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穿书女配在修罗场养崽

    路圆圆一连忙了好些天。


    通常崽崽们没醒,她已经出门,等崽崽们都睡下了,她才回到福利院。要不是她每天留在厨房的吃食都扫个精光,恍惚间,还以为她根本没有穿书,依旧每天奔波在兼职和学校的路上。


    兼职……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穿书前车祸发生的事情。


    猫猫舔舐时温热的触感,清俊的男人担忧的神情,以及他眼底掩藏着的、分辨不清的更深的情绪。


    仿佛他早已见过她。


    想到这里,路圆圆下意识摇了摇头。


    男人穿着不俗,样貌见之难忘,要是她见过,不可能会忘记,肯定是当时痛糊涂了产生了错觉。


    小摊开业在即。


    路圆圆忙前忙后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现在只差宣传。她在原地站了会,转身进厨房,折腾好一会,做了几种甜点出来。


    厨房里还剩下白糖和麦芽糖,她扫了眼在院子里的崽崽们,决定给他们这几天的安分一点点小奖励。


    迅速摆上防粘揉面垫,支棱上小炉子,炉子上放口铜锅。


    路圆圆往通过里面放了小半锅的糖,慢慢熬到锅里出现此起彼伏的气泡,糖稀变成焦糖色后,拿勺子舀了小半勺。


    空气中甜香四溢,三个崽崽不自觉悄悄看向这边。


    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顾淅川,路圆圆好整以暇维持院长人设,等着崽崽开口。


    哪知,他一边漫不经心的清扫落叶,一边转转悠悠到炉子旁边,然后……绕着小炉子一圈一圈打扫,死活不开口。


    空气中扬起灰尘越来越大,扫地的声音也越来越响,顾淅川的包子脸委屈得都快皱成咸菜了。


    指望别扭精开口是不可能了。


    记忆中,院长恶毒,但也不会时时刻刻克扣吃食,所以她这波主动邀请倒不算太崩人设。


    路圆圆掐着嗓子,尽量让语气符合院长的刻薄:“顾淅川,你作妖呢!还吃不吃了!”


    顾淅川双眼一亮,半点不含糊:“吃!”


    路圆圆从熬糖的锅里舀出小半勺的糖浆,正要倾斜做糖画,就见顾淅川眼巴巴地看着她,小身板扭来扭去,小脸蛋都憋红了。


    “……”路圆圆试探:“你来?”


    “……那我,那我就帮你干干活。”顾淅川嘟嘟囔囔,极不情愿,小手手却飞快抢过勺子。


    大铁勺是她定做来炒面的,小崽崽需要两只手才能拿起来。


    他兴奋地握住勺子,摇摇晃晃在揉面垫上挥斥方遒,好不洒脱。然后出现一个——


    路圆圆盯了好半天,疑问:“一条蛇?”


    “龙!这是龙!!!”顾淅川跳脚。


    “看看这威武的胡须!”


    路圆圆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动就断的一根线。


    “……看看这尖利的爪子!”


    路圆圆无语地拎起像菊花一样软绵绵的东西。


    “……”顾淅川恼红了脸,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爪子’,摆正他的威武大金龙,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夸耀的地方,在院长笑吟吟的注视下。


    他羞恼地跺了跺脚,扭过小屁股气冲冲跑了。


    铜锅糖稀咕嘟嘟,路圆圆好心情地哼着歌,舀了一勺糖浆,打算为另外两个崽崽做一个糖画,却见先前还渴望地看着这边的许则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头。


    他把自己的小身体极力掩藏在沈宴深的身后,不愿意被人看见,也不愿意展露出任何自己的真实情绪。


    如同集市时,坦然到近乎认命地接受自己的现状,对一切的人或物都没有任何的期待,不像沈宴深那般暗地筹划,也不像顾淅川那般,愤懑别扭地争取。


    他用懒散不争的外表,掩饰了他的失望和退缩。


    为了不失望,所以他拒绝了所有的开始。


    路圆圆忽然想到小说中对许则的身世描述。


    许则家境优越,懒散富二代,家人几乎不会约束他,也就养成他豪掷千金也不在乎的性格,可看过小说的她现在才知道,许则的性格背后掩藏着家人对他的不在意。


    许则有个双胞胎妹妹,家里人都忙着事业,兄妹俩都交给保姆管。某个晚上,保姆睡熟了,体弱多病的妹妹半夜发病猝死,许则当时就睡在妹妹旁边,没有察觉。因此父母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他这个当哥哥的身上。


    从此许则成了家里的透明人和情绪崩溃的妈妈的出气筒。


    小说中短短的几句话无非是为了塑造崽崽美强惨的反差,可到现在,她似乎看到了许则懒散、随波逐流外表下,被掩藏的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路圆圆垂下的眼睫微微颤动。


    本来她只打算做朵小花打发崽崽们,既不用显示出自己过多的心思,以免暴露她与院长的不同,也能轻松点。


    她盯着揉面垫上已经画出来的圆,犹豫几秒,路圆圆灵活晃动勺子,圆圈顶上出现一圈一圈的小卷毛。


    画到五官时,她朝许则看去,想看清楚崽崽的五官。


    于是她偏了偏头,对走来走去,遮挡住许则的沈宴深叫道:“沈宴深,你别动。”


    沈宴深不由自主地站住身体,院长专注的视线投注到他身上,意识到糖画也许是给他的,他的身形更加僵直。


    而他警惕的人却没心思关注,专心做糖画。


    不一会儿,揉面垫上就出现一个Q版许则糖画,一头小卷毛栩栩如生。


    路圆圆用铲子铲起糖画时,为了避免自己对崽崽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故意折断一小截糖画。


    “哎呀,坏了!”她故作夸张,嫌弃道:“许则,你把拿去吃了。”


    沉寂的许则探出头,小卷毛惊喜地翘起来:“给我吗?”


    路圆圆心里有点堵,撇开头,将手中的糖画递出去:“废话什么,快拿走!”


    许则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瑕疵品’,快跑到她身边,小心接过糖画,小口小口吃糖,脚边的大黄围着他呜呜转悠。


    见状,路圆圆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唇。


    她继续舀了一勺糖稀,利落地画了一个花朵,唤来沈宴深,随意递给他。


    沈宴深拿着手中的糖画,再看看许则手中的糖画,心情更加复杂。


    院长的心思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对他特殊就罢了,何必做得如此明显,他是精致的小花,给许则的就是残缺不全的……不知名物体。


    沈宴深故作老成,沉沉叹息一声。


    不多的良心有点痛。


    路圆圆被叹息声弄得手抖,以为被沈宴深发现什么,给自己的糖画直接变成一坨。


    她悄悄抬眼打量,发现沈宴深少了几分往常的沉思深沉,多了几分幼崽的单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与院长的不同。


    路圆圆拍拍胸口,放下了心,秉着不浪费的精神,糖饼被她铲起来几口吃掉。


    而一旁的沈宴深见状,叹息声更浓。


    没想到,她给自己做的糖画都简单到随便糊弄的程度。


    手中精致的小花糖画,快要吃不下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