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舞台上下来，台下的欢呼声还在。陈静跟上台的主持人擦肩而过，裙子往下滑落少许，她提着裙子走进化妆间。她来不及换衣服了，下面是礼品环节，她拿过礼品单，蒋禾拿了她大衣给她穿上，陈静穿好后去对礼品。


    礼品堆在礼品间里，活动策划小妹推开门，陈静走进去一一对着，这儿光线不是特别好，原来这是个仓库。


    主要投票是股东以及高层管理，今年的奖品多样化，陈静对到最后，看到两个新增的信封，她拿起来问道：“这是？”


    活动策划小妹神情显然有些兴奋，她说：“临时加的，超级大奖，到时是高层他们亲自抽的。”


    乔惜还特别感兴趣，她这次挤进来参加走秀，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奖项。陈静点点头，把信封放了回去。


    送奖品环节，也是最令人激动的，所以这个环节，放在了最后，而今年的奖品也多到超乎想象。


    所以年终晚会，预留了不少时间用来开奖，对完奖品，陈静离开仓库，外面主持人已经准开始了。


    蒋禾跟乔惜她们穿着秀服回到座位。


    陈静走不了，她拢着外套站在幕布前，管控着，红色裙子垂落在地，寒风凛冽，距离她比较近的一些人都


    傅临远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看到陆臣拿手机拍着陈静。


    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


    陈静察觉陆臣拍她，她站直身子，微微侧过头，余光轻扫过傅临远，她神色冷静地抬眼看着舞台上。


    主持人在抽奖箱里抽奖。


    每抽一个，台下就尖叫。


    尤其是第一个拿奖的。


    他的奖品是十万块现金。


    台下的人能不疯吗，一上来就那么大，至于其他的，有电脑，平板，冰箱，以及不少拿到现金。


    也有几万块的包包，几万块的游戏设备等等。


    尖叫声以及气氛染到了顶点，大家都想知道会不会有更大的礼品。不知不觉礼品送到最后剩下两份。


    主持人拿着单子道：“剩下最后两份，而我们还有一队表演者们此时还空着手，那就是我们今晚的模特们，对不对。”


    “对。”提起这个，大家又想起刚才那抹红色玫瑰，以及平日里那些看着普通的同事，却摇身一变今晚都那么漂亮。


    模特们人数还很多，此时表演的奖品却只剩下两份了。


    主持人往这边看来，说道：“来，我们请模特们上场。”


    蒋禾跟乔惜等人，刷地从椅子上起来，拎着裙子往这边走，陈静只得也脱下外套，提裙跟在她们身后。


    两队模特上了舞台，再一次亮了大家的眼睛。


    陈静位置在后面，从前排看去，隐隐看到她红色的


    裙子以及白皙的肩膀，距离陈静较近的那些同事，举着手机拍她跟蒋禾。


    主持人拿着礼品单，说道：“最后两个奖品，都是一个信封，里面是什么，抽到了就开奖。”


    台下的人又说好。


    主持人一笑，他拎着那个抽奖箱往前递，活动策划的妹子立即接过，主持人说道；“这两个奖就由傅总开吧。


    抽奖箱放在了傅临远的跟前。


    傅临远撩起眼眸，看了眼舞台上那一长排的人，红色裙摆隐隐约约，他伸手，随意地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名字。


    并随意地放在那两个礼品信封的上面。


    在一旁知晓礼品的活动策划小妹呼吸都要停了，她接过其中一个信封跟名字，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拿过去，打开，念了冯志部门的一个男生的名字，奖品是一辆十来万的车，大家跟着尖叫。


    救命。


    车子啊。


    虽然只有十来万，但也够多了。


    不过前有十万的现金，后有十来万的车，也就没特别惊讶了。


    活动策划小妹拿过另外一个信封跟名字时，心都在颤抖，她将这一份递给主持人，主持人接过来。


    在万众瞩目中，慢慢展开。


    随后，他神色诧异，惊讶，他话筒碰了手背一下，他没立即念，他举起了奖品。


    皇庭雅园，房子一套。


    得奖人陈静。


    全场哗然。


    “真的假的？真是房子吗？”


    “皇庭雅园，新开的那个楼盘。我靠。”


    其他人齐刷刷地回头，陈静站在最后面，她微愣，对上他们所有人的目光，主持人笑着上前，把她从人群中拉出来，说道：“终极大奖，陈秘书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陈静提着裙摆，被拉到了前方。


    她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看一眼台下其他人，眼眸轻描淡写地扫过傅临远，她抬眼，嗓音温柔：“多谢傅恒，多谢傅总。”


    “这奖就算是个模型，也令人开心。她声音穿透过话筒，很温柔，很好听。


    那些个诧异的员工听到她这样说，都笑了。


    主持人微微一笑：“傅总不会那么小气的，拿个模型糊弄你。”


    他笑着把信封递给陈静，里面还有房子的钥匙，陈静看着这个礼物，指尖微顿，随后接过，“谢谢。”


    主持人回身笑着道。


    “好啦，今晚的所有奖品都已经送完啦，大家开心吗？”


    身后说着开心，陈静已经往回走，在蒋禾跟乔惜震惊的目光下，跟着她们走下舞台，乔惜拿过信封以及里面的钥匙，呆若木鸡，“真的是房子啊，房子啊，陈静你运气太好了，我蹭蹭......”


    蒋禾挽着陈静的手臂，看着她。


    “你不开心？”


    陈静抬眼，对上蒋禾的眼眸，她笑着摇头，“挺开心。”


    蒋禾搂搂她道，“多好啊，得一套房子，还是雅园的，那里贵得要死，傅总这次真是大出血啊。”


    听见傅总二字。


    陈静没吭声。


    大庭广众之下，年会现场，得到这个奖品。


    她连拒绝都不能。


    乔惜摸够了这个终极大奖，自告奋勇地帮陈静塞进小包里，她说：“羡慕，太羡慕了，陈静你的运气真的太好啦。”


    陈静笑笑。


    没应。


    活动策划的妹子来找她，年终晚会即将结束了，妹子看到陈静时，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后拉着陈静过去，处理晚会结束的事情。陈静没注意她的目光，穿着那大红色的裙子，开始让大家收拾。


    傅恒的其他同事开始陆续离场。


    陈静跟活动策划妹子以及后勤人员是最后一批走的，乔惜她们去下一场了，男女生约着去喝酒。


    蒋禾今晚没去，在外等着陈静。


    陈静换好衣服，拎着小包，走出来，风挺大的，吹乱她的发丝，蒋禾挽住她的手臂，笑道：“辛苦辛苦，这段时间辛苦啦。”


    陈静笑笑。


    两个人往外走，蒋禾的车停在停车位，而不远处，傅临远跟陆臣站在那儿，傅临远手插在裤袋里，外套搭在手臂上，深夜，他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听着陆臣说话，陆臣这半个多月出国了。


    去考核一个新项目，他想投资，是回来询问傅临远，能不能下手的。


    听见脚步声。


    陆臣率先看来，一下子就看到了陈静，眼睛一亮，“陈秘书。”


    傅临远偏头看来，狭长的眼眸在深夜中宛如深潭，他神色冷峻，眼眸落她们身上。


    陈静跟蒋禾也停下脚步。


    陈静笑笑，回道：“陆先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陆臣倒是很想朝陈静这边走来，但是他话还没谈完，于是只是挥挥手，“下回请你吃饭。”


    陈静：“谢谢。”


    蒋禾笑道：“顺便请我啊。”


    “ok。”陆臣点头。


    陈静对上傅临远眼眸，她说：“傅总，我们走了。晚安。”


    傅临远点头。


    “嗯。”


    嗓音低沉，“晚安。”


    蒋禾也说了声傅总拜拜，然后跟陈静一块往车子走去，钻进蒋禾那辆小车，陈静今晚的头发有喷发胶，不太舒服，她干脆抬手，解下夹子，柔顺的发丝披散下来，车子开出，从傅临远他们身侧开过。


    陆臣探头看着车里的陈静，笑得灿烂。


    傅临远淡淡看一眼，随后，收回了视线。


    车子上了大路。


    蒋禾握着方向盘，看陈静一眼，道：“没想到，你比我先实现在京市有房的梦想。”


    陈静手支着车窗，风吹乱在脸上。


    她说：“这不是我的梦想。”


    蒋禾一听，“也是。”


    她有些感慨，道：“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就都是这样，越是想要的越得不到，越是不想要的，反而轻而易举。”


    陈静微顿。


    她看着窗外夜景，道：“或许吧。”


    越是想要的越得不到。


    没有赌赢。


    回了住所，隔天休假，陈静跟蒋禾直接大睡到日晒三竿，公司群里都在分享年终晚会的视频，摄影师拍摄很专业，拍得都特别好看，有些直接交给宣传部，放到官网上去。这次走秀，也有不少人互加了微信，算是一个脱单的开始。


    公司内部论坛。


    陈静的相片置顶在上面，不少人点赞。


    陈静的微信也是不少人添加，都是同事，陈静也都通过。蒋禾看着她手机，笑道：“完蛋，开年回来，你估计天天被约。”


    “真的耶。”


    她走出去，因为快放假了，整层办公室都打扫得挺干净，会客区也摆上一些干果。陈静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


    他们只来办公室一会儿，没一会儿，傅临远穿上外套，领口微敞，带着于从又离开了。陈静安静地坐在办公桌旁，处理着工作。


    下午快下班前。


    黑色衬衫微敞，喉结如刀锋。


    陈静放下咖啡。


    她看着乔惜。


    乔惜突然推门进来，她气喘吁吁地拉开椅子坐下，她拉过陈静的手臂，道：“静静，想求你帮个忙。”


    下班回到住所。


    陈静回到办公桌。


    她收回视线，把手头的事情处理掉，公司的小群里，乔惜发了一个链接，让大家帮她抢一抢票。


    一


    小蓝一顿，“是有点巧。”


    于从看她几秒，点点头，然后进了办公室。他顺便带上门，傅临远站在办公桌后，挽着袖子，跟他不知在谈什么。


    随后，她离开乔惜的办公室，路过茶水间。


    叩叩。


    “你想说，其实这房子本来就有指向性的，一开始内定的人就是陈秘书吗？”


    陈静收回视线，抱着枕套，顿了顿，说：“妈，大城市的生活，也就那样。”


    这天很早，陈静抵达顶楼后，先去煮咖啡，开窗帘，她离开办公室看一眼傅临远的办公桌。


    陈静上楼，出了电梯，她看到办公室里有人，她扫过去，傅临远在，他翻着手中的文件，一旁笔记本电脑


    陈静收回视线，她回到办公桌，拿起一份文件随后也把辞职信放在上面，她走到办公室敲门。


    她们背对着她，正在说话。


    原来她回国了。


    蒋禾端起咖啡，拉着陈静的手，“别管她，时间到了，咱们回去吧。”


    乔惜眼睛亮瞐晶的，她说道：“年二十四晚上有一场大提琴演奏会，主演人是顾家小姐顾琼的，承办方是咱们傅恒，但是一票难求，陈静，你能不能看看问问傅总，能不能要两张？”


    是最后一天上班。


    乔惜打内线电话找她有事，陈静起身下楼去处理，是关于年终晚会的所有费用，陈静去核对。


    他撩眼。


    乔惜啊了一声，说自己还没买，好难买，叫陈静帮忙看看。


    蒋禾说：“你网上买票就行啊，想请人家去看，又要省钱...”


    小蓝：“确实太好了，我之前听说，傅总好像还帮陈静教训一个渣男。”


    沉默带笑玫瑰，带刺回礼，只信任防备怎么冷酷却仍然美丽，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陈静看着乔惜的面容许久。


    隔天。


    听到这儿，陈静安静一会儿，她收回视线，走向电梯，走了进去，她按了顶楼的按键，电梯门缓缓合上。


    这天。


    陈静回复，快了。


    京市天色灰蒙蒙的，陈静看着林立的房子以及精修精剪过的绿植，不远处还有几栋大厦，都是办公楼，隔着这么远，也能看到傅恒的logo，陈静静静地看着那儿，肖梅说道：“别人啊，哪有我女儿香。”


    “那可不一定，我告诉你，这房子本来就是临时加的，而一开始也不是用在表演抽奖上，是后来秀场走完后


    -


    回到客厅，挂了电话，陈静看着这房子，念头疯长。


    叮一声。


    活动策划小妹说道：“我跟你说，我发现吧，傅总对陈静是真好啊。”


    于从落后于傅临远几步，他走到陈静的桌前，放下一个文件袋。


    陈静轻轻抽回手。


    就好像，那辆车一样。


    她低头按着手机，突地听到活动策划小妹正跟小蓝听到她的名字，陈静脚步微顿，她望向茶水间。


    “现在哪里做得了这些，跳个舞人家就问你女儿回来了吗。又勾起我的想念。”


    电梯门开。


    最后一天就要放假。


    陈静微愣。


    陈静笑笑，推开蒋禾探过来的头。


    彼此对视。


    “你的。”


    ，傅总临时改的，改为给模特们的奖品，你说巧不巧。”


    陈静按着那文件袋，“房产证？”


    她坐在电脑前，写下一封辞职信。


    傅临远嗓音低沉，“进来。”


    “妈，还有一天，明天上完就好了。”


    小蓝：“......”


    陈静跟蒋禾进了电梯，陈静看着上行的数字，挺安静。蒋禾喝着咖啡，抵达她的楼层，她先下。


    陈静一眼看到上面。


    “我回去陪你吧。”


    陈静声音温柔：“我过够了大城市的生活，我回去嫁人。”


    “好，等着。”


    “谢谢。”


    “我可没这么说，但我觉得差不多，你信不信，如果陈静没有临时替你的位置，估计这个奖就送给后勤人员，而陈静是不是后勤人员。”


    她没打开看。


    乔惜昨天还出去逛街，今天累得换成了小白鞋，她接过文件，问陈静买回家的票没有，陈静说买了。


    乔惜脸微微涨红。


    “养你那么大了，终于能跟妈妈聊聊心事说说话，却又要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一年见一次，哎呀，大城市困住了我的女儿。”


    “顾琼？”


    这半个月，他不怎么来，陈静也习惯了，她收回视线，回到办公桌拿上文件下楼，去找乔惜。


    开着，他偶尔滑动着触摸板，眼眸扫过去看屏幕。


    抬眼看去。


    他还没来。


    年终工作收尾，公司的公告也发布了放假时间。


    “简直度日如年。”肖梅说道，陈静笑着走到阳台收衣服，她扯下枕套以及被套，说道：“你去跳跳广场舞，或者跟人聊聊天下下棋，看看电视，两天很快就过。”


    乔惜点头：“是啊，之前那个粉钻，我怀疑傅总是送去给顾琼小姐的，因为她也在费城，这次她回来，傅恒就替她办了这场演凑会。”


    大家都有些倦怠，蒋禾更是直接十点才去公司，陈静没有，陈静早起搭乘地铁，抵达傅恒。


    乔惜啊了一声，她说：“我闺蜜很喜欢，我想带她去看。”


    拿过那个文件袋，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从外面往里看，男人依旧帅气，神色冷峻，他点了一根烟，垂眸点着桌上的文件，推给于从。


    演奏人:顾琼。


    她有点尴尬。


    眼眸扫一眼没人的办公室。


    今日没阳光。


    蒋禾撑着脸听着。


    “你娶妻生子。”


    陈静问道：“什么事。”


    陈静走进去，把文件放在他跟前，傅临远合上手中的文件，抬眼，便看到那封辞职信。


    傅临远神色不变，抬笔，批了她的辞职信。


    所以，那套房子，无论用什么方式，都会到她的手。


    “能不能？”乔惜拉拉陈静的手，陈静回神，她看着乔惜，道：“恐怕不能帮你，这是傅总的私事。”


    肖梅询问什么时候放假，在家等她。


    “也不知道我们陆总能不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傅临远看她一眼，走向办公室。陈静神色很镇定，


    陈静一路抵达顶楼。


    等核对完。


    白玫瑰。


    仿佛再次听见了那首歌。


    陈静沉默几秒。


    活动策划小妹：“我都说了，傅总对陈静很好，好到真的，让人妒忌了啊。”


    陈静与蒋禾两个人在咖啡厅午休。


    坐下，端起冰凉的咖啡喝一口。这时，电梯门开，傅临远身穿白色衬衫，黑色外套，走出电梯，身后跟着于从。


    陈静收回视线。


    于从一顿，笑笑，说道，“是的，恭喜得奖。”


    接下来的几天。


    肖梅又打电话过来，最近她几乎一天一个电话，那种盼女归家的急切语气啊，陈静都能感觉到。


    陈静应了声。


    肖梅觉得她开玩笑，但还是说道好啊，快回来。


    休息一天后，第二天就上班，年终收尾。


    她神色冷静。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陈静微笑。


    小蓝也听说房子的事情，她懊恼着，道：“可不是，如果我那天没有不舒服，这房子轮不到陈秘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