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太亮了。

作品:《穿成if宰后我裂开了

    第三十八章


    其实白天不太好找找适合拉人的时间门点——不过这对于太宰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听到亭瞳先生的话了哦, ”再次见面的首领宰依旧笑意盈盈,“所以这个时间门点可以吗?”


    其实看表情已经可以得到答案了,但他依旧想问问。


    亭瞳歪了歪头:“还不错?”


    重点是时间门卡得好, 刚好是他下午画完画还没吃饭的时候,正常情况下他接下来也就是看看书散个步放松一下,回家刚好喝粥——话说, 到平行世界和太宰聊天这种事情能算放松吗?


    奇怪的问题增加了.jpg


    太宰只笑道:“亭瞳先生满意就好。”


    很快把这个奇妙的想法扔在了脑后, 亭瞳抱着自家的水彩练习册走过去摸摸太宰手边放着的《完全**》, 听平行世界的太宰用轻缓的声音问他:“亭瞳先生很在意‘书’?”


    手下的“书”虚弱但温柔地蹭了蹭亭瞳的指尖,世界基石都是这样的吗?


    亭瞳往它身上输了点聊胜于无的能量, 又把自家的“书”放在它旁边, 这才在太宰身边坐下, 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怎么说也是世界基石吧?”


    他对世界基石这类东西的在意当然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不过太宰这话就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在了——对方是拿到了书的人, 要看出亭瞳身上的某些问题并不难。


    不过到底知道了多少呢?这又是一个问题了。


    太宰微微转过身, 对上亭瞳的眼睛——两张相似的脸,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男人轻声道:“是因为, 你的【织田作之助】吗?”


    “有一部分原因。”亭瞳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否认的,他无视了太宰的试探,“虽然【织田君】一般不这么想,但‘书’的确算得上他的同类。”


    【织田】不懂事, 而亭瞳作为他的半身总得替他照顾一下。


    不过现在的亭瞳主要是对面前的人有些好奇:虽然自己对【织田】是半身之情, 但是他也见过太宰对织田作的特殊,看到这个世界的太宰和“书”之后亭瞳就对这个世界的情况有了大概的推测,结合他曾经得到的信息,估计和现实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是为了拯救世界, 还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亭瞳不知道,或者连太宰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亭瞳最后并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下:“你想要一个‘织田作之助’吗?”亭瞳认真地说,“既然‘书’在你的手上,我可以帮你……”


    “……不。”被亭瞳完全超出想象的反应梗了一下,太宰回答得有些无奈,“我不需要。”


    “那你是想和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之助交朋友吗?”亭瞳问,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两本正在愉快贴贴的“书”上,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声音不自觉放轻,自问自答,“但我觉得大概不行……”


    “为什么呢?”太宰眸光一黯,但还是耐心地看着亭瞳,同样低声问他。“——亭瞳先生?”


    “因为你是个胆小鬼。”亭瞳想也没想便答道,“太宰都是胆小鬼。”


    亭瞳不是真正的“太宰治”,但他的确有着某些太宰的共性——所以即使表现方式不同,他依旧能理解部分首领宰的想法。


    就像他否认【织田】的爱一样,太宰在做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否定了自己和织田作之助成为友人的可能,即使未来再去见他,也不过是坐实自己的推测而已。


    “你想着只要看看就已经足够,最后还是会忍不住伸出手。早就做好了被刺伤的准备,还要在痛到想要哭泣的时候,自我安慰说早有预料。”亭瞳简直像是在说既定的未来,最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果然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吧?”


    而被戳中内心的太宰拿过了桌上的《完全**》,低头沉默良久,才神色不明地问他:“那亭瞳先生觉得我该怎么坦诚呢?”


    “书”的真相无法告知他人,织田作之助对港-黑的首领充满警惕甚至厌憎,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便绝对不会与他建立什么正面联系——他又该怎么做呢?


    即将到来的在lupin的见面,注定不能同自己记忆中一般温暖。


    难道亭瞳还想让自己真的勇于面对、和织田作之助成为好友吗?


    亭瞳的回答同样果断:“那就不要去见他。”


    太宰:“……?”


    他无视了太宰脸上微微的愕然,理所当然地反问:“恐惧与他的见面、恐惧被他的反应伤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呢?”坦诚一点,直面自己的恐惧,害怕的事情就不要去做了。


    他才不会有克服恐惧这种思路呢,就像他知道【织田】说不定真的爱自己一样,因为把对方只是不理解感情这种方式对他来说感觉好一点,那他就理所当然地不去深究。


    那个结果也许会令他感到不适,所以他就无视了那个结果。


    “可……”可我想见他。


    “他又不是你记忆里的织田作。”不是同一个人啊根本就,你见到的本不是你一直想见的那个人,为什么你还要移情到他身上、然后又被他刺伤呢?


    亭瞳甚至有点奇怪,“胆小鬼不是应该主动避开会刺伤自己的东西吗?”


    太宰无语凝噎:“亭瞳先生,这样的话就……”有点太过直白了吧。


    还有点戳人。


    亭瞳不以为然:“自我保护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东西。”


    人类这种生物能延续到现在,对疼痛的恐惧机制有着不可或缺的功劳,疼痛这种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维护人体,让人注意到带来疼痛的危险和病痛,如果不让人恐惧,这东西存在还有什么用?


    而就像针尖对着眼睛人体就会本能闪躲一样,前方就是荆棘,又不是没路走了,为什么不绕道?


    说到这里亭瞳突然有些犹豫,他思考了一下:“总不可能见一面织田作之助是你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环吧?——那我没什么意见了。”


    世界间门层出不穷的差异太多了,亭瞳有点怀疑这个环节万一真的不可或缺呢?——虽然以太宰的别扭劲儿来说,单纯想去见对方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但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嘛。


    那样的话……有的时候为了大计还是需要牺牲一下的,像是怕疼的亭瞳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坠楼嘛,为了完成最后的世界线重置规则改写,他还是挺豁得出去的。


    “……不是。”不是必要环节。这种推论倒也不必,亭瞳先生您这未免想得也太多了一点,看起来真的经历过很多奇奇怪怪的大风大浪呢。


    突然别开的话题让太宰滞了一下,心头的沉重似乎有些许消散,他抬手按了按眉心,终于泛起一点笑意来,他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我只是,想见他而已。”


    “那就去见。”亭瞳的回答再次果断,对上太宰微妙惊疑的眼神,他贴心地给出了解释,“毕竟你看起来似乎是不去更难受一点。”


    人还是不要太为难自己了。显然,比起被陌生的织田作之助刺伤,还是憋着不去看织田作对这位首领宰的杀伤力更大一点。


    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亭瞳难得被难住了,他偏了偏头,指尖熟悉的细纹水彩纸质感成功让他找到了思路:“到时候可以叫上我,我会在他拔枪之前把你带走的。”


    “……”直接就说出了自己不忍细想的推测啊亭瞳先生,是否有些过于残忍了呢?太宰感觉自己的心口被刺了一下,但是,“这是,关心吗?”


    这次犹豫的却是亭瞳了:“……大概?”但是,按照这个宰会有的沟通方式,最后会被枪指着不是很合理的事情吗?


    而且他还尤其恐惧这一幕的发生——所以说,有点玻璃心呢。


    “如果不想见到这一幕的话,起码不要叫‘织田作’吧。”亭瞳突然想到了什么,道,“昵称什么的,有点过于亲密。”


    太宰的瞳孔缩了缩,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最后却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那是他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里汲取到的,最后一点温度啊。


    亭瞳客观评价:“有点丑。”


    他想着又补充了一句:“但你到时候露出的表情,说不定会比这个还难看呢。”


    所以说,不要随便移情啊——这个织田作之助并不是你想要的织田作,港-黑的首领也不是lupin酒吧的太宰治,完全错位的感情,除了记得一切的你以外,还会有人被伤害吗?


    而太宰只是轻声:“亭瞳先生。”


    亭瞳先生,别说了,亭瞳先生。


    太残忍了,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对我实在有些太残忍了。


    就让我再做会儿梦吧。


    哪怕最后注定了要被现实的尖锐所刺破,流出乌黑的血来。


    亭瞳把自己的“书”抱回了怀中:“你明明都知道,不是吗?”


    太宰治明明比谁都清醒。


    传送的时间门要到了,“书”正在拉自己回去,亭瞳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却又转而认真地看太宰。


    “但是太宰,”他对上了首领宰暗沉的目光,“港-黑大楼太高了。”


    太宰瞬间门明白了亭瞳想说的话,他受惊般用力眨了眨眼,而那个人的身影缓缓隐没,被青年挡住的光终于照到了港-黑首领的身上。


    “——所以,真的会很疼。”


    跳楼而死,是真的真的很痛啊。


    你明明也是怕疼的。


    办公室里只剩下一个人,那句话却在反复回荡。


    “……亭瞳先生。”仿佛突然被触摸柔软脆弱的内脏一般,太宰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虚虚抬手,挡住了那一缕落入自己眼瞳的光。


    ……不该为了亭瞳先生的到来让光照进来的。太亮了。


    太亮了。


    而良久沉默之后,太宰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近乎喟叹。


    “太过分了,亭瞳先生。”


    这样温柔而凉薄的话语啊……


    ——我又要怎么去坦然接受,那早已择定的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