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在小区门口停下，沐晨曦提上行李往里走。


    傅砚深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车，下车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她到楼下。


    看着她走进单元门，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


    一颗心，好像更空了。


    沐晨曦用密码打开门，四室一厅，已经有三个女孩入住。


    其中有一间房门开着，那是她的房间。


    她走进去，看到房间的床上放着新的被褥还有散发着清香的四件套以及简单的洗漱用品。


    从包里拿出手机给陆景行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她便道谢：“陆总，谢谢你。”


    “不客气。”


    陆景行虽这样说，但沐晨曦并未视作理所当然，“一共多少钱？”


    “什么？”陆景行没反应过来。


    “你帮我买这些东西的钱。”


    陆景行刚要说不用，就想起下午他看出她经济上的拮据，从钱包拿出现金给她。


    当时，她的表情。


    直到他说：“发工资再还我。”


    她才伸手接过，认真地数了两千剩下的递还给他，对他说了句：“借你两千，下个月还你，谢谢。”


    “我让程峰安排的，让他在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好的，谢谢。”


    沐晨曦挂了电话，铺好床，拿了洗漱用口去简单洗漱。


    上床，关灯，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


    楼下，傅砚深靠在一辆车上，微微仰头。


    很快，看到六楼的灯亮起。


    他从口袋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站在夜色里，静静地吞吐着烟雾。


    烟雾中，他看着那盏灯亮了没多久，又灭掉。


    他没离开，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那扇窗户。


    脑海中，都是她纤细单薄却决绝的背影。


    从踏出家门的那刻开始，她一直没有回头。


    一次都没有。


    心如针扎。


    凌迟着他的心。


    她对他，当真一点不舍都没有了吗？


    ……


    夜已深，傅砚深回到悦景溪园，推开门的瞬间，一股窒息感就向他血来。


    没有沐晨曦的家真的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觉得窒息。


    他站在玄关，没勇气再往里走。


    以往哪怕她不说话，只要她在，他就觉得心是安定的。


    现在，她这才刚离开，这里就显得特别的空，空到让他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


    逃避的后退，离开这个处处都充满着沐晨曦身影的家。


    楼下，他坐在车里，开车去找唐斯年。


    这个时间点，唐斯年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半小时后，傅砚深出现在魅色的包厢里。


    唐斯年看到傅砚深，惊得酒杯差点没握稳，示意身边女人往一边挪挪。


    傅砚深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还是天下红雨了？”


    他们几人，唐斯年是最喜欢热闹的人，真心相交的就傅砚深他们几个，其他就一起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


    这样的局，顾衍之他们偶尔还会参与，傅砚深向来反感。


    “要清场吗？”


    看出傅砚深心情不佳，唐斯年给他倒了杯酒，问。


    “不用。”


    傅砚深接过，并未喝。


    他只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


    见傅砚深没打算多言，唐斯年没再多问。


    过了一会，唐斯年被人叫开。


    傅砚深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从他出现，在场的女人几乎都把他当成今晚的目标。


    想靠近，但碍于他身上那股寒气没敢行动，直到包厢门被推开，顾夕颜从外走进来。


    她目标明确地走向傅砚深，往他身边位置坐。


    她刚落座，傅砚深已站起身，对走过来的唐斯年招呼了声：“先走了。”


    唐斯年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


    扫到一人。


    他心虚地避开目光，不用说，是他通知顾夕颜的。


    傅砚深在他肩上拍了拍。


    自始至终没看顾夕颜。


    “阿砚……”


    顾夕颜立刻追出去，一直追到停车场。


    在傅砚深要上车前，她冲过去，挡在了车门前。


    “为什么要避着我？”


    “夕颜，该说的我都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死缠烂打不是你的风格。”


    他出现在哪，她就跟到哪，很让人厌烦。


    “你也知道这不是我的风格，我顾夕颜何曾为一个男人放低姿态了？”


    “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爱你，沐晨曦现在已经没有孩子了，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给我们一个机会，你明明是爱我的……”


    “夕颜，我再说一遍，我爱的人是晨曦！她也永远是我的太太，我不会跟她离婚！你不要再活在自己的执念里，自欺欺人。”


    “问问你自己的心，你究竟是真的爱上了我，还是仅仅因为不甘心？”


    眼前的顾夕颜多像曾经的自己。


    活在执念之中。


    顾夕颜看着傅砚深，是爱还是不甘心，这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顾夕颜要得到的，就必须要得到！


    “我爱你！”


    她的表白特别坚定。


    “可我不爱你！”


    傅砚深拒绝也同样坚定。


    “夕颜，不要再纠缠不休，也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让开！别逼我叫保安！”


    顾夕颜脸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顾自己的骄傲，一次又一次地放下面子主动靠近他。


    他竟敢一次又一次地拒绝她。


    这是真要和她撕破脸是吗？


    “傅砚深，你这是为了沐晨曦连朋友都不打算我和做了吗？”


    她在给他最后的机会。


    “是！”


    傅砚深态度早就明确，只是她一直不愿意相信。


    顾夕颜看着傅砚深，冷笑出声，“傅砚深，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抹掉和我上床的事实了吗？”


    傅砚深眼底冰冷一片。


    看着面前执迷不悟的顾夕颜


    他不想再多废话。


    拿手机，直接叫保安。


    顾夕颜冷冷看了他一眼，踩着高傲的步子离开。


    招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


    隔天，沐晨曦吃完早餐，就开始看资料。


    昨天陆景行让她三天后入职，让她先休息好，身体才是奋斗的本钱。


    她打算利用这三天，先了解一下公司。


    正看得专注，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是一串数字。


    沐晨曦却一眼认出，是顾夕颜的手机号码。


    她直接挂断。


    不想搭理。


    但，刚挂断，她锲而不舍。


    又一次挂断，正要拉黑，一条短信进来，沐晨曦看到，手指顿住，没再拉黑，选择回复：“地点。”