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心乱

作品:《穿到古代当纨绔

    燕明午后没课,打算在寝舍复习,可当他翻开书页,一瞧见上头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上午背书背得头晕眼花浑身不适的记忆倏然翻涌而来。


    却也正是这时,他晌午捡回的那只红羽鹦鹉一蹦一跳地走到他跟前,吸引他的注意力,一边是枯燥天书,一边是逗趣鹦鹉,燕明意料之中地选择逗弄起鹦鹉来。


    无聊之下,他又觉得一直鹦鹉鹦鹉地叫着太过于草率,于是单方面给鹦鹉起了个名——


    红十三!


    红是鹦鹉的羽色,十三则是他捡到这鹦鹉的日子,简洁明了好记还有内涵。


    谢君竹看书间隙,侧头看他一眼,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幸好燕明没有孩子,不然草草起个名叫燕初六燕廿八的,叫孩子以后怎么见人。


    察觉自己的想法,谢君竹微微一怔,扶上额角,他在想什么……


    燕明则是在一旁试图教鹦鹉说话,他还体贴地考虑到了鹦鹉可能一次性学不了太长的句子,只说些简短吉祥词。


    燕明:“跟我念一遍,高中状元——”


    红十三的豆豆眼没分给他一个眼神,一边围着圆几边缘来回蹦跳,一边脆生生道:“百年偕老!”


    “这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词!那我换一个词试试……才兼文武?”


    “百年偕老!”


    “出将入相……”


    “百年偕老!”


    燕明:……


    破案了,这不是只普通的鹦鹉,这是只只会说百年偕老的、月老附身的鹦鹉!


    燕明嘴角抽抽,究竟是哪个脑回路清奇的学子不仅带了鹦鹉来上学,还教它说百年偕老的。


    怎么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目前这个阶段,不应该考虑的都是学业问题么!


    唯一令他比较欣慰的是,浪费了一下午时间,红十三终于认得出来自己的名儿了,听到燕明叫出“十三”二字时总算会停下来,分他一个眼神。


    也不算白喂它吃那么多果子。


    燕明兀自欣慰地想。


    谢君竹平时课业学得扎实,不过分依靠于考前零碎时间,看书看到一半,心神便不自觉被燕明絮絮叨叨的声音吸引。侧头望去,见他同鹦鹉说话间,挤眉弄眼龇牙咧嘴的,表情煞是生动可爱,谢君竹看得有些失神。


    为学不外静敬二字,这几日里他被外物所扰,心神不静的次数较往日大有所增,静而后能安,不静不安,是他的心乱了。


    他也试图寻找解决之法。


    可纵是万千圣贤书翻过,也遍寻不到。


    只能任其自然。


    午后阳光不炽烈,斜斜地透过窗棂,一半映照上了坐在窗边书案前的谢君竹身上,一半则是直直打在燕明侧脸上,模糊了五官,只能瞧见他透白如玉肤色,以及半边清晰干净下颌线,脸上细微绒毛在淡金色阳光下清晰可见。


    谢君竹一边茫然,一边盯着燕明的脸看,仿佛这般看着,便能找出问题的解决方案。


    燕明逗鸟,谢君竹看燕明。


    屋内气氛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静谧安宁,和谐自然,谢君竹停下翻动书页的手,靠着椅背偷了会闲,享受难得和谐安静片刻。


    ——如果不是傅元晟捧着兔子来串门的话。


    “燕大,复习得如何了——”


    燕明虽然逗了一下午的鸟,书是一页没看一字未背,可在傅元晟面前,还是要装出来稳操胜券十拿九准的自信心来。


    他眯起眼睛,一下直起腰背,镇定自若道:“自然是复习妥当了。”


    傅元晟咧唇一笑,“你要是把桌上喂鸟的圆盘撤下去,此番话倒还显得有几分说服力。”


    燕明只看他揣着兔子来,就知道他怕不是也荒废了一下午的复习时间,难兄难弟摆烂成双,他索性懒得装了,斜睨傅元晟一眼,懒洋洋道:“心知肚明还问?”


    他也知道后日就要考试了,可越临近考试时间,越是理应焦急迫切的时候,他反而越发懒怠不想动,与此同时,平日里索然无味的那些玩乐也在此时变得充满吸引力起来,勾得他无心学业。


    简单来说,就是越到考试玩得越嗨。


    或者换个词叫,考前综合征。


    傅元晟摇摇手指头,老神在在,“不说那些了,我这回来找你是真有正事。”


    他一边说还一边隐晦地瞥了一眼谢君竹的位置,眉毛高高一挑,下巴对着门外微昂,示意燕明同他出去谈论。


    燕明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出了门,不知道傅元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么神秘兮兮的。


    见两人并肩走出门外,谢君竹不自觉皱紧眉头,傅元晟往日里疏朗英俊面容此时竟也变得眉眼可憎起来。


    “找我什么事?”燕明纳闷道,他和傅元晟两个人加起来,能称得上是“正事”的事情屈指可数。


    “我方才碰到楚师兄了。”傅元晟也不卖关子,直截道。


    燕明初一听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又熟悉,还是思考了半晌,才从记忆里把那个高挑瘦长的身影找出来,犹疑一会后道:“楚润泽楚师兄?”


    傅元晟略一点头,没多废话,“正好碰到了,我就多问了一句关于后日的月考,他说这次月考科目都是极简单的,范围只在先生上课教学的内容里抽取。”


    燕明先是一愣,继而是抑制不住的惊喜,“当、当真?”


    这样一来考试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大海捞针的茫然感。


    满打满算离开学也才几日,先生就是再能讲,又能讲多少内容。


    “这还能有假?”傅元晟摸着下巴忖道,“若不是我只认得楚师兄一人,肯定是要多找几人询问确认的。”


    即便如此,也够用了。


    燕明手掌重重拍在傅元晟的肩上,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傅元晟被肉麻得一个哆嗦,把他的手从肩上抖落下去,“别恶心人了,抓紧时间复习,另外,我偶然间还得知一个消息,书院三位骑射先生中,有一位曾在你外租父麾下任职。”


    他言尽于此,燕明哪还有不明白的。


    这意味着,他的考试成绩不存在瞒天过海的可能性,要是再想往深里想,说不定他在书院的行为表现,一举一动,家里人都一清二楚。


    他长长哀叹一声。


    求学路难,学渣求学路,则是难上加难,难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