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番外10:圆满(完) 将她……

作品:《美人尊贵

    肖荣芳的到来, 沈阅虽是意外,但她人既然已经到了这里, 总也不能驱逐。


    只是这会儿心烦意乱,她就略显得敷衍,应付了一番,就让冬禧带着肖荣芳去找行宫大管事,给她挑院子安排住处。


    打发了肖荣芳,她又忐忑进了屋。


    进门,立时便感觉到了屋里是有人的。


    她心下一个咯噔, 快走进内室,果然就看秦照还衣衫不整在她床上坐着。


    他这都已经在她房里藏了两日, 并且足不出户……


    沈阅脑中突如其来蹦出一个词——


    金屋藏娇!


    然后, 下一刻,自己就先尴尬的脸色僵硬。


    秦照也是面色不愉,拧着眉头看她。


    四目相对, 沈阅知晓他是在气闷的什么。


    于是, 连忙澄清:“不是我怂恿她来的, 而且……就算我有这个心, 若不是她想来,她就可以不来。”


    肖荣芳是肖家嫡女,身份在那摆着, 而且那姑娘又不是个没脑子的, 怎么可能受她怂恿摆布?


    秦照一直没跟沈阅说,这行宫里的人, 他已经收买兼调换了大半,不说全在他掌握之中,但至少若是一旦有所风险, 护着沈阅定可万无一失。


    也正是为此,他才能肆无忌惮,常来常往的往这边跑。


    可是现在,来了个要常住的不速之客肖荣芳,那姑娘他是既没法子拉拢,也不可能打发的,可想而知,这行宫里只住着她和沈阅两个,必定是要时时来往,那么以后他再想过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秦照心中不快,脸色就始终不肯放晴,甚至迁怒,冷哼道:“她来了,你应该挺高兴吧?”


    沈阅总不能告诉他,她方才看见肖荣芳时的第一反应是恐慌吧?


    但是她和秦照之间确实不光彩。


    斟酌着措辞,她只能违心的尽量哄他:“那你以后再来,尽量避着她些好了。”


    想说来日方长,又觉得没什么身份和立场这样说。


    秦照依旧冷着一张脸,盯了她一会儿,忽而张开双臂。


    沈阅很识时务的走过去,他就将她一把扯入怀中,重生回来的第一次,埋首覆上她的唇,做了日思夜想许久的事。


    男人的吻,强势霸道,甚至带了几分想要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的毁灭性的欲念,来势汹汹。


    沈阅不仅无从招架,更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一只无助的小动物似的,只能尽量缩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直到她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秦照才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势住。


    他手指拂过少女微微红肿的唇,眸底神色温柔,表情却逐渐变得严肃:“不在朝夕,可你必须得信我,等着我,也许时间会有一点点久,但是你必须坚定不移的信我等着我,我允诺你的,一定都能做到。”


    他的誓言,铿锵有力,不像是只说给她听的,更像是单方面的敬告天地。


    沈阅的心跳一直还未曾平复,思绪混乱间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徘徊多日的疑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人的眼神应该是不会骗人的吧?


    情感上,她是相信秦照对她所有的承诺和示好的,可是他的所谓感情,来得太过突然又莫名其妙了,理智上,又叫她很难不疑心。


    “阿阅,不要怀疑本王对你的真心。”男人深情凝视她的脸庞,唇角扬起的笑纹有些回味中的满足。


    他说:“也许你不相信,可是在你没有记忆的前世里,我们早就是夫妻,在一起度过了漫漫一生了。”


    可是,世人不都是喜新厌旧吗?


    “一辈子吗?”沈阅不太能够理解什么前世今生,对他的话只是将信将疑,但她却像是受了诱惑般还忍不住刨根问底,“是度过了漫漫余生又携手逐渐老去的那种吗?当亲眼看着红颜变白发,彼此逐渐老去的样子之后,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你竟还是要一回曾经的老路?”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是世人眼中的爱情神话。


    可是又有几人,是真能此志不渝携手走到最后的?


    沈阅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信心,甚至也没期盼过,以往她对自己的婚事,也只求个余生安稳,所以在明知道秦绪娶她之后还会有三宫六院时,她都心如止水,不会觉得难过或者遗憾。


    “一生一世太短暂了,我与你还没过够。”


    秦照看清了她眼底的疑惑,但他不灰心,轻吻了下她的眼睑,驱赶掉这些他不太喜欢的情绪。


    “所以现在我寻回来,找到你,我们继续。”


    这样说,仿佛就能解释清楚他这前后态度变化的来龙去脉。


    只是前世今生的说法太离奇,沈阅一时之间还有点接受不了,她脑子浑浑噩噩,想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再次追问:“那你说的前世,我们也是如现在这般?”


    她和秦绪的婚事,是老早之前就由闻太师和皇家默许定下的,按理来说,正常的轨迹一定是她按部就班嫁给了秦绪。


    所以,秦照所谓的上辈子,他也是半路截胡将她从侄媳妇变成了妻子?


    可那时候他们之间又是如何互生的情愫,牵扯上的?


    有关一辈子的来龙去脉,哪里经得起这样抽丝剥茧的探查追问?


    秦照并不打算告诉她,曾经她自己还有一世的惨痛过往,这一次重来,她所有的风雨他都会替她挡,那就没必要还额外让她知道那些糟心事。


    “不是。”他说,“两世的轨迹有些偏差,上辈子你没嫁他。”


    他将她扶起身来,又替她整了整身上衣裙,避重就轻,大概说了下两人在回京路上偶遇的那段过往。


    沈阅没有记忆,就找不出任何的反面逻辑来质疑他。


    秦照不想叫她在人前难堪,大概将事情说开了,就趁着这会儿肖荣芳还没回,赶紧走了。


    沈阅仔细回味着秦照口中他二人顺理成章邂逅又走到一起的所谓前世,再反观如今,却是有些如鲠在喉的不平起来。


    这两天秦照人在沈阅屋里,长赢则是找了间不起眼的侍卫房窝着。


    秦照寻了他,两人潜出行宫。


    折返皇陵的路上,长赢问道:“太子那边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找个错处圈禁他吗?”


    秦照这趟回京,说是去喝东宫的喜酒,实则主要还是为了见徐惊墨的。


    徐惊墨不肯对他臣服,却会不遗余力帮沈阅,只是那小子自有一番傲气,两人之间算是心照不宣了。


    正如秦照所料,这个时候,徐惊墨早就给秦熙下了蛊,只要他想,秦熙随时随地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病猝死。


    现在为难的是秦绪。


    秦绪是被他那皇帝老爹纵容着宠坏了,小辫子一抓一大把,只要稍做诱导,也就能犯下天理难容的大错。


    秦照起初有所犹豫,还是因为贺太后,虽然他明了皇帝两父子的德行,杀他们不会有丝毫的迟疑和不忍……


    若非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让自己的母后看到自己是个手足相残不择手段之人。


    不是为他自己的口碑名声,而是——


    不想伤他母后的心。


    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愿意看见自己的亲骨肉犯下恶行,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凶徒,虽然即使她知道,也只能接受,但是于她心灵上的却将会是致命一击。


    “他不死,本王与阿阅之间就会始终横着一重阻碍,没法彻底正名。”夜里山路不好走,尤其从行宫下山这段,主仆两个只是打马徐行,“但是如果他们父子在短时间内相继暴毙,母后又不瞎,即使本王不露马脚,她也能猜到是我做的,所以,秦绪这边还是最好先缓缓。”


    一切的事情,他都早有了精确的打算和计划,其实原也容不得旁人质疑的。


    因为肖荣芳的不请自来,之后秦照就不好再频繁往这边来。


    但他暂时不可能长久的留在京城,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也是难得,就仍还是隔三差五偷摸过来。


    只是——


    再不敢挑在白天,都摸黑过来,天亮前走。


    两人夜里独处,虽然他会经常忍不住要动手动脚,但终究还是顾着沈阅的体面,亲亲抱抱逗逗她而已。


    反而沈阅,总爱揪着他问些两个人在另一世的过往。


    秦照就拿那些往事做睡前故事,每次过来就断断续续讲一段给她听……


    只是依旧避重就轻,剪裁掉那些沉痛的部分,只讲温馨圆满的。


    那皇陵地宫一修半年,刚好赶在重阳之前全面竣工。


    回京复命前,秦照又来了行宫一趟。


    这次凑巧,赶上肖荣芳来了小日子,正好因为腹痛卧床休养,他便多留了一日。


    沈阅知他不久便要返回南境,心中多有不舍,白日里两人就溜出去骑马狩猎。


    等到从山里出来,也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闲聊。


    “若不是为了应付宫里的眼线,本王这趟倒想带你一起走。”


    上辈子,他们曾经约定要去梁州生活的,后来阴差阳错没去成,他登上帝位之后又忙于政务,便再没脱开身,后来渐渐地彼此都上了些年岁,也就歇了这份心思,如今想来,竟是有些遗憾的。


    沈阅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儿。


    外面天高海阔的生活,她固然向往,可人生一世又哪能事事都如意?


    在其位当谋其政,现在她和秦照之间的有阻碍,不能真的形影相随,以后等秦照真的大权在握,只怕他也脱不开身。


    有些事,就只能想想罢了。


    不料,秦照对此却分外执着,突然又哼了一声道:“到时候咱们早点生个儿子吧,早早的扶他上位,我们就可以出去四处走走看看,这天下许多好风景,一辈子被困在这一座城里,委实有些可惜了。”


    上辈子的沈阅,也曾感慨羡慕过李少婉的自在日子。


    现在既然有机会重来一次,他是想让她多体验一下不一样的人生的。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沈阅只当他是一句笑谈,随口应付过去。


    天上刚好一排秋雁朝南飞去,秦照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又说道:“回头等定了大局,也早些挑个日子,将商秋与你身边那个丫头冬禧的婚事给办了?”


    这就属实没头没脑,话题扯得有点远了。


    “为什么?”沈阅自是不解。


    那俩人才见过几面?难不成还能瞒着自己有私情?


    秦照揽着她,仰躺在草地上。


    有些往事,如今都成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回忆了,多少叫他心中生出几分寂寥。


    他们那一世里的冬禧,服侍沈阅终生未嫁,究其原因,大抵是与商秋有关的。


    据她自己说,她对商秋生出几分好感是在沈阅打发她离京前的那个晚上,商秋慌乱的赤脚站着,任她拉着语无伦次的哭了半宿。


    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后来去到南边,闲暇之余,她便做了靴子,打算等来日团聚,送予商秋致歉的。


    可是,却再没等到人。


    最后,是跟随商秋的护卫带了商秋临死前的最后遗言给她,也是致歉的,因他未能信守承诺替她护持好沈阅。


    商秋再也没能回去,少女心中刚刚萌芽的懵懂情愫,却在那一瞬间花开绽放到荼蘼,成了终生都难修补的遗憾。


    后来,也不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人成家,只是在冬禧对沈阅坦白时她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如今我在主子身边过得就是衣食无忧平平顺顺的日子,也不是非嫁人不可。”


    在那以后余生里,她只每年习惯性的给商秋做一双新靴子,托付南下的信使带去他的坟前,几十年如一日。


    冬禧跟商秋之间,也没有那么深的交集与情愫,可哪怕只是惊鸿一面的好感,人与人之间也是不可多得的。


    有些人,一旦错过,回首便是一生了。


    沈阅听了他的话,扭头过来看他,却发现男人的目光却是始终如一未曾离开她的面庞。


    他的目光深邃含情,那种深入灵魂深处的眷恋仿佛都要从眼底溢出来。


    于是,也由不得沈阅不信,他是真的爱了她漫长的一生,并且此志不渝的。


    可曾经,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生呢?会值得叫他几十年如一日,即使重新回到起点也还意犹未尽?


    沈阅突然有些羡慕起秦照口中那一世里的她自己。


    也遗憾,她脑海中没有那段记忆,能与他一起感同身受的回味。


    但她不想表露出来,所以就势撑起身子翻了个身趴在他胸膛上,揶揄打趣:“那时候的我得是有多喜欢你,才会连主仆之间私底下的悄悄话都与你说?”


    男女夫妻之间,原来是可以无话不谈,这样亲昵相处的吗?


    她曾经一直以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便是十分顺遂美满的人生了。


    少女的眉眼深处,有绚烂的笑意满溢出来。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秦照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和愉悦。


    他唇角扬起大大的不加掩饰的笑容来:“你自己想。”


    这辈子重新来过,他并不遗憾这一刻的沈阅还不足够爱他,因为他有信心,终有一日她也将再爱他如当初!


    秦照回京,禀了皇陵的差事。


    之后,皇帝挑选良辰吉日,带着文武百官亲去了一趟,斋戒祭拜,完成了最后的竣工仪式。


    此事落定之后,秦照就本本分分的请旨回了南境。


    因为皇陵这事打岔,这一年的秋猎也免了。


    待到年底,刚进腊月柳皇后就派了龚嬷嬷亲自往皇陵来请沈阅二人回去,沈阅拒绝了,又隔了几日,秦绪亲自过来,据东宫跟过来的侍从那里传出,说是两人关起门来又是大吵一架,闹了个不欢而散,秦绪傍晚方到,结果连夜直接就启程回京了。


    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事,皇帝一直以来也没打算插手,可是柳皇后和秦绪各自分别递了梯子沈阅都犟着不肯下,皇帝也终于意识到这应该并非小儿女之间寻常为着争风吃醋吵架那么简单。


    他当即寻了秦绪去问,据说当天他也是破天荒的动怒,砸了御书房里一方上好的端砚。


    然后,还没等皇帝出面调停对沈阅这边施压,秦绪前脚离开御书房,还没等出宫门,御书房就传来噩耗,皇帝因为急怒攻心,病倒了。


    太医诊断,是中风。


    皇帝一病不起,直接就不能再上朝理政。


    柳皇后趁机赶紧又叫人去了趟行宫,如此沈阅和肖荣芳这两个做儿媳的就不好依旧躲着,连夜收拾行装赶回京城尽孝。


    可是谁都没想到向来身子健朗的皇帝这一场病会是来势汹汹,只捱了不足十日便传出驾崩的噩耗。


    丧钟起,举国哀悼。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前朝在办丧仪,御书房这边几个股肱之臣则是紧锣密鼓准备上了太子的登基大典。


    大行皇帝驾崩后的第三日,太子秦绪就登基称帝,改年号元朔。


    秦照没有回来奔丧,也没有参加秦绪的登基大典,不是他有意托大,而是北境的兵权收复并不顺利,边境一直没有稳妥下来,此时南境的安稳就尤有必要,非常时期,秦照必须坐镇南境军中才行。


    宫中丧仪一共办了七七四十九日,全京城连年都几乎没过。


    待到秦熙的棺椁葬入皇陵,丧事办完正月也快过完了。


    秦绪首次上朝理政,首先要处理的一件大事就是册封后宫。


    贺太后被尊为太皇太后,柳皇后尊为太后,皇后的位置也没有疑议——


    自是授予沈阅的。


    秦绪之所以不做他想,也没异想天开想把这个位子给他那个心尖子上的好表妹,一是因为柳茗烟当初烧伤,脸上留了疤,她现在躲在后宫,自然无所谓,但却总不能弄个坏了脸的皇后出来丢人现眼,二来则是……


    柳茗烟容貌损毁,又成日里哭哭啼啼,伤心不可自拔,秦绪对她再是怜惜,这份情意又能维持多久?这大半年的折腾下来,早就不复从前,秦绪应该是压根没想过要扶她上后位了。


    但是他对柳茗烟依旧还是好的,打算给她和肖荣芳各自一个妃位,另有后宫其他的妃嫔也都拟定了位份名号。


    本来沈阅也还未得册封,这事轮不到她来置喙,只要过了太后与太皇太后的眼就可定下,却是谁也不曾想到这位太子妃居然又找上新帝大闹了一场,坚决不准他给柳茗烟册封。


    他们夫妻之间,本就没有正式相处过,就更遑论有什么情分在,秦绪又是刚刚登上大位意气风发时,哪里肯受她一介妇人胁迫?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沈阅赌气,也不要什么劳什子的后位了,当即又包袱款款奔了行宫。


    事情闹成这样,就属实是她的不对,就在朝堂上的质疑讨伐声此起彼伏时,外面却传出了风声,说是沈氏起初与太子离心就是因为侧妃柳氏,倒不是单纯的争风吃醋,而是太子妃大婚之初散布谣言诟病她为灾星的就是柳家。


    当初她找太子理论,太子一力包庇,她伤心无奈之下才躲了出去。


    要知道,当初柳家构陷她的罪名一旦成立,她就必死无疑,这样的生死仇敌,如今她不肯接纳柳氏为妃入新帝的后宫仿佛也就合情合理了。


    虽然——


    做法是有些过激的。


    秦绪此刻已经不单是想维护柳茗烟,而是维护他自己身为帝王和为人夫的权威与尊严,自然还是极力想要压下此事,并且同时也对屡次顶撞为难他的沈阅彻底失去耐性,扬言要直接废黜沈阅。


    如此,闻时鸣也终于忍无可忍站了出来。


    一则,是将当初受到指使散布谣言的柳家下人逐一捉拿,拎到朝堂上当面与柳尚书对质,要说法,二则……


    他更是义愤填膺,直接掀出了当年闻清欢为国牺牲的旧事,要皇室一个说法。


    散布谣言构陷沈阅,只是柳家二房的私心,很明显就是为了谋夺将来的后位,算计着要人命去的,十分之恶劣,但是只要柳尚书不包庇自家二房的人,主动认错,这事也就可以揭过,主要还是闻清欢的那一桩旧事蛇打七寸,将秦绪架在了火上烤。


    秦绪此刻狗急跳墙,恨极了闻时鸣的咄咄相逼,索性咬死了不认此事,打算硬扛过去,私下又派人去灭华阳郡夫人的口。


    然则,他派出去的人还没等出京城就被贺太后预判到,硬生生拦下。


    贺太后出面澄清,也是为了维持个朝堂稳定和皇族最后的颜面,只道事情没过秦绪的手,他当时年纪小,不知情,又替先帝秦熙颁了罪己诏书,诚恳向闻家和天下人请罪,方才将此事圆了过去。


    闻时鸣却做心灰意冷状,史无前例破天荒的从秦绪手里要了一纸和离书,将沈阅接回了家。


    古往今来,只听说过帝王废后的,而没见过帝王和离,这也算一桩奇谈。


    而经此一事,秦绪虽然还坐着皇位,口碑却是一落千丈。


    他自己也有些心灰意冷,纵情享乐,浑浑噩噩。


    秦照一直按捺,等着这事的风头过去,正筹谋打算着要对秦绪动手了,不想,这年的秋猎秦绪却意外坠马而亡。


    在他称帝的第二年,猎场上坠马而亡……


    虽然年岁不同,但是这结局却是与沈阅当初梦里那一世完全吻合,对上了。


    仿佛——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天意!


    秦绪成婚时日尚短,又加上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多,并没有留下子嗣,他死后,朝臣们就开始为着是要扶持秦熙另外两个儿子里的哪个一个各自蓄力,争执不休。


    关键时刻,又是贺太后出面主持大局,传召了秦照回京。


    在秦照和秦熙刻意养废了的那两个儿子之间要如何选?根本不存异议。


    虽然有人是存了扶持傀儡揽权的歪心思,但是一个手握重兵的秦照现身京城要蹚这趟浑水,在绝对的碾压式的权利面前,他们谁也不敢迎难而上,只能立刻歇了心思。


    这一场皇权交替,进行的依旧平稳又顺利。


    秦照登临帝位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往北疆,先以雷霆手段快速收复了军权,顺手整治安定了地方。


    再次回朝,朝臣们对他就越加臣服与敬畏。


    而他坐稳朝堂之后,就立刻颁旨往太师府,再次选了沈阅为后,顷刻间又引起满朝哗然。


    可是秦照没给任何人反驳他的机会,先搬出先帝遗诏镇压,言明他是替先帝践诺,予忠良之家一个公道和补偿,不能叫闻家女儿的鲜血白流,并且以沈阅个人的品貌,也绝对当得起一国之母的重任。


    与此同时,为表一视同仁,他也准了秦绪曾经的其他后妃各自归家另嫁。


    如此,就先拉了包括肖家在内的几位重臣的支持。


    对于这件事,柳太后自是第一个不依,站出来歇斯底里的反对,秦照却更不可能为她妥协。


    她本就因为先丧夫再丧子,一年之内连续两次打击之下身体和精力大不如前,闹了一阵无果,也就认命消停,般出去城外皇庄,眼不见为净,专心礼佛养病去了。


    而对于其他朝臣而言,秦照若是娶个二嫁女,要说丢人,也只是丢的他自己的人,但是他又给出了这样大义凛然的理由,确实是谁都没法劝了。


    于是,盛大的华典之下,这一世他又于皇城之巅迎回了自己的心上人,将她捧到这世间最尊贵的位子上,予她荣光!


    而他自己,亦是求仁得仁,又多得了一世可与心爱之人缠绵的好时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