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瑾一手托着李温水的腰防止惊讶不已, 他捏着戒指笑望李温水，悠悠反问：“你觉得呢？”


    “啊后不让梁瑾碰，寻思了半天摇摇头, “你这也太简陋了吧？”


    在李温水的幻想里, 像梁瑾这种身份的人, 气球和满地的心形蜡烛。


    难道是他想的太俗套了, 或许豪门都朴都是这样的, 他还是觉得梁瑾的求婚太草率。


    李温水犹豫纠结的看着梁瑾, 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梁瑾当然知道李温水在想什么，低头碰了碰李温水紧抿的唇瓣，双手揉了揉李温水气鼓鼓的脸, 哄道：“不是求婚，凑巧在珠宝店看到的, 觉得很适合你就买来了。”


    他捏捏李温水脸蛋：“喜欢吗？”


    “哦，”李温水这才接过梁瑾手里的戒指看，蓝色钻石在光芒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还挺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 但他有点闷闷不乐，他还以为是求婚呢, 白期待了。


    “要戴上吗？”梁瑾捉住李温水手指，目光落在李温水脸上, 不放过他脸上一丝神情。


    “不戴了。”李温水垂下眼眸，还说明白他想什么呢，他越想越不痛快直接锤了梁瑾一下, 也不说为什么。


    “看来还是不喜欢，”梁瑾像变戏法似的不知道又从哪摸出一个红丝绒盒子，他箍住李温水的腰不让他走, 缓缓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翡翠戒指，“这是我家祖传，无价之宝，这回喜欢了吧？”


    李温水咬下唇瓣：“根本不是戒指的事！是、是……”


    话未说完，李温水余光突然瞥到窗外闪过一道明亮的光，他转头望向窗外，渐渐睁大了眼睛。


    百架无人机在墨色的空中不断变换着阵型，无人机上亮起的光如会动的星星一般。


    它们一会儿是爱心，一会儿是玫瑰花，一会儿是love。


    李温水心跳骤然加快，“扑通扑通”好像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眼底的失落一扫而空，惊讶地看着一切，激动喜悦涌上眉梢。


    从这里清晰可见市中心时代广场的LED大屏，此刻大屏幕上用最大的字样显示着他的名字。


    这是在干什么不言而喻。


    李温水愣愣的看着，眼眶微湿，眼尾红润。


    他喉咙发紧，一股酸意涌上鼻尖，下意识抓紧了梁瑾手臂，唇瓣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梁瑾下巴抵在李温水肩上，陪他一起望向窗外，笑问：“这回开心了吗？”


    与此同时李温水手机如遭到轰炸般“叮咚叮咚”响个不停。


    李温水好半天才回过神，他飞快眨两下眼睛遮掩住眼底的泪光，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瞧着满脸笑意的梁瑾，小声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么高调，搞得好像满世界都知道一样，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梁瑾亲了亲李温水眼角，把人按在怀里笑吟吟说：“但你喜欢。”


    梁瑾太知道李温水想要什么，李温水爱面子爱炫耀，求婚当然要把面子给足他，这种事一生只有一次，无论圈里人怎样看待他都无所谓，他只想李温水高兴。


    梁瑾再一次拉起了李温水的手，进入正题：“这次愿意戴上我的戒指了吗？”


    李温水注视着满眼是他，笑眸中满是期待的梁瑾，深吸了口气。


    眼前的人是他的初恋，是他少年时偷偷放在心里的人。


    是一年前的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兜兜转转走到今日，他也觉得难得。


    李温水不想在梁瑾面前哭，忍了又忍，眼睛越来越红，他极力控制着自己轻颤的手，朝梁瑾点下头。


    “嗯。”


    梁瑾缓缓将戒指套入李温水无名指上，直到戒指套牢，他轻轻的吻了一下李温水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窗外突然爆开巨大的烟花，如白昼般照亮了整个夜空。


    二人在落地窗前相拥，这一刻，他们的心前所未有的紧密相连，没有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再将他们分开。


    这天夜里李温水一个人偷偷背对着梁瑾抹了好半天眼泪，可能是太感动了，又或者是为过去辛苦的自己伤心，又或者是苦尽甘来的喜悦。


    太多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哭。


    平日里李温水喜欢埋在他怀里睡，现在李温水背着他身体小幅度轻颤，梁瑾就知道李温水有情况。


    他把在被窝捂出满身湿意的李温水翻过来，李温水汗津津的，额前黑发被汗水打湿胡乱的黏在皮肤上，他一双眼睛肿成了核桃，脸上泪痕明显。


    李温水赶紧伸手捂住脸又要背对梁瑾，强忍哽咽说：“别看，我、我，可能是饿了。”


    梁瑾手下的小腹微微鼓起，明明晚上吃了一肚子爱吃的。


    这蹩脚的借口，梁瑾哭笑不得。


    梁瑾攥住李温水手腕强硬拿开他的手，偏要盯着他的样子看，他亲吻李温水眼睛、鼻尖、唇瓣，轻声问：“求婚是高兴的事，怎么还哭了？”


    求婚，对梁瑾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如同终于得到了视为心上的珍宝。


    但对李温水来说，这不只是高兴这么简单。


    这意味着从今往后他有家了，他再也不用漂泊，生病时再也不用一个人扛下去，再也不用一个人应对无尽的黑夜。再也不用恐慌，再也不用担忧妹妹嫁人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怎么办。


    李温水撇开头躲避梁瑾的目光，安静半晌后，有些哽咽的说：“我、我就是想，如果你能早点爱我就好了。”


    但他很快又补了一句：“当然现在这样也行。”


    梁瑾认为李温水是会戳人的，这句话如同又快锋利的箭，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刺向他，痛意绵长。


    梁瑾红了眼，双臂收紧将李温水牢牢按在怀里。


    “啊……”李温水被梁瑾抱得动弹不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堪堪反应过来他把梁瑾说难受了。


    “梁瑾，你难受啦？”


    李温水歪头看了看他，夜晚太黑他看不清梁瑾的面庞，只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反正时间也不能倒流，唉，就是时间倒流又能怎样呢？我的苦难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重活一次我也是泥里打滚很难翻身，所以也没必要重来了。所以，你往后要好好对我，不能让我伤心，不能让我委屈，不能惹我生气，我们好好的过日子知道没？”


    看。明明是李温水先难过的，却当起了小太阳散发光芒了。


    李温水这个人啊，让梁少爷越陷越深了。


    *


    梁大少向李温水求婚的消息很快传遍豪门圈。


    那些和梁瑾玩的好的纨绔简直不可思议，又是把李温水带到家里正名，又是这么大张旗鼓的求婚，这也太不给自己留后路了。


    看热闹的——


    裴致摇着红酒杯左拥右抱，和其中一个小情说：“为了一个放弃一片森林，我可不会这么想不开。”


    宿阳秋与女朋友共进晚餐，心想梁瑾真能整景，不过值得抄一抄作业，到时候他求婚也这么办。


    梁瑾姐姐：真欣慰啊，我弟总算在感情里办了个人事了。


    睡不着的——


    周齐站在寒夜里远远望着对面房间中的楚惟，捧着手机狠得牙根痒痒，又酸又红眼：损友！你抱得美人归了，老子还在这吹冷风呢！妈的！


    洛嘉楠盯着李温水微信对话框一段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发出一段文字:【温水，你要幸福啊，呜呜呜呜要是表哥欺负你了，你就踹了他找我呜呜呜。】


    傅明煦独自坐在窗边望着圆月，毫无睡意，他想给李温水打一个电话，号码刚拨通下一秒被他挂断。


    他想，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要再打扰李温水是他能够做到最大的祝福。


    李栎彦得知消息的时候刚从监狱出来，天气冷了他给李群送了几件保暖的羊绒衣。李群在里面过得不好，没了钱的保养人衰老了许多。


    回到家他看到母亲眼睛红红，应该是又一个人偷偷掉眼泪了。


    “妈，你别总伤心，眼睛都哭坏了。”


    吴冬雅辩解:“我没伤心，就是眼睛进沙子了，你爸在里面怎么样？”


    “还行，老样子。”


    “那就好，我啊，怕你爸想不开。”


    “不会的，妈，谁想不开他也不会想不开。”这段时间李栎彦发现妈妈也是一个软弱的女人，他爸在时她耀武扬威，爸爸进去了她好像一下倒了。


    家里的事就都落在了他身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与陈芸周璇，陈芸那边的律师一直咬死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延长李群的出狱的时间。


    虽然最后梁瑾对他和他妈手下留情，家业勉强保住了一部分，但树倒猢狲散，已经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合作了，曾经那些虚与委蛇巴结他们的人也都躲得远远的。


    如今他们没有任何能力与陈芸抗衡，其实李栎彦不想周璇了，板上钉钉的事他再周璇也没用，但他不想母亲一直伤心，只能尽力而为。


    将母亲扶回房间后，李栎彦疲惫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梁瑾向他哥求婚了。


    现在的李温水会是什么样子呢？一定很得意吧？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朋友圈秀戒指了。


    哎。


    真嫉妒啊。


    *


    次日一早，李温水被手机震动声叫醒。他迷迷糊糊从被子里探出头摸到手机，努力睁开发沉的眼皮。


    昨天哭了太久的缘故，他现在整个眼睛都肿起来了。


    打开微信，无数消息涌出。


    其中林语陌的消息占了大半——


    【啊啊啊，恭喜！羡慕死我了！】


    【温水，你睡了吗！采访你一下现在什么心情？】


    【你知不知道昨天的烟花和无人飞机出圈了啊，还上了短视频，点赞百万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形式的求婚，太浪漫了！】


    【唉，我啥时候能像你一样遇到梁少这样的人啊，又帅又有钱，让我吃吃感情的苦我也愿意啊！我想坐在宝马里哭！】


    【温水？你真睡了？怎么不回消息？哦~~我懂了~~不打扰喽~】


    李温水噗嗤一笑，他一笑肌肤拉动了眼角，眼睛的肿胀感更明显了，就像压了两块石头似的。


    他回复林语陌:【我昨晚没看到消息。】


    因为太激动了，忘了看手机，倒不是做那种事。


    昨天他们没做。


    这个时间林语陌大概还在睡觉，李温水翻了翻朋友圈，没有什么特别消息。微信里的其他消息都是恭喜一类的话，他回了一些熟人的，还有一些些半生不熟的，没回。


    而后他又跳到新建的网红匿名群里看看大家说了什么。


    果然昨天晚上关于他和梁瑾的事已经讨论过一波了，有人叫衰，有人羡慕，有人认为他和梁瑾走不长，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直到看到“苏格”这个名字李温水才想起来他有好一阵没有再刻意和苏格攀比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苏格很久没有发朋友圈，也没有再找他显摆的原因。


    他突然好奇苏格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翻开苏格的短视频账号也有一阵没更新了。


    他正疑惑着，微信弹框跳出来，林语陌回复了。


    【温水，你醒啦！快让我看看梁瑾给你买了什么样的戒指。】


    李温水回:【你要看哪个？】


    【哪个？？？求婚戒指还分哪个？他送你很多吗？】


    【有两个。】


    【卧槽……竟然送两个，有点豪的过分了吧？我都看！我都看！】


    李温水打开相机，将自己的右手摊开，他只带了翡翠戒指，翡翠不像宝石那么闪，却衬得他的手无比贵气。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么人喜欢玉了。


    拍完发出去后，李温水依旧盯着自己的手看，短暂的愣神了一会儿，被求婚的事到现在都让他觉得有一点不太真实。


    同时他心里甜甜的，他抚摸戒指偷笑一下。


    “笑什么呢？”梁瑾一只手扳过他下巴，亲了亲他。


    “咳、没什么，语陌说要看看我的戒指。”李温水拉开抽屉拿出另外一枚戒指，昨晚他洗完澡就躺下了，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衣，经过一晚的翻身打滚睡衣早就散开了。他一动睡衣从肩上滑落，露出大半个光''''裸的身体。


    春光一览无余，梁瑾一手拄着下巴，不安分的手摸上李温水的大腿。


    李温水忙着给林语陌拍戒指，对自己此时模样一无所知。


    【哎！这个宝石蓝戒指！我在一次拍卖会上看到过哎！我去搜一下给你！】


    林语陌发来一张图片:【你看是不是一模一样！这个戒指，有个美好的名字，叫海上月。】


    【这枚戒指的寓意是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诗句。】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李温水在心里轻轻念着，这是梁瑾向他表达的隐晦爱意。


    他突然身体酥麻，不禁软了腰，下一刻就被按在了床上，浴衣完全散开，李温水不受控地轻轻颤抖。


    梁瑾的手穿过他的发间，缓缓滑至后脑，他压着李温水温热的脖颈印上一个冗长的深吻。


    李温水眼睛瞪大了一下，随手抱住梁瑾肩膀，渐渐闭上眼回应这个吻。他笨拙的吻技羞涩的触碰梁瑾舌尖，亲吻的水声充斥在耳边，李温水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想要退出吸口气时，原本慢慢回应等待他主动的梁瑾加深了攻势。


    李温水逃不开，他眼前茫茫，有种到处都是梁瑾的充盈感。


    很快，李温水绷紧身体，眼里水光潋滟，肌肤像是红透了似的。


    *


    放纵的后果就是李温水又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梁大少爷倒是精神奕奕的去公司了，傍晚时分，李温水腰酸减轻了一些，他穿戴整齐打算去店里看看。


    刚一下楼就看到李温晴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她瞄了李温水一眼，说道:“哥，家里刚才来人了。”


    “谁啊？”李温水活动活动筋骨。


    “一个女人，戴着口罩帽子我看不清脸，不过她好奇怪，拉着我的手不放我问她有事吗她也不回答，然后他就被保安赶走了。”


    李温水眉头一皱，紧张地问:“她没和你说什么吧？”


    “没有啊，什么也没说，也可能是来不及说吧。”


    李温晴对奇怪的女人这个话题没有太大兴趣，她放下书，说道:“哥，昨天的排场真够大的。虽然我不喜欢梁瑾，但，他也算有心，就恭喜你吧。唉，好不希望有人抢走我哥啊。”


    “什么抢走，我永远是你哥。”


    “哥，”李温晴笑问，“那，如果在我和梁瑾之间只能选一个，你选什么？”


    “……你这是什么小孩选择题？”李温水安慰妹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和对梁瑾是不一样的，我对你的感情永远不会少。”


    李温水没有回答到底会选谁，因为同样重要，他哪个都不能放手。


    “好吧，哥，你也别多想我就是有点焦虑。”


    “小丫头，你别多心才是，再说了要是哪天你有男朋友了，要订婚了，我一定比你还焦虑。”


    李温水又道:“对了，今天来的女人我们之间有点矛盾，你下次见到她躲远点听到没？”


    李温水不想让李温晴知道陈芸的事，被抛弃被无视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


    李温水从甜品店出来天已经彻底黑了，想着梁瑾还没下班，他就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梁瑾公司楼下。


    由于不用三轮车当交通工具了，即使是寒冬腊月李温水穿得并不厚，纯黑羊毛绒大衣搭配牛仔裤短靴，高高瘦瘦时髦靓丽。


    他刚往公司正门走，一个捂得严严实实地青年快步迎面走来，他显得有些慌张，一不留神撞在李温水身上。


    对方直冲冲的撞来连路都不看，这让李温水不大高兴，他皱起眉头:“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


    对方捂着脸迅速抬了一下头:“不好意思。”


    声音沙哑却又熟悉。


    二人四目相对时都愣了一下，李温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人是那个张扬得意的苏格。


    苏格目光闪躲，撇开头迅速往别处走。他刚走了两步又迅速转了回来，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有人大步跑向苏格，苏格慌张之际摔倒在地。


    那人跑到苏格身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恶狠狠威胁道:“还跑！我不是让你取钱吗！”


    苏格连连求饶:“你再宽容我两天，我这个月工资还没开！”


    “妈的！我看你就是不想还吧！”男人说着扬起了手。


    “不是你谁啊？”李温水双手插在口袋里，大声制止，“这里到处都是监控你还想打人？我报警了！”


    男人瞪向李温水:“少他妈多管闲事，你知道我谁吗？”


    “我管你谁呢，打人是犯法的。”李温水毫不畏惧。


    “你小子！”男人松开苏格走向李温水，他的手还没碰到李温水就被门口的两个保安按住，男人挣扎不开破口大骂。


    保安请示李温水怎么办，李温水道:“先报警吧。”


    他又转头看向苏格，曾经的死对头如今落魄成这样，他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回事？你靠脸吃饭的，就这么糟蹋你的脸？”


    苏格咬下唇瓣:“不要你管！”


    李温水耸耸肩，无语至极:“你是什么香饽饽啊？我管你？”


    他转身要走，又突然被人抓住了衣角。


    李温水锋利地眼神扫向他:“放开！”


    苏格一愣，缩了缩脖子松开了手。


    李温水又要走时，苏格焦急的叫住了他:“温水哥！”


    李温水还是停了下来:“有话快说。”


    “我、我……”苏格鼓起勇气开口，“你能不能和梁瑾说说再给我个机会，我已经很久没有拍视频的机会了！我想是因为、我惹了你，我急用钱，你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帮帮我吧！”


    “你欠债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让你借的钱吗？再说公司不给你机会，是你业务能力不行吧？而且，你可以自己重新起号，只要你有本事，没人能埋没你。”李温水说话不好听，但句句在理。


    苏格脸色苍白，李温水又道:“你的经纪人男朋友呢？他不帮你吗？他不是很有钱吗？”


    苏格突然身体一抖，像是受惊了一样摇摇头:“不行，不行，不能找他，他打我！”


    李温水看苏格恐慌的样子不像演的，毕竟苏格的演技一向很烂。


    “你脸这样，是他打的？”


    苏格低下头，不吭声。


    李温水之前就在吃瓜群里听说苏格男朋友打他的传闻，他还以为是假的。他男友看起来不像会打人的样子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你们还在一起？”


    苏格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没办法。我说分手他就打得更狠，我要报警他就威胁曝光我裸''''照，我好歹是个大网红，要是□□曝光我还怎么在这行混饭啊！我现在工作停滞，他又不愿意再养我，我就借了点钱，其实钱不多的只要公司把我上个项目工资结算，我就能还上了！”


    苏格再次抓住李温水哀求:“你帮帮我和梁总说说，以前都是我对不起你！”


    李温水垂眸瞧他:“我可以让公司先把你项目的钱都结给你，至于再给你做视频机会这种事，我说了不算。但我觉得你目前最该解决的问题是你男朋友。”


    李温水说着摸出手机发了一个号码给苏格:“你现在就报警的话，警察控制住他，他也没时间传播你的裸''''照。即便是他提前传播了，你也可以死不认账，我刚给你发了一个律师的号码过去，他打官司很厉害，你可以为自己争取最大权益。”


    苏格愣愣的看着李温水，李温水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你刚来公司我带你时就和你说过，干这行不能靠投机取巧，自己没本事早晚会被淘汰。”


    李温水一路畅通无阻走进公司，年三十将近，公司都放了假，公司里人不多。以前看到他理都不理的前台这次主动向他点头问好。


    推开办公室的门，梁瑾显然是知道他来，他拄着下巴拍了拍大腿，李温水走过去坐在梁瑾腿上。


    梁瑾握住李温水冷冰冰的手，冬日凉气久久不散。


    “怎么不多穿点？”他抱紧怀里人。


    李温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腿搭在梁瑾满是文件的办公桌上，神神秘秘的说:“你猜我在门口看到谁了？”


    梁瑾:“苏格？”


    “……没意思，你都猜到了。”


    “那你说点我猜不到的？”梁瑾把玩着李温水纤细的手指。


    “苏格让我找你……”


    梁瑾接话:“结项目尾款的事？”


    李温水:“……你知道你还问我。”


    “项目尾款的事不归我管，结不了也不是故意克扣他，是资方那边没结。按流程走都要等，没有提前结的道理。”


    “但他好像很急。”


    “是他自作自受，”梁瑾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笑问，“我老婆又同情心泛滥了？别忘了他以前是怎么欺负你的。”


    “我知道他自作自受，我也没给他求情嘛，”李温水犯懒了，一动不动贴在梁瑾身上，有点感慨，“我就是觉得不可思议，经纪人以前对苏格那么好，又是送车送房送大牌，现在竟然打骂他。”


    “很多人都是两副面孔，但归根结底，是苏格的贪婪。他有很多次可以及时止损，但贪念在他心中逐渐扩大，让他越陷越深。”梁瑾偏理性思维，同一件事李温水注重事件里的情绪，梁瑾更注重内核本质。


    导致梁瑾多数时候说话非常冷漠。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经纪人家暴就不对！”


    “我没说他对，我向来看不起打伴侣的人，”梁瑾捏住李温水下巴亲吻他唇瓣，“好了，不讨论他们，我知道你的态度了，这事交给我处理。”


    梁瑾抱着李温水来到沙发上，解开领带，指腹顺着李温水的手掌缓缓摩挲至袖口内:“你还记不得，我们上一次在这里做了什么？”


    李温水:“……”


    明天就是除夕，李温水开始思考明天他能不能从床上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