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毫无破绽

作品:《我做老千的那些年

    我两正说着。


    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一般在外面,尤其是赌场。


    我很少喝他们的水。


    但我还是接了过来,不过没打开。


    光头亮哥继续和我聊着。


    可这小姑娘,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德子在一旁,小声提醒我说:


    “水钱没付呢……”


    我有些尴尬,本以为这水是免费送的。


    没想到,还要钱。


    “多少钱?”


    我问了一句,随手掏出了十块钱。


    “五十!”


    我一愣。


    这么黑?


    看我有些惊讶,亮哥立刻哈哈一笑,解释说:


    “兄弟,别骂亮哥心黑。咱们赌局公平,我也只能抽点水钱。外加卖点这些吃喝钱。不然,亮哥只能喝西北风去了。看见没……”


    说着,亮哥指着墙角处。


    那里有一个简易的货架。


    上面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食品和烟酒。


    “泡面五十,榨菜二十,火腿肠四十。各种饮料啤酒,一律五十。硬中华二百,软玉溪一百。你还别嫌贵,后半夜你还经常缺货买不到。再说了,来我这里玩的,都是不差钱的老板,这点小钱,在他们眼里都不叫钱……”


    亮哥说的,有些夸张。


    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对于赌红眼了的赌徒来说,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


    就像那句顺口溜说的那样。


    “赌局之上钱如纸,下了赌局后悔死!”


    我也没多说,掏出五十,付了水钱。


    不得不承认,这个场子的生意,真的很好。


    六七张赌台,都坐满了人。


    像压大小的骰子台,更是里里外外,水泄不通。


    外围的人,有的翘着脚尖,抻着脖子看着。


    还有干脆站在凳子上,跟着押注助威。


    我每张台子,稀里糊涂的看了一会儿。


    但看眼的人太多,挤来挤去的,根本看不清什么。


    我正溜达着,就听有人冲着光头亮哥喊道:


    “亮哥,这么多人,再开一局啊?要不我们这么看着,多没意思啊?”


    亮哥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哎呀,我这人啊,真是有钱都不爱赚。桌太多,我他妈的都嫌烦。行啊,等着。我让他们搬桌子,再给你们开一桌……”


    一听要新开一桌,德子立刻对我说道:


    “快,先占个位置,要不然一会儿又没地方了!”


    德子帮我忙乎着。


    我是他领来的,他当然希望我能上局,最好再赢点儿。


    这样,他也能吃点喜钱。


    不一会儿,两个小弟模样的人,抬来个普通的木桌。


    桌子摆好,上面用绿色的绒布一铺。


    虽然简陋,但也够用。


    他们摆放桌子的时候,我特意仔细看了下。这桌子应该是没什么毛病。


    桌子一来,很多赌客连玩什么都没问,立刻挤了上来。


    六把椅子,瞬间坐满。


    “你们玩什么啊?”


    亮哥问了一句。


    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穿着旧衣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立刻说道:


    “就炸金花吧,大点干,早点散!”


    说着,他把手里的编织袋,往桌上一放。


    冲着门口的方向,大喊一声:


    “来个人,给我卡钱!”


    别看我这些年,和六爷走过不少场子。


    但他说的卡钱是什么意思,我还真没懂。


    话音一落。


    一个年轻人拿着卡尺,快步跑了过来。


    一到跟前,便笑哈哈的和中年男人开着玩笑:


    “周地主,这是又卖粮了?”


    我知道,距离站官屯儿不远,有个三河平原。


    那里土地平整,沃土千里。


    一些种粮大户,家里都是数千亩地。


    这些地主们平时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酸老土。


    但各个家里,都很有钱。


    等农忙季一过,卖了粮食。


    这些地主们,就找局赌钱。


    看来这个周地主,应该就是三河平原的人。


    年轻人说着,把编织袋打开。


    就见里面装的,全都是钱。


    只是这些钱,还没扎捆。


    这年轻人就随便抓出一把,也不点多少。


    整理一下,用卡尺摁住一量。


    确定了尺度,便麻利的用白纸条一捆。


    不过一会儿,就扎了好多捆。


    “周地主,九方了!还有不少,都捆了?”


    “好!”


    九方就是九万的意思。


    这是北方蓝道赌徒的一种切口。


    一听我们玩炸金花,亮哥随手拿出一个对讲机,手里一摁,说道:


    “让四号荷官过来!”


    没多一会儿,一个荷官便快步走了过来。


    打开一幅扑克,荷官主动问我们说:


    “老板们,有验牌的吗?”


    话音一落,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立刻摆手说:


    “不用验,亮子的局,绝对可靠!”


    站在旁边的亮哥,立刻哈哈大笑,颇为自豪的说道:


    “刘矿长这话不假!我这局要是有鬼儿,都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去铡刀那,把我自己的手剁下来!别说扑克,什么桌椅板凳,验出问题,都算我的!”


    说着,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刘矿长说:


    “兄弟,这刘矿长是兴山开矿的。特意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跑我这儿玩的。你放心,咱们这局都是不差钱的大老板,放心干吧。点子好,绝对赢大钱!”


    我点了点头。


    开始我以为,这个亮哥是故意和我说这些的。


    可玩了一会儿,我才发现。


    凡是来个新人,他基本都会把这套说词,再说一遍。


    他就是这种显摆嘚瑟的性格。


    我们这局,玩的是三百,两千,三万封顶的。


    这个局,除了光头亮哥和我说的那些规定之外。


    还有个奇葩的规定。


    就是在场所有人,都不许切牌。


    想切牌,让荷官替你切。


    局上的人,唯一能碰到的牌。


    就是你手里的三张牌。


    开牌后,我仔细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包括荷官。


    可以肯定的是,牌是没问题的。


    荷官洗牌的手法,也没有任何问题。


    桌上的人,也没有搞小动作的。


    难道这个局,真的像骑象楼一样。


    老板就靠抽水,没有任何猫腻?


    我不信。


    我又看了看赌桌。


    现在整个场子,一共放了八张赌桌。


    桌子也是各种样式。


    有大理石的桌面,有普通的八角木桌。


    还有看着,就像家里吃饭的桌子。


    只有骰子台,是专门定制的赌台。


    这些看着,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四周墙壁和棚顶,也都是空空如野,没有任何监控探测设备。


    并且这场子中,好像连明灯暗灯都没有。


    因为之前陈永清告诉我。


    之前抓的老千,都是光头亮哥亲自抓的。


    可看他那双粗糙的大手,怎么也不像是老千。


    我不相信,这么一个场子,这么一个老板。


    就敢号称老千坟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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