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雷神汗如雨下。


    不光雷神，百万外道大军，包括血神、梦神等人皆如此。


    更夸张的是，一些弱小的人都瑟瑟发抖，甚至昏迷过去。


    血气！


    杀意！


    这些本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到了楚岩这一境界，情绪上稍微的一些波动，都是能够影响天地的。


    外道所有人，此刻都仿佛置身血海中一样，充满了可怕戾气。


    雷神都动容下，让他明白，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现在他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全面开战，赌上外道百万年底蕴。


    要么让开，牺牲血神。


    “让开！”


    这时，天界突然响起一声爆喝。


    血神！


    是血神！


    血神此刻还被禁锢在空间里，却主动开口，看向雷神，眼神赤红，低吼声：“雷神，滚开，你个叛徒，老子不需要你救，让他来杀我啊！不过一死，我血从来没怕过！”


    “血！”听见血神的咆哮，雷神眼睛一下红了。


    “发什么呆，我让你滚啊！”血神这时却继续怒吼，看向雷神，眼神却是红润，充满了思念与无奈。


    “走啊……让开啊，我一人死不要紧，不能赌上外道啊！”


    外道不该灭的……是我们错了，让开啊，求求你……


    这一刻，雷神在血神眼中看见了无助，看见了乞求。


    让开……不要因为我堵上全部外道。


    不要因为我，让外道残灭……


    不要让我成为外道的罪人。


    在楚岩一力控下天地时，其实血神就明白，他错了。


    楚岩太强了！


    并非雷神不杀，是真的杀不掉。


    而就在刚刚，楚岩戾气释放的时候，血神更加意识到，今日他该走了，否则会连累整个外道！


    雷神眼睛一下也红了。


    让？


    怎么让？


    那是他的好友啊！


    从天地初开，一起抵御蛮荒野兽，到摸索道法，一同论道，再到天皇独裁，换了这方天地以后一起被流放的相依为命……


    一百万年了啊！


    开天辟地，不过也才一百万年啊！


    雷神仰起头，泪水就在眼中打转。


    这时，外道无数弟子都悲戚起来，有人看向雷神，哀求道：“雷神……救救血神！救救血神大人……不能让他死啊，我们是外道，我们是家人啊！”


    这一刻，百万外道大军全部看向雷神。


    如今他们都看见了楚岩的强大。


    此刻只有雷神全力以赴才有可能一战。


    噗通！


    百万外道大军，这一刻虚空而跪。


    整整齐齐。


    哀求！


    恸哭！


    这一刻，万道齐颤！


    雷神面露挣扎之色。


    此刻，他还挡在楚岩的前方。


    但楚岩距离他已经很近了，真的近了。


    可以救么？


    他实力不弱的，两千万道源，不惜一切和楚岩拼命，会有机会么？


    应该是有！


    但那样做，就真的是不死不休，赌上一切了！


    “站起来！”这时，血神怒喝：“谁让你们跪下的！都特么给老子站起来！”


    “老子不用他救，都起来！雷，滚开，让开啊！滚！带外道人走啊！”血神咆哮，眼神通红。


    他不傻，他没让人救，是因为他很清楚，救不了的。


    就算能，要牺牲多少？外道人忍辱负重苟活五十万载，不是要牺牲在这里的。


    哪怕他恨楚岩，怪楚岩，但他此时还算理智，转身陡然的看向楚岩：“楚岩，一切的错是我造成！”


    “是我挑衅外道人对你出手，是我瞧不起你，看不起仙域！这一切都因我一人而起，我一人甘愿承受，但与外道无关！”


    “血！”梦神在一旁咆哮。


    “闭嘴！”血神低喝：“老子用不到你们帮我抗，是我错估了敌人的实力，是我小觑了这天下后生，那这罪，老子一人承担，老夫活了近百万载，早就该死了，跟你们无关！”


    “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该走了，五十万载前便该走了，这五十万载，人不人鬼不鬼的苟活，其实也够了。”


    “只可惜，看不见天、阳月他们的惨状，哈哈，真不甘心啊！”


    “都特么别为老子伤心，死了是解脱，你们活着，都给我好好活着，将来大战，有机会替我多给天那王八蛋几拳！”


    梦神眼神赤红，却久久无言。


    联合击杀楚岩，是他提出来的。


    小觑楚岩的人也是他。


    但现在血神这是想要一人承担这一切啊。


    他想站出来说不，但血神的意思很明白。


    别白白牺牲了，死他一人够了。


    活着，活下去才有希望。


    以后杀天皇！


    血神这时看向楚岩，低喝声：“楚岩，是我低估你了，当年秦若梦说，万道还有机会，你会成为万道的机会，我还不信，嗤之以鼻，但现在我信了！今日我死，我不恨你，是我自寻死路。”


    “但这一切与外道无关，外道百万载，天地初开，人族最难的时候，是他们站出来，抵御外敌，是他们以身涉险，去摸索大道。”


    “九十万年前，逢大旱，是云神化身为云，为这天地遮挡烈阳，是雨神化身甘露，滋润这大地。”


    “八十万年前，每临深夜，荒兽猛攻，山崩地裂，孩儿无法入眠，唯有瑟瑟发抖，是梦神为其植入美梦，让一个个孩子安详沉睡，不被洪荒所扰。”


    “是雷神一己之力，杀敌千万里，御敌在外，保下文明之火。”


    “楚岩，他们每一个人都为这天地做了太多，为这世界付出太多。”


    “这天下都欠他们的！放过他们！”


    这时血神最后的遗言、哀求。


    他没求楚岩饶过他，因为他知道，这不可能，他触碰了楚岩的逆鳞。


    但他不怕死，他怕因为他连累了外道。


    楚岩脚步突然停下，看向血神。


    “我不会杀无辜之人。”楚岩缓缓道。


    闻言，血神释然一笑。


    这一刻，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哈哈哈！”


    “结束了！”


    “诸位，血先走一步了！”


    “诸位，愿有来生，来生再聚，再为外道神！”


    “嗡！”下一刻，不等楚岩出手，血神燃烧起来，血光化作滔天火焰，染红天际，他最后看向楚岩，大笑道：“此生唯一不甘的事，没能亲自见到天、阳几个老东西践行。楚岩，将来你一定要杀了他们！”


    “天，阳，月，老夫等着你们！”


    “轰隆隆！”


    血神终于燃烧到了尽头，化作一团血雾，消失无踪。


    天地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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