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温香软玉
作品:《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 闭门未出的第十五天, 岁宁彻底忍不住了。
在谢长舟再一次覆上来时,她灵活地从他身下滚出。
岁宁抱着薄被缩在床脚,眼眶通红看着谢长舟。
他清隽的面上有些无措,眼尾泛着薄红, 琉璃色的眸底闪着微光。
“宁宁?”
他小心翼翼开口, 神情委屈迷茫。
岁宁:“……”
心尖一软。
草了, 不要这么看着她行吗?
她实在看不得他这般的眼神,可怜兮兮勾起了她这百年的愧疚。
可恶,他确实是懂如何拿捏她。
岁宁别过眼将自己埋进被子,像只小乌龟一样蒙进被中。
谢长舟有些好笑,轻轻拽了拽她的被角。
她轻轻挪动了一下。
他再拽。
她白嫩的脚恨恨蹬了一下他的手。
谢长舟反手握住, 修长的手刚好可以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温凉的手触碰上她的肌肤,她挣扎着想要收回腿。
下一秒, 她浑身僵住。
脚踝上覆上柔软的亲吻,他渐渐向上前去,吻上她的小腿, 缱绻柔和。
“谢长舟!”
岁宁陡然踹向他,裹着被子便跑下了床。
她光脚踩在青色的地砖上,更显得皮肤冷白如玉。
谢长舟的目光落在上面,眸光渐渐晦暗幽深。
“宁宁。”他声音沙哑滚烫,喉结干涩滚动:“地上凉,上榻来。”
他起身便要来抱她, 岁宁连忙带着被子后退几步。
她转过身像只小鹌鹑一样缩着头:“谢长舟,不可以纵欲,已经半个月了!”
说起半个月她音量蓦地减小,仿佛是怕被人听到一般,颇有些心虚的感觉。
谢长舟也有些尴尬, 起身下床连人带被子打横抱起。
“谢长舟!”岁宁低声惊呼。
谢长舟语气不自然,轻声哄着她:“宁宁,不做了,地上凉去榻上。”
岁宁被他抱在榻上,拽进薄被警惕地看着他。
这半个月来她听到过数次他说的鬼话,心下着实有些感叹。
高洁清冷的谢长舟,在床上与寻常男子并无异同,满嘴跑火车。
谢长舟顿了一瞬,伸手拂开她额上被细汗黏湿的碎发。
“真的,这些日子我……确实是放纵了些,辛苦宁宁了。”
他这般真诚严肃地朝岁宁道歉,她小脸蓦地一红,有些别扭地扭过脸。
谢长舟未说话,将裹着被子的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岁宁长时间未听到他说话,余光悄然看向他。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谢长舟乌黑的长睫垂下,侧脸线条轮廓清晰,神情专注认真,不知在看向何处,有些出神的感觉。
谢长舟……不开心了?
岁宁有些无奈,悄悄凑过去轻声开口:“我不是说你的意思,是咱们要节制一点。”
谢长舟愣神朝她看来。
岁宁对上他茫然的眼神,心下一软,从被中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这种事情,我们晚上再做。”
她凑到他耳边,细声道:“晚上随你,想怎样都行。”
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掀起一阵酥麻。
谢长舟脸一红,讷讷开口:“好。”
他轻轻蹭蹭她毛茸茸的发丝,轻声开口道:“我以后注意,我太想你了,对不起。”
他清隽的面容像个孩子一般单纯,一百年后的谢长舟,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没安全感,小心翼翼对待着她,生怕她生气,怕她不舒服。
即使是在床笫之私时有些不节制,也会时刻关注着她的反应。
她皱眉他便停,她迷茫他便加快。
他太过小心,对待她像是在面对一件易碎的珍品一般。
他甚至……会在夜间惊醒,以为自己还在万魔窟。
他会颤抖着身体抱紧她,控制好自己的力道不吵醒她。
可他一动她便醒了,这百年里,她的睡眠也浅。
她会抑制住自己的哭声,沉默地被他搂进怀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岁宁有些心疼,他明明是那般骄傲果敢的人,那一百年的离别让他小心翼翼没有安全感。
她搂住他的脖颈,脑袋轻埋在他的颈窝处。
“谢长舟,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成亲已经百年,我喜欢你,与你做这些我很开心。”
她轻吻他红透的耳根,贴着他的耳朵道:“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离。”
谢长舟揽紧她的腰身,喉结在她面前滚动着,鸦羽般的长睫轻颤。
他声音低沉沙哑:“好。”
“宁宁。”他将她抱的越发紧,像是要揉进骨血一般:“我爱你。”
是藏在心底万年不敢开口的爱。
是万年后第一次相见便莫名对你心软的悸动。
是在万魔窟厮杀的那百年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希望。
“宁宁,我们永远不要分开。”
岁宁心尖一软:“好。”
她细声开口:“我也爱你。”
***
谢长舟一早便去了明净殿,岁宁便搬了躺椅悠哉游哉在梨树下闭目休息着。
鼻尖传来瘙痒,她长睫微颤,不耐地睁开眼,眸底是意犹未尽的睡意。
随后她对上一张明艳的面庞。
“啧。”
唐棠瞥见她脖颈间的痕迹,意味深长咂舌。
岁宁:“……”
唐棠绕到她的正前方,目光上下打量着她,良久得出了一个结论。
“果然,剑尊一回来你都滋润了不少,完全不是以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她绕着岁宁打转,边走边说:“小脸红润,眸光似水,皮肤细腻光滑。”
“听说你与剑尊半个月未出门,果然这禁欲了百年的男人,着实是不好应付啊。”
岁宁将身上盖着的薄褥砸向她,唐棠笑着接下。
她无奈地拍了拍薄褥上飘洒下来的梨花,细细叠好放置到岁宁膝上。
唐棠伸脚踢了下岁宁交叉的双腿:“让让。”
岁宁白她一眼,却还是认命地朝一旁躺了些许,空出来一人的位置给唐棠。
她也不客气,撩起衣袍便躺于她身旁。
头顶上空的梨树粗壮,枝干繁茂,不时有落花飘散而下。
温暖的日光透过稀疏的枝干倾泄而下,暖洋洋照在她面上。
唐棠察觉到身旁规律的呼吸声,侧头朝岁宁看去。
她侧脸莹润,纤长的睫毛垂下盖在脸上,像把小扇子一般,面上的情绪温和安宁。
这样的岁宁,才是她最初认识的岁宁。
唐棠眼眶一红,心尖轻颤。
这一百年来,岁宁过的太累了。
明明是那般喜欢玩乐的人,却终日坐在明净殿内处理着事务,冷静自持,将自己累的不成样子。
所有人都认为谢长舟死了,毕竟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跳进了万魔窟。
在万魔窟里,他要如何活的下去。
可岁宁就是不信,刚开始的她一遍遍强调着谢长舟没死。
后来流言越传越多,她便也不再开口解释。
只是……她曾无数次在明净殿外听到过岁宁压抑的哭声。
如今,谢长舟终于回来了。
唐棠重重吐了口气,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压制回去。
岁宁却侧过了头,乌黑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
末了,她轻笑出声。
岁宁握住唐棠的手:“唐棠,谢谢你。”
这百年来的帮忙与陪伴,在数次看到她的泪水却并未点出,而是安静地陪着她。
唐棠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宁宁,你与剑尊,以后便过自己的生活吧,希望你们安好。”
岁宁一怔:“什么?”
唐棠蓦地笑出了声,眼眶却依旧红润。
“剑尊去明净殿卸任掌门之位了。”
岁宁只觉得仿佛被重击了一下,敲得她缓不过神。
她声音发涩:“你说,谢长舟不做掌门了?”
“对。”
岁宁喉口干涩哽咽,有些说不出话,唇瓣翕动着开口却不知应该说什么。
唐棠道:“不仅不做掌门了,还卸任了剑尊一职,自此成为一届散修。”
直到唐棠走了很久,岁宁依旧觉得缓不过神。
她曾经也不想让谢长舟做掌门和屿白剑尊,那些听起来浮华的名讳,成为了套牢了他三百余年的禁锢。
可真到这一天到来,她又觉得心底复杂。
身侧传来冷松香,她被打横抱起缩在他怀中。
岁宁怔愣抬眼,入目的是他清晰分明的下颌,再往上是刻入她骨子里的清隽面容。
“宁宁,怎地不盖薄被?”
谢长舟将她膝上叠的整齐的薄被展开,仔细将岁宁裹住,调整好她的姿势,让她在他怀里可以睡的安稳。
可岁宁毫无睡意。
她揽紧谢长舟的脖颈,往他怀里蹭去。
“谢长舟,你今天去明净殿卸职了吗?”
谢长舟轻拍她脊背的手一顿,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嗯。”
他似是误会了什么,连忙与她解释:“宁宁,现下魔族已经被压制到极北之地,妖族也安稳未曾动乱,天下已经不需要我了,我——”
“我知道。”岁宁打断他的话,轻吻下他的下颌:“我并未觉得有何,我也很开心。”
她埋首在他胸膛处,听着他一声声强烈稳定的心跳。
“谢长舟,很早以前我便希望你自私一些,但凡你为自己考虑些,便不会过的那般。”
“这明净殿我坐了一百年,便已经觉得孤寂的要命,每日都有数不清的事务,你在这里的时候,想必也很累吧。”
她拉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们并未欠这苍生什么,你在万魔窟厮杀的那百年,受尽了苦,这剑尊和掌门之位,不做也好。”
岁宁吻着他的唇瓣,在他唇上辗转,贴着他的唇道:“我们离开无量剑宗吧,这天下这么大,还有那么多地方我们还没去。”
谢长舟喉结滚动:“好。”
圆月高悬,银辉从半开的窗中洒进屋内。
帷帐内嘤咛声四起,伴随着清润的低哄。
谢长舟轻啄着她红透的脸颊:“宁宁,过几月……我随你去你生活的世界。”
岁宁意识不清,伸手抵着他的胸口。
温凉的手按住她的双手抵在枕侧,他不住地轻哄着她,细密的汗珠滴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滚烫的让她心颤。
“宁宁,难受吗?”
“……闭嘴。”
他轻笑出声,亲着她的耳朵:“那舒服吗?”
岁宁羞得侧过脸,只觉得谢长舟这厮当真是不要脸。
他又追了上来:“喜欢吗?”
“……谢长舟,滚出去。”
“你白日还说喜欢,现下便不喜欢了吗?”
岁宁咬牙,狠狠踢向他,被他灵巧握住。
他沿着她的小腿朝上亲着,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谢长舟,出去!”
谢长舟低声笑着:“出去,出去哪里?”
“……”
他堵住她的唇,她很快丢盔弃甲。
春香暖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岁宁抱着里衣朝床角缩去。
“停停停,我要休息,我没力气了!”
谢长舟墨发披散在肩上,乌黑的发丝衬得肌肤冷白,琉璃色的眼眸里是尚未消散的欲意,胸膛处满是抓痕。
岁宁蓦地红了脸,背对着他埋首装乌龟。
“你……你把衣服穿好。”
谢长舟清润的声音带沙哑,低沉的像是在她心口上抓挠。
“宁宁不喜欢吗,宁宁不是喜欢看吗?”
喜欢。
喜欢个鬼啊。
色字头上一把刀,她现在看见他这副模样便腿软。
他一脱衣服,她便要整晚下不来床。
谢长舟无奈叹气,起身将里衣松垮套上。
瞧见岁宁露在被子外的冷白肌肤,他眸光渐渐晦暗。
岁宁拉过被褥间塞着的里衣,正要背对着他穿上,一双手按住她将要动作的手。
岁宁颤巍巍看过去,对上谢长舟深邃的眼眸。
他修长的指尖捻着一块小小的布料,淡粉色,绣着精致的芙蓉。
岁宁的脸登时绯红一片,连带着白皙的脖颈处都染上绯意。
“先穿小衣。”
“我……我自己来。”
“宁宁还有力气?”
岁宁:“……”
他眸光晦暗,在昏暗的月光下泛着幽光,仿佛只要她敢说一句还有力气,便会毫不犹豫扑上前来。
他凑近她轻哄着:“宁宁乖,我帮你穿,穿好了就休息。”
岁宁磨磨蹭蹭,背过身去松开了死死拽住被子的玉手。
“你……你说话算话。”
“好。”
他挽起她垂在身后的发丝,松松将它们拢在她身前,搂住莹白细腻的脊背。
小衣覆在她身前,他仿佛是故意的,指尖不小心触碰到,岁宁连忙后退躲开,却正好撞进他滚烫的怀抱。
他替她系着衣带,动作格外缓慢。
“谢长舟……系好了吗?”
他嗓音喑哑的不成样子:“好了。”
岁宁松了口气,正要拉过一旁的外衣穿上,陡然被人掀翻在榻上。
身前寒凉,刚被系好的小衣被他抽走。
岁宁惊愕抬头,撞上他泛红的眼眸。
“谢长舟,你说过让我休息的。”
他垂首覆上来:“你休息,我来。”
“谢长舟,你无赖!”
“嗯,宁宁教训的是。”
帷帐随风浮动,帐中传来低声细语。
“别挡着……”
“滚……无赖……”
“宁宁真漂亮,别怕……”
“谢长舟,我累……”
“马上……”
岁宁长睫垂下,柳眉微蹙,白瓷般的面上绯红滚烫,额上遍布细密的汗。
谢长舟轻轻吻去她面上的汗珠。
他凑近她耳边:“我爱你。”
岁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白皙纤细的手攥紧,却又被他展开十指相扣。
谢长舟在她耳边接着道:“我爱你。”
我很爱你,我只爱你。
春夏秋冬流转,山川湖泊隐没,岁月更迭,时空交错。
我会永远爱你。
万年前,万年后,生生世世。
“我爱你。”
晶莹的泪珠滑落,女子的轻语消散。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