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止川行十
作品:《认错攻略对象了怎么破》 岁宁几乎不可置信, 心口处的疼痛减弱,她怔愣着看着虚空。
雷云闪烁,血红的裂缝仿佛一只只竖瞳紧紧盯着他们。
对峙的仙兵和魔将们动作顿住,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定格在空中的血, 姿态各异的仙兵魔将。
一切的一切都静止定格, 只除了岁宁谢长舟和——
猈兽。
猈兽的竖瞳血红冰冷, 泛着幽深的红光朝执剑立于它身前的谢长舟看去。
“剑尊!”
岁宁大喊,慌忙起身朝他而去。
猈兽低沉森寒的声音传来:“吾想起来了,你是谢长舟。”
它赤红冰冷的眼神朝他身后的岁宁看来:“你是岁宁。”
“就是你们二人,在虚空里伤了我,现在竟然还有本事跑到我的识海。”
猈兽的声音冰冷, 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宛如一头嗜血的野兽, 紧盯着自己的猎物,死咬着要将它开膛破肚一般。
岁宁此时也已跑到谢长舟的身边,面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眼眶红润冷冷看着身前高大的猈兽。
谢长舟侧眸看她:“宁宁,你身体未好,这里我来应付便可。”
岁宁摇头,脊背挺得笔直:“无碍,我可以。”
身体里的疼痛在时空暂停的那一刻陡然消散些许,仿佛是知道她遇到危险了一般, 特意离开给她喘息的空间。
谢长舟沉默了一瞬,轻轻点头:“好。”
猈兽不耐烦地粗声喘气,看见面前的两个凡人对它无视有些恼怒,兽神朝他们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力道极重, 带动周围的地表都在震动。
它冷声道:“谢长舟,在我的识海,你们的修为都被压制在我之下。”
结界牢牢挡在猈兽身前,阻止它朝他们前进的步伐。
猈兽顿住脚步,兽瞳中随即浮现出不屑的笑意。
“你如今修为只有大乘,如何杀的了我?何况……”
猈兽抬眸看向虚空,道道暗红的裂缝裹挟着汹涌的雷电,劈里啪啦的在虚空中闪现。
它竖瞳兴奋,眼底涌动的黑色魔纹渐渐浮现:“有人帮我。”
谢长舟的脸顿时阴沉,一言不发沉默地望着虚空,周身的气息冰冷低沉。
岁宁心下一沉,猈兽的识海这般,恐怕是外面生了变故。
难道有人来静禅宗救它了?
猈兽歪头睥睨着他们,嗜血的双眸里满是残忍,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幽怖的笑声。
“谢长舟,就凭你现在的渡劫修为,想要杀我?”
“做梦!”
它倏尔朝他冲来,尖利震耳的兽吼传来,扑鼻而来的满是它身上的血腥气。
谢长舟低喝出声:“宁宁,让开!”
他飞身迎上,渡妄的剑意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直直朝猈兽而去,环在它身旁束缚着它。
岁宁柳眉紧拧,连忙召出霸天上前帮忙。
她于虚空之中与谢长舟对视,眉眼一派沉静:“剑尊,你如今只是大乘,我来助你。”
谢长舟目光幽深,轻轻颔首:“好,宁宁小心。”
猈兽周身的魔气大涨,虚空之中的雷电越发骇人,蜿蜒着径直朝岁宁砸下。
“宁宁!”谢长舟惊慌道。
岁宁连忙避开,霸天护在身前挡住劈斩下来的雷电。
谢长舟也已经赶到她身旁,浅瞳里满是担忧。
“无碍,剑尊不必分心,先解决猈兽!”
岁宁执剑朝猈兽冲去,以指凝气,磅礴的真气破开猈兽的魔气朝它劈斩而去。
猈兽怒吼着迎上,虚空中的雷电不时砸下,岁宁纤瘦的身子灵活的闪躲着,剑光四起在猈兽身旁炸开。
谢长舟提剑而上,宽大的白袍翩飞,凌厉的剑气气势恢宏,蓦地破开长空劈斩而来,带着决然的杀气朝猈兽缠去。
猈兽周身的魔气浓厚阴郁,岁宁与谢长舟几乎被它的魔气淹没。
虚空中雷云阵阵,轰鸣的雷声中隐约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怀安!”
是唐棠!
岁宁怔然一瞬,凤眸微缩,只是瞬息便迅速反应过来,但还是被猈兽抓到了破绽。
猈兽咆哮着朝她冲来,他们距离太近,岁宁只来的及侧身,却依旧被它的魔气砸中了手臂,白色的衣衫顿时破洞,细腻白皙的皮肤被魔气侵蚀,顿时鲜血直流。
“宁宁!”
谢长舟清隽的面上浮现慌乱,默念无量剑诀,剑光顿时大作朝猈兽而来。
猈兽竖瞳森然,眸底浮现嘲讽,魔气聚在身前想要抵挡住谢长舟的攻击。
它眼底漫不经心,懒散地睥睨着谢长舟,岁宁甚至能从它一张兽脸上看出笑意。
它仿佛要看看,一个凡人如何伤的了它。
下一秒,它的笑意凝滞,竖瞳里满是不可置信。
谢长舟凛然的剑光穿透它的魔气,直直劈斩到它身上,划破它坚硬的鳞甲,汩汩的黑血流出,猈兽痛的嘶吼起来,暴戾的兽吼声裹挟着魔气朝谢长舟直直冲来。
谢长舟揽住岁宁的腰身朝身后退去,眼眸冷的像是裹满了寒冰。
无量剑法专克邪祟,猈兽的身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贯穿整个脊背,从它的脖颈处一路滑向尾部。
“宁宁,你怎么样?”
谢长舟低眸看向怀里的岁宁,她本就白皙的面色更显苍白,胳膊上鲜血直流。
他连忙运功为她止血,岁宁手腕上的灵珠发出阵阵晶莹的白光,温暖纯粹的真气涌入体内为她疗愈着伤。
岁宁摇头,神色冷凝平淡,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头:“无碍。”
她从谢长舟怀里退出来,冷冷睨着不停嘶吼发狂的猈兽。
猈兽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你们两个凡人,竟敢如此戏弄吾!”
它身上汩汩流着黑血,朝两人冲来,赤红的眼眸满是杀气。
岁宁提剑冲上:“剑尊!”
谢长舟眉眼一冷,绕到猈兽后方朝它劈斩而去。
他修为虽是大乘,但剑法造诣颇高,无量剑法对邪祟的克制极强。
岁宁近不了猈兽的身,靠着灵珠的庇护躲避着猈兽的魔气,霸天的剑意宣泄而出。
虚空中的雷电越来越多,血红的裂缝里不时传来打斗声和熟悉的说话声。
“定远大师,快救救怀安。”
岁宁又听到了唐棠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打斗声,以及一道阴森冰寒的声音。
“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我?”
声量低沉沙哑,森寒狠戾。
诡栾?
岁宁眉头微拧,与不远处的谢长舟对视,两人眼里皆是刺骨的冷凝。
她传音给他:“剑尊,诡栾去了静禅宗,现在唐棠与定远大师他们有危险。”
所以猈兽的识海才会如此动荡,因为诡栾闯入静禅宗想要带走猈兽,打断了了定远大师与静禅宗弟子的驱魔阵,外界猈兽的身体在动乱。
整个识海越来越动荡,远处的山峦开始瓦解倒塌,恒水之渊的水竟被倒抽向虚空,聚成一道粗壮波涛的水柱。
谢长舟眸光冷冽,冷声道:“宁宁,后退!”
他话音刚落,渡妄径直腾飞到他身前,莹白的剑身竟不断分化,不过须臾,虚空中竖立着数不清的长剑,剑尖直指猈兽。
谢长舟眼眸沉下,眉梢间满是寒意,衣袂翩飞真气涌动。
“无量剑阵,去!”
万剑齐发,裹挟着决然的杀气朝猈兽而去,径直穿透猈兽的魔气狠狠将它钉在地上。
滔天的剑意死死压制着猈兽,渡妄虚化出的万千剑影一道道穿过猈兽身体,凄厉的兽吼响彻整片虚空,识海的动荡越来越剧烈。
岁宁几乎看呆,不可置信地看向虚空中的谢长舟。
他眉眼冷冽,漆黑的瞳孔似若古井无波,冷眼俯瞰着被死死钉住无法动弹的猈兽,剑意盘旋在他身边,及腰的乌发被扬起飞舞在他身后,显得有些凌乱。
谢长舟如今只是大乘的修为,竟然能使出渡劫才能驾驭的无量剑阵?
猈兽仿佛也不敢相信,冰冷的兽瞳中翻涌着怒意,隐约还有惧意。
它不断嘶吼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死死钉住只能感知到一把把冰冷的剑穿透自己的身体。
“谢长舟,谢长舟,你敢伤吾!”
它不停怒骂着,虚化的剑身不断刺向地上的它。
“谢长舟,你想杀吾,你做梦!”
“这是吾的识海,吾便是识海的主人,就凭你——啊!!”
它话还未说完,渡妄的剑身分化出更多的剑影,长剑若虹,挟霜裹雪朝它而去。
一遍又一遍从它身体中穿过,一剑又一剑凌迟着它。
系统看的咋舌,机械的声音有些微弱:[谢长舟……好狠啊。]
万剑穿心,凌迟剔骨也不过如此罢了。
岁宁怔然看着虚空的谢长舟,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谢长舟似乎脸色不太好。
猈兽的兽吼声逐渐微弱,外界的人似乎察觉到它的情况不妙,争斗愈加激烈。
裂缝中不时传来唐棠的哭声,定远大师慈悲温和的声音也裹上一层冰霜。
诡栾怒道:“老秃驴,你找死!”
定远大师声音低沉:“施主,猈兽今日必死,若想救走它,除非你将我们静禅宗弟子一一杀光!”
接着又是一阵打斗声,外界的情况越发危机。
岁宁心下一沉,诡栾毕竟是修行了数万年的魔将,虽到下界会被压制修为,但肯定也是渡劫,定远大师日夜操劳维持驱魔阵,恐怕修为有损。
若拦不住诡栾……
她抬眼朝谢长舟看去,他面色格外苍白,渡妄分化的剑影越来越少,猈兽又多了余力挣扎。
谢长舟果然受伤了!
岁宁心下一沉,识海正在不断瓦解,他们必须要尽快斩杀猈兽。
丹田处蓦地涌起一股热意,方才那股消失的激动重新浮现出来,岁宁只觉得浑身的经脉都在沸腾。
头脑意识不清,脑海中却突然传来清冷熟悉的声音。
“岁宁,杀了它,你可以的。”
“岁宁,只有你可以杀了它。”
是鸢蘅的声音。
霸天在她手中嗡鸣着,剑身上散发出莹润磅礴的光辉,强大的灵力在她丹田内冲撞着,她眼前一片血红,什么都看不清。
耳膜仿佛被堵住,猈兽的嘶吼,识海外唐棠的哭泣声,定远大师慈悲的声音,诡栾森寒冷冽的声音,以及谢长舟清润的呼喊。
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丹田内的那股热意。
“岁宁,握剑,杀了它。”
鸢蘅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
“岁宁,杀了它!”
“岁宁,别犹豫,来不及了!”
“岁宁——”
“去死吧!”
她只看的到一片红光,霸天的剑意凛然而出,呼啸着朝猈兽而去,穿透谢长舟的无量剑阵,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然劈斩到猈兽身上。
猈兽的怒吼顿时消失,剑光炸裂,恶臭的黑血炸开,漫天的尸块飞溅。
岁宁意识不清,满脑子都是杀意。
杀光身前的一切。
清冷的松香传来,她反射性的挥剑而出,低沉的闷哼在耳边响起,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她被揽入一个温凉熟悉的怀抱。
“宁宁,别怕。”
温柔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倒灌进来。
岁宁的意识陡然回归,眼前的血红渐渐散去,强大的气浪席卷而来,她被身前之人紧紧抱在怀里。
清冷的松香沁入鼻息,裹挟着令她心颤的血腥气。
“谢长舟……”她声音干涩哽咽,颤抖着抚向他的胸膛处,触手一片温热。
谢长舟只是紧紧揽着她,高大的身影将她死死搂在怀里,为她挡住因识海碎裂刮来的碎片。
许久之后,呼啸的气浪渐渐平息,周身轰鸣的雷电声消失,岁宁的脸上早已挂满泪水。
“谢长舟……”
她颤抖着从他怀里出来,他鸦羽般的长睫垂下遮住往日温和柔软的瞳孔,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冷白的脸上道道锋利的刮痕往外渗血。
岁宁的手止不住地颤抖,视线下移到他的胸膛处,白袍上一道深深的伤痕横贯他的胸膛,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滑落,白袍上已被鲜血浸湿。
那是她伤的。
“谢长舟……谢长舟。”
任凭她怎么去喊他,他依旧紧闭着眸子毫无反应,胸膛处没有丝毫起伏,仿佛死了一般寂静。
岁宁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颤抖着手搂住他,碰上他的脊背触到一片温热,她连忙去看。
他佝偻着的脊背上衣衫破碎,露出的肌肤上条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外翻着令她心跳陡然空了一瞬。
岁宁的眼泪大颗大颗砸下,玉白的手上满是血水。
“对不起,对不起,谢长舟……”
她的手抖得几乎不成样子,连忙掏出系统给的丹药往他嘴里递去。
他早已昏迷,苍白的唇紧抿着,岁宁的丹药怎么都送不进去。
她急的哭出来:“谢长舟,你吃了它,你快吃了它……”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岁宁姑娘。”
岁宁无心理会,一颗心全在身前的谢长舟身上,伸手想要掰开他的嘴将丹药喂进去,可他却紧闭着唇毫无意识。
“谢长舟,你吃了它……我求你了,你快吃了它……”
她崩溃哭泣出声,不管不顾想要掰开他的唇,身后的定远大师连忙上前拦住她。
“岁宁姑娘,你这样不行。”定远大师制住她的手,从她手上夺走那颗丹药,苍老清明的眼眸看向满脸泪水的岁宁。
岁宁怔愣着,泪眼模糊几乎看不清身前的定远大师。
定远大师幽幽叹了口气,真气打向谢长舟体内,迫使着他微启唇瓣,将丹药递进去用真气驱使着灌下。
他一边为谢长舟疗着伤,一边与岁宁说话。
“岁宁姑娘,剑尊强行使出无量剑阵经脉震断不少,脊背的伤是在猈兽的识海破碎之时受到冲击,至于胸前的伤……”
他声音突然顿住,眸子半眯细细查看着,良久不可思议地看向岁宁。
“岁宁姑娘?”
那伤是霸天的剑意所致。
岁宁秀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清透的眸子红润,直直看着身前的谢长舟不做声。
定远大师一怔,末了无奈摇头。
这些年轻人的事便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岁宁的手紧紧攥起,紧张地看着谢长舟,心底的愧疚与心疼灭顶,她喉口仿佛被什么哽住,心头酸涩疼痛。
系统生涩安慰着她:[宿主……你失去了神智,不必这般自责……]
岁宁只想狠狠给自己一刀,为何坚守不住理智,为何被蛊惑,为何……分辨不出谢长舟。
灵珠察觉到她的情绪,温暖的真气亲昵地蹭着她,像是谢长舟在安抚她一般。
岁宁抚向灵珠轻轻摩挲着,眼泪又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的真气不要命般往谢长舟体内打去,配合着定远大师一寸寸为他治愈着伤痛的经脉。
她眼眶通红,面色也苍白毫无血色,肩膀处的伤口还不时有血渗出。
定远大师无奈叹气,与她一起为谢长舟疗着伤。
静禅宗的大殿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不远处几道钟声偶尔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岁宁能感知到体内真气的虚弱,定远大师缓缓收手制住她还在不管不顾为谢长舟疗伤的手。
定远大师缓声道:“岁宁姑娘,剑尊已无大碍,修养静待他醒来便可。”
岁宁怔愣地看向身侧的谢长舟,他的头轻轻抵在她肩颈处,冷白的脸上被刮出的伤痕也已消退,身上的血腥气减弱几分。
她一颗慌乱的心缓缓平息,颤抖的手攥住他的手,轻轻与他十指相扣。
定远大师沉默一瞬,轻声道:“方才一位黑衣人闯入静禅宗,他想要救走猈兽,被我拦下,猈兽死后他便离去了,墨公子现在还在沉睡尚未醒来,静禅宗弟子也受了不少的伤。”
他顿了一瞬,接着道:“他修为很高,可与剑尊匹敌,方才若不是弟子们拼命相助,我险些拦不住他。”
可他从未见过那人,也未曾听说过当世何时多出了一位渡劫大能。
他声音蓦地有些严肃:“岁宁姑娘,你可认识他?”
岁宁抬眸看向他,眸光沉静,一字一句道:“那是八万年前魔神鬼魃座下的四大护法之一,诡栾。”
定远大师苍老的双眸顿时瞪大,脸色骤变:“你说什么?他是诡栾?”
他活了千年,自是听说过诡栾。
可他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八万年前神魔大战那一次,鸢蘅与鬼魃同归于尽,仙界重创魔界,魔族四大护法皆双双陨灭。
岁宁摇头,眼底眸光冷凝:“他没有死,事实上,鬼魃也没有死。”
她的话一出,整个静禅宗大殿陡然静谧,搂着墨怀安的唐棠也怔愣地朝她看来。
定远大师终于回过神来,喉口发紧,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魔神鬼魃未死?”
岁宁颔首:“是,没死。”
“猈兽的识海是过去的记忆,在识海中我们看到,鸢蘅神女散尽修为封印了万魔窟,神力已经不足以杀死鬼魃,于是将他与万魔窟一起封印起来。”
她直直看着定远大师惊愕的双眸,语气冷凝道:“他并未被神女杀死,那场大战中,死的是鸢蘅神女与祭斛战神。”
“定远大师,鬼魃未死,其座下护法诡栾也未死。”
“并且。”岁宁轻声道:“诡栾便是当初指使苏蔻屠了南靖城满城,只为复活了悟佛子的那个黑衣人。”
她的话像是一颗炸弹一般轰然在众人心头炸开。
他们当然知道她的话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魔神未死,其座下护法诡栾来到了下界,不仅是南靖城屠城真相的幕后真凶,今夜还来到这里抢夺猈兽。
蛰伏了万年,布了万年的局,他想干什么?
众人只觉一股寒意涌上脊背,头皮一阵发麻。
定远大师声音沙哑:“诡栾,想做什么?”
岁宁揽住谢长舟,抬眼看他,眸底寒光乍现。
“复活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