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万壑

作品:《露云台

    谢锦延醒来的时候,沈令羽刚弹到高潮部分,他晕晕乎乎地转过头看着许何洲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不爽极了。好不容易挨到他演奏完,曲子虽然好听的紧,但是谢锦延心里厌烦的很,让沈令羽回去了。


    “你这样眼巴巴地看着他是什么意思?你都没这样看过我,居然便宜别人,啧。”


    许何洲转过头就看见谢锦延一脸的恼怒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了陛下,人都已经被你赶走了,以后不会这样了,明日虽然休沐,但是陛下还是得早些休息才好。”


    “啧,不困,晚点睡。”


    “好啊,那臣妾陪着陛下,小时候也喜欢背着家人偷偷不睡觉去房梁上看月亮。”


    谢锦延捏了一下许何洲的鼻子,脸上浮起笑意。他忽然起身把许何洲抱起来把她放到了榻上,然后自己也坐了上去,把帷幕放下来,给许何洲鞋子脱了。


    “阿昭,许久都没来找过你了,想我吗?”


    许何洲看着谢锦延样子,用胳膊支住身体,另一只手抚摸着谢锦延的衣服,一用力把他扯到了自己身上,抱住谢锦延的脖子。


    “当然想,每天都在想,每时每刻都想。”


    “我也是。”


    夜晚很安静,刻漏规律地发出水滴的声音,谢锦延看着许何洲熟睡的模样,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刚想坐起来,却不想自己那么小心还是惊醒了许何洲,许何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毫无困意的谢锦延正在翻开被子。


    “陛下,你怎么心事重重的?还不困吗?”


    谢锦延转过身看着许何洲,摸了摸她的头,又躺了下去。


    “睡不着,不知道前线怎么样了,我心乱的根本没法睡觉。”


    许何洲翻个身抱住谢锦延,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没事的,二哥每次光会吓人,我小时候他害怕我被别人偷走就天天说外面有鬼专偷漂亮的小姑娘,小时候总觉得自己漂亮,就听了他的胡扯的鬼话,现在想起来,觉得自己好蠢啊。”


    谢锦延被许何洲迷迷糊糊又急切地语调和故事逗笑了,他抱住许何洲,轻轻亲她的额头。


    “怎么会不漂亮呢?你二哥这么处心积虑还不是被我偷走了,我的阿昭,最好看了。”


    “好了陛下,别哄我了,在皇后娘娘面前,臣妾真不敢当,只要陛下不讨厌臣妾,臣妾就知足了。”


    “怎么会讨厌你,我现在喜欢你都来不及呢,要不是今日实在劳累,我肯定……”


    谢锦延还没说完,许何洲就传来了轻轻地呼吸声,谢锦延低下头就看见许何洲又睡着了,他笑着抱紧了许何洲,闭上眼睛陪着她,安然入眠。


    许何洲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坐在榻上伸了伸懒腰,酸的不行。谢锦延这个混账,还是不要来找她的好,以后还是去祸害皇后的好。


    “嘶,哎呦。”


    许何洲捂住自己酸疼的腰,倒吸一口冷气。谢锦延把帷幕打开,看着许何洲狼狈模样嘴角微微扬起。


    “很痛吗?需不需要我帮你揉揉。”


    许何洲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冲他翻了个白眼,谢锦延笑着把许何洲的衣服拿过来,许何洲把他推了出去。


    穿好衣服后,许何洲看着正在用早膳的谢锦延和一旁嗷嗷叫的溯儿,满心的欢喜。


    “溯儿,小东西,想母妃没?”


    许何洲抱起来溯儿,溯儿抓住她的头发一拽一拽地蹦哒着。


    “行了,还是让我来吧,你好好用膳,我带着溯儿出去玩。”


    谢锦延抱过溯儿,溯儿把自己头闷在谢锦延怀里蹭着他,谢锦延难得好心情没有管这个没规矩的小孩。


    吃过早饭本想去寻谢锦延和溯儿,就看见奶娘把溯儿抱了回来,未等许何洲开口询问,落音便回了她。


    “赵公公来人说孙大人有事觐见,所以就回勤政殿了,陛下让奴婢转告娘娘,说今晚还会在咱们这留宿。”


    “留不留宿的都一样,只是朝中有事还应以前朝为紧,你找个时间打发昌平过去一趟,就说我身体不适,今晚恐怕不能伴架。”


    好不容易把谢锦延熬走了,她可不想让他重新过来,光是皇后就够她受了,每次谢锦延来过再去请安,她都得阴阳怪气说话好几天,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和颜善语的,但是谁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许何洲抱了会溯儿就让昌平拿来了些玩意哄他走路,自己则抱了琵琶回忆沈令羽昨个弹的那曲《游龙吟》。曲子太难,还是得找个谱子对着练才行,可是自从许白氏来了之后,自己的那些玩意都被扔了,现在估计也寻不到,沈令羽八成也不会给自己,单靠记忆和昨晚听到的,许何洲也只写出来了七七八八。


    一上午就这样晃晃悠悠地过了,正要传午膳时忽然又听见了小内官的通传声,许何洲无可奈何地把琵琶放了回去,出来内殿去迎谢锦延。


    “你宫里的昌平刚过来说你身子不爽利,我特意过来看看,请御医看过了没,怎么说的?”


    许何洲有点烦躁,但面子上还是浅笑盈盈地回话。


    “不过小事情罢了,用不得劳烦御医,如今春季刚始,往年这时间总有疫病横行,臣妾一点小事就不用御医看了。”


    谢锦延拉着许何洲走进内殿,许何洲被他按在椅子上,伸出来右手,谢锦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给她把了会脉。


    “心火浮生,肝气郁结,看来你近日还是对你二哥之事忧思繁重,一会还是让御医看了给你抓点药,泄泄心火。前线消息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最少十日才能传过来,这几日我多陪陪你你也能少想旁的事。”


    许何洲还想说什么,却被谢锦延用手指盖住唇,不让她再说下去。


    “我可是答应过你二哥要好好照顾你的,你在我身边过的不如意,他也没心思好好作战,所以,我尽我所能照看你和溯儿,你别总是犟着不愿意接受。”


    他顿了顿又接续说着。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念,可是我当时也是无奈之举。不管你信与不信,权当是可怜我一会,阿昭,我是真的需要这场胜利,不光是我,大晖也是。”


    谢锦延声音低低的,好像哀求,又像恳切地发自肺腑之言。谢锦延说完之后就低下了头,许何洲又把他的头捧起来。


    “沐宁,你放心好了,我会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