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


    秦玉菲美美的打扮了一番。


    顾云深一回来，她便兴冲冲扑过去，“云深，我已经订好地方了，咱们快去吧！”


    顾云深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被外面的深寒冻住了。


    他心情不好。


    秦玉菲心里一个咯噔，仰头看他，“怎么了？”


    顾云深垂眸，半晌才出声，“我有话问你。”


    他下意识觉得秦玉菲不是那样的人，因而不忍心拿出监控和她对峙。


    “那你就说嘛，吓我一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那天在玉衍，林默言真抢了你看上的东西？”


    秦玉菲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你怀疑我？”


    顾云深抿唇，眼神沉沉看着她。


    她一下子红了眼眶，“是不是林默言跟你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你奶奶那么讨厌我，一定是她在背后嚼舌根，现在又用花言巧语把你给骗了，云深，她就是想拆散我们俩……”


    “够了！”


    顾云深打断她的话，眼里难掩失望，“监控我都看到了，当时我妈也在场，你们……”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毕竟费绮兰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最清楚，当着外人的面，更不会给林默言面子。


    “玉菲，你在骗我。”


    秦玉菲心头一震，瞬间慌乱起来。


    她赶紧解释，“云深，不是这样的，那玉衍老板和林默言是一伙的，你怎么能相信他们的监控？”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顾云深难以置信，气到声音都有点抖了，“监控是不是真的，我早就找人鉴定过，还有，林默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只有你在骗我！”


    想起那天林默言离开时头也不回的场面，他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的疼。


    秦玉菲也懵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怎么可能？


    居然是她失策了。


    顾云深眼里的失望，叫她心惊胆战。


    她咬紧牙关，委屈的直掉眼泪，“我只不过想给你买件礼物而已，林默言突然出现，谁知道她是不是为了对付我，才故意说那玉件是她预定的。她都联合外人来欺负我了，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云深，你奶奶不待见我，不让我嫁给你，我忍了，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也要这样对我！”


    一段话，她又哭又喊的说着，模样可怜极了。


    顾云深几乎瞬间就心软了，拿过纸巾替她擦眼泪，“那你也不该骗我。”


    “可她跟你结婚三年了！”


    秦玉菲委屈的控诉，“我被家里人送走，你知道我这三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太害怕了，害怕你会扔下我和林默言在一起，云深，你已经扔下过我一次了！”


    顾云深心头一震，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年少的失约，带给女孩几年的颠沛流离，这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


    他抱紧了秦玉菲，哑声道，“对不起！”


    闻言，秦玉菲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这关她过去了。


    她软软一笑，“没事的，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太害怕失去你了。”


    ……


    林默言刚下手术台，回到办公室时，累得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旁边的同事赶紧递过来一些吃的，“快坐会儿，你脸色太难看了！”


    “可不是，这手术太复杂了！”另一人感叹，“而且十个小时诶，还是林医生厉害！”


    林默言缓过来后，感激一笑，“没事的话，我就先下班了。”


    路上，她接到了乔楠的电话。


    “默言姐，咱们玉衍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什么？”


    林默言愣了一下，想起费绮兰被赶出店的事，登时绷紧了全身神经，“出了什么事，立马告诉我！”


    乔楠顿时后悔起来。


    她以为林默言知道这事儿，所以想问问。


    之前老板叮嘱过她，没什么要紧情况，不用拿工作室的事去麻烦林默言，毕竟在医院上班就够辛苦了。


    “怎么不说话？”林默言揉了揉眉心，语气是强撑着的疲惫，“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


    “别！”乔楠赶紧制止了，“老板一定会处理好的，您别担心！”


    “那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乔楠便说了。


    果然是顾家，还是顾云深亲自开的口。


    几乎不用顾氏亲自动手，底下想巴结他的人听风声后，就开始有意无意的针对起陆嘉年了。


    短短几天，玉衍的生意呈断崖式下跌。


    林默言攥紧了手机，浑身都冷到了极点。


    她已经提不起力气愤怒了。


    监控画面她已经发过去，就算不信，也能找人鉴定。明明不是他们的错，顾云深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为了顾家的脸面，还是为秦玉菲出气？


    在他眼里，只要秦玉菲高兴，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对么？


    她揪紧了胸口的衣服，好半晌都喘不上气。


    “默言姐？”乔楠很担心。


    “我没事。”她哑着嗓子问，“那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老板在忙，我不是很清楚。”


    “那他要是回来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


    挂掉电话后，林默言疲惫不已的吐出口气，随后让司机改道去南园。


    南园。


    顾云深刚回来没一会儿，本想换了衣服就去找林默言，大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他一愣，抬头看去。


    “默言？”


    林默言站在门边，大衣衣摆沾着外面的寒气，从袖口露出的双手白皙到近乎透明，仿佛光看着就觉得冷极了，那神色也隐在阴影下，看不真切。


    顾云深心里没来由的疼了下，面上还是冷静，“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来吧，当心生病。”


    林默言没动。


    他皱了下眉，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脸色冷得吓人。


    是被寒气冻到苍白又虚弱的那种冷。


    他眉头顿时拧得更深了，伸手就要拉她，“你不冷吗？站在这儿吹风……”


    “啪！”


    林默言直接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神色愤怒又厌恶，“别拿你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顾云深脸色一沉，本想说什么，想到自己才误会过她，于是又耐着性子道，“就算你心里有气，也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