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坚持再打沐晨曦电话也不是真想问拉黑他这件事情。


    会问，无非是想要用这个来缓和一下沉重的氛围。


    但听晨曦这语气，显然，没效！


    他满眼沉重，语气却低柔地说道：“晨曦，话都没听完整，就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谁生闷气了？傅砚深，你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沐晨曦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生气了。


    当着傅砚深的面，她就是想拉黑他，和生气无关。


    “生气是在乎一个人才会生对方的气，我已经不在乎你了，我生什么气？”


    傅砚深听着沐晨曦口是心非的话。


    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晨曦，你听我说，我刚让你吃药……”


    提到吃药，沐晨曦眼底的怒气更甚。


    他真是不气死她不罢休。


    “我不想听！”


    她恼得直接切断了电话，顺手再次把座机号拉进黑名单。


    傅砚深又是连多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再打过去，又是拉黑的提示音。


    “手机！”


    傅砚深手伸向陆安。


    陆安接过，拔了沐晨曦的电话。


    沐晨曦这次连接都不愿意接，也不管这是陆安的电话，气头上，又一次拉黑。


    连续被拉黑三次。


    傅砚深太阳穴突突地跳，恼得直接要把手机砸出去。


    “傅总，这是我的手机。”


    陆安满脸写着，手下留情。


    这是他刚换的新手机。


    他年薪虽然不少，但换新手机的钱也挺多的。


    他的钱是要存着当老婆本的。


    “你是在暗示我给你开的年薪太少是吗？”


    傅砚深嗓音阴飕飕。


    陆安伸出的手立刻缩回去。


    不敢再吱声。


    傅砚深把手机丢在桌上，陆安立刻拿起，迅速离开办公室。


    办公室门关上后，傅砚深叹息出声。


    他是不想要隐瞒她。


    这件事情是他对不起她。


    可晨曦现在气头上也不愿意听他说，她既然已经吃了药，他也没再打电话的必要。


    想到hiv。


    傅砚深面色再次沉下来，他从抽屉拿出烟盒从里抽出一支点燃。


    静静地抽完一支烟，傅砚深拿手机给唐斯年打了个电话。


    “斯年，帮我安排一个hiv检测。”


    听到hiv，唐斯年惊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一脚把办公椅踹飞，砰的一声撞在后面书架。


    他混的圈子，什么样的人都有。


    得了hiv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对这个他并不陌生。


    但，这个人是傅砚深。


    兄弟这么多年，在遇见沐晨曦之前，他曾经无数次怀疑他取向有问题。


    还一度害怕，他自己魅力太过，被傅砚深看上。


    两人兄弟情深，傅砚深真对他有想法，他该怎么办？


    快三十岁的人了，也就沐晨曦一个女人。


    他怎么会有hiv。


    “阿深，你别吓我啊！”


    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傅砚深并未多说，“我现在过来。”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灭了烟，起身从办公室离开，开车去医院。


    哪怕知道楚宁不可能骗他，但他还是想要做个检测。


    ……


    高峰期不好打车，这里离她住的小区只有两站路，沐晨曦挂完电话慢慢往地铁站走。


    刚刚恼火之下直接把药吃了，她想起自己上次自己吃完身体的排斥反应。


    都怪傅砚深。


    如果不是他气她。


    她也不会脑一热直接吃了。


    沐晨曦看到前面路口刚好是绿灯，她加快脚步。


    刚走到马路中间，肚子突然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眉头紧蹙，停下脚步，伸手捂住小腹。


    胃部翻涌，一阵阵反胃。


    冷汗瞬间爬上了背脊。


    她站在马路中间，眼前一阵阵发黑。


    模糊的视线里，眼见着数字在倒数，就快变红灯了。


    她艰难地想挪步，但脚下虚无。


    她上一次吃事后药反应大，以为是她身体虚弱的关系。


    就没太在意。


    没想到是她自己体质。


    “晨曦姐。”


    就在她快撑不住时，一道身影冲过来扶住她，把她扶到马路对面。


    “暖暖。”


    沐晨曦看到温暖，对她笑了笑。


    “我送你去医院。”


    温暖看着面色煞白，不停冒冷汗地沐晨曦，扶着她，担心得要送她去医院。


    “不用去医院，我回家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晨曦姐，病不可以拖！”


    温暖红了眼眶。


    她妈妈就是因为觉得是小毛病不去医院才会拖成重病。


    “暖暖，我真没事，我就是吃了事后药，身体不舒服。”


    温暖听到吃事后药，她面色明显白了白，后背发凉。


    她想起几天前的那一晚，陆景行在沙发上那次好像没做措施。


    她是第一次，她根本就没想到要吃事后药。


    现在吃已经来不及了。


    她会不会怀孕？


    她怀孕了怎么办？


    “暖暖，我真没事。”


    沐晨曦见温暖变了脸色，以为是担心自己，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


    “嗯，晨曦姐，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休息。”


    温暖扶着她，正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过来，她扶着沐晨曦上了车。


    沐晨曦报了小区名。


    到了家，沐晨曦拿出钥匙，温暖帮着开了门，扶她进去，到卧室躺下。


    “暖暖，我睡一会就没事了，你有事就先离开哈。”


    “好的，晨曦姐。”


    沐晨曦也没和温暖客气。


    温暖是邻居家的妹妹，从小就喜欢跟着她，晨曦姐晨曦姐叫个不停。


    继弟也喜欢粘着自己，见温暖总跟着她，就会偷偷欺负温暖。


    后来温暖妈妈突然搬了家，她俩也些年没见了。


    温暖见沐晨曦睡后，关上房门，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厨房，准备给她熬个粥，让她醒来可以吃。


    打开冰箱，看到空空的冰箱。


    她拿过钥匙，出去买食材。


    ……


    医院


    唐斯年早早就站在医院门口等着傅砚深，一看到他车开过来，车刚停，就大步迎上去。


    从傅砚深挂了电话，在等待的半个多小时，唐斯年度秒如年。


    “怎么回事？”


    阿深不是会乱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染上hiv。


    “顾夕颜有hiv。”


    傅砚深言简意赅。


    关于他和顾夕颜那一晚的事情，他一直没和其他人提过。


    那是他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也是最希望不曾存在过的一件事情。


    他和晨曦的不可挽回，全是源于那一晚。


    “你真和顾夕颜睡了？阿深，你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你怎么会……你！”


    唐斯年吐槽了一半就吐槽不下去了，让他说点什么好呢？


    最后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字，“草！”


    除了博大精深的国粹，此时他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顾夕颜这个害人精！


    唐斯年从白大褂里拿出烟盒从里抽出一支递给傅砚深。


    兄弟多年，傅砚深面上虽然没有表露，但他很清楚，他此时内心承受了多重的负担。


    在他接过后，自己也抽出一支，迅速点燃。


    他需要抽支烟冷静冷静，否则，他真的很想用力摇晃傅砚深。


    想摇摇看他脑子里是不是都是水。


    两人静静的抽着烟，直到唐斯年的手机响起，是那边安排好。


    “先进去做检查吧。”


    唐斯年挂了电话，两人走到门口垃圾桶灭了烟，一起往里走。


    ……


    沐晨曦的住处，在楼下买了一些新鲜食材回来，手脚麻利的给沐晨曦熬粥。


    刚把粥放进电饭煲，准备配粥喝的小菜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特殊的铃声让温暖一急，手被烫到也顾不得，立刻拿出手机。


    是陆景行。


    “七点，香江别墅。”


    看到这条信息，温暖眼底明显一亮。


    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的。


    一想到等会能看到陆景行，温暖就忍不住高兴。


    她快速地回了一句：“好。”


    回完，等了一会，对方没再回复，她把手机装回口袋。


    动作加快地准备好小菜，给沐晨曦留了字条，拉开门匆匆离开。


    六点五十，温暖准时出现在香江别墅。


    她站在楼下，看着面前的独栋别墅，心情是很复杂的。


    她很清楚，迈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再穷再苦的时候，温暖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出卖自己的身体。


    可当陆景行留下支票，本没打算动用，想下次遇见再还给他。


    可妈妈又急需要用钱，她最后还是用了那笔钱。


    当天晚上，她在夜总会的门口被陆景行拦住。


    他让她上车，她鬼使神差地她上了他的车。


    听到他说的条件后，她明明不是那种女人，可在他说完后，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当天晚上，他并没有带她走。只是让她辞掉夜总会的卖酒工作，便离开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召唤她。


    温暖想到当时陆景行看她的眼神，心脏骤然紧缩。


    可，这是她的选择。


    她心底很清楚，如果对方不是陆景行，她是绝对不会作贱自己的。


    可对方是陆景行，她控制不住自己。


    温暖抬手按了门铃。


    门铃刚响没几秒，门从里打开。


    还没等她看清里面的人，手腕一紧，人被拉进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她被往后一推，后背抵上门板，下颚被扣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