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深站在病房外听到这话，整个人像被雷劈中。


    他僵在原地，心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疼到要站不稳。


    他弯着腰撑着墙壁，仿佛灵魂被硬生生抽离。


    抽离的灵魂漂浮在半空，看着他，嘲笑：你看，你努力了这么久，心爱的女人终究是选择了别的男人，你连跟陆嘉年竞争的机会都没有。


    病房里，陆嘉年也懵了。


    “默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林默言认真看着他，回道，“当然，我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以前是我不知道，现在，我想给我们俩一个机会。”


    陆嘉年缓缓握紧她的手，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温度，心跳很快。


    他从来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就像在做梦，从不敢奢求的事发生了。


    默言答应他了，他开心的要飞起。


    可他看着林默言的眼神，却又那么的隐忍与悲凉。


    “可是默言，你的眼睛骗不了我。虽然我是爱了你很久，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需要你是为了报恩才和我在一起。”


    林默言脸色一僵，坚决的摇了下头，“不，我是认真的。”


    “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陆嘉年宽慰的笑了笑，“我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这样，你一直把我当哥哥，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说转变就转变。”


    林默言紧紧咬了下唇。


    刚开始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陆嘉年站不起来了，她一定要负责。


    况且这么多年的爱，她不可能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翻来覆去的想，如果真在一起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默言。”


    陆嘉年轻声道，“没关系的，我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毫无怨言，毕竟感情一事强求不得，我对你的付出，从不是用来绑架你的。”


    林默言看着他，一时心如刀绞。


    他真的好到，让她无话可说。


    随后两人默契的没再提这个话题。


    直到陆嘉年再睡过去，已经要晚上十点了，林默言收拾一番，准备回去。


    出来时，她看到了靠墙站着的顾云深。


    他微微低着头，眼眸垂下，额前的碎发被走廊上的冷风吹乱了，神情恍惚，好似有些消沉。


    那张俊脸像被这冷空气冻住了一样，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出几分青白来。


    她皱了下眉，伸手碰了一下。


    顾云深浑身一绷，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是我！”


    林默言抽了口气，赶紧出声，“我叫你你都没反应。”


    顾云深连忙松手，声音也是哑的，“抱歉，一时没注意。”


    “你在这等很久了么？”


    林默言看着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脸这么冷，还穿这么少，小心感冒了。”


    “没事。”顾云深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你要回去了么，我送你。”


    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话。


    林默言觉得他情绪有些不对，但也没想太多。


    现在陆嘉年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接下来的时间，顾云深从上下班，到回来医院，除了陆嘉年醒着的时候不进病房，其他时候都亲力亲为陪着她，就像怕她走丢了似的。


    她拒绝过，但顾云深不肯，说是不放心她。


    有的时候，他宁愿就那么静静看着她，也不走。


    林默言也很无奈。


    这天晚上，她回到江庭做晚饭，打算连明天早上和中午的一起做了。


    顾云深跟在身旁，默不作声的打下手。


    林默言提醒，“你没必要这样的，根本得不到什么结果。”


    他动作一顿，继而若无其事道，“没关系，我乐意。”


    林默言把弄好的食材放到锅里，准备熬汤。


    烧滚的热水咕噜咕噜，没过多久便飘散开一阵香味。


    她盯着火候，淡声道，“可你这样会影响我的生活，既然离婚了，就不要有太多牵扯，我们的关系，连做朋友都不合适。”


    顾云深身形僵住，好半晌才咬紧牙关道，“所以，你打算和陆嘉年在一起了吗？我的存在，影响到你俩的感情了是吗？”


    “和这有什么关系？”林默言拧眉，“从要离婚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陆嘉年不是拒绝你了吗？”顾云深答非所问。


    林默言一愣，随即怒火直冒，“你偷听我们讲话？”


    “你觉得你俩合适吗？”他仍是反问。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林默言冷冷道，“起码我说那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是真的做好了和陆哥在一起一辈子的打算……唔！”


    顾云深倏地凑近，吻住了她。


    她顿时愣住了。


    顾云深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眼里一片深邃，好像没什么情绪，却又像波涛汹涌的水面，被他极力压住了。


    他掐住她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林默言挣扎起来，又被他紧紧抱住了，根本挣脱不掉。


    她又气又无奈，张嘴便重重咬了一下。


    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嘴里弥漫开来。


    顾云深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眼睛，唇舌纠缠着，越疼，越是用力，像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林默言紧紧拽着他胸前的衣服，快要喘不过气来。


    一个吻，莫名带了几分绝望的意味。


    过了好久，他终于松开了她，却仍是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另一只手，还捂着她眼睛。


    林默言喘着粗气，想推开他。


    “别看我。”顾云深声音发着颤。


    在她说要和陆嘉年在一起一辈子的时候，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占有她，想把她绑在身边谁也抢不走。


    他的模样一定很狰狞。


    他像个失败者，强行占有已经失去的。


    他不想让她看到这个样子的他。


    林默言撑着灶台，好一会儿才愤愤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纠缠我？我们已经结束了，早在两年前，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我们就没有以后了。”


    “因为我爱你。”


    “什么？”


    林默言呆滞了。


    顾云深仍是捂着她的眼，笑容苦涩，“你也觉得难以相信是不是？可这是真的，原来我很早之前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