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夫人目光冷冽地看着程静姝，满眼厌弃。


    她随丈夫南宫靖宇定居在国外，只育有南宫爵这么一个儿子。


    儿子从小就是大家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用他们操心。


    她和丈夫一直很信任儿子，从未插手过他的事情。


    直到前天，他们和国内一个老友联系，闲聊之中，对方关心，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和一个有夫之妇纠缠在一起，还闹得人尽皆知。


    她虽定居在国外，但她出身在江南书香世家，从小受到的教育让她根本就无法接受。


    她连夜买了机票飞回来。


    看到程静姝便失了冷静，忍不住动手打了她。


    气势凌人地站在程静姝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程静姝受了这一个耳光。


    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她憔悴不堪，一个耳光让她耳鸣目眩。


    听到让自己离开南宫爵，她本能地摇头。


    她做不到。


    南宫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没给程静姝留一点颜面，“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你一个有夫之妇怎能如此不知检点，勾引我儿子？”


    迷的爵儿五迷三道。


    根本不听她苦口婆心的劝，坚持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给爵儿吃了什么迷魂药！


    这些年，选来选去选了这样一个女人。


    “伯母，我和爵是真心相爱的。”


    程静姝无力辩解。


    自己前几年种下的恶因，拖着爵跟她一起还。


    只能表明心意。


    “真心相爱？”


    这话惹得南宫夫人怒火更甚，抬手，又是一个耳光要抽过去。


    “妈！”


    这一次，耳光没落下，被匆匆赶来的南宫爵伸手扣住。


    维护地把程静姝搂进怀里，看着她红肿的面颊，满眼心疼。


    把人护到身后，看着南宫夫人语气坚定道：“妈，我最后说一遍，这辈子，我非姝儿不娶。”


    说完，搂着程静姝离开。


    南宫夫人气得面色发青，“南宫爵，南宫家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女人进门！”


    “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情，我是要定她了！”


    南宫爵搂着程静姝头也不回地离开。


    ……


    快餐店


    两个小朋友亲密地坐在一起，温暖坐在两人对面。


    小吃货典型地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她喜欢吃鸡翅，啃鸡翅速度超快，三个鸡翅眨眼就全进了她的小肚皮。


    吃完，意犹未尽。


    自以为没人看到，偷偷瞄了一眼陆宇哲面前的鸡翅，咽了一口唾沫。


    “妹妹，给你吃。”


    陆宇哲很大方。


    看到妹妹想吃，立刻把自己剩下的两个鸡翅都推到温可言面前。


    温可言眼睛一亮，“谢谢小哲哥哥！”


    小哲哥哥对自己真是太好啦。


    “我们一人一个。”


    小姑娘也不贪心，只要了一个，把另一个递给陆宇哲。


    陆宇哲接过，和温可言一起吃。


    他很高兴。


    他长大了，可以照顾妹妹了。


    小家伙一高兴，就把陆景行的交代都抛到脑后了。


    有些迫不及待。


    “妹妹，哥哥可以照顾你了，你什么时候和温阿姨一起去我家跟我一起住呀。”


    这话一出，温暖唇角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压着情绪，温声道：“小哲，这话不可以乱说。”


    “温阿姨，小哲没有乱说，是爸爸说的，等小哲长大可以照顾妹妹的时候，就会把妹妹接回去，让小哲照顾妹妹。”


    “小哲已经可以自己睡觉了，也能照顾妹妹了。”


    陆宇哲挺着小胸脯，努力在表达着自己是真的长大了。


    温暖内心情绪剧烈起伏着。


    她没想到陆景行竟会跟小哲说这些。


    见温暖不说话，他以为她不信，怕温阿姨觉得自己撒谎是个坏孩子，不喜欢他怎么办？


    正急的时候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是匆匆赶来的陆景行。


    “爸爸～爸爸！”


    陆宇哲看到了救星，立刻跑去拉他手，把人拉到桌边，急急道：“爸爸，你快告诉温阿姨，我没有乱说撒谎！”


    “你真的和小哲说过，等小哲长大了可以照顾妹妹的时候就把妹妹接回家让我照顾她。”


    “小哲刚刚已经可以照顾妹妹了，爸爸，我们可以把妹妹接回家了吗？”


    “还有温阿姨，爸爸，我好喜欢温阿姨，可以把温阿姨一起接回去住吗？”


    在陆宇哲的小世界里，爸爸是不会骗他的。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陆景行。


    那眼神看的陆景行心脏一阵阵紧缩着，握着儿子的手。


    他也想。


    只是。


    不能。


    温小吃货一吃东西就很专注，刚把鸡翅解决掉，吃得小嘴满嘴是油。


    她拿纸巾擦手时看到陆景行。


    小姑娘眼前一亮，明显欢喜。


    “帅叔叔！”


    陆宇哲见妹妹喊爸爸叔叔，小家伙立刻纠正，“妹妹，不是叔叔，他是……”


    “爸爸！”


    一声爸爸喊得陆景行身体狠狠一震。


    刹那间，喉咙发紧。


    眼眶瞬间泛红，泪湿眼眶，他激动地看着女儿，颤抖的唇瓣，正要应。


    发现，女儿的目光看的不是他。


    而是他身后。


    陆景行迅速转头，对上顾衍之的目光。


    两个男人的目光隔空相撞。


    顾衍之目光只在陆景行脸上扫过，目光就落到温可言身上。


    大步越过陆景行，小姑娘已经兴奋地站起身往他身上扑了。


    顾衍之弯身抱起她，迎接她小油嘴爱的亲亲。


    亲了顾衍之一脸的油，亲完“咯咯”直笑。


    顾衍之单臂抱着温可言，没接温暖递过来的湿纸巾，而是微微侧身向她。


    温暖意会，侧身过去帮可言擦。


    擦完，顾衍之用眼神示意还有他。


    他侧脸上也沾上的油渍。


    温暖知道顾衍之是在做什么，顺着他仔细帮他擦干净。


    这一幕，刺得陆景行眼眶生疼，眼圈红了一片。


    陆宇哲也被眼前这一幕整懵圈了。


    晕乎乎搞不清楚状况。


    妹妹怎么喊别人爸爸呀。


    “陆先生，先走了。”


    顾衍之抱着可言，牵着温暖，招呼后，离开。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痛，小哲给你呼呼……”


    陆宇哲看着陆景行红透的双眼，拉着他的手，要给他吹。


    “爸爸没事。”


    陆景行嗓音哽咽，弯身把陆宇哲抱起。


    出快餐店时，正好看到顾衍之开着温暖的车，快速开离。


    温可言刚坐稳，噘嘴看着开车的顾衍之。


    “爸爸，宝宝跟你说等一下开车的嘛，你怎么不等一会就开车啦，宝宝还没有跟小哲哥哥和帅叔叔说再见！”


    “对不起宝贝，爸爸没听见。”


    顾衍之软声和温可言道歉。


    他一道歉，小姑娘立刻摇着小肉手，“没关系哒，宝宝原谅你啦。”


    “谢谢宝宝。”


    “不客气噢。”


    温可言嗓音软糯，完全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心思。


    整个人还沉浸在今天多吃了一个鸡翅的快乐里。


    坐在副驾驶上的温暖，刚编辑完一条信息，当着顾衍之的面，点击发送。


    刚上车的陆景行，手机震动。


    特殊的铃声让他立刻伸手拿过，滑动打开。


    【陆景行，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就别再给你儿子错误的讯息，让他生出不该有的期待。】


    一句永远不会发生，是在告诉他，她和他，永远不会再有可能。


    心瞬间被撕裂一个大口子，疼到窒息。


    ……


    南宫爵住处，他正在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动作小心翼翼，满眼心疼。


    程静姝看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滚出来。


    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报应。


    当初她为了嫁给陆景行，利用陆父来压制他，让他无法娶心爱的女人。


    如今，爵的父母也不接受她，她也没办法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最后，还是程静姝先开了口，满心不舍，哽咽道：“爵，我们还是分……”


    最后一个字被南宫爵有力的拥抱打断。


    他把程静姝紧搂在怀里，嗓音疲惫道：“姝儿，只要你离婚，我爸妈那边，我会说服他们。”


    听到离婚。


    程静姝沉默了。


    她一沉默，两人之间的氛围就更沉默了。


    这是一个死局。


    不知从何而解。


    泪水汹涌涌出，湿透了南宫爵胸前的衣衫。


    正在这时，南宫爵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是咖啡厅的服务生。


    在看到儿子死不悔改，南宫夫人轻生了。


    用了最极端的方式，逼南宫爵。


    ……


    两人匆匆赶去了医院，程静姝不敢上去，坐在车里等，浑身冰冷，一颗心沉至谷底。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了南宫爵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程静姝立刻推开车门迎上去，看着双眼布满红血丝，一脸疲惫的南宫爵，心揪成一团。


    这一幕，也曾发生在陆景行身上。


    那时候的她以胜利者的姿态冷眼看着。


    如今……


    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姝儿，你先回去，别胡思乱想，一切有我。”


    抱了抱程静姝，南宫爵这才转身往医院走。


    看着他消瘦的背景，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真的不忍心再看到南宫爵这样为难。


    他说，只要她离婚，他会说服他爸妈。


    是不是只要离婚了，他俩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真的不想失去爵。


    程静姝上了车，一路疾驰往回赶。


    ……


    温可言现在很适应一个人睡。


    她的房间，遍布着她喜欢的洋娃娃。


    温可言自从之前给晨曦姐说睡前故事，就说出了瘾。


    现在都是她自己哄自己睡。


    效果，就挺不错。


    又一次成功把自己哄睡后，温暖帮女儿盖好被子，低头在她脸上吻了吻，起身离开她房间回主卧。


    刚把门拧开，一只手从里伸出把她扯了进去，抵在门上，吻了上去。


    顾衍之紧紧掐着她的腰，力道重得恨不得把她揉进他身体里。


    “衍之，等等……”


    温暖回房是想和顾衍之谈谈的。


    她知道，他听到了。


    但，顾衍之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老婆，我要你！”


    强势地把人抱起，进了浴室。


    许久后，从浴室出来，把人压在床上。


    俊脸埋在她耳侧，一遍又一遍说着：“老婆，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等一切风平浪静时，温暖也没埋怨顾衍之刚刚的粗鲁。


    “老婆，对不起，我刚刚太用力了，有没有弄伤你？”


    “没有！”


    温暖嗓子还有些哑，撑着起身，打算去洗澡。


    “我抱你去。”


    “不用！”


    温暖推开他的手。


    哪怕已经结婚一段时间了，温暖对这样结束后的亲密，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


    她喜欢自己清理。


    顾衍之也没再勉强。


    目送她自己进浴室，冲了个澡，穿上睡衣出来。


    径直走向床头，从抽屉里拿出避孕药，她已经一段时间没吃了。


    刚刚衍之没有做措施，温暖拿出两粒，毫不犹豫塞进嘴里，直接往下咽。


    顾衍之刚从其他房间洗澡回来，正好看到。


    因为两人说好过半年再要孩子，温暖吃药也没避讳。


    咽下后，见他走向她，伸手抱她时，她也自然依偎进他怀里。


    主动和顾衍之沟通，“老公，今天的事情是因为……”


    “我信你。”


    温暖话刚开个头就被顾衍之打断。


    “老婆，我真的信你！”


    信她不是背着他和陆景行见面。


    只是，他心底真的不舒服。


    因为知道她爱着陆景行，哪怕知道温暖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只要看到和陆景行相关，他心底就会忍不住会慌。


    明明人就在自己怀里，他却总有一种，她随时会离开自己的惶恐。


    让他刚刚忍不住用那样的方式想要感觉她就在自己怀里，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


    顾衍之突然抱紧温暖，看着她试探地商量道：“老婆，我们把要孩子的时间提前好不好？”


    他不安了。


    迫切想要用一个孩子来绑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