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缠绕
作品:《清冷史臣娇养日常》 只见方才还玉身端坐于石台上拥着布衾的男子此刻完全倒了下去,清癯身形似在微微颤栗。
“公子!”少女已是顾不得身上披着的布衾,匆匆拽着便冲上前去。
“你怎么了……”柳依依焦急如焚,此刻男人呼吸浊重,额上已布满了细汗,平日里束的端方清贵被玉簪别好的稠发此刻已有些散乱。
她触及男人的额头,浓浓滚烫,似火焰一般。
怎么会这样?这次怎么烧得如此之高?少女全身紧绷,连呼吸都已忘记。
没有时间留给柳依依诧愣,她不敢耽搁,连忙将身上布衾撕了一块下来,跑至石壁的水洼处沾湿,敷在男人额上。
冰凉的温度将至,孤淮凛睫毛颤了颤,这久违的冰凉让他滚烫灼烧的身体得到几分缓解,他想撑着坐立起身,却是觉得入了水的绵花一般昏昏沉沉,毫无力气,就连睁眼也是艰难万分。
那一刻,孤淮凛觉得自己或许大限将至,可他不能死!
父亲惨案尚未明晰,朝堂逆贼也未露出马脚,还有……
还有他的小丫头,若是他死了,谁来庇佑她。
朦胧中,他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那娇小的身影在自己面前。
……
一次又一次,柳依依为孤淮凛换着头上的湿帕退热。
不知过了多久,那点燃的火堆早已燃烬,只留残余的几丝青烟,而那台上的烛火也只剩下一小截在苦苦挣扎。
男人的体温总算得以退下了些,可却开始有些瑟瑟发抖,这石洞里本就温度低得浸人,底下的石台只垫了一层薄得不能再薄的布衾,自然更是冰寒冷硬至极,躺在上面只会更糟。
柳依依朝搭在架子上晾着的衣物走去,伸手摸了摸,有些干了,可有些还泛着润。
少女将干了的取下,覆在男人身上,蹙着眉坐在石台上紧紧盯着男人,她怕孤淮凛待会又烧起来。
许是已至夜里,冷意慢慢自脚底蹿出。
可将两人的衣服覆在男人身上也竟不抵这严寒,孤淮凛仍旧冻得瑟瑟发抖。
“公子。”柳依依攥住男人的手,泛着冰冷。
她知道,男人这是蛇毒未尽引发的一冷一热。
怎么办,若是一直冷着怕是会冻死吧。
少女盈盈水眸凝着底下紧皱着眉意识模糊的清俊男人,只有这个办法了。
少女咬了咬嫩唇屏住呼吸,心跳加快,她颤着手儿将身上拥着的布衾褪下,温热的玉肤骤然接触冷气,冷得她一栗。
此刻少女上半身仅一件薄薄丝质肚兜堪堪遮掩着内里风华,微弱的烛火将这具曼妙玲珑的玉体映在石壁上更添诱人和旖旎。
柳依依颤着纤细的手儿移至玉颈,她紧咬嘴唇,轻轻一勾,凝雪玉肤之绝代风华彻底展露。
下一刻,她掀起覆在男人身上的所有布料,一具精瘦白皙的伟岸身躯赫然映入眼帘,灼得她立马闭上了眼,来不及耽搁,她钻进了男人怀里。
温玉软绵骤然入怀,孤淮凛睫毛颤了颤,待闻到是小丫头那熟悉的淡香,他才放心任由自己寻着这温软暖意紧紧贴了上去。
柳依依并不好受,骨子里冒着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耻令她的面儿陡然泛上粉霞。
此刻被几层布料覆着的底下,两人不着一缕的上半身是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偏生男人环着她的铁钳还愈收愈紧,紧得她有些踹不过气了。
“公子……”少女终是忍不住,软糯唤了一声,也不知此时孤淮凛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倒是微微松了一分,然下一刻,男人却是将头埋进了她颈脖里,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玉颈之上,令她骤然一栗变得有些僵硬。
两人已是负距离,她能感受到男人精瘦又硬挺的的肌理,源源不断灼着她的柔软雪肤。
柳依依脸更红了,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心中只愿孤淮凛此刻是意识模糊的,明晨起来自己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此想道,少女软软吐了口气,自布衾中伸出手儿探了探男人的额,只是微微有些热了,应当不会再有何意外。
——
及至天亮,泠泠日光自数丈高的头顶射入,孤淮凛终于完全恢复,再睁开眼时,内里已是一贯的清凉和深邃。
然稍稍,一股情愫俶尔自心脏灌注全身,似排山倒海般压得他不敢动之分毫。
他滞了呼吸朝怀里缩着的人儿看去,此刻少女毛茸茸的头正乖顺贴着自己的胸膛,两人的姿势似菟丝花一般紧紧缠绕攀附着,少女精致的眉眼紧阖着,再往下是温软的唇瓣,小丫头吐气幽兰软软呼吸着。
精致白嫩的玉颈,而再往底下,他胸膛紧贴着的是那温玉软绵,香腻凝脂。
男人眼眸变得滚烫而幽深,呼吸也变得浑浊,他想起了昨夜小丫头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换湿布的样子,还有那一直在耳边温软担忧的嗓音叫他公子,再然后,便是小丫头褪去所有,钻进了他怀里……
虽是意识昏昏沉沉,可他自然能识别出萦满怀间的滑腻温软是他的小丫头,他知道小丫头是在为他取暖。
可如此这般亲昵,为了小丫头的名节,他下意识是想拒绝的,可昨夜自己在触碰到的那一刻,脑子里那些礼义,那些恪守了多年的自持和冷静一眨眼便消失殆尽,似久违甘霖,似雪遇初阳一般汲取贪婪少女身上的馨香和温暖。
许是睡的不舒适,少女嘤咛了一声,朝他臂弯里拱了拱,孤淮凛心头一热,将圈在少女柳腰上的手臂更收紧了几分。
两人早已是贴得不留一丝空隙,可他竟还是觉得不够,灼热滚烫的视线凝着少女娇美清丽的容颜,心中那股情愫排山倒海。
终于,男人再也抑不住眸里猛烈翻滚的炙热和占有欲,他微微俯首,将有些微凉的薄唇覆在少女的额上。
这一触便是再也停不下来,男人的轻吻渐渐落下,自眉眼再至小巧的鼻尖,及至那柔唇时,男人愣了稍许,性感的喉结微滚,下一刻终是覆了上去。
本是打算蜻蜓点水一番,可谁料一沾上便如同惹了罂粟花的毒,叫他永远不想放开,小丫头的滋味比想象中还要诱人甜美,孤淮凛已是跌入万丈深渊,他不受控制得探了进去,缠绕吸/吮,许是用的力大了些,睡梦中的柳依依无意识发出了似奶猫一般的嘤咛。
这一声,孤淮凛如梦初醒,滚烫危险的眼神渐渐褪去,竟变得有些厌恶和冰冷。
他自嘲一笑,自己竟当真这般禽兽了,孤淮凛目光依恋而缱眷自少女芙蓉面上划过,准备起身,若是自己再待下去,怕是会干出更禽兽不如之事,还好,小丫头永远不会发现如此病态的自己,若是她看见自己这般神情会不会吓得掉金豆子。
可转念一想,他却是又想让少女知道的,若是这般,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她为妻。
男人眼眸凝了凝,罢了,对小丫头要徐徐图之。
然孤淮凛正欲抽开手之际,少女鸦羽般的翘睫颤了颤,接着缓缓睁开了眼。
柳依依稍稍怔愣片刻,昨夜的记忆灌入脑海,而眼下……
少女芙蓉面骤然染上红霞,她往上一看,男人还睡着,她微微吐了口气,还好公子没醒。
来不及耽误,她赶忙自男人怀中退去,强装镇定立起身,将自己的衣物迅疾拾好往自己身上套。
惊慌失措面若粉霞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自己做这一切时,背后躺着的那清俊男子睁开的幽暗深邃的眼睛。
待这一切做完,柳依依吸了口粗气,伸手再次探了探男人的额,已经完全退烧了,接着头顶射进的泠泠日光,她能看见,男子的面色也恢复了正常。
然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柳依依骇得心里一紧,她看见俊美男人那墨鸦般睫毛微微扇动,他要醒了!
柳依依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慌乱失措,她脑袋似炸开了烟花,来不及思考,她转身就跑。
然顷刻之间,她却是感觉一股巨大的力拉住了自己,她呼吸一滞,回头一看,首先瞧见的是男人那白皙修长的臂膀,再往上看,是那清俊面上的深邃眸子。
可不知怎的,她从眸里竟看出了一丝……幽怨?
好吧,此情此景,自己确实有几分像负心汉一般。
孤淮凛坐立起来,覆在胸前的布衾顿时滑落下去,露出白皙精瘦的肌理,柳依依瞳孔睁开俶尔粉颊一红,连忙垂下了眸,“公、公子,你醒了……”
少女咬了咬下唇,她紧张什么?
男人眸色一暗,试探性问道:“昨夜……”
然话未说完,少女猛得抬头,惊慌失措,“公子你昨夜发了烧,我用湿布给你敷了敷便退下了。”
孤淮凛微一迟疑,“那,昨夜我睡的石台,你睡的哪儿?”
男人幽黑深邃的眸凝视着她,似万丈深渊般引着她跌入其中,少女眨了眨眼,睁眼说瞎话,“昨夜我一宿没睡,一直守着公子,怕公子半夜又烧起来。”
快速说完,柳依依连忙垂下了头,公子这般聪明,再问个几句,便全是破绽了,少女皱了皱眉,若是他知道昨夜发生的事,那她以后该如何面对他?
况且公子还有未婚妻,想到此处,少女内心有些微堵,难以遏制漫上了一些酸涩……
石室静谧,两人各怀心思,听得见其中交叉的呼吸声。
柳依依率先打破沉寂道:“公子,我去采些野果来。”她依稀记得昨日在那洞口崖壁处,生长着一颗树,树上触手可得的地方长着红彤彤的果儿。
孤淮凛遥遥凝望少女消失在门口的倩影,无奈笑了笑,罢了,日子还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