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阮村族长之死

作品:《捕风捉凶

    谢家庄的人,眼睁睁看着宁宴去了阮村。


    “莫不是阮家那老贼请来的帮手?”谢家的人站在山头上,啐了一口。


    “十之八九是的。但我们也不怕。我们有理,他们就算请天王老子来也没用,何况是个黄毛丫头。”


    留了几个人盯梢,这些人嘻嘻哈哈回了谢家庄。


    宁宴进了阮村,阮氏新任的族长是位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花白的头发,长长的袍子,颇有些文人雅士仙风道骨的气质。


    “老朽阮志存,”族长和宁宴打招呼,他也听说了宁宴的事迹,暗暗猜测她是不是圣上给阮太傅面子派来的人,但私心里也提不起重视,毕竟是个小姑娘。


    她也只是查案的能力不错,可现在他们要办的是两族之间的纠纷,需要的是威慑力,而她肯定是没有的。


    心里想着,阮志存也没有露在面上,依旧谦虚地招待着宁宴。


    “几位辛苦了,可要老朽给几位说一说事情的始末?”


    他清了清嗓子,正打算给宁宴几个人讲两族纠纷的始末细节的时候,没想到宁宴放了茶盅摆了摆手,


    “不用,我们今天来,是找你了解一桩案子的。”


    阮志存一愣。


    不是来解决的纠纷?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宁宴开门见山地问道,“二月二十二那天,你们的族长是不是被人刺杀,意外去世了?”


    阮志存满脸疑惑,脱口道:“大理寺让你们来,是查这个案子的?”


    “顺道问问。”宁宴道。


    阮志存想了想,抱拳道:“几位等等,我这有点事,去去就来。”


    他说着就走了。


    宁宴也不着急,起来打量着阮村待客室的摆设。


    摆设不奢华,但却很有读书的氛围。


    “他什么意思?”沈思行低声道,“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愿意深谈。”


    宁宴点头,“我估计,他去请示了。”


    前任的阮氏族长被刺杀身亡,其中恐怕还另有隐情。


    过了一刻钟左右,阮志存回来了,他直接问道:“老族长意外去世,我们没有报官,不知……您几位为什么查?”


    宁宴看向马天成,马天成接着话道:“确实没有报官。”


    “那要不,您今儿报一个?”宁宴笑盈盈问阮志存,对方一噎。


    宁宴不等对方生气,话锋立刻一转,笑着道:


    “实话说吧。我手里有个案子,是范家庄赤脚大夫范韶光被人杀了。”


    阮志存的脸色好看了点。


    “此事老朽听过一二,不过,这和我们老族长的事有什么关系?”


    宁宴压低了声音,道:“关联不关联我还在查。”


    她将她为什么怀疑,为什么查的理由说了一遍。


    阮志存很惊讶,“……怎么会……不可能!”


    宁宴很惊讶他的惊讶,因为阮志存这个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他惊讶什么?


    不是说,因为老族长的死,和谢氏矛盾彻底白热化,因此升级发生了械斗,造成了伤亡。


    可他这古怪的表情,看着就很有猫腻。


    “你、细细和我说说。”阮志存出声道。


    “二月二十二的下午,范韶光出诊归来,在山里遇见了一位自称是收山货的人,此人身上有旧伤,还被捕猎夹夹住了脚……”


    她又细细说了一遍,“二十八的早上,这位收山货的又将范韶光请去给一位受了重伤的年轻人治伤。”


    “而据我了解,你们族长被刺杀的时间,应该就是二月二十二的中午吧?”


    阮志存点了点头,“确实是的。所以你怀疑,这位自称收山货的人,和我们老族长的死有关?”


    宁宴颔首。


    阮志存眉头紧锁,他负手来回踱步,又忽然停下来琢磨了一下,“几位稍等。”


    他又走了。


    “这、这又怎么了?”金树一脸莫名其妙,“老大,他又去请示了吗?”


    “应该是。”


    “我怎么觉得,他好像知道凶手是谁?”沈思行琢磨着,“他的表情实在太惊讶了。再结合他们没报官,更像那么回事了。”


    人死了,没有报官,但又咬定了是谢氏的人做的,这事儿本身就矛盾。


    马天成静静观察他们,十分惊艳他们的能力。


    又过了一刻阮志存回来了,这一次还有一个人和他一起来的。


    来人七十岁左右,拄着拐杖由年轻的小厮扶着,通身一股文官学究的气派。


    “老夫阮超逸。”


    “阮太傅。”马天成起身行礼,宁宴也猜到了对方身份,也跟着抱了抱拳。


    阮超逸没说客气话,开门见山地道:“你刚才说,二十二那天下午,范家庄的赤脚大夫,在家里救治了一位收山货的人?”


    宁宴颔首。


    “此人年纪可知道的?”


    “范大夫没有记录,但根据目击证人供述,此人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宁宴回他。


    阮超逸和阮志存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露出狐疑之色。


    宁宴也不着急,等着他们说。


    过了一会儿,阮超逸还是道:“事情是这样。老族长不只是中刀,他还中毒了。”


    这次轮到宁宴惊讶了。


    “那天下午,有人去祠堂找老族长,发现他腹部中了一刀,倒在血泊中。后来我们请了村中的大夫,大夫又查出,他还服用了砒霜。”


    “至于我们为什么没有报官,是因为凶手当天晚上就找我自首了。凶手是老族长的孙子。”


    “这是个好孩子,如今已是举人。我呢,爱才心切就没有报官。但事情又不能没有个交代,于是就故意说是谢氏派人刺杀了老族长。”


    宁宴咂了咂嘴,事情还真像她猜想的那样。


    他们抓到凶手了,所以才不去报官。可又怕别人怀疑,所以将老族长的死归咎于谢氏。


    但宁宴对那个卖山货的人突然出现,还被捕猎器夹住的事非常在意。


    她下午在山里走动时,也看到了捕猎器,埋的不算隐蔽,而且怕伤到人,甚至在边上挂上了提示的木板。


    这样的提示之下,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不可能误踩。


    但那个经常在山里行走的商人,应该是经验丰富的,但他却误踩了。


    这说明了一点,这个人当时很慌,慌不择路的那种。


    “老族长入葬了吗?”宁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