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使得聂娇娇刚落下来的心又一下悬了起来。


    她和玄湛只是假结婚，哪儿来的结婚证啊……


    这次再被母亲拆穿是在说谎，之后哪怕她再说什么，她肯定都不会相信她了。


    玄湛帮她，她挺感激的。


    只是恐怕这回是好心做坏事了。


    她拧起秀眉，努力思索着怎么圆回这个谎，却见玄湛不见半点慌张，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像是在安抚她，让她别慌。


    简单的小动作，却莫名地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


    玄湛薄唇轻启，“我们当然领了结婚证。”


    他伸手至裤兜里，摸出了两个红本本，迈步上前，翻开了，递到了徐凤华的面前，“您看。”


    徐凤华的视线死死地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红底的照片上，玄湛俊美帅气，聂娇娇娇俏美丽，两个人浅浅勾着唇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上面还有着民政局的盖章。


    他们确实是结婚了啊……


    她的眼眶蓦地一红，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我的娇娇，终于结婚了，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玄湛收起结婚证，笑道：“岳母，把水果刀给我吧，不要伤着自己了。”


    “好，好。”


    徐凤华没再抗拒，将那水果刀缓慢地放到了他的手中。


    那一刻，聂娇娇直接冲上去，用力地抱住了徐凤华，一开口，全是哭腔，“妈，你以后不可以这样吓唬我了，你吓死我了。”


    万一母亲真的出事，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娇娇，对不起，妈妈不会再那样了。”


    她轻轻推开聂娇娇，为她擦拭掉眼泪后，拉住她的手，放到了玄湛的手中，期盼道：“阿湛，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那以前的事就都忘了吧，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娇娇就交给你了。”


    “她吃了很多苦，希望你能够善待她。”


    玄湛握紧了聂娇娇的手，应声：“您放心，我会的。”


    经过这一番折腾，徐凤华精神不济，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聂娇娇叮嘱护工好好地看着她，这才与玄湛一同离开了病房。


    …


    医院顶楼。


    聂娇娇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哭太久而缺氧的大脑总算渐渐清明。


    也就确定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侧目看向身侧站着的男人，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玄总，我有很多疑问，可以问吗？”


    玄湛斜睨了她一眼，大方道：“问。”


    聂娇娇斟酌了下话语，红唇轻启，“你怎么会来？你为什么会向我母亲说我们结婚的事？还有……那个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问出后，她的心不自觉地多出了一抹期待。


    似是早就料到她的问题，玄湛并不意外，他启唇，语气淡淡，“我来，是来给你这个。”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聂娇娇的手里多了一串钥匙。


    她定晴一看，是玄宅的。


    所以他的意思是……


    聂娇娇轻咬唇瓣，“你要我搬过去住？”


    玄湛不答反问，“我们已经结婚了，理应住在一起，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们不是假结婚么……


    莫非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然男人接下来的话直接击碎了她的胡思乱想，他说：“万一奶奶突击检查，我们也不会被拆穿。”


    “至于我向你母亲说我们结婚的事，礼尚往来罢了，你不也在奶奶面前帮我掩饰过么？而且，你现在是我的合作对象，我也总不能看着你被送走。”


    “结婚证是伪造的，以防奶奶心血来潮要看，倒是没想到，在你母亲这里，提前用上了。”


    顿了下，玄湛黑眸蓦地看向她，带着一抹期待，低声道：“清楚了吗？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个视线好似能够看透人心般，聂娇娇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穿，忙垂下了眼帘。


    她胡乱地摇了摇头，干笑，“我都明白了，没，没有想问的了，我就知道，你在病房里和母亲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做戏嘛，我懂的。”


    “那个啥，既然我签了合同，我会扮演好你妻子的身份，我明天就收拾东西搬去玄宅，你放心。”


    还好没暴露她的心思，不然丢人丢死了……


    玄湛看着她黑乎乎的头顶，缓慢地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意。


    其实他说谎了。


    他并非是因为聂娇娇是合作伙伴，也不是什么礼尚往来才帮她的，只是看着她苍白的脸庞，看到她被逼成了那样……


    他心疼罢了。


    而且他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的，原本是三年前，他想在结婚典礼上与她告白的。


    现在，她但凡多问一句，兴许他就会说实话了。


    但她从来不会追问。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因为，她从未在意过他，从未喜欢过他，所以他的心思如何，她从未上心。


    玄湛再次开口的语气冷了下来，“你明白就好。”


    话落，他径直大步流星地离去。


    聂娇娇定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眸底，她的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地上的小石头。


    心口处有些闷闷的。


    聂娇娇轻轻叹气，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还是挺失落的。


    …


    聂娇娇回到聂宅时，已是晚上八点。


    她换鞋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聂嘉嘉陪着聂老爷子和聂政在看新闻联播。


    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哄得老爷子和聂政都在笑。


    聂老爷子还非常慈爱地摸着她的脑袋，聂政看着她，也是一脸的自豪骄傲。


    画面无比地其乐融融，岁月静好。


    聂娇娇想到了可怜的母亲，她医院自杀，危在旦夕的，他们竟是无一人关心，看都不去看一下。


    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去。


    聂娇娇的手止不住地攥紧，眸底满是怒意。


    只是一瞬，她又尽数收敛。


    她定会替母亲，也替自己，向他们讨回公道！


    聂娇娇并未和以往一样直接上楼回房，而是脚步一转，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她站定在三人面前，红唇轻启，“爷爷，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