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赵牧只觉得大大松了口气，躺在床榻上便不免有些困意。


    如今总算是解决了销路问题。


    自此铺开渠道后，那就相当于源源不断的聚宝盆啊！


    先前也见了张开，在得到确切答案后，这位也表现得非常开心，倒是有几分老顽童的感觉。


    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是过了多久，就听见门外有喧哗的声音响起。


    赵牧顿时被惊醒，紧接着就爬起身，拉开门，就见着一众府兵在外面站着，其中就有他最新提拔的统领王品相。


    说起这个王品相，似乎与那位博学大儒重名了，也不知这两位知道否。


    见着赵牧出现，几人都有些激动，尤其是那王品相，此时更是冲到赵牧身前，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郡守大人，出事了！”


    赵牧眉头顿时一皱，“何事？”


    王品相道：“有流民造反了……”


    “什么？”


    赵牧悚然一惊。


    ……


    永宁城偏东郊的一个小城镇，只有几万人口，原本家家几亩薄田，倒也能够勉强度日。


    可不知从何时，流窜来一伙匪徒。


    开始大肆骚扰民众，甚至连日常的耕作都无法保证。


    最后不得已将其全部卖给了当地的豪强。


    可当田地全部卖完后，那伙匪徒又离奇消失了，此时众人就是再蠢笨，也渐渐的察觉过来事情绝非寻常，当即就要去找豪强讨要个说法。


    被其打走后，一众人浩浩汤汤的前往府衙，那县令竟然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将其关押大半，致使陡然间民怨沸腾，达到了一个无休止的地步。


    大批失去土地的流民开始攻击县衙，那几十名平日吃饱不做事的衙役根本抵抗不住暴躁的人群，很快便是淹没在群情激奋当中。


    原本规模很小，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可不知为何，后面波及的范围却是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永宁城几乎有近五分之一的佃农参与其中。


    县令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经远超自己能够承受的，当即便是上报朝廷。


    而朝廷得知后，也火速下了旨意，令永宁城郡守赵牧全权督办此事。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圣旨。


    毕竟没有上达天听，不是皇帝亲自下的旨意。


    而是内阁拟票，由司礼监披红后成为诏命，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旨意。


    不是圣旨，因此并未有太监传旨，只是馆驿的官员带来的一份盖有内阁红章的信封，因此并未叫醒赵牧，直至今日等到赵牧醒来，这才由王品相将其交上来。


    赵牧望着那个信封，皱了皱眉头，随即便不动声色的结果，简单的看完后，面色已然差到了极致。


    且不说这廷寄上的内容有多少夸张的成本，光是上面的数字就足以惊心，而且首辅特意在上面提了一句，不排除有北魏的人在其中插手，将水搅浑。


    如今边疆的局势，已经影响到了永宁城，这个北疆最大的商贸市场，倘若税收减少，那连带着影响因素可不小。


    赵牧自感责任重大，当即安抚好一众府兵后，便是匆匆去找了王序先生。


    此刻


    周莺莺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溜出了郡守府。


    如今对她来说，唯一有威胁的便是魏莹了，而此刻魏莹正躺在床榻上养伤，根本就造成不了威胁，这样的话，郡守府便是出入自由了。


    径直出了郡守府后，周莺莺来到一处已经荒废很久的院落，轻轻推开门，确认里面没人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坐在窗边，点燃一盏烛灯。


    没多久的功夫，就见着一道身影突然出现。


    那人有一头相当显眼的白头发。


    倘若赵牧在此的话，一定会惊奇的发现，这人正是他险些一枪毙命的韩羽。


    不过此时韩羽再无那种乖戾，宛如一个顺毛的小猫般站在一旁。


    见着韩羽后，周莺莺却并未扭头看向他，目光透出几分淡然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很不满意。”


    此言一出，那韩羽顿时一怔，也不解释，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郡主，我……”


    只是他的话还未说几句，就被周莺莺打断了，“我说了，不要留活口！可如今呢，韩羽，你真的让我很失望，若是有下次，可别怪我动用家法了。”


    听见家法二字，那韩羽身子猛地抖动一下，片刻后慢慢缓和下来，砰的一声，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小人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周莺莺此时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权当是翻篇了。


    毕竟已经过去的事情，再纠结已经没有多少意义。


    当下有一个相当严肃的事情。


    于是她看向韩羽说道：“这几日流民的事情，可是你们暗中操控的？”


    韩羽道：“是桂杰大人一手指挥的，说是想要趁此机会搅乱昏睡，我们释放了将近三万名流民。”


    这番话说完，周莺莺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较。


    不过一想到赵牧为此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精力，便不免有些心疼。


    而在府中的鱼幼薇，相比于周莺莺，则是显得安分许多。


    安安静静的待在府中，不时还会喂养一些小动物，似乎受到几分母性光辉的影响，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不少。


    当然，对于鱼幼薇来说，最忘不了的当属于还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小姐妹。


    可老鸨开出的价码实在是太高了。


    她哪怕是将自己全部的私房钱都给出去，恐怕也不够一个小姐妹的赎身钱。


    不过她的困境不知是不是被王序老先生给知晓了，没几天就让账房送来了几万两银子，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成功将那些小姐妹拯救出水深火热当中。


    这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对于赵牧，她心中还是感激的。


    不过……


    每过旬日，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将目前赵牧的行踪用信件的方式写给张松。


    她知晓这是卧底行径，可她却又不得不如此做。


    因此她刻意减少与赵牧的接触，故意让张松知晓，赵牧在防备着他，这样的话，即便是出卖的话，可以提供的有效信息也相当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