑身上下布满红晕，只要梁瑾撩开他的衣衫，就能发现老婆羞赧到腰都红透了。


    李温水无力的将头埋起来，慌张的想，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好可怕啊。


    让他呼吸急促，心脏狂跳，浑身如同着火了一样。


    刚才，梁同学的舌头缠着他……


    想到这，李温水觉得大脑麻酥酥的，热汗湿了脊背。


    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


    李温水已经没脸抬起头了，接吻要他半条命了。


    梁瑾十分满意老婆现在的反应，好似沉溺于水中，而他是水里唯一的浮木，老婆只能紧紧攀附与他。


    李温水偏不想抬头，可梁瑾偏偏从怀里扳起了李温水的脸，他一双笑眸凑近瞧着老婆布满潮红，急促喘息的脸，说道:“再亲一次吧？”


    “啊？”


    “还、还亲？”


    李温水脑袋混乱不已，小幅度摇摇头:“别……快要下操了，我们等没人的时候……”


    “没人的时候我就能亲了？”梁瑾捕捉到关键点。


    “啊、不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梁瑾按住李温水微微汗湿的脖颈不断压向自己，低声道:“现在就没人。”


    二人唇瓣再一次贴紧。


    李温水不好意思地闭上眼睛，捏紧拳头。


    这回亲吻和前两次不同，梁瑾亲的很温柔，他的舌尖时而滑过李温水唇瓣，时而亲吻他唇角，时而沿着下巴一路咬住李温水滚动的喉结。


    他的手从李温水衣服探入，手掌擦拭怀里人汗湿的脊背，安抚对方颤抖的身躯。


    李温水觉得自己置身于绵软的云朵中，四周都没有着力点。他只能抱紧梁瑾，胸膛贴近，两颗滚烫的心紧密连在一起。


    渐渐的，李温水身体放松，小心翼翼地回吻梁瑾，唇瓣相缠的水声微响。


    他无法形容此刻的情绪，心脏好像被火焰裹挟住，不断冲击他的理智以及想要停止的心情。


    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情窦初开的李温水就做了一件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教室中，风吹过书本带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他在坐在梁瑾的怀里，与他相拥接吻。


    *


    课间操结束，秦絮第一个回到班里大口喝水。


    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后颈通红的李温水，想到李温水今天没去上操，思忖着走过去问:“李温水，你怎么了？发烧了？”


    “没。”李温水依旧保持趴着的姿势，声音闷闷的回应。


    “你真没事吗？那怎么没来上操？”秦絮锲而不舍的问。


    半晌，李温水换了一个姿势，背对秦絮趴着:“我真没事。”


    秦絮收回目光，坐回自己的位置盯着李温水。


    *


    中午放学，以前一定是留在班级里背书的李温水第一个离开了教室。秦絮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鬼使神差的跟上了他，他看着李温水一路绕道后楼上了天台。


    学校的天台用的人很少，是几个有钱学生的天地，不喜欢与那些学生打交道的人都会刻意远离天台。


    秦絮也不喜欢那群有钱的学生。


    他放轻脚步，李温水走到天台门口时突然停了下来。秦絮以为他发现了自己赶忙躲起来，露出半个脑袋继续观察，只见李温水低着头似乎是在纠结什么，他时而挠挠头，时而把额头往门上轻轻撞，时而抠弄手指在门口转圈圈。


    秦絮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温水这么憨憨的一面，在他心里李温水就是一个内向，专心学习的学霸有着不符合同龄人的沉稳，原来李温水和他想象中差距如这么大。


    李温水手心在裤子上擦了两下，手从门把上松开，似乎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他转过身抬脚往楼下走，天台的门突然打开，一只手臂探出勾住李温水的腰把人搂了进去。


    天台门重新合上，秦絮愣在原地，虽然刚才只是短暂的闪现了一下那人的脸，但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天台内的人是梁瑾。


    他犹豫片刻，蹑手蹑脚走到天台门口停下，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


    “梁同学，我们还是、别那样了。”李温水的声音。


    秦絮诧异，李温水说话声怎么这么软？


    “哪样？”梁瑾悠悠问，“这样吗？”


    秦絮听到李温水短促的“啊”了一声，然后他就听不到两个人的说话声了。


    里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强烈的好奇让秦絮忍不住小心翼翼推开了门，透过小小的门缝，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秦絮受到惊吓，迅速往楼下走。


    他心跳加快，难以形容刚才看到的画面对他的冲击。


    梁瑾按住李温水的腰，将李温水压在墙上吻他。


    李温水眼里充满水意，眼尾红润，与平日里冷漠的样子大相径庭。


    秦絮走到楼门外停下脚步，虽然他早就猜到李温水和梁瑾有什么，但真正看到时还是让他受到了不小的视觉冲击。


    接下来的大半天里，浑浑噩噩的人变成了秦絮，他脑海中总是会浮现李温水被亲得不能自己的样子，每每想起他就心跳加速，头脑发热。


    *


    晚上放学，李温水故意避开了梁瑾的车回家。


    为什么要避开，他觉得自己没脸见梁瑾了。


    明明都拒绝过梁同学了，说好了要好好念书的，却不知道怎么了，和梁同学接吻了好几次。


    从教室里到天台，课间时他在走廊里碰到了梁同学，又被对方抓到了没人的资料室亲了又亲。


    本来想问彩票的事，不仅没问成，现在弄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同学了。


    回去的路上李温水的脸依旧红着，他总是控制不住回想与梁同学接吻的细节。


    为什么没办法推开梁同学呢？


    李温水如同分析数学题一样分析其中原因:


    第一点，梁同学对他很好，帮他许多，他不想伤梁同学的心。


    第二点，是自己没把持住，也不能完全怪梁同学。


    第三点，梁同学长得好看，很会接吻，把他亲晕了，他没力气拒绝了。


    第四……


    第四点……


    李温水低下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应该是喜欢梁同学的吧。


    自己……是同性恋吗？


    男生喜欢男生正常吗？


    李温水想不通答案。


    *


    来到医院，外公坐在病床上输液，气色看着比以前好了太多。


    李温水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篮水果，明显是有人来看过外公才留下的。


    他疑惑问:“外公，有谁来过吗？”


    “来过一个男生，说是你同学，”外公注视着李温水的脸，“温水啊，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感冒了吗？”


    他说着探出手摸了摸李温水额头，松口气:“还好没发烧。”


    “什么同学呀？外公。”


    外公正要开口，梁瑾走进来拉住李温水手腕:“你放学怎么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