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难道就只有他一人想她?

作品:《将军的醋坛又翻了

    “回五公主,库房钥匙确实在奴婢这儿,因大人未能找到合适的管家,暂存奴婢此处,待大人找到管家,奴婢自会交还给大人。小灶房之事,是因为奴婢日前养病,不敢去劳烦后厨那儿整日起火,请五公主放心,奴婢所用炭火均是奴婢月钱自付。”


    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又引来了晗月身后下人的不满。


    “哟,知道的你是个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驸马爷养的外室呢!”


    “紫云!”


    晗月终是看不过眼,呵斥了那个宫婢一声。


    紫云是安贵妃那边的人,自然不惧怕晗月,即便是被呵斥了,她也只是不紧不慢道:“奴婢多嘴,公主莫怪。”


    晗月今日过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为了和江晚渔叙叙旧。


    可这些个丫鬟嬷嬷寸步不离跟着她,说的话刻薄又刺耳,显得她像是过玉笙居兴师问罪一般。


    嫁入将军府前,她求过安贵妃,想带自己的贴身宫婢出宫。


    安贵妃一下就否决了她的请求,还给她安排了紫云紫月,和赵嬷嬷。


    这三人一直是服侍在安贵妃身边,与她无甚交集,明面上对她言听计从,暗地里却只认安贵妃这个主子。


    看来,要想真正和小渔儿说上一番心里话,必须要等到这三人不在她身边才行。


    “紫云紫月、赵嬷嬷,本宫想与江姑娘说些话,你们且在外边候着罢。”


    “公主殿下,万万不可啊!殿下是千金之体,这处小院低贱,住这儿的人更是脏污,保不齐有什么蛇虫鼠蚁,不干不净的东西,老奴须得时刻护在殿下身边!”


    “是呀殿下,奴婢二人也不敢离开殿下半步,若是殿下在宫外出了什么差池,传到宫里被贵妃娘娘知道了去,娘娘痛惜殿下,定是要将奴婢二人千刀万剐的呢!”


    三人根本不给她与江晚渔独处的机会,还搬出安贵妃来威胁她。


    无奈,她只好先回主院,至少能知道江晚渔过得还不错,她也就安心许多。


    “本宫有些乏累,先回主院歇息罢。”


    “是。”


    几个人刚要转身,就看到了带着一身寒气往这儿来的祁屹。


    自从那日大婚之后,祁屹就没在主院出现过。


    确切地来说,他也许出现过,但无人遇到过他。


    晗月还未开口,祁屹却冷声道:“五公主来此处何事?”


    晗月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他的性子一向如此,待任何人都是冷漠无情,没见识过他狠戾的一面,已算是幸事。


    纵使他语气这般瘆人,晗月心中却生出一丝欢喜。


    她相信,日久定能生情,更何况她已和祁屹行了夫妻之事,就表示在他心中,她和旁人终究是不同的。


    思及此,她满眼盈着春水,多有缱绻望着祁屹,“夫君,两日不见,龙翼卫大营之事可有令夫君烦忧。”


    短短一句话,偏叫得在场的两人滋生出异样情绪。


    祁屹似有似无看了一眼垂着头的人儿,她鼻尖的那颗小痣,艳得他心神晃荡。


    足足有三日未能见她,她看起来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难道就只有他一人因为想她想到睡不着?


    他都和别人成亲了,她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


    前几日她对他的万般柔情,都是假的!


    祁屹心中略微烦躁,回应晗月的时候,也颇不耐烦,“未曾,微臣听闻五公主到玉笙居,忧公主路上多有磕碰,前来护公主回主院。”


    晗月心下一喜,她的驸马竟如此关心她!


    本以为他会因为圣上赐婚,对她多有排斥。


    圆房后就没见过他,她不用想也知道,祁屹并不在乎她。


    可今日,他却特意过来接她……


    “有夫君记挂,晗月心中欢喜,晗月方才站着也有些乏累了。”她半带羞怯上前,自然而然地抱住了祁屹的手臂。


    祁屹心生厌恶,下意识想要抽离,可一想到安贵妃说的话,他不得已忍了下来。


    特别是看到江晚渔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他甚至还很难得地对晗月勾了一下唇角。


    即便这笑看得吓人极了。


    看着两人琴瑟和鸣,江晚渔始终面无表情。


    直到两人背影渐行渐远,她舒下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返回卧房,着手换男儿装。


    双溪却替她郁闷,“姑娘,五公主说是来探望你,其实是来找你问责来了,她的丫鬟之所以能这般嚣张,还不是得了五公主的默许?还有大人,不久前还与姑娘风情月意呢,现在转身就拥她入在怀,这男人啊变心变得真快!”


    江晚渔轻轻点了一下双溪的鼻尖,“你这小丫头,我都没在意,你倒是气得不行。”


    “我是看不过眼嘛!大人先前还这么宠爱姑娘,事事都是姑娘为主,每日特意过来陪姑娘用膳,要说大人心中没有姑娘,谁信呢?”


    “我信,他想要的一直是我的身子,对我好也是为了我的身子能快些恢复,他才好在索取之时,没有负罪感。”


    “可大人在看向姑娘的时候,才会露出片刻柔情,看别人的时候从不会有,眼神总是骗不了人的吧?”


    江晚渔沉默住了。


    是啊,眼神是骗不了人。


    她也不傻,怎会感受不到他对待她时候的特殊呢?


    可他……


    罢了,他心里如何想的,她已没心思去猜。


    更何况,他与五公主已圆房,有了夫妻之实,今日她若是再去主动靠近他,便是真真儿的不要脸。


    还是尽快解决自己的事,离开将军府。


    “双溪,我再出去一趟,有事随机应变。”


    “放心吧姑娘,外边的事我一点也帮不上忙,小院的事我还是能行的!”


    “好双溪。”


    她束好长发,抱起包好的假账簿,叫上红西,往旌畴庙赶去。


    这两日,她已经想好将假账簿塞回大佛座下的法子。


    但仍需要用到红西去引诱暗卫。


    被强行推进庙堂里的红西,再次感叹替人办事不易。


    祁屹让他保护江晚渔,不许她乱来,无奈他每次看到江晚渔在忙于复仇之时,总能窥到江云瀚的影子,他便忍不住帮她做事。


    还得帮她兜着底,不让祁屹发现他们的危险行径。


    感叹虽感叹,任务还是要完成。


    红西装作鬼鬼祟祟的样子,潜入庙堂。


    依旧是躲在杂草后,学着上次的方法,果然引得暗卫们齐齐出动。


    而另一边,江晚渔环视周围一圈后,确定四下无人,才敢从上次的狗洞钻进侧堂。


    可她没注意到,某棵老树后,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顺利将所有临摹的账簿塞进洞口,她复原了木塞原本的样子。


    她能够确定,这两日并未有人来检查过侧堂。


    供桌上的供品没换,连她上次走之前,木塞故意留出半个指甲的宽度,都无甚变化。


    她自幼脑子就好,看过的东西不会忘掉。


    打点好一切,她欲要从狗洞爬出,身后却响起一道高亢的声音。


    “什么人!”


    狗洞本就难钻,现在突然有人冒了出来,她怕是钻到一半就得被人拽出来。


    看来只能正面对抗了。


    江晚渔暗暗握紧袖口下的暗刀,转过身时,发现对方只有一人。


    想来应是留守在庙堂的暗卫。


    那暗卫眸中闪过一丝寒光,握紧手中的匕首直直向她刺去。


    她一丝不慌,看准朝她刺来的匕首,迅速侧身一躲。


    与暗卫调转了个位置。


    两人擦身之间,她抬手对准暗卫的颈脖处,袖中的暗刀猛地往外一伸!


    血痕出,鲜血滴。


    但她的力气仍太小,没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暗卫以为她是个不会武的白面书生,出手时没把她当回事,却不料自己被她伤了!


    若是她这一刀刺得再深些,他定会当场毙命!


    暗卫随意抹了抹脖颈的血,双眉压低,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敌。


    凌空一跃,泛着白光的匕首再次向她袭来。


    这次的招式凶猛又凌厉,才勉强躲过两招,江晚渔就有些招架不住。


    不行!


    她不能就这样落在他手里!


    眼下定是打不过暗卫,唯有先跑出庙堂,混到人多的地方,她才有机会逃生。


    可要如何逃?


    论轻功她没有,就连体力也比不上人家。


    就在她陷入进退两难之际,屋檐上落下了一个人。


    那人戴着面具,身形挺拔。


    那人速度了得,在暗卫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踹翻了暗卫。


    许是他下脚的力度太重,暗卫生生咳出两口血,晕了过去。


    他正要补上致命性的一刀时,江晚渔拦住了他,“且慢——”


    “别杀他,杀了他,他的主子就会马上怀疑到侧堂里的东西,我还有别的办法!”


    他又收回了刀,站起身来。


    “谢谢你!”江晚渔朝他作揖,又跑进庙堂里,将所有的供品抱走,只留下一两个在地上。


    她出来的时候,又摸了摸暗卫的身,将其身上的碎银带走。


    “这样一来,他们就会以为是野孩子进来偷东西,这个暗卫监守不利,按照他们的规矩,定会直接处死,也不会供出我们来。”


    她记得那日夏裕见到她的第一反应。


    从夏裕的反应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偷偷溜进庙堂,甚至还被人发现过。


    夏裕痴痴傻傻,凌伊阳的人才没有把他当回事。


    追踪红西的暗卫随时会回来,她必须要快些离开。


    “我们快走吧!”她拉上男人欲要跑的时候,出去的那几个暗卫恰巧也在这时折返。


    完了,不知庙堂还没有别的路?


    就在她分神片刻,蓦地被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腰。


    旋即,一阵失重之感,她被手臂的主人带到屋檐上,整个过程不到一息,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屋檐里地面足足有四五米,她怕高,只得牢牢抓紧那人的手臂。


    稳稳落在屋檐上后,因为畏高,她差些发出声音。


    是那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要说这人也怪,青天白日里,穿着黑衣戴着面具也就算了,连手也戴着手套。


    还恰好在她危机之时救了她。


    是认识的人么?


    庙堂里,回来的暗卫发现有一人躺在地上,立马格杀,接着派人去告知凌伊阳,剩下的人在庙堂里搜寻。


    危机渐渐消除,男人才松下手。


    江晚渔扭头看向他。


    “你身上的味道,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连两人的身形都很像,这个男人也和他一样,比她高大了许多。


    男人身子一僵,呼吸微不可查地重了些。


    江晚渔并未发现他的异样,又自顾自笑道:“但我知道,你不会是他,他现在应该在和他的新婚妻子温存。不说这个了,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牌,上边刻着三个字‘暗影阁’,玉牌左下角还刻着一个烛龙似的图腾。


    “你是暗影阁的人?”她微微有些意外。


    暗影阁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救了她?


    男人点点头。


    “你叫什么?”她又问。


    男人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指了指玉牌上的烛龙。


    “你……不会就叫烛龙吧?”


    男人又点头。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又是点头。


    “原是如此,你为什么要救我呢?”她问了这句话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傻,“对了,你不会说话……不过还是很谢谢你,要不是你出现,我估计就没命了,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她看了自己一眼,身上出了从侧堂里带出来的供品果子,就没有旁的东西。


    “这样吧,三日后你若是还会出来,就在对面的慈幼院等我,我给你谢礼,我自己绣的荷包,不是特别贵重之物,你莫要嫌弃。”


    烛龙这次没点头,像是嫌弃她的谢礼。


    “你不要就算了,我知道你们暗影阁的规矩,拿钱办事,可我眼下没有银子,等过段时间赚到银子,再给你好吗?”


    烛龙摇了摇头,指尖戳向她腰间。


    她以为他是在轻浮她,下意识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下手不是很重,她怕被人听到。


    烛龙有些委屈,又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你是还想要荷包,是吗?”


    点头。


    看来是她误会人家了。


    江晚渔略带歉意,“那三日后午时左右见,现在还得劳烦你一件事,能不能把我带下去,我还得去对面的慈幼院。”


    他没有一丝犹豫,将她横腰抱起。


    落地后,她被他轻轻放下。


    刚想跟他道谢,她却发现,人已不见踪影。


    真是个怪人。


    她不去多想,径直进了慈幼院。


    夏逢带她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谈起往事时,每每落泪。


    她蓦地想起爹爹临死前交代她的事,遂问起夏逢慈幼院里有没有年纪与她相仿,腹部有胎记的孩子。


    夏逢思考良久,道:“倒是有一两个这样的孩子,但有一个两个月前因为伤寒而亡,今日就剩下一个孩子与你年纪相仿。”


    “是谁?”


    “你见过,夏裕。”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是夏裕……?


    夏裕比她还矮一个头,痴痴傻傻,模样也不过是十岁孩童。


    他竟与她年纪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